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gossip gir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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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ssip girl
——And who am I？
——That's a secret I will never tell .
——You know you love me.
壹
如果同一种意外发生三次以上，那不是缘分，就是蓄谋。
第一次，他是秋季运动会上女子三级跳的裁判，吹哨的样子很可爱，鼓起两腮眉宇间自然形成川字。吹完之后还煞有介事的挥动手臂，做出一副指点江山激昂文字的模样。伪大叔作风成功俘获了一直观望的希姐不老萝莉心。
第二次，在水吧喝水，粗线条的他把手机落在桌子上，希崽同学发扬了拾金不昧的优秀传统，纯良的物归原主。前提是他飞奔而起穿过三张桌子从老板手中凶横的抢过手机，伪善的笑道失主是朋友。最后费尽全力追赶上然后若无其事气定神闲的完璧归赵，并不忘谆谆教导一番。整个过程气壮山河鬼使神差。尽管俏皮。
第三次，希姐的蓄谋更加稚嫩拙劣，并且狗血。在潜伏了一个星期，利用了这个硕大大学校园中的一切人脉。摸清了那个刺猬头的生活习性后，希姐决定出击。方案是撞翻可怜某君每日训练回来时唯一称得上享受的豆浆。行动前希姐理智的在可爱小衬衣上套上校服，脏了不心疼，顺便理直气壮的秀一下。
“闷骚！！”我是这样说的。
“滚！”希姐是这样打发我的。
所以，时至今日，经历了层层准备之后，希姐依旧不敢迈出勇敢雄健的步伐，与闷头扒饭的某君说话，我万分不解。
“小言，快点去啦。他马上就要吃完了，在他咽下最后一口饭之前，你大步向前，成事之后，姐请你吃遍校门口！”希姐在用美食诱惑。企图让我攫取某君的一手资料。
“不要。又不是我要追人家。”困兽之斗，我还做着。
“我说过很多遍，他只是长得像我远在异乡的初恋。在这孤苦无依的武汉，我就想找个朋友嘛~~”
“人家是学体育的，腹肌说不定就有几块，请问跟你家那柔美的伪娘哪点相像？也不怕别人告你诽谤。”我肆无忌惮的鄙视她的号称初恋的李准基，没错，毫不沾边的两人。
“滚！去！现在！”平地一声雷，我立马屁颠屁颠奔向某君。
贰
在秋季运动会上相中某君后，希姐就做出了一个长远的打算。通过几次蓄意的偶遇混个脸熟，然后让纯良的我去索要联系方式，并顺便介绍和我一同搭伙的她。她的理由是她不自信那张历经沧桑已近少妇的脸能否正太大叔伪娘通杀。所以让我先去摸清情况。
“可是，姐，你就不怕我插队先跟她好上了？”
“这个我已经仔细考虑过了，就冲着你这150了的身高，他也就坐着的时候能跟你交流。他一米八五真跟你好上了，回头接吻还得抱你搭凳子，不方便。”
我仰起头，耗费所有的力气犯了一个气壮山河的白眼，对她172的身高鄙视一下，然后气场很弱的默默走开。
“嘿~~你是北方人吧？”我笑靥如花，一脸谄媚的扭到他面前。
“嗯。”理所当然的诧异。
“我同学说你长得很像她初恋，你可不可以把你电话号给我啊？”我全盘托出。
“这不是男生泡妞的伎俩麽？”他嘴角上扬。那人长得帅，越是坏笑越是帅。为了避免中毒我头低得更厉害。
“不知道。反正他是这么说的，你就乖乖给我吧。”气急了，这么难要就不答应了。
“这么容易哦，给你个□□吧。”随即报出噼里啪啦一段数字。
“慢点慢点”我一边存一边说，“我总得知道名字才能存吧，顺便说说叫什么。”
“哈~~张寻，寻找的寻找。”
“嗯，很好听。那你顺便把手机告诉我啦，又不会差很多，姐姐说你把手机告诉我请我吃好吃的。”我摆出一副天真可爱略带可怜的表情来。后经当事人回忆，我当时的表情很像面部抽搐，他给吓到才给我电话的。
Anyway，我还是邀功般的把张寻同学的一手资料给了希姐，并且享受了一顿富足的小吃，回来还买了一个大大的甜筒。
可是回到宿舍希姐就抛下我一个人坐在电脑前开始发展她的姻缘，并且得知张寻同学是大二体育学院学生（所以看起来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并且是单身（是有多少女生可以跟他不搭凳子接吻？），并且是学生会主席（我说怎么小小年纪一副官僚作风），并且品学兼优（说不定是面具）……
