《渐暖》清塘虾

32、我想要你

　　乐极生悲，压力突然一消失的梁墨，半夜发起高热来，他自己迷迷糊糊晕睡着，似乎听到有人叫他，但眼皮太沉只清醒了一瞬又睡着了。
　　程皓下午有考试，正在宿舍猫着做最后准备，却意外接到梁墨妈妈的电话，原来是梁墨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后来干脆打不通了，妈妈有点急这才播了程皓的电话。程皓去了513看梁墨仍在睡觉却满脸通红，伸手一探发现他在发烧。霍茂急着翻出盒退烧药拍醒梁墨让他吃下去，可他一翻身又开始睡。程皓想了想嘱咐霍茂给梁墨手机充电，过一小时给他量体温，如果还烧就带他去医院。又给梁墨妈妈回电话说梁墨现在发烧睡着了，下午自己有考试，已经给手机充了电，到时候打梁墨的电话，霍茂会接。又给任寰宇发短信，让他考完试就到513，梁墨交给他和霍茂，还不行就去医院。
　　他让霍茂待在宿舍，自己跑到校外买了粥饭菜，又买了退烧药、酒精棉和体温计才回宿舍。
　　任寰宇考完试就直奔513，昨晚还活蹦乱跳的人，现在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烧得像尾熟了的虾。
　　霍茂满脸内疚的说早上听到了梁墨手机响，他喊了两声见梁墨没动就想着让他多睡会，他就是太粗心，不然那会就能发现他在发烧。
　　任寰宇安慰他梁墨这是前段时间压力太大，现在压力源突然消失，发烧是他身体自然的恢复反应。让他多睡睡，下午要是还烧就带他去医院，说不定过会体温就降下来了。
　　程皓买回体温计后，霍茂每隔二十分钟就想给梁墨量体温，任寰宇盯着时间，硬是等到一小时才再去轻拍梁墨量他的体温。不幸，退烧药没起什么作用，梁墨的体温已经到39.3度。任寰宇毫无犹豫，马上指挥霍茂先出门打车，他自己照顾梁墨起床，把背包里所有东西倒出来，塞了小毯子、水、纸巾和钱包等一堆杂物，又拎起程皓买的午饭，一手揽着梁墨一手拎着东西，硬是把人架到校门口上了车。
　　三人赶到医院风风火火的排队、挂号、检查、抽血…… 医生最后给出的诊断是病毒性感冒，扁桃体发炎致使高热，鉴于他体温太高，直接开了三天的液体。三人进了输液室找好位置坐下，来扎针的护士提醒最好吃点东西，液体有刺激性胃会不舒服。霍茂拎起程皓买得午饭摸了摸说太冷了，还是去买点热的，说完放下东西转身跑出去。
　　梁墨烧得糊涂，一直觉得嗓子冒火，看到已经凉了的粥倒是突然有了胃口，任寰宇只好一边帮他端着餐盒，一边帮他护着扎了针的手。梁墨吃了几口问，“你午饭也没吃吧！还有其他饭菜，你要不要吃？”他烧得厉害，嗓子哑得不像话。
　　任寰宇看着他说，“吃不下，你先吃。”
　　梁墨指着远处的椅子说，“搬个椅子来放着，你也……”
　　“别说话了，”任寰宇打断他，“嗓子哑成这样，你先吃，我又不饿。慢点吃，一会霍茂回来还会给你带热一点的饭菜。”
　　梁墨笑着点头不再说话。
　　电话响起，任寰宇拿来一看，是梁墨的妈妈，他按下接听键放在梁墨耳边。
　　梁墨轻声说，“妈！”
　　“嗯，程皓下午还有考试，我另外两个同学陪我来的。”他的声音已经不像正常说话的声音了。任寰宇不由得皱起眉头。
　　“好，”梁墨清清嗓子，“让我同学跟你说。”他看向任寰宇，“我妈要跟你说。”轻声说。
　　“喂阿姨好！”任寰宇把手机放在耳边。
　　“同学你好，谢谢你哈！梁墨那个嗓子太难过，我直接跟你说让他歇歇吧！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梁墨妈妈开门见山。
　　“检查过了，也抽血化验了，医生说他是病毒性感冒，扁桃体发炎引起高热，现在正在输液，他自己也说嗓子疼得厉害。还是在烧，刚才在医生那量得体温是39度5，我另外一个同学出去给他买点吃的，上午程皓买的饭菜有点凉了。”
