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
我没有说话。
垂眸看着手心里的玻璃，像是特意回避一样，没再和织田作多聊关于太宰治的话题。
No.1大男神也很善解人意，他看出了我不想多说，面色很平静地讲起了其他的事情，包括他复活之后的经历、现在想做的事，目前已经彻底脱离黑.手党的生活，投稿几家出版社并得到了回音。
明明只是叙说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却让周围的气氛渐渐变得轻松起来。
红发青年身上的气息与记忆中一样，语气如同波澜壮阔的湖泊，淡然、随和，让我原本有点焦躁的内心又平静下来了。
是好久不曾感受到的舒心。
说实话，我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咖喱店复刻的环境太过安逸，胖老板端上来的咖喱味道又那么熟悉，一下子让我清醒的内心又恍惚起来。
直至离开店铺，织田作之助询问我接下来去哪的时候，不真实的感觉才稍微消退。
“中消防署附近吧。”
我抬起手刮了刮脸颊，刚才和坂口安吾已经在电话里说好了在那里见面，他会把我的资料和画像拿过来，暗中派一些新的人手保护我。
那里离武装侦探社也比较近，取完东西刚好可以看看大家的情况，
“八寻。”
红发青年将我送到武装侦探社附近，分开之际，突然声音很认真地开口道：“谢谢。”
我鼻头一酸。
下意识转回头去看织田作之助，他在指什么非常的明显，关于复活对方这件事，无论发生多次、无论当时的情况对我有利有弊，我想……我都不会放弃之前的选择。
对穿着驼色大衣的男人轻笑了一下，我很少做出表情的脸颊难得绽放出了光彩，语气郑重地说道：“欢迎回来。”
如果不是织田作，刚穿越那几天的经历一定无比灰暗。
***
和织田作之助待了很久，吃过咖喱后我们又聊了很多，就像当初在Lupin酒吧一样气氛和谐，美好的我都不想打破了。
可惜资料还得去取，完全不想告别No.1大男神，我忍不住提议道：“织田作先生，一起，去呀？”
坐在旁边的红发青年思索了一阵，令人非常意外地说道：“也好，我送你到巴士站那边吧。”
咦，为什么！
你都答应陪我了干脆一起去见见安吾嘛！
巴士站距离中消防署只隔一条街，最多不超过500米，我内心迷茫，思维发散到织田作不愿意去见坂口安吾……但又觉得不可能，这个本质上老好人的家伙还是会原谅安吾的。
不像我和太宰治。
我颇为郁闷地跟着对方离开咖喱店，很快就知道为什么织田作之助想要避嫌了。
没错，避嫌。
——因为来给我送资料的是某个极为熟悉的家伙。
面容清秀的黑发青年怀里捧着档案袋，蓬松微卷的碎发随着风轻轻摇曳，零碎的刘海划过眯弯了的鸢色眼睛上。
“呀，小娇。”
他轻柔的声音融合在风里：“我来帮安吾给你送资料哦。”
我：“……”
很离谱，但又很真实。
脸上的面无表情差点没挂住，控制了一下才没给坂口安吾call一个电话过去，我心虚地看向站在那里的黑发青年，毫无底气地移开了视线。
废话，太尴尬了，天台那个时候太宰治的眼神至今都难以让人忘却，没想到对方会再次猝不及防重站在自己面前。
其实……也不算猝不及防。
通过No.1大男神的动作已经能隐约猜到蛛丝马迹了，只是我不太敢确定。
“太宰先生，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哦，小娇。”
太宰治垂眸盯着我，嘴角的笑容没有变化，话里的温度却并不高于空气：“距离我们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两周零2天。”
两周多，半个月？？？
明明我回去才不过一两天，原来现实世界和这里也有时差！
不过也不意外就是了，刚才和织田作之助在咖喱店聊了那么多，内心已经差不多了解了情况。