在希姐对着电脑不停向我赞美她的如意郎君时，我耿耿于怀于那35cm的高差，看他两就不顺眼。
“你现在的幸福有点空穴来风，并且得瑟。所以低调，行不？”我的气愤也是空穴来风。
后来我知晓，我只是在对自己警报那些预感到的危机。这是彼时太愚钝，想不清自己到底想说什么。
年轻时，总是不太清楚自己要什么，于是抓紧身边的每一根稻草，即使错了也没关系，因为想到还可以扔下。殊不知，也许错的那根，足以让你跌入万丈悬崖。
叁
我们像所有的女孩一样，因为同班，同宿舍，或者有相同的朋友认识。然后因为志同道合，开始被称作相知。彼此间有许多感人的细节，还有独享的秘密。
没有轰轰烈烈的桥段，友谊很多时候本是这般稀疏平常。只是当事人才了解彼此间的来之不易。千千万万人，你们相遇，已是缘分，所以更要珍惜这般弥足珍贵的，相知。
希姐是来自北方的女郎，雄浑气魄。柔弱娇小的江南小女子第一天进宿舍就被强大气场的细节震住。当时她穿得非常爷们，巨大的运动装包裹住刚刚被北国风沙吹拂的身躯，看似轻松地抬起一桶水上了饮水机。
那一瞬间，我就知道，我得跟着她的了。但是，当晚上大家已经交换完彼此姓名年龄家乡之后，希姐就豪迈的宣布：
“既然大家都比我小这么多，那我以后有责任照顾好小妹妹。我杨希讲的就是一个义气，你们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开口。相互照应。还有那个最小的，季言是吧，姐姐会好好对你的。”
说完这话的时候，我明显感受到后脊背的凉气。于是我开始了热热闹闹的被她照顾的大学生活。
虽然经常因为个小被欺负，虽然因为经常会受到集体语言和身体上的摧残，虽然好吃的老是被抢走还说是让我减肥……虽然有很多虽然，可是我知道我越来越离不开她。我们一不小心拥有了太多的彼此。
我们一起逛街，踩扁武汉各大商业街，刷回大大小小塞满宿舍的家什；她帮我跑八百我帮她做马哲的小抄；她给我吃妈妈从家乡寄回来的月饼，又大又硬，我给她老妈最拿手的武昌鱼；我让唯一的弟弟喊她姐姐，她让我认识了一打一打的帅哥……
我们相安无事，我们享乐彼此。生活本是幸福。但是生活也需要呼吸，彼此的太过亲密，无疑是让自己呼吸困难，总须寻找空隙，才能生存。
只是当时不知。
肆
“小言，小行让我跟我说这次他考试第一额，你要不要跟他说说话？”希姐从床上向我发出善意的，我却听来别扭的邀请。
“不用了，跟他说高考考好就行。”预期之冷，甚至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只是更加坚定的对着□□上那个叫张寻的人发出一个“嗨~还在哦~”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弟弟只叫他姐姐，只会在考完后第一时间给她报喜报忧，只会跟她说自己的小女朋友多么粘人……
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翻开手机加上那个□□，开始对他say hi ,开始有很多不清不明的话语，开始彻夜长谈，开始约定无数……
我们谁也不知道，这些开始到底是无意，还是有心，或者命中注定。
打完电话的希姐走到我身后，难以察觉的小心。
“你怎么在跟他聊天？”充满质问的语气，很容易激怒我的语气。就算我知道，打开的页面上的话语，暧昧得不堪入目，我也知道什么样是最好的回击。
“哦，随便聊聊啊，他说他无聊。要不你跟他说吧，烦死了，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呢~”
“没事你继续吧，刚才小行说调考完了过来看看我，你也一起吧，我请你们吃饭”
说完，她更加无所谓的走开。
“要不你明天请我们吃饭吧。这么想见她，我给你创造机会哦~”我麻利的敲上这行字。
静候佳音！
伍
“小言，你睫毛膏借我用用吧，马上就要迟到了，快点。”基本上把所有时间耗费在化妆和约会上的乐乐同学夸张嚎叫。
她是个把大学过得相当滋润的女子。
“用我的吧，她那个涂起来就像沾了猪油，这是HR的，感觉很好，你试试，今天保证马到成功。”还没等我递过去，希姐就捷足先登。
