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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恩人 ...
对上沈娇娇意味深长的眼神,兰莹一脸茫然,求助般看向孙婵。
“你看我做甚?”
“你不会以为我懂吧?”
孙婵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毕竟沈娇娇所言,她确实不明白其间意思,总感觉不是什么好话。
“沈娇娇,你自己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书,你自己解释。”
说着将目光投向沈娇娇,兰莹也跟着望过去,车内瞬间静默了。
三人面面相觑,孙婵与兰莹等着沈娇娇说话,而沈娇娇却开始忸怩起来,支支吾吾好半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到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打算忽悠过去,就道:“哎呀,反正就是夸一个人很厉害,你们若想知道就自己找书看,反正……反正就这样子。”
“听沈大小姐一席话,好像就只听了一席话。”孙婵嘴角微抽,接了一句废话,也懒得再搭理,抢过唯一的布巾自己擦头发。
因所处位置特殊,马车空间不大还坐三个人,衣裳是没法子换了,好在地方离她们镇也不远,现下时节也还算暖和,不必担心着凉,就是衣裙湿透了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牛叔,您驾车快些。”
“哎,好咧!”牛叔随口应一声,马鞭落下,速度瞬间加快。
马车最后停在酒铺门口,孙婵立马下车往里院跑,孙云娘抬头也没看清,赶忙高声问:“是阿婵吗?你跑那么快作甚?”
随即一转头,看到沈娇娇和兰莹也走了进来,便换上温和的笑脸,招呼道:“娇娇、莹莹也过来了,快进来坐,正好婶婶新买了点糍粑,你们尝尝。”
孙云娘取出油纸包,打开放到桌上,瞥了瞥门帘,问道:“我家阿婵怎么了?像见鬼似的跑那么快。”
沈娇娇与兰莹对视一眼,随即沈娇娇回答道:“我们刚才去江边玩儿了,阿婵去捞虾,不小心掉水里,衣裳都湿透了。”
“对啊对啊!”兰莹跟着附和,“一路上她都在说湿衣裳穿着难受,估计急着换去了。”
孙云娘闻言,倒是没继续追问,只叮嘱她们二人记得吃糍粑,她自己则回柜台继续噼里啪啦算账目。
沈娇娇与兰莹坐了一会儿,也没等到孙婵出来,便与孙云娘打声招呼回家去了,等孙婵收拾完出来,孙云娘又问了一遍,得到差不多的说辞,就不再理会。
她犹豫一会儿,才叮嘱道:“别的事娘也不拘着你,不过你现在是大姑娘了,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心中应当有数。”
“娘,我知道了,您就放心吧!难道我还能骗您不成?”经过孙婵再三保证,母女俩各退一步,话题就揭过去了。
往后大半个月下来,即便姐妹三人相聚,也没有提起孙婵救人之事,就当平淡生活的小插曲,过去便过去了。
她们三人都是这么考虑事情,所以压根没想到还有人满镇找她们,镇上找不到又扩大范围找,就差去衙门张榜了。
转眼间就到六月季夏,天气炎热,外面几乎没有风,闷热非常宛如蒸笼,即便呆在家中什么都不干也会汗流浃背,每年一到这个时节,孙婵就不太爱出门了。
店内没什么事,她便自己搬张躺椅去店门口的树下乘凉,有熟人路过就随便唠两句,即便朋友来寻,她也没有要出去玩的意思,就这么平平静静度过了六月,跨入了七月。
虽已入秋,可依旧延续六月的闷热,尚未有秋意。
七月初六,乃是沈娇娇生辰,即便是不喜应酬的孙婵也不得不早早出门,与兰莹一起赶去沈宅。
沈老爷的掌上明珠,又是出了名的得宠,家中有闺女的商户几乎都来了,平日里有没有交集不重要,有门路能搭上这条船才是最重要的。
说白了,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带着目的前来,并非只是为沈娇娇庆生,更是为了背后的利益。
这么多年下来,沈娇娇早已见怪不怪,真诚与否她并不在意,既然已经享受富贵,那么家中需要她的时候,她自然也不能拖后腿,反正都是些面子情,她尽到地主之谊便可。
孙婵与兰莹是走路过去的,穿了沈娇娇专门送来的漂亮衣裳,还难得的梳了发髻,就想体面些,免得丢沈娇娇的脸。
不过即便如此,也早有准备,可当她们看到沈宅门口挤满了马车,还是吓了一跳,那架势比往年隆重多了。
孙婵还好,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她遇事一向是不卑不亢,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好,但是兰莹不一样,她谨小慎微多年,紧张地揪住孙婵衣摆,停下了脚步。
“阿婵,我们......我们还进去吗?”
“自然要进去,不然礼物不久白买了?”孙婵伸手抬了抬兰莹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而后说道:“怕什么,我们也是有请帖的,每年都来,你何曾见过那些人敢当面说什么?”
“可是她们会背后说......”
“说就说呗。”孙婵不以为意,没等兰莹说完便打断了那些妄自菲薄的话,嗤笑道:“你就是想太多,顾虑太多,别人什么看法是别人的事,你在意不在意日子还不是照样过,也没见什么改变,何必让自己难受?”