我和太宰治的对话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另一道熟悉的声音很快打断了我们，正是陪自己回去的某个赭红发青年。
“喂混蛋太宰，你这家伙到底在我几台车上装了炸.弹！？！”
开门下车，中原中也扶着头顶上的黑色礼帽走过来，脸上压抑着怒意，他似乎刚好路过这里，本意是奔着后方几百米处的武装侦探社方向而去。
却不想刚好在这里看到我们，身体不动声色地走到我旁边。
“中也，你真是甩不掉的狗皮膏药，阴魂不散呢。”太宰治笑眯眯地看向死对头，表情肉眼可见的拉了下去，他摸了摸下巴：“啊嘞？不过我两天前就在你常开的那辆跑车设置了炸.弹，真亏你现在才发、现呢。”
他最后一句话说的意味深长。
我和中原中也都默了，好在自己是个面瘫脸对此没啥感觉，没有加入太宰治若有似无的试探，我迷惑地看向中原中也：“中也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不是约好了晚上再吃饭吗！
我刚好No.1大男神吃完咖喱，一点也不饿啊。
“……你这家伙，当时没说见面地点吧。”
中原中也提到这个有些头疼，无奈地扯了一下嘴角：“我当然只能来这边接你了。”
***
不管怎么说，我暂时告别了太宰治。
临走前，黑发青年很安静地站在那里，纤瘦的身板轻飘飘的仿佛要就此消散于空气中，深邃静谧的茶褐色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侦探社的成员叫住他。
……我才放心地埋头扒开牛皮纸袋看了一遍，里面的画像完好无损，都是95%以上的成效，握到它们的那一瞬间心里的底气顿时足了。
“肚子饿么？”
旁边开车的中原中也盯着前方，湛蓝的眸子向这边瞥了一眼。
“很撑。”
我实话实说，不好意思地收起了画像，别说饿了，是真的很撑……都怪咖喱吃太多了。
中原中也：“……”
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说出意料之外的回答，赭发青年精致的面孔看过来，眉毛微蹙，明显很别扭的想问什么：“你，和那个家伙。”
“没有的。”
我赶紧否认，猜出来他可能以为我和太宰治吃饭去了。
咋可能，织田作之助的美好回忆当然不可以被误解，从自己的世界回到这边不过几个小时，能去的地方能找的人都很有限，我连武装侦探社都没来得及去看呢。
“哦。”
坐在旁边的赭发青年没再说话。
大概是相信了我的说辞，他叹了口气，带着我去兜了遍风，横滨是沿海城市，绕圈看海是真的很不错。
感受着味道咸咸的海风吹拂着自己的头发，我扒在窗户旁边，摆脱了回家的目标，没有压在心里的重担，心情从来没像此刻放松过……除了后面隐蔽的跟着几个小尾巴。
应该是安吾派人来保护我的军警。
避免尴尬，我忍不住把身子收回去，拉了拉某个人的衣摆：“中也先生，饿。”
“…你不是刚才还说撑吗，现在没问题了？”
这，其实我还想再消化一会儿。
竟然被发现了，我心虚地点点头，摇上炫酷跑车的车窗：“我们去商店街逛逛吧。”
都已经兜了一个多小时的风，肚子自然不怎么撑了，但我现在还不是特别想吃饭，两个人无事可做，一直沿着海边转圈子也不是个事。
中原中也对我的提议没有意见，好说话得可以，我们兜完风，直接去附近的商店街逛了一圈，话虽如此，压根没啥可逛的。
附近没什么事件发生，风平浪静，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对方提前预定好的餐厅自然该上场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家餐厅让人熟悉得很。
我看着菜单里标着西芹碎的意面，差点呕出一口老血，脑子里顿时想起了当初在PortMafia的种种经历，那个时候中原中也同样总带自己去高档餐厅吃饭，想想还挺怀念的……
“别挑食。”
“啧。”
偷偷把蔬菜挑到旁边的我暗恨，幽怨地盯向黑线看着自己的赭发青年，至于我为什么还点这份意面，它好吃啊！
除了西芹，都可以忍受。