“好吧，猪油睫毛膏向你问好。”我弱弱的收起百年不用的玩意。
“还有季言，你不是说今天和张寻吃饭吗？我打扮好了，你快点吧。”她说。并且她叫我季言。
我总是觉得跟她比起来，我就是hello Kitty，刷刷两下就撂倒。
饭局看起来异常丰盛及潦倒，我兢兢业业的吃下了桌上大部分食物，并且不时和对桌看到美女低眉顺眼的某男子调侃几句。以及应付时常含沙射影过来的明枪暗箭。整场饭吃得我胆战心惊，东躲西藏。
不过，当由语言奔向行动的时候，我猛然发现自己搞砸了。
“张寻啊，听说你马上就可以拿到国家奖学金了。申请书写好没？要不要帮你润色一下？希姐是我们系的才女……”我试图挑起三个人的话题。
“可以吗？我也觉得我写得很没文化额。”他转向希姐笑说。
“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档子事。”果然是希姐，完全不拐弯。
“姐，是张寻不好意思跟你说，让我转达的啦~”
“可别！您还是让你的小才女写吧，她比较能中尼下怀，我不行。”杨希完全不理会气场的尴尬。
“行，那就这样吧。”我说。
“什么叫那就这样吧？你不是说今天可以帮我跟她更进一步接触的吗？就这样还能怎么样接触啊？”张寻焦急的质问。
“没事，你没看她今天有点火大吗？如果只有你们两个人，你自己跟她说，也许效果就不一样了。”我回答。
不过，很显然，很多事情还容不得我预计，它就朝向更复杂的方向发展。也有很多时候不是我期望这样就这样的。比如，我还想策划一次只属于他们的聚会，然后一切结束。而现实是，我还没来得及办这些，party就上演，还有神秘嘉宾。
陆
池莉说，武汉深秋和初冬的晴空是这样的，颜色是很贵族的灰蓝，温润又傲慢，空间却有神话一班的神秘高远和无尽辽阔。我一直无法体会这是怎么样一种感觉，当你孤独的走在一个人的校园时，便会感到天空越高远，自我越渺茫。
我已经游荡了两个小时，逃出宿舍时，我有没有不争气的流眼泪？不记得了。
昨天晚上，我自习回到宿舍，便感受到一股冷气，是比深秋武汉更刺骨的寒冷。每个人的眼色，奇异又古怪。然后洗澡时我就看到，睡衣后背被烟头烫出很大的几个英文字母，扭捏丑陋的:
Bitch。
那些扭曲的字眼，在狭窄的卫生间中庞大起来，充斥眼球。热水蒸腾出来的薄暮，让呼吸变得更加困难，那一个个字母，幻化成为肥硕丑陋的软体动物，瞬间爬满我的全身。每一寸的蠕动，足以使胃部上下翻滚。烟头烫出的字体边缘，呈现出罪孽的褐黑。如同就酒足饭饱后的吸血毛虫，肆意嘲笑，我的无能。
蒸汽逐渐变冷，身体潮湿，凝结的水珠跟泪水一同停留，宣告着我的凄凉。我知道我没有哭。我只是在想，要冷静多久，才可以不让出去时候的自己，看起来不在乎。
“哎呀，小言你怎么不穿衣服就出来了？长针眼啦？”继续大惊小怪的乐乐同学。
“我有的你都有，稀罕啥？”给了她一个白眼，我把睡衣扔向杨希，“不知道谁把你的名字印在我的衣服上了，送你吧，挺合适的。”
我语气冷淡，我不在乎。我不在乎，整个宿舍只有你会抽烟。我不在乎，你误会我和张寻。我不在乎，你让我弟弟只叫你姐姐。我不在乎，你什么都跟我争，即使我一无所有。我不在乎被说bitch，还装作一无所知。
我都不在乎，从现在开始。
“你什么意思？我回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了。”她说。
“那么，试问谁可以在无人的情况下进我们宿舍？那么我们几个谁能熟络的运用烟头？”我说，已久冷淡的说。
“我回来就觉得有人栽赃我，真的不是我。我会查出来的。”居然狡辩得气势昂扬。
“无所谓，我睡了，晚安。”躺在床上，睡一觉什么都会过去。
一觉醒来，宿舍难得的空无一人。除了约会达人，双休大家都会宅在寝室。寝室被人打扫过，地板锃亮锃亮，我知道是她的杰作，她有洁癖。睡衣还耷拉在椅子上，刺激我的视觉。
小行来短信说：季言，今天过来玩，中午接我，然后我们一起吃饭。
他说的我们，是我和他，还有杨希吧。还有，他只是叫我季言。
我呆坐在寝室，想起因为时间的错位，每次回家小行都在补课，已经一个多月没见了。去年高考，他的分数比我还高，足足可以上重点大学，他却拼命要复读，说什么他还小不着急（那十五分钟是比我小了多少？），还说什么一定要上同济，认为自己就是建筑师。
我想，我还是很想见他的。即使他来不是来见我。