　　梁墨妈妈听着任寰宇条理清晰的叙述一直不停的“嗯”，“好”，“噢”，末了叹了口气道，“梁墨这孩子太懂事，有什么也不跟我说，辛苦你们多帮着照看他。他昨天只跟我说比赛结束了，晚上要跟同学一起聚餐，我还想着今天一早问问他比赛具体情况呢，结果电话怎么也打不通，唉！”
　　“阿姨您放心，梁墨的复赛我们一起去看了，他比其他人都棒，我们还拍了视频，等梁墨回去让他放给您看，我们都觉得没人比得过他。”任寰宇安抚着梁墨的妈妈，但他自己没有任何音乐方面的见解，只能继续道，“我们十几个同学都仔细看了评委，他们只对梁墨的表演有很大的反应，好几个都在鼓掌呢！”
　　梁墨妈妈的笑声在电话里响起，她继续道，“那真要谢谢你们啦，还都去给他加油鼓劲。梁墨从小挺孤僻的，这么多年我只知道程皓这一个人，没想到他到了大学还能交这么多朋友。”
　　“阿姨，梁墨对大家都很好，我们都特别喜欢他，他是个不爱说的人，但他对谁好就是真心做到对谁好，这样的朋友太难得，我们都很珍惜他。”任寰宇真心实意，但只能借由一个朋友的身份回复梁墨妈妈。
　　“嗯，我儿子我知道，他是个好孩子，但他也…… 唉，很多家庭原因吧，他太不外露了，太懂事了，搞得我这个当妈的太省心，所以呢，阿姨很希望他有很多朋友，能像个年青人，不要太懂事，不要太体谅我，体谅家里。”梁墨妈妈哽了一下，继续道，“所以阿姨很希望你们能来草原玩，这个假期，你们有时间吗？阿姨得好好谢谢你们！”
　　“呃，阿姨我们没计划过，要不这样吧，过两天梁墨好一点以后我们再安排，”任寰宇局促的答。
　　“好呀！草原上最好的季节就是8月，阿姨欢迎你们来啊！”隔着手机都能听得出梁墨妈妈的笑声。
　　“那阿姨，我这边先挂了，晚上梁墨好一点了让他给您回电话。”任寰宇接道。
　　“好好，诶等一下，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啊？”梁墨妈妈急着道。
　　“噢，我叫任寰宇，任务的任，小小寰球的寰，宇宙的宇。”
　　“啊！满江红，我记住了！”
　　挂断电话，梁墨冲任寰宇挤眼睛。
　　任寰宇笑着说，“不愧母子，第一次听到我的名字反应一模一样！”
　　梁墨笑着靠向后面的椅背，摇头示意不想吃了。
　　任寰宇收了粥盒的盖子坐到他身边，把他的头拨向自己肩头，轻声说，“再睡一会。”
　　梁墨枕着他的肩哑声说，“你吃。”
　　任寰宇扭头看他道，“别管我，你睡吧。”
　　霍茂赶回来就看到任寰宇架着头抵在他肩膀上的梁墨，一手伸向护着他输液的的架子，一手抚着梁墨的脸。
　　他轻轻走过来挡在输液架前问任寰宇，“要不要叫醒他再喝点汤？”
　　任寰宇看了看时间点头，轻拍梁墨道，“霍茂带回来热汤了，再喝点吧。”
　　梁墨睡得迷迷糊糊，抬起正输液手就揉眼睛。
　　霍茂“哎”的一声就去抓，任寰宇也挡在那只手的上方急叫“别动。”
　　两人的声音惊得周围人都看过来。
　　梁墨也被惊得一呆怔住了。
　　霍茂抓他手腕放下说，“还没输完呢！”
　　梁墨随即笑道，“我睡迷糊了！”
　　霍茂打开热汤热饭说，“再喝点吧，医生说让你多喝点汤水，多上厕所，体温降得快一点！”
　　梁墨笑着道，“你不说还好，一说我想上厕所了。”
　　任寰宇摸摸汤碗说，“也好，我先跟你去，回来正好喝汤。”说罢站起身一手拎着输液瓶，一手挽住梁墨。又对霍茂说，“你先坐下吃饭吧，饿了一中午了。正好占着座位。”
　　梁墨还想开口说什么，任寰宇打断他，“你别说话了，都哑成这样了，走吧先去卫生间。”
　　霍茂和任寰宇在医院陪着梁墨输完液，又找护士量了体温，确定体温确实在下降，三人才启程回校。