除了挑食这件小插曲，餐厅里安静异常，两个人的进餐过程几乎平静无波。
吃完饭……我就该回去了。
见过织田作之助，心里的大石头彻底松懈下来，今天晚上应该能做个好梦，我对这里已经没有任何留恋。
好吧，还是有的，武装侦探社和太宰治那边还没说清楚，以及面前这位，都令人心情复杂。
“中也先生，请把车开到商场。”
离开餐厅，我指了指两个人刚才逛的购物中心。
“商场？”替我开门的中原中也表情微愣，湛蓝的眸子里透出几分讶异，“你有东西落在那么。”
当然不是。
“想去买个镜子。”
我老老实实回答，之前说去商店街逛逛可不是白说的，去那里只是探探风而已，购物中心三楼有卖等高的穿衣镜，是回家的必备条件。
镜子/大门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世界，我们用来回这个世界的穿衣镜依旧留在那边，想回去只能买个新的。
其实，我可以随便在大街找个东西，或者画一个公共厕所的小门，在旁边写上【穿梭在两个世界的门】，但我走了之后万一被普通人闯进去怎么办！
自己的异能力只能在1000米内实施，不确保回去后删除有没有用，说起来……已经成为侦探社的成员，我的异能力应该会加强很多吧？
等等，或许我可以试试在文字旁边写个附加条件，比如只有我能穿梭之类的。
但是……
“镜子？”
站在旁边的中原中也已经反应过来什么，凌厉线条勾勒的精致面部陷入一丝沉默，他显然也想到了什么：“买回来有去处吗？”
“不知道。”
武装侦探社…或者太宰治手里吧，织田作之助也是可以信任的人，但是他最近生活拮据，住在镭钵街附近，不太方便。
当然，无论放哪，都得写上附加条件。
这种可以随身移动的东西，比固定的公共场所强多了。
没什么表情地坐进副驾驶座，我还不等抬手去拽安全带，回到驾驶座的赭红发青年便将身子探过来，俯身帮我扣上带子的卡扣。
“坐稳了。”
“哦。”我眨了眨眼睛，突然说道：“中也先生，不想把我带回家吗。”
“哈？”
“你的家里也有镜子吧，我会老老实实跟你回去的。”
“为什么说的像我用镜子强迫你跟我回去啊！？”中原中也额头跳起一根青筋，脸颊却忍不住蔓上红色：“这种跟男人回去的话不要乱说。”
“好过分。”
我受伤难过地别过头，用手捂住做不出啥表情的脸，语气染上哭腔：“明明，在那边，让中也先生住在我家。”
“和我一起睡觉。”
“回到这边就翻脸不认人了，只把我当借宿的工具，我只能，流浪街头。”
“才…才不是啊！”中原中也脸上涌现一丝慌乱，惊讶地把车停到路边，转头看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当然知道。
这不是没忍不住么，动了动胳膊想把捂住脸颊的手放下来，然而胳膊却有些沉重。
因为眼下的场景让我想起了回家之前和中原中也的最后一次对话，那个时候我也是故意说些消失了四年的话题，最后告别对方。
也正是那个时候，神秘音说我只要答应了中原中也的告白，就可以回家了。
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前景。
“……我知道了，我家离这比较远，要开20分钟车。”
赭红发青年的声音冷不丁响起，略微压低的嗓音打断了我的沉思。
“诶？”
“你惊讶个什么劲啊，不是你自己提出来的么。”
中原中也的表情透出些许无语，然而我是真的震惊了，不可置信地看向坐在旁边的礼帽青年：“因…因为从来没有去过中也先生家，不知道该怎么办。”
Mafia那时期也没去过啊！
从来都是他去我家，因为做“人体模特”的命令……说起来这家伙房产挺多吧，可恶，万恶的有钱人。
“有、有什么怎么办啊！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做什么的。”
“好吧。”我的语气透出失望。
今晚不去商场买镜子，倒也没什么。
中原中也：“……”
虽然在这里嘚瑟显摆，真到了中原中也公寓楼下，我反倒安静下来了。