“好了好了,赶紧进去吧,等下去晚了娇娇那家伙又得念叨。”
兰莹听完孙婵的话,心里好受些了,便点了点头,任由孙婵牵着她进宅门。
她们跟着沈宅丫鬟一路往沈娇娇院子走,路上遇到不少陌生人,都毫无例外用轻蔑的眼神打量她们,还交头接耳,也不知道在议论些什么。
孙婵全程目不斜视,迎面遇上便礼貌颔首见礼,全程都未松开兰莹的手,给了兰莹很大的勇气。
路过花园处时,孙婵脚步微顿,英气的眉眼扫过亭子看到一张有点眼熟的面孔,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阿婵,你怎么了?”
亭子里聚集了好几位公子,看穿着应当也是富户人家,举手投足带了几分书卷气,兰莹面皮薄不敢看过去,又怕停留太久被人发现,赶忙低声询问孙婵。
“无事,走吧!”孙婵蹙起眉头,又往亭子方向扫了一眼,才牵着兰莹离开。
她们刚离开,在亭子中与好友们品茶的唐幸似有所感般抬起头,视线不经意朝这边投来,可惜没看清人脸,只看到假山拐角处一抹海棠色身影一闪而过,差点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假山那边就是去往后院的路,唐幸有心想起身追过去瞧瞧,又觉得这么做不合礼数,到底没行动,意兴阑珊放下茶盏,感觉茶水喝到嘴里也是没滋没味。
“哎,刚走过去的姑娘是不是长得很美?人家都走远了你还舍不得收回目光。”
金元宝就坐在唐幸隔壁,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唐幸,调侃他道。
见唐幸没理他,问了也不答,心中直痒痒,又忍不住碎碎念,道:“阿幸,你怎么不说话,看上了就去打听是哪家姑娘,反正还有两个月你就十七了,你娘不是还急着娶儿媳妇吗?”
“哎,不过我怎么感觉那背影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金元宝转动茶杯,朝假山处又瞟了一眼,“就是想不起来了。”
他一向没心没肺,很多事过去了就会忘掉,让他在脑海中搜寻记忆着实有点难。
唐幸原本听金元宝讲废话并不想搭理他,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可一听金元宝说背影眼熟,他顿时就来了精神,一把抓住金元宝的手腕,着急道:“在哪见过?你再好好想想。”
“是不是在江边?”唐幸试探性提了一嘴,“又或者是野游那日?”
距离水中被救已经过去三个月了,唐家寻人已经没有任何进展,唐幸心中存了事,总感觉欠着别人东西,做事不得劲。
如今在他手中的线索就只剩下几块落在岸上的零碎裙摆布料,正好也是海棠色。
“哎,你这么一说感觉还挺像,你恩人走路的姿势与方才那个姑娘有点像,都比较......嗯......豪迈,肩背挺直,走路跨大步,不太像个姑娘。”
金元宝斟酌言辞描述自己的感觉,怕用词不对好友听了不高兴,只是他越想越觉得找人这事稳了。
唐幸若有所思,随后慢慢勾起了唇角。
好友们吟诗作对正起兴,也没注意到唐幸与金元宝的碎碎念,只是一轮过去,到他们作诗才将目光集中过来,很快热闹打断了唐幸的思索,他们二人也再度融入这份热闹之中。
临近午时,前厅开宴,有小厮前来相请,他们一行这才笑盈盈离开亭子。
席面分为男女二席,各有各的热闹,席后寿星沈娇娇露面感谢宾客们的到来,一袭海棠色金丝绣花长裙衬得她面色越发娇艳动人,席间不少公子悄悄打量,露出了淡淡笑容。
唐幸见到沈娇娇时也愣住了,难道沈家姑娘就是他一直想找的救命恩人吗?
他迅速与金元宝眼神交流,心中急于求证,可此处人多眼杂,若是直接寻过去问,难免太不识礼数了,只能忍着,等待何时的时机。
午宴散去,客人们若家中有事也可自行离去,若没什么事,沈夫人还准备了游园会,打算让各家姑娘、公子玩得痛快,其背后的意思不言而喻,大家意会,所以席面散了也没什么人离开。
公子姑娘们都得了父母叮嘱,也难得有机会畅玩,一下子都跑到花园去了,很快便热闹起来。
唐幸心中有事,没什么心思玩耍,陪朋友投壶两轮就悄悄溜走了,四处张望寻找沈娇娇的身影。
他听闻沈家姑娘性子跳脱,不走寻常路,与其他大家闺秀不同,所以下水救人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也就更加坚定心中所想,对还是错,只希望今日能有了答案。
皇天不负有心人,找了近两刻钟,他终于在锦鲤湖边找到了沈娇娇。
唐幸心下大喜,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当即快步走过去,先客客气气给沈娇娇作揖行礼,随后开口问道:“沈姑娘,四月中入江救我之人可是你?”
明天的话大概三点左右更新,刚开文,还在一边梳理,慢慢进入状态,后续更新也会越来越稳定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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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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