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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受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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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老莫那边引起的骚乱不小,闹的有点大,审判延迟了,怜希雅那边公关说是有人意图杀人灭口被冰峰军拦住了,纪家下场说要等明天亲自送老莫去审判庭。”
“那老头终于愿意干事了?”若澜无黔听着电话另一头的汇报,偷偷摸摸地找地方准备翻墙出学院。
“再不做点什么民众那边不好交代,莫老爷子那边也说不过去,再说莫家口碑还是很好的。”电话另一头的人想到了什么,不禁抱怨起来,“老莫遇袭现场发现伽瓦乐领主的信物,真脏啊,杀我们的人泼伽瓦乐的脏水,老大你不打算把伽瓦乐拉我们这边吗?虽然是没什么用,但是能隔应怜希雅啊!”
“这些都无所谓,该处理的东西都弄完了吗?”若澜无黔打断他问道。
“卡着怜希雅的人来之前转移完了,莫家和监察局那边也谈妥了,我做事你放心,我保证他们抓不到一点把柄,话说怜希雅也太急了,抓到点蛛丝马迹就把老莫扣住了。”
“我把她和唐家的合作截胡了,把她和伽瓦乐的生意搅黄了,她能不急?”若澜无黔冷笑道,“我回学校的时候没把我炸了都算她能忍了。”
“我溜进去看了眼老莫,纪家接手以后他过的比在家里还滋润,莫家的继承人就是我这种风流少爷比不得的啊,名声好就是不一样,要我被抓到小尾巴,他们都不给我面子翻盘的。怨不得怜希雅要半路截他。”
若澜无黔摇摇头,“她想强行逼供,但是没想到有颜哲在,当着监察局的面没法明着动手脚,要不是凑巧颜哲来了,不然这次真的捞不回他。”
“嘶,我就是好奇怎么走漏风声的,唉老大,你不觉得奇怪吗?匿名举报的人连我都查不到,那个厂子咱已经停用很久了,就一点点收尾工作没处理完,刚好到能引起怜希雅的注意又不会太致命的程度,我们在怜希雅那边安插的人报回来的消息也太巧了,刚好在怜雪阳处理干净之后,唉,你说这想不想有人在操控局面…”
“你好能说。”若澜无黔紧皱眉头,他是真有点听的头疼了,“匿名举报的人你不用查了我有点眉头,老莫那边派人盯着,只要进的了审判庭就没事了。对了,帮我盯着世家子弟那边的动向和舆论,怜雪阳的下落这事儿尽量别让它发酵起来。”
“怜希雅把怜雪阳的事压的那么死,根本用不着我们担心,话说你把他弄哪去了?”
“…逍遥老家。”若澜无黔沉默片刻还是说了实话,“别发酵起来,别让人查到逍遥那边去。”
“逍遥诺斯?哇哦…真是意料之外的人,这谁能查到他。天神教会那位把他管的那么严,他还敢掺和我们的事?迟来的叛逆期?他最近是不是掺和的事有点多了啊?你护了他这么多年了,就真敢让他干啊?不心疼啊老大?”
“你谁都要嘴一下是不是?干你的活去!”若澜无黔相当利落地从围墙翻出去。
“是是是…真凶!”
“啧。”若澜无黔看着面前的人砸舌,“挂了,你好自为之。”
“真巧,”槲永吊儿郎当地靠在墙边,平时总是带着轻浮笑容的脸此刻却面无表情,“学长要去哪啊。”
这绝对是他今天最不想见到的人,没有之一。
逍遥飞上天空,将手中的报警器拉动,随即狠狠丢到自己的下方的,巨大的响声响起,周围那群怪物疯一般挤到发出声音的地方去张嘴撕咬着碰到的任何东西。
逍遥看起来是被这骇人的场景吓到了,慌张地飞回屋顶,落地的时候还滑了一下差点摔下去。
“砰!砰砰砰!”
一连串爆炸声此起彼伏,欧阳黎玥之前放下去的蜘蛛们的身躯不断膨胀,直到长满齿轮的蜘蛛爆炸,将果冻一样的蜘蛛炸成一块一块地落在耳语的身上地上,将它们粘在一起,欧阳黎玥才大喝一声,“尘久!动手!”
话音刚落,一支冰雪的箭矢就落入怪物堆中,片刻,地面上结了一层厚重的冰,将这群梦骇的脚牢牢冻住。
“圣裁,聆听,众生哀悼。”
耀眼的光芒于天使的指尖迸发而出,连带地皮都被泯灭地一丝不剩,任何声音都已被时间的洪流吞没。
“哇哦。”尘久忍不住赞叹着。
“别松懈!还没结束!”