　　晚上大家都聚到513来看梁墨，梁墨笑着说：“我感觉变成太上皇了，还是要死的太上皇……”
　　“妈哎，他嗓子怎么成这样了？”彭昱勇问。
　　梁墨瞬间笑不出了，嘴闭得牢牢的。
　　“烧得吧，他现在体温还38度呢！”任寰宇说。
　　“他怎么输完液还这么高啊？”万锋问，“成年人这么烧不会有其他问题吧？”
　　“检查了，医生说他就是嗓子发炎引起的高热。”任寰宇继续答。
　　“寰宇你今天跟霍茂换一下宿舍吧！霍茂明天一早就走了，从咱们宿舍出发呗，让梁墨好好睡觉。”张怀语道。
　　“啊，我不着急走，先退了票，晚几天回也没事！”一直在内疚的霍茂说。
　　张怀语一把按住霍茂掏出手机的举动说，“哎别！让寰宇来吧，我们后天还有一门，考完就结束了，他来照顾正好。”说着向霍茂挤挤眼睛。
　　霍茂一呆，盯着他看。
　　一旁的程皓说，“就这么定了，霍茂明天该回家回家，我们考完都该去哪去哪了，梁墨交给任寰宇，”一搭霍茂的肩说，“咱娘家人有啥不放心的？”
　　霍茂傻呆呆的点头，又看梁墨说，“那我晚上收拾好去小彭那睡。”
　　梁墨点点头做口型道：“一路顺风！”
　　睡前，任寰宇打来热水帮梁墨擦了脸颈，又要给他洗手洗脚。梁墨难得开口道，“出汗太多了，身上好粘，我想洗澡。”
　　任寰宇看着他笑道，“别洗了，我帮你擦擦，别再着凉！还有，你别说话了，比公鸭嗓还难听！”说完起身又去打水。
　　待再回来，就看梁墨拿着手机按个不停。他放下水盆，回身锁好门，把毛巾在热水中浸湿，揉了几下说，“你躺好，衣服解开，我帮你擦！”
　　梁墨伸手把手机支到他面前，上面写道“我不说话了，再也不说了！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任寰宇眉毛微抬道，“申请驳回！快脱！”
　　梁墨拿回手机继续按，任寰宇眯着眼说，“打字速度永远比不上说话的！别打了，我不看！”一边说一边伸手脱他衣服，嘴里还念叨着，“不舒服凑合一下吧，你说你，”他一伸手抽走梁墨的手机继续道，“为什么总是在假期受伤生病啊？”
　　一块热热的毛巾敷上梁墨的胸膛，他下意识“啊”了一声。
　　“烫吗？”任寰宇问，伸手又在水盆里搅搅，梁墨摇头。
　　“热一点吧，热一点的话能带走更多你自身的热量，这样温度也降得快一点！”任寰宇敷在毛巾上的手开始一寸寸挪动。
　　任寰宇一边擦一边看向梁墨。
　　他肤色冷白，头发微卷，黑眼珠滚滚的盯着自己，不说话，目光却有千言万语。
　　任寰宇呼出口气，抚下身把毛巾扔到盆里一揉再揉。
　　再起身时，梁墨趴到床上，姿势老实的不得了。
　　任寰宇看着他笑，“来喽！”一块热乎乎的毛巾拍在梁墨背上，他混身抖了抖“哼”了一声。
　　任寰宇拖着毛巾帮他擦，擦到腰眼处突然覆到他耳边问，“下身要不要擦？”
　　梁墨混身一紧想要支起身，被任寰宇按回到枕头上道，“不擦不擦，我逗你的。”亲亲他的耳朵说，“别怕！”
　　热热的毛巾就这样在他的背上揉了又揉。揉好马上盖了被子，任寰宇轻声说，“等我回来。”
　　梁墨点点头。
　　等到任寰宇带着一身凉凉的水汽钻在被子时，梁墨翻身钻进他怀里，拱了拱。
　　任寰宇伸手搂他，轻轻抚他的背，一下下的，像哄小孩子一样。他低下头去亲了亲梁墨的额头，过了一会儿道，“我生日在8月初，就快到了。”
　　梁墨在他怀里点头。
　　“你的生日比我早一天，对吗？”任寰宇继续道。
　　梁墨依旧点头。
　　“我们一起过好不好？”任寰宇又低头亲他的发心。
　　“嗯。”梁墨还是点头。
　　“我想要份生日礼物。”任寰宇静静地说。
　　“我想要你，梁墨。”
　　良久，梁墨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