我时常会在沉默中泪流满面，那不同于昨夜的哭泣，声嘶力竭到需要哗哗的水流掩盖怯弱。这时得流泪，只是自然的流泪。像是所有的情感都会随着滴落的泪水慢慢溢出，像是此时不流出，整个身体都会膨胀到爆炸。
我逃也似地冲出宿舍，即使里面一个人也没有，也觉得有什么紧紧铐牢自己，无法动弹。
冲入现实，风干了眼泪。
柒
熬到午饭时间，赶到饭馆时，预料中的两个人，并且相谈甚欢。杨希精致的面孔倒映在小行清澈的眼中，被又密又长的睫毛割裂出漂亮的纹路。他们沉溺在自己的世界，感觉不到我存在。
“小行。”我没有多想打断那种和谐，我只是怕再看下去，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冷静呆在这。
“季言，你来了。”他们一起说。他们一起说，季言。
“哦，你什么时候来的，也没说先来找我。”我问季行。
“我上午就过来了，一直跟希姐一起。跟你打电话你没接，所以让她去接我，然后逛了逛大学。你们学校好漂亮。”还是笑着说。
“漂亮什么啊，你好好读书，会有更漂亮的学校的你。爸妈在家还好吧？”我说。
“你们聊吧。我出去有点事。”杨希说。
我知道，我只有说到家庭，她才会发现，只有我才是小行的姐姐，是他真正的姐姐。
“额，我说季言你老实讲，你来大学怎么就没人要了？我问希姐说你有没男朋友，她说你们有，不过好像在追一个男生额？这么逊哦……”杨希一走，他就开始打击我。
“是谁跟你说我在追别人？那她有没有顺便跟你说我还当婊子？”
“你怎么说话的呢？出什么事了吗？她刚刚还说帮你约了你喜欢的男生额。”小行反驳。
“你的意思是我们的聚餐她还顺便叫上张寻？她是想怎么样？”我生气的站起来，正好碰上一起进来的两人。
“我跟你说，杨希。你私底下做那些事情我就忍了。你现在还要当着我弟弟的面怎么样？我不说你不代表我不知道那些事情是你做的！还有，他跟你再亲他也是我的弟弟，你带着你男人离我远点！”我说着一些我自己都不知道的话。
“歇会，介绍个人给你认识。”我这种情况，这样骂他，她居然还能气定神闲的介绍个人给我认识。
“嘿，这是孙景，你亲爱的张寻的忠实粉丝。人家一直以为他单身时因为BL，你出现后好像有点破灭他们梦想。于是搞笑的对你烧睡衣，下一步计划是毁掉你古代史的参赛论文。不过实施之前就被我抓住了。”拿着手机举向我，屏幕里有模糊的女生在动我电脑。她看起来，还是很得意。
“你怎么抓住的？”我似乎还是不相信。
“哎呀，那不是重点啦，大家赶紧坐下来吃饭，我还带了蛋糕哦~”试图圆场的张寻说。
“陌生人凭什么可以出入我们宿舍？你进去的时候她没有发现吗？还有吃什么吃，都怪你。”我吼着尴尬的张寻。
“她们人脉雄厚，跟阿姨关系那么铁。一把钥匙算什么？好啦，你看今天我还把你亲爱的张寻带来了哦~”她笑着说，来路不明的讨好。
“对啊，听杨希说你生日，大家都过来给你庆生啊。不要那么紧张。”张寻说。
“生日？”我怎么一整天都莫名其妙。
“哎，季言你不会忘了下个礼拜四就是我们生日了吧。每年都是我们一起过的，所以我千里迢迢过来，你还这样。希姐还帮你准备这么多，还带他来。你坐下来啦。”小行说。
我好像收到了一个圣诞礼物一样，来路不明。却足够让人惊喜。
“哦，对不起。大家赶紧吃饭吧，都快凉了。还有希姐，他不是我的张寻，他找我是想让你帮他写演讲稿不好开口。嗯哼？”我朝张寻同学使了一个眼色。
“哦，对，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帮我一下？”不错，问得够诚恳。
“那你之前不会跟我说哦？”希姐开始颠覆性的小女人。
“我个人觉得，你需要担心的是，他的那些粉丝团，会对下一个目标你，做些什么。”我提醒。
“你能检点吗？”
“学习怎么样？”
我们同时问向在乎的两人。四人微笑。
故事还在继续，有些事谁做的其实不重要。因为我们知道，彼此是女孩。每个女孩，身边都有的另外一个女孩，她们不离不弃，她们永无止息，上演只有自己在乎的剧情。写下的每一笔，都是年轻的痕迹。
“小言，我明天约会又没衣服啦，陪我去逛街吧。”
“好啊。”
好啊，一起演绎我们的“gossip girl ”吧。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gossip gir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