游荡在辛之城各处的耳语都被这巨大的响动吸引,陆陆续续地撕咬着奔赴而来。尘久的弓弦都快拉冒烟了也跟不上他们凑过来的速度。
“试试这个,虽然问老师很多次了不过我也第一次用,不知道能不能用出来…”逍遥拍拍尘久,手中拿着一本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光系高阶术法大全第一册,一面光镜在尘久面前展开,“池中影,镜显。”
尘久引领神会,将箭矢射入光镜之中,下一瞬数面巨大的光镜在尘久上方闪烁,镜中映出无数箭矢模样,尽数散出,箭雨于镜中不停落下。
“这下谁还分的清我和天才。”逍遥合上书,一脸少年意气风发。
“太强了学长!天才!”尘久相当给面子地附和着。
话音刚落天上漂浮的光镜突然碎裂,逍遥感到心口一阵抽痛,喉咙涌上一股铁锈味的腥甜,是术法反噬。
“不——逍遥学长——”尘久悲痛万分,上前搀扶逍遥。
“咳咳!”逍遥失礼跌坐在地,口中的瘀血被尽数咳出,而他顶着强烈的不适,颤抖地掏出他的光系高阶术法大全,满眼的不可置信,“不…不可能!”
欧阳黎玥在楼下窗口崩溃破口大骂,拉响一个新报警器扔到远处,“高阶术法要在老师陪同下进行实操致熟练!你学生手册读耳语肚子里了吗!小墨把你屯的灵导器全搬出来给我突突他们!”
“yes sir!”
欧阳黎玥想过会钻进来东西,也想过可能会有耳语这种群居性的梦骇跑进来,但这个数量未免太吓人了,幸好这群东西被挤到现世来了,不然她真的怀疑天神阿伊恩得诈尸来审判她这个胆大包天的四季信徒。
是那个家伙引过来的。欧阳黎玥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可恶的蓝头发女人的脸。
那个该死的暗渡者!
毫无疑问,这些全都是左言引过来的。
现世之人的执念会造就幻世不可直言之物,耳语于现世的“谣言”中诞生,聚集力极强,身体极具韧性,发出一点声响就会引过来一群,它们在幻世中是不灭的,但也不算棘手,一般碰到它只要静悄悄走掉就好了。
欧阳黎玥在已经被炸的光秃秃的地皮上放了把火,将梦骇保留的灰烬气息焚烧殆尽,转头看向刚才并肩作战的尘久和拖后腿的逍遥。
“被你烧过了,这片地废了。”逍遥满脸肉疼,“还得抽空翻地皮…”
“是你说要处理干净的我才放火烧的!”欧阳黎玥咬牙切齿,要不是这张脸真好看她肯定会给他当头一棒。
“总之清理完了就好…呜…”怜希墨默默清点着自己储物空间里的库存,看起来快哭出声了。
“唉,你哪那么多灵导器?”尘久戳了戳怜希墨,刚才这小子一件一件搬装备的时候简直像个移动的军备处。
“咳咳…”怜希墨凑到尘久身边小声道,“从无黔那偷的,别和我哥哥们说。”
尘久默默伸手给他比了个牛逼。
“饿了,快重新给我做饭。”欧阳黎玥理所应当地看向逍遥。
逍遥冷笑,“真不敢相信你读书就读出这么个德行。”
“你不做饭难道我来做饭吗?”
“对不起少爷,奴才现在就去。”
(2)
这栋小房子应该有些年头没有人久住了,就连游戏机都是十年前的老款,但是在这个没有信号玩不了手机游戏的环境中,这是唯一的消遣了。
“你菜的让我绝望。”玄离看着屏幕上另一个像素小人掉入坑里被尖刺刺穿惨死的模样,面无表情,“你家有你真的不会完蛋吗?”
“呵,我家有四个。”怜雪阳不屑挑眉,“体会不到你们这种一个人就要背负全族希望的压力。”
“臭傻逼。”
“唉,”尘久戳了戳怜雪阳,“你之后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怜雪阳疑惑道。
“我们过会儿肯定要回流荧城的,你呢?”
“我?”怜雪阳指了指自己,思索道,“我肯定是待在这儿啊,逍遥哥把我的琴都带上了,他说这段时间要盯着我练琴,过段时间送我去奥菲斯参加青少年组的比赛。”
“你想独占逍遥学长!心机!”玄离横眉怒视,“真是招人恨!”
尘久也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会想办法跑回家呢。”
“啊…在你们来之前我确实那么想的。”怜雪阳挠挠头,“但发生的事太多了,事情变得好复杂,别看我现在坐的好好的,但其实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别死好吗?”