没有开门下车，在静谧的空气中，率先叫住熄了火打算拉开车门的某个身穿精致西装的红发青年：“中也先生。”
“忘记问了，你下午过得怎么样。”
“……”
中原中也抬起戴着黑色手套的修长五指，压低融合在黑夜中的帽檐，沉默了片刻才说道：“很忙。”
我问这句话的意思非常明显。
作为PortMafia的干部，中也莫名其妙跑到我那个世界，回来后肯定要给森鸥外汇报，自己和他是中午回来的，下午4、5点的时候对方才找过来，中间做过什么太明了不过。
就是不知道他穿过来的时机了。
有可能是我刚回家那会儿，也就是两个月零两天前穿到了我的世界，也有可能……单纯在这个世界的两天前，太宰治当时笑眯眯说“两天了都没有发现车子被炸”，已经提供了很清晰的信息。
“你的事，我还没和Boss说。”
令人意外的是，中原中也突然开口，压低的声音解释了自己下午的行程：“我一直在处理这两天的堆积的工作。”
都是很零碎的小事。
“……哦。”
“下车吧，车里空气不新鲜。”
乖乖和对方下车，清凉的晚风顿时拂过我们的发梢，中原中也目视着前方，湛蓝色的眼睛不知道想些什么，却在临近大门口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我之前说的话，是认真的。”
“Boss的命令是真，我凭借自己的意识接近你，也是真的。”
他扶住额头，五指穿进零碎的红色刘海之间，深叹了口气说道：“你现在在武装侦探社，也好。”
PortMafia和武装侦探社虽然是敌对关系，但相互制衡。
这同样是我知道的事情，除非发生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危机，三刻构想不会坍塌，哪怕后来发生了“共噬”事件。
但是我没想到……
这句话会从中原中也的口中讲出来。
“虽然太宰那个混蛋不着调，但你和他在一个地方筹码很大，Boss对你们的方针基本相同。”
我：“……”
“中也先生，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吧。”
虽说他的话称不上什么背叛，哪怕被港口黑手党的人听见了，恐怕也只是被认为在完成任务而已。
我心里却知道，他这是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跑到我那个世界的事情“忘了”。
“啊。”
容貌英俊的赭红发青年压低了帽檐。
“那，您是出于什么身份这么说的呀？”
“……”
自然是不可能出于敌对组织者的身份。
中原中也深吸了一口气，似乎看出了我这句轻浮语句下的认真，他移开视线，黑色的帽檐越压越低，零碎的刘海遮住了害臊的脸颊。
“……不是男朋友么。”
“诶？！”
我诧异地瞪大眼睛。
“干、干什么，你那个时候不是回复了我的追求吗？手机邮件。”中原中也耳尖泛红，神色夹带着一丝恼羞成怒的破罐子破摔，他想到什么，与发色相同的眉毛微蹙，像是记起了当初在PortMafia时期发生的误会：“等等，你不会又……”
我直接踮起脚，抱住了对方看上去纤瘦、实际结实矫健的身体。
他竟然还记得！
“suki。”小声在俊俏青年的耳边轻轻说，我的脸颊也忍不住有点红，心情从未像此刻愉悦。
那个回家前发送的回复邮件，他真的还记得。
并且当真了。
后腰被微热的掌心揽住，感受到中原中也动作生涩、轻柔地回抱住自己，他的语气也夹杂着抑制不住的情绪，或许是欣喜，或许是被抱住的冲击，或许是其他的什么。
“笨蛋。”
“是娇娇。”我赶紧纠正他，像以往那样得寸进尺地插科打诨。
却得来对方可以称得上是宠溺的揉脑袋。
中原中也的语气稍显无奈，英俊的脸颊红色未退，古典的宝石蓝色双眸凝聚在我身上：“别在这里干站着了，先上去吧。”
“……娇娇。”
他的脸颊略红。
“收到。”
我点点头，很懂得循序渐进地背着手走在对方旁边。
今晚不回去好了，嘻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