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暖》清塘虾

29、入围决赛

　　与复赛一样，“海星”的官方网站在一周后发布了决赛名单。梁墨的名字不出意料的出现在专业A组里，任寰宇兴奋的同时又再三仔细看了几遍名单，无论哪个组，都不见丁宪。
　　“这么说他是没进决赛了？”任寰宇问梁墨。
　　“你看！我就说他不行！”张怀语在旁边插口答道。
　　“我看了好几遍名单，连儿童组都看了，确实没有他！”任寰宇在旁边笑着说。
　　“晓澜昨天给我发短信了，”梁墨说，“据说丁宪的上场顺序本来就很靠前，估计他在选拔赛的成绩就不太好。”
　　“诶，那你们说他那天去没去看梁墨比赛？”万锋问。
　　“我觉得他不会去，自己成绩不行，去看梁墨不是自取其辱吗？”霍茂说。
　　“那天那个场地实在太大了，我还仔细盯着出入口来着，不过确实看不清人脸。”万锋认真的说。
　　“没事，他来不来对我没影响，只要他不是跑上台捣乱，哪怕他在台下举着横幅逛，我都能正常弹我的。”梁墨微微冷笑着说。
　　彭昱勇突然笑着说，“我想起那天梁墨马上要上台时，霍茂忽然脸色特难看的说他难受，我看他是替你紧张的。”
　　梁墨笑着看霍茂，众人都微笑着，但没人在笑话他，其实那天每个人多少都有点紧张，这紧张不关乎自己，只为梁墨。
　　霍茂颇不好意思的说，“我那天确实紧张，唉，我也不知道怎么会那么紧张。”
　　任寰宇道，“我也紧张！”
　　程皓看着他说，“哎，我看你很镇静啊，冷静的安排这人拍这里那人拍那里的，开始停止都妥妥帖帖的。我还以为你学霸能力强，听几个月钢琴曲已经摸着音乐的门道了。”
　　张怀语问程皓，“他拍的视频你看了吗？”
　　程皓摇头，“现场看过一遍了再不想看了。”
　　张怀语接道，“所以他是心里有数！他拍的视频里，每个比赛的人拍完他都拉近镜头拍评委，评委的表现还是很能说明问题的。还有，最后梁墨要上场时，他的镜头抖了抖。梁墨表演的过程中，他经常把镜头拉到评委身上，有了前面的对比，评委的不同表现还是挺好认出的。所以，我想梁墨还没下台，寰宇就知道他没问题了，我说得对吧？”
　　任寰宇笑着点头。
　　程皓不可思议的看任寰宇，嘴里嘀咕道，“草，这也行？！”
　　梁墨对着张怀语道，“没想到你这么细致，我还以为只有我发现他视频里的这些细节。”
　　彭昱勇道，“怀语很厉害的，必竟他凭着一个带花纹的饭盒就猜到周音和尹晓声的关系。”
　　“对了，”万锋出声道，“我看全场只有尹晓声的姐姐最放松，每个选手上台她都跟周音和尹晓声嘀咕一阵。”
　　“嗯，晓澜她参加这种类型的比赛和表演比我可多多了。哪怕是她自己上台，她也很放松。紧张会影响她发声，跟我们有点相似，紧张会影响手指肌肉，她们还会更明显。”
　　“不过，我有个问题，”张怀语看万锋，“你干嘛那么关注人家尹晓声的姐姐？还‘每个选手上台都嘀咕’，看来你一直盯着人家呀！”
　　“我…… 我也听不懂台上啊！无聊就开始瞎看呗！”万锋红着脸嚷嚷。
　　“哈哈哈……”