“还没死呢!”怜雪阳咬牙切齿地看着尘久,随即叹口气无奈道,“总之事情已经到我的思考能力之外了,现在回家阿姐一定暴怒,我干脆在逍遥哥这里躲躲霉头好了,反正逍遥哥又不会害我。”
“真狡猾啊!”玄离抬起胳膊肘笑着戳戳他。
“真狡猾啊…”尘久也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盯着他附和玄离。
怜雪阳冷笑一声,“你们就是嫉妒。”
而在厨房,一场如火如荼的战役正在进行中——
“看好了,先放这个,在放这个,最后烹煮。”逍遥将手中的食材依次倒进锅中,优雅地放入调味料,然后看向欧阳黎玥。
“我明白了!”欧阳黎玥眼神坚定,一比一复刻了逍遥的动作,连优雅地放入调味料的姿势都不差分毫,但是…
“为什么…明明是我盯着的啊…怎么会做成这样…”
逍遥看着盘子里那坨宛如五颜六色的答辩的…菜肴?不,这种程度已经不能说是菜肴了,只能称其为死去的有机物。
“呃…”怜希墨看着盘子里的东西,颤抖地举着筷子,对不起黎玥姐,他还是没有欢欢那种普渡众生的伟大胸襟,面对你辛苦劳作的成果竟然连筷子都不敢动。
“你已经没救了,让你进来是对厨房最大的侮辱,去把它们埋到院子里跪地忏悔,”逍遥一把按住怜希墨犹豫的手,用微笑掩饰愤怒,毫不留情地将那盘垃圾放到欧阳黎玥手上,一脚将她踹出厨房。
喝了药已经精神了不少的玄离路过点踩,“我就说怜希墨怎么敢理直气壮说下毒这种话,原来毒源就在他身边…唔!杀人了!”
欧阳黎玥猛地抬头面目凶光,按住玄离的头就要把这盘不可名状之物灌进去。
“砰!”
“啊!”
怜雪阳从欧阳黎玥手中夺过盘子顺手用盘底重击欧阳黎玥的脑袋,随后潇洒转身,“尘久,我们去处理掉这坨东西,光闻着我就要食物中毒了。”
尘久用一种十分怜悯的眼神看了眼欧阳黎玥,随后跟着怜雪阳出了门。
欧阳黎玥怨毒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阿离,有那种让人不会做饭的诅咒能下给他们吗。”
玄离打断她的痴心妄想,“没有那种东西。”
“欧阳黎玥!你有空在那说些有的没的不如把桌子收拾干净!”逍遥的声音从厨房飘了出来,狠狠地钻进欧阳黎玥的耳朵里。
“啊!这话好刺耳!阿离快去收拾。”
“是叫你去吧喂!”
怜雪阳拿着铲子拍拍脚边的土包,双手合十带着相当虔诚的歉意,“对不起天神大人玷污了您的土地是她欧阳黎玥罪该万死,千万不要宽恕她。”
最后郑重地在小土包上插了一根雪糕棍作为它这短暂而丑陋的一生的墓碑。
“信仰真是重要的东西啊。”尘久感叹道。
“当然,神力者是神明的候补,神力便是神明的恩赐,对于一些神力者来说信仰是力量的来源。”怜雪阳理所应当道,随后想起来尘久并没有从前的记忆,耐心地解释起来。
“目前四季大陆的主流教派是四季神教你是知道的吧,在四季教国的花之岛领土信奉的是春之神希望之神塔达罗索,月之岛领土信奉的是夏之神幻想之神奥洛维娅,枫之岛领土信奉的是秋之神丰饶之神卡索约谟,霜之岛领土信奉的是冬之神战争之神冥奇嘉斯。”
“这我还是知道的啦。”
“但四季神教不是唯一的教派,就比如逍遥哥信仰的天神,阿离信仰的夜之女神,还有你们这次去调查的雾女神,都是属于创世神教的。”
“创世神教?没怎么听过。”
“创世神教和我们之间的关系很紧张,在四季教国境内你是看不到什么相关信息的,不过对于不同教派信仰的神明都是很尊重的。”
“这样啊。”尘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这种比较常识的东西你还是要知道的吧,既然决定要在这个时代生活下去,还是得多了解了解这个世界不是吗?回去让黎玥给你恶补一下。”怜雪阳笑道。
尘久叹气道,“是该多了解一点,也不能天天玩了…唉?怜雪阳!小心!”
“哧——”
“尘,尘久!”
一头耳语不知何时出现在怜雪阳的身后,尘久第一时间把怜雪阳拽开,自己却没能躲过。
怜雪阳稳住身形猛地跺地,一根石柱顶向耳语的下颚,怪物终于松了口,怜雪阳趁机连忙上前接住尘久,抱着她连退数步。
“尘久!喂!”怜雪阳拍拍尘久的脸,可少女只是紧闭双眼眉头紧簇,神情痛苦却怎么也叫不醒,肩膀被獠牙咬伤的地方被黑色的雾气笼罩着,伤口周围的血管泛着诡异的红,而且还在扩散。
他胡乱地把外套脱下捂住尘久受伤流血的肩膀,而在触碰到那团黑雾时怜雪阳发现自己的指尖竟也沾染上些许黑气,些许刺痛顺着指尖攀延至心口。
“这是什么啊…”没有时间给他思考,听到些许声响的耳语直冲他而来。
“移形换影!”
一眨眼,怜雪阳抱着尘久竟直接出面在怜希墨身旁,而在他们之前的位置上已然站着神情严肃的逍遥。
“圣裁,聆听,众生哀悼。”
欧阳黎玥无心看那边被逍遥轰成渣的耳语,扑过来把怜雪阳和尘久拉开,从他怀里接过尘久,看着怜雪阳冒着黑气的指尖一把抓住他的手,“别动,可能会很痛。”
“呃…啊啊啊啊好痛!”
火焰在双手的缝隙中燃烧,却并没有烧伤他的一分一毫,但一股剧烈的被烧灼的疼痛从指尖蔓延全身,像是灵魂被烈火焚烧,怜雪阳被痛地跌坐在地,所幸这种折磨并没有持续多久,欧阳黎玥很快就松开了他。
“哥…”怜雪阳心疼地抱住怜雪阳,揪着袖子为他擦去额头析出的冷汗。
“这是什么啊…”怜雪阳还没缓过来,身体忍不住地颤抖着。
欧阳黎玥没有回答他,只是沉默地低头看着怀里的尘久,直到逍遥站定在她的面前。
逍遥看着抿着嘴不说话的欧阳黎玥叹气道,“看起来有些棘手,要我帮忙吗。”
欧阳黎玥看着他,又低头看向神色痛苦的尘久,“嗯。”
(3)
“从神之殿来,到月之辛去,永恒之月光,引我等向上。”
天使轻声吟唱着,风起云涌,世界万物都像是拥有生命一般雀跃着欢欣地跟随着天使的指引,围着他热舞欢呼,这一刻他像是世界的宠儿,不容置喙。
洁白的羽翼从天使身后展开,耳朵被细长的羽毛覆盖,眼睑下也生出纯白的绒毛,这本就是身为天使的他原本的面容。
尘久现在的样子很难不让逍遥想到那时候在樱狱街的那些孩子们,他控制不住地害怕着那布满红血丝的皮肤,灵魂被吞噬,生命以肉眼可见地速度流失,一双双童真的眼睛嗔满了痛苦,害怕,不甘,和得不到回应的期待,还有夜玥。
夜玥那时候令人不安的冷静,他不敢看那双无光的眼睛中蕴含着怎样翻涌的恨。
他比他想象的还胆小。
所幸这次是在辛之城,在天神的庇护下,他能做到更多。
点点金光从空中落下,融入到尘久的身躯中,飘散的洁白羽毛轻抚过她的脸庞,温柔的光照耀着闪烁着,将尘久包裹其中,伤口不再流血,伤势被定格于此刻,就连那盘踞在她肩头的黑雾都淡了不少。
欧阳黎玥微眯双眼打量着闭目专心祈祷的逍遥。这家伙在梦里惨死受到那么大的冲击,又在刚才被术法反噬,精神力和神力的消耗都很大,恐怕撑不了多久。
“阿离,我记得女巫族术法里应该有能在一定程度上屏蔽感知的诅咒。”欧阳黎玥看向玄离,指了指尘久,“最大程度地下给她。”
“…好。”没有问为什么,玄离终究选择了单方面地听从欧阳黎玥的指令,水晶球在双手间转动着,“深渊之凝视,赐予尔等无尽之孤独。”
“小墨。”
怜希墨心领神会低头闭住双眼,依旧保持着将怜雪阳揽在怀里的动作,而神力却像是经脉一般以自身为中心向四周无限扩散蔓延。
空间探知。这是一种极其基础的探知术法,可以探知周围环境,非空间系神力者,也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通过神力探知周围达到类似效果,探知的极限通常是神力术法发动的极限,而怜希墨却将这项基础术法练到了极致。
鸟鸣,风动,从树叶间滴落的露水,怜希墨以他强大的精神力接纳着世间万物的所有,他就像棋盘上的操纵者,将全局收入眼底。