　　梁墨又进入了边学习边准备参赛的循环模式，任寰宇和其他人则是安稳进入了期末的复习中，306经常会出现多人围坐安静学习的景像，进入期末小白楼的社团活动就陆续结束了，209的几个人磨着辅导员丁慧玲，硬是又借来多张桌椅，把学习阵地从图书馆自习室搬到了小白楼。
　　程皓和丁慧玲也时常带着好吃的来蹭钢琴，尹晓声和周音更是包圆了每天下午的水果点心。
　　是任寰宇邀请大家来的。
　　他知道梁墨一向不是冷漠的人，以前疏远程皓和霍茂只是因为不想把他们拉进跟自己相关的流言里。最近几个月来，他比之前一年都忙，但总能看到他开心的样子，总能听到他提起每个真正关心的朋友，所以任寰宇期望梁墨能一直这么开心，希望他明白除了自己还有其他人其他事，也值得他敞开心扉。
　　系主任李老师被事务办公室的老师念了两天，说是两位辅导员都跑到他这里借桌椅，前后借出去十套了，还都是搬到小白楼306的，306也没有新报上来的社团啊，这都要到期末了呀！李主任最好要关心一下这个情况啊！
　　李主任百忙中抽空溜达到小白楼，打算先去看看306到底在干什么。
　　偷偷站在门外往里瞧，只见10张桌子两两成对拼成一个大大的长方形，有四人坐在桌前，各自抱着厚厚的书和笔记在看；一人坐在钢琴前正在弹奏；铺在地上的垫子也躺着一人，看一眼书嘴里念几句，应该在是背着什么东西；一人站在窗前伸手扭腰的活动身体；另外还有三个姑娘凑在一起说着什么。
　　看了几分钟李主任转身下楼，这就是几个小年轻凑在一起学习吧，也没看出什么来。
　　第二天晚上，李主任在下班前又来小白楼转悠。
　　这一次没人弹琴，所有人都坐在桌前，一人站着在说什么，其他人认真听。过了一会又换一人站起身说，其他人依旧认真听。
　　李主任很好奇，轻轻推开了点门缝仔细听，原来站立的人在用英语说着一个话题，其他人安静听着并不评论也不插话，大概五分钟过去，换一个人起来依然是说这个话题。
　　李主任悄悄关上门，原来他们是围坐在一起练习口语。
　　这是口语外教老师Janet考试时的方式，提一个主题，问你同意还是不同意。如果同意说出你的想法，如果不同意也说出不同意的理由。她没有任何标准答案，目的是看你在表述自己意见和想法时是否流利，表达是否清楚，用词是否准确，以此来确定你的最终成绩。
　　李主任笑着悄悄走了，第二天一早跟事务办公室的老师说，“我悄悄去看了两次，他们就是找了个清静的地方小组学习呢，要是还有什么需要也可以考虑满足，这么努力的学生要支持啊！”
　　事务办的老师马上答应，笑着说，“好的，要是他们还有需求我来想办法。”
　　李主任离开，事务办的老师想了想给魏长延打了电话。
　　“喂？魏老师啊？你上次要求的306的白板，现在有两块不太大的到了教务处，一米二宽的，你要不要啊？噢好嘞，那你让学生来拿吧！”
　　于是306又多了块带支架的白板。不但方便了众人一起解题，更方便了梁墨练琴时其他人的沟通，甚至会有留言：
　　“下午水果带榴莲，有人不吃吗？”
　　“任寰宇去参加学习方法讨论会晚上8点到。”
　　“张怀语万锋打蓝球，晚上直接回宿舍。”
　　“霍茂彭昱勇周六去图书大厦，有人需要带什么书吗？”
　　“明晚梁墨下课带宵夜回513，都想吃啥？”
　　魏长征看着白板上的留言和回复，笑得嘴角上勾，突然生出种老怀安慰的感觉来。他掏出手机拍照，这还是他刚换的可以拍照片的手机。这支新手机里，都是306的点滴变化，每天白板上的留言和回复，每天来这里学习的学生们，每天认真练琴的梁墨和陪着他的同学们，每个人都散发着善意和包容，老魏甚至都觉得自己也沉浸在这种幸福的享受里。