“西南七百米外的森林里有一只正在和树打架,在向我们这边靠,正西一千二百米外还有一只,不过有些远了,我看不清了,定向探查可以掌握更详细的情况,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警戒周围别让它们过来对吧。”怜希墨看向眼中闪烁着神印的欧阳黎玥。
直径一千二百米,是目前怜希墨的精神力能够精准容纳的探测面积极限,也是他发动术法范围的极限。哪怕在比他们大上十届的那一辈人中,都是绝对的佼佼者。
“把探知范围缩到一千米内保持探知精度,把他们困在至少八百米外。”欧阳黎玥说道。
“砰!砰!砰!”远处的森林一根根冰柱拔地而起。
距离越远,发动术法所消耗的神力和精神力越多,尽管怜希墨常常能感受到精神力的限制,但是神力枯竭的滋味他到真是从未体验过。
“这样就够了。”怜希墨笑道。
“会很痛哦尘久,要忍住。”欧阳黎玥手中火焰般绚丽的神力在手中流转,缓缓贴上尘久的肩。
石八荒眯眼看着病房里的六个孩子,两个躺在床上看起来走得很安详,剩下四个像守灵一样围在周围一圈,逍遥趴在怜雪阳床边看起来像睡死了,玄离滩在椅子上看起来快累死了,欧阳黎玥正在试图爬尘久的床和她挤在一起躺下,而怜希墨试图以不打扰但尘久的方式把欧阳黎玥拽下来。
“黎玥姐不可以啦!睡不下的!”怜希墨死死地拽着欧阳黎玥的衣角,低声说道,“不是说要让尘久好好休息吗,会把她挤下去的!”
“椅子好硬!我也要睡床!”欧阳黎玥扒住床边就是不愿意松手。
“忍一下啦!”
早就被吵醒但是没力气骂人也不想起来的尘久生无可恋地看着天花板。
肩膀好疼…
“砰!”
“啊!痛!”
逍遥阴沉着脸看着捂着脑袋推到床边的欧阳黎玥,“安静一点,大家都在休息。”
“我知道了…”欧阳黎玥眼角挂泪,默默蹲在床边。是起床气,这种时候不能惹他…
得到了回应的逍遥又一头栽倒在床边,看上去像死了一样。
什么啊…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石八荒叹口气,轻手轻脚地走进病房,将打来的热水放在一边,“尘久的肩膀只是皮肉伤,还好没有伤到骨头,虽然没什么大碍但是要好好休息注意忌口哦,雪阳…还睡着啊,他没什么事,只是太累了,神力用光了,好好休息就行了,盯着他俩喝药啊。”
“是…谢谢老师,没能成为听话的好学生还到处乱跑让您担心真的对不起。”尘久哭丧着脸地回应着。
欧阳黎玥庆幸地拍拍胸脯,“还好这次的带队老师是石头老师,如果是别的老师我们就要跑去可疑的黑诊所了…”
“我还是希望不管什么情况你们都先去找老师,还有不要给老师起外号。”石八荒一记手刀劈到欧阳黎玥的脑袋上,叹气道,“逍遥是怎么了?真的不用一起看看医生吗?”
“我其实觉得是用的…毕竟逍遥哥在梦境中受了很重的伤,还被杀掉了。”怜希墨说道。
“…被杀掉了?!”石八荒表情严肃起来,“谁干的!”
怜希墨的眼神飘乎不定地飞向欧阳黎玥。
“是暗渡者!一个代号叫败眼的家伙!”欧阳黎玥信誓旦旦。
“又是他们?如果可以还是希望你们尽量别去招惹危险的人也别去做危险的事,突然失踪了一天,要不是薇薇一直和我说没事的没事的我就要报警了。”
石八荒无奈地看着这群小朋友,自从当了老师以后他肉眼可见地憔悴了起来,尤其在带上欧阳黎玥这一届之后他感觉寿命都被收走了一半。
“逍遥?”石八荒拍拍坐在怜雪阳床边一头栽在被褥中的逍遥,脸上满是担忧,“这可不是小事,你别不当回事,还得去做一些心理疏导,严重了可能会对你心理造成很大损伤,听话去看看。”
“没事石老师,”逍遥累的头都抬不起来了,抬手摆了摆,“我的大脑很爱我,它马上就会帮我忘记了,比如我现在就已经想不起来了…”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直接没声了。
欧阳黎玥像是看不得逍遥睡着了一样,立马开始告状:“石头老师,逍遥他擅自用了没被老师指导过的高级术法,他现在这么虚是因为之前遭受了术法反噬!要不是那个时候已经没什么危险了他就没命了!他当时还吐血了!”
“你还?!”
逍遥偏过头相当幽怨地瞪了眼欧阳黎玥,随后被石八荒揪着耳朵拽走了。
“去看个病好像能要他命一样。”欧阳黎玥无语道,站起身拍拍手,“好了好了,先清醒一下,”
“干什么…”怜雪阳脑袋往被子里缩了缩,不情愿地哼哼唧唧道。
“雾女神的遗产已经被拿走了。”
“什么?”玄离瞬间清醒过来。
“应该吧,应该是已经被拿走了。”欧阳黎玥晃着腿,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就回来的时候,逍遥手机没电了,我师兄给我打电话问怎么回事,我在电话另一头听到有琴尹臻的声音了。”
(4)
“那个套逍遥哥话的坏蛋?”
“那个长得像阴暗b的大叔?”
一说这个人,尘久和怜雪阳可就认识了。
一头雾水完全听不懂他们说什么的玄离急了,“什么?什么什么?你们又背着我认识了什么人?”
“有琴尹臻,暗渡者,代号诡蝶。”似乎自知这如同关键词搜索的介绍太简单了,犹豫了一下欧阳黎玥又补充道,“小时候他抱过我。”
“真是若校长的学生啊…”怜雪阳感叹道。
“我们在樱狱街的时候,友琴尹臻就已经在流萤城外和安梧师兄玩猫和老鼠了。”欧阳黎玥耸耸肩,“我猜雾女神的遗产应该已经被他带走了,他们现在正在去斯□□大沙漠的路上。”
玄离疑惑道,“你怎么肯定被他带走了?”
“因为败眼留在那个幻世里。”欧阳黎玥摊开手解释道,“你知道怎么去拜访雾女神,但是并没有见到祂,除了雾女神的遗产已经被拿走,我想不到任何理由。而败眼能悄无声息地从那片幻世潜入到辛之城,她一定已经在那里等很久了,从她之前在学院的挑衅和这次的行动,她应该是在等我们…不,流萤城有那家伙,或许是她出不去,需要借我们来带她出去。”
“暗渡者行动总是两个人一起,就算诡蝶没有拿走,那败眼也该拿走了才对。安梧师兄跟我聊天的时候也说他抓到友琴尹臻的时候,他们都已经离开流萤城了。”
怜雪阳看着她一副无奈毫无办法的样子挑眉,“那他们没理由留在这里这么久,只是为了给我们一个下马威,更何况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要来?就算知道我们要来,那逍遥哥的动向…”
“学院里有暗渡者。”玄离很快明白了一切,“而且可能是我们的熟人。”
“况且慕容雪畅不想让他们离开,那他们就无法离开。作为命运的话事人,与她为敌就是在于天道为敌。”欧阳黎玥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两人病床中间,“他们有过一轮交手,而她用天赋把这两个人困在这里了,倒也算得上,势均力敌。”
“雪畅姐也想要雾女神的遗产?”怜雪阳皱眉,他和慕容欢欢从幼儿园开始就是同学了,两个人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对她那同父异母的姐姐自然也了解颇多,更何况这位神秘的慕容家主与他的阿姐年龄相仿,曾也是挚友一般。
慕容雪畅很少参与争纷,也正是因为她的与世无争才导致后来与阿姐的关系恶化,陷入长时间的冷战。
争夺神明的遗产,真不像那位会做的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欧阳黎玥摊手,“可研究院那些勾当本就不可能没有慕容雪畅的默许,他们拙劣的伪装怎么可能瞒过命运的行者。”
“她也在探究世界的真相。”玄离肯定道,“只是我不明白,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我以前也不明白,但是在踏入巴巴尔后,见到那位的真身之后,我窥探到了伪神的动机。”欧阳黎玥无聊的玩把着尘久的被角,表情带着些许不耐烦,又带着些轻蔑,“一个冒牌货,被剥夺了存在的权利的家伙,居然想造神成为新的创世。”
“什么?”玄离一时间觉得自己耳朵坏了。
“巴巴尔中的那位想要成为新的创世,研究院试图创造人工神明,那么,”欧阳黎玥托着下巴,眼神飘向窗外,似乎在注视着什么,“我为什么不能造神。”
另外三人面上皆不作反应,或者说他们根本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天马行空?匪夷所思?
在他们看来行者像是一群自以为是的疯子。
“你在说什么疯话?”怜雪阳都有点被吓到了,“我知道你中二期没过,但我劝你过过脑子再说这种大不敬的话语。”
“哈哈,你说的对,是我说胡话了。”欧阳黎玥并没有反驳他,只是笑着靠上椅背。
她并没有打算告诉他们四季神教不过是窃取了创世神教的一部分,他们所信仰的神明或许从未注视过祂的伪信徒。
多么可怕,从出生时就被灌输的教义竟皆是虚假,就连四季行者,被大陆所簇拥尊敬的行者,也只是欲望的谎言。
现实就是如此不堪一击。
世界的全貌还未能全部揭露眼前,现在还不是向他们揭露真相的时候。不过欧阳黎玥相当期待信仰破碎,发现眼前一切皆是虚妄时,他们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神域的脚步紧随其后,他们需要在这之前将布置好的棋盘端上卡俄释的圆桌,能够参与这场神明游戏的玩家不需要太多,七位就足以。
“但暗渡者和研究院确实在做这天马行空的妄想。”欧阳黎玥笑道。
她希望这场游戏的最后不会有日轮安和其他人的位置。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过了许久,玄离才悠悠开口,“所以我们这一趟什么都没干成,是吗?”