　　临近期末了，学生们的精神也都纷纷紧张起来，图书馆自习室的座位愈发紧张，经常泡在306的众人更是不会去凑热闹，下了课都直奔小白楼，甚至轮流给所有人买饭，只为挤出更多时间学习。
　　周三下午，程皓和丁荟一起去给大家买晚餐，他们走后几人继续低头学习。久后，彭昱勇突然推推霍茂小声问，“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截茂看了看时间小声说，“是啊，咱们去看看吧！”
　　彭昱勇向任寰宇做了个手势，两人起身出门。周音突然跟尹晓声嘀咕了几句，两人也轻轻向任寰宇说了一声起身出门。
　　程丁二人这时已经深陷二食堂了。他们俩本来分别在主食和炒菜的窗口前排队，可正在排队的程皓却突然听到身后有个女生大声议论着辅导员和学生的不光彩事件。
　　“你说，他这种辅导员表面上这么关心学生，其实是想把学生关心到他床上！恶心不恶心！”一个女生大声的说，
　　“嗨！这也得对方愿意配合啊！他试试找别人看，人家哪会上勾？这不是还得愿意咬他这口钩的？”另一个配合道。
　　程皓不由得皱眉头，哪个辅导员跟学生闹出什么不光彩的事了？他没听说呀。
　　“是呀！”最初发声的又说，“也就有不要脸的能咬这种钩！”
　　“哎！你说他们俩……”后面的话咬在耳边说，听不到了。
　　紧接着一阵狂笑，两个女生有点肆无忌惮。
　　丁荟买好主食过来找程皓，也被这两个女生吸引驻足注目。
　　笑了一阵，也正好轮到程皓，他上前一步没再听两个女生的议论。
　　两人继续在他身后嘀咕，说什么听不到，但笑声却让周围人纷纷侧目。
　　这时忽听第二个女生说，“怎么可能是梁墨在上面？他干得动吗？”又是一阵笑声。
　　第一个接话到，“他？他那德性就是下面的！估计巴不得人来压呢！”
　　这话已经说得相当露骨，边上排除人甚至都皱起了眉头。
　　张荟在一旁也听得清清楚楚，气得皱起眉头厉声喝道，“女生嘴这么臭的真是少见！你一个大学生素质让狗吃了？”
　　两个女生笑容立逝盯着她看，一个说，“关你什么事？嫌的！”
　　张荟指着周围的人说，“你让周围人说说，你说得话能听吗？是人话吗？”
　　张荟继续吼道，“公共场合，公然议论别人的性生活，怎么你就饥渴到这个程度了？两个女孩子，要不要脸？！”
　　她这一嗓子先声夺人，附近听到她们议论的人本来就在皱眉头，听到张荟的指责纷纷出声“就是！” “说得什么啊！” “这么没口德！”远处听不清细节的人也纷纷盯着两个女生指指点点，到是有点犯了众怒的意思。
　　二女羞红了脸，其中一人骂道，“我们说得又不是你，你到上赶着找骂，怎么你也跟他有一腿？”
　　另一人接道，“还是你暗恋他，求而不得在这吃干醋？我告诉你，他是同性恋看不上你！”
　　张荟一出手打了对方错手不及，可在二对一的骂战中就明处于下风，两个女生一句接一句的，她的声音渐渐湮没。
　　程皓很想冲上去帮忙，若是个男的，他早就上去踹人了，可是一个大男生跟两个女生吵架？
　　程皓正抓耳挠腮呢，旁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你还有工夫担心别人？”是周音。
　　另一个声音道，“就你这德兴，有人看得上你吗？”是尹晓声。
　　又一个声音远远喊，“李倩琳上学期的补考过了没有？”是霍茂。
　　再一个声音喊，“上上学期的补考呢？”是彭昱勇。
　　“她脸都不要，还要什么补考？整天就关心谁压谁，谁被压了吧？”尹晓声大声骂。
　　“她哪个学院哪个系的？有人认识吗？找系主任去！”周音也喊。
　　原本双拳难敌四手，这下凭空多出N只手，两个女生绷紧脸快步走掉，饭也没买。

　　六人从二食堂出来，霍茂说，“高一点穿白衣服那个，就是一直在我们班里诋毁梁墨的，之前梁墨第一次比赛，老魏帮他跟各任课老师请假以后，她就开始了，而且越说越离谱。我跟任寰宇说过这事，他怕影响梁墨的比赛一直没提过，私下里我就一直录音或拍视频。我已经有好多了，但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
　　程皓点头说，“梁墨马上就决赛了，等决赛结束吧，我们一起商量一下。”
　　又转头向三个女生嘱咐，“这事回去先别提。”
　　三人都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