“也不是吧,毕竟尘久确实要做这次实训的。”怜希墨道。
“说起来我们实训不是还没做完吗?”尘久突然想起正事,“来得及吗?”
“薇薇姐有在做,一直没停过,应该快弄完了。”
尘久实在撑不住了,滑进被窝安详地闭上了眼,尽管她现在毫无睡意,思绪乱到根本没有睡意,麻药劲过了之后肩膀的疼痛也持续叫嚣,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盘踞在心口,压的她有些呼吸不畅。
她不觉得欧阳黎玥在开玩笑,尽管他们并没有相识太久,但是她莫名觉得,那个人是认真的,在女孩平静的伪装下有着不符年龄的野心与欲望。
而怜希墨,那个平日默不作声,看上去只是欧阳黎玥的跟班的男孩,或许才是她野心与欲望的道标。
她有点怀疑自己跟着他们的决定是否明智了。
“也不是什么都没干成吧。”欧阳黎玥看向玄离,带着得逞的恶劣笑容,“我最起码达成了一些目的吧。”
玄离张嘴想说着什么,最后还是咽回去了。
她该问些什么呢?你难道只把我们当做可随意操控的棋子?还是随手就可以丢弃的玩具?
可她又能得到什么样的回答呢?
玄离不想听她虚与委蛇的敷衍,她都不确定那副虚情假意的笑容背后是否有一颗真心。无论是从家族的角度,还是她自己的立场,她都不想在这种时候究根问底把气氛搞僵。
“所以就这样认命了吗?让雾女神大人的遗产落入暗渡者手里?”
欧阳黎玥低头思索片刻,“想抢回来也不是不行。”
“尘久需要养伤,怜雪阳和玄离都要休息,刚死里逃生别又想着折腾。”敲门声响起,唐薇薇带着一饭盒吃食就进来了,听着他们的谈话又皱起了眉。
这几个都不是什么安生的,一天天不搞写乱子出来就坐不住,都躺下两三个了,还想着去哪里找乐子消遣,还是不疼,伤的不重,不长记性。
欧阳黎玥指了指病床,“薇薇,他们两个的灵魂被灰烬沾染了,你知道的,在活物上我不能放肆烧,否则他们的灵魂可能因为我的火被严重灼伤。”
唐薇薇走到尘久的床边,手轻轻的覆在尘久的双眼之上,十字印记在她眼眸中显现。
呼吸变得轻快起来,肩膀的疼痛和身体的疲惫也轻了不少,心中繁杂的念想被涤净,连灵魂都清澈了许多。
“好好休息吧。”唐薇薇轻声道。
同样的事,她对着怜雪阳也做了一遍。
怜雪阳不满地瞪着欧阳黎玥,“为什么薇薇祛除不干净的东西能让人感觉很舒服,你来就疼得要死。”
“我又不是春之行者!”欧阳黎玥恶狠狠地怼回去,“疼一点怎么你了!晚处理一会儿就等死吧你!”
“不要小看人类的生命毅力!”
“神经病啊!”
(5)
“他们还真有精神。”唐薇薇走到怜希墨身边坐了下来,古怪地看了眼他,“如果要我把天赋共享给黎玥用,直接说不就好了,摆那副架势装神弄鬼的…”
怜希墨眨眨眼,满脸无辜,“黎玥姐说这样比较有反派的气势。”
唐薇薇抽了抽嘴角,已无力吐槽。
“有点担心逍遥学长。”恢复了些精神的尘久坐起身,看着欧阳黎玥,似乎在催促她去过问一下逍遥的情况。
欧阳黎玥不甚在意地撇撇嘴,“有什么好担心的,他那么大个人了,还有石头老师陪着。”
怜雪阳看着欧阳黎玥这副毫不悔改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会给精神留下很大创伤的!”
“逍遥学长好可怜。”玄离悲伤落泪,光在忙正事,和偶像近距离接触都没时间回味享受,毕竟保住小命就已拼尽全力了。
“什么?你们干什么了?”唐薇薇好奇。
“黎玥姐在梦境里把逍遥哥杀掉了。”怜希墨摸摸鼻子,“虽然那时候确实没什么别的办法了。”
“不记得了吗?”
叶明琛推了推眼镜。当时他还疑惑只是普通实训,怎么要他这个心理主任随行,现在看来若校长真是料事如神。作为若如梦亲自指派随行的心理医师,他对这几个需要重点关注的孩子的情况当然了如指掌。
“呃啊,就是,受伤之后的事就不太清楚了。”逍遥挠挠头,看上去怪不好意思的。
叶明琛看向石八荒。
“玄离那孩子说当时就是‘砰!砰!’‘轰’!‘啪!’然后就结束了。”石八荒凑到叶明琛耳边小声说道。
“校长下的枷锁会不会有点太狠了。”叶明琛低声说道。
石八荒只是惋惜地摇摇头。
逍遥低头盯着光洁的地板。
没办法,他是笨蛋嘛,这种痛苦的记忆他不需要记住,谁也不愿意让他拥有这么沉重的东西,他自己也不愿意。
想不起来发生过什么的那一刻,逍遥清楚地明白了,自己依旧在逃避,他还是没能做好踏入棋局的准备。
“不用多想,孩子。”叶明琛拍拍逍遥的肩膀,看着少年缓缓抬起那双明亮如天空般湛蓝的眸,一时间竟也放松了不少,那真是一双无比干净的眼睛。
真怀念啊,逍遥和他姐姐长的实在是太像了,只是少年的轮廓多几分硬朗,还可以区分出姐弟俩微妙的不同,还有这一双和他姐姐完全不一样的眼睛。
叶明琛看向石八荒,对方相当懂规矩地退出了咨询室,轻轻地带上房门。
“别紧张,现在我们只是随便聊聊。”
叶明琛拉过椅子坐在逍遥面前,少年坐的板正,目光局促地飘忽不定着,看上去石八荒的离开给他带来不少压力。
“这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可能不记得了,在你很小的时候我见过你,那个时候我和雅乐还是同学,虽然我们不怎么熟,但我记得她那时候每天都对着认识的每一个人炫耀她有一个多么多么可爱的弟弟。”
“叽叽喳喳的吵死人了,她那个时候带我们去看你,小小的一团,确实可爱。那个时候我也是个容易被挑拨的人,当天晚上跟我妈闹着让她和我父亲再生一个弟弟妹妹,烦的他们差点把我轰出家。”
“噗…”逍遥想了想那副场景,忍不住笑出声来,随后马上察觉到自己的行为似乎有些失利,连忙道歉着,“抱歉,叶老师…”
“没关系。我想起来上学时的日子也常常发笑,那段时间真是人生中最意气风发的时候了。”叶明琛怀念地笑了笑。
“接下来什么打算?”
怜雪阳轻轻的关上病房门,看向欧阳黎玥和在她旁边勤勤恳恳地当着小尾巴的自家弟弟。
她本来就伤的不重,以他的体质,休息了老半天也早就缓过来了,但是尘久和玄离,一个是真真确确地伤到筋骨了,另一个是正儿八经地拼尽全力一滴不剩了,她们两个更需要休息。
指望不上自己那没出息的弟弟,唐薇薇性格稳重又细腻,留着照顾她们两个足够了,想来想去就只能由他亲自把这个小魔王支出来了。
“让尘久先回家养伤吧,带上阿离一起,她们两个估计得躺个十天半个月才能缓过来。”欧阳黎玥叹口气,这真是她计划中的下下策,两张最得力的手牌就这样下线了,接下来的行动可就没那么顺畅了,“你呢?就跟着逍遥走?”
“不然呢?”怜雪阳没好气地看着他们两个,“你们费这么大劲让我落到逍遥哥手里,不就是为了这个。”
“话是这么说啦~”欧阳黎玥摊手笑道。
“而且现在的局势…”想到那群暗渡者怜雪阳又忍不住皱眉,那些家伙近些日子的行动未免太过频繁了,盛华堂和晚枫居接连遇袭,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轮到凤满庭和冥夜阁。
他需要一段时间理清思绪,窥探这片迷雾。
“算你还有点脑子。”欧阳黎玥相当趾高气昂地看了他一眼。
怜希墨看出他在担心什么,安慰道:“兄长不必太过担心,家里那边怜希雅和无黔都在,虽然他俩一直都在打架,但不会真的让外面的人有机可乘。”
“你啊!”怜雪阳无奈地看着自家弟弟,“大哥就算了,怎么对阿姐也这么没大没小的!”
欧阳黎玥忍不住吐槽,“不如说你和若澜学长针锋相对成那样,还一直大哥大哥的喊,才比较奇怪吧。”
“我只是讨厌他,不代表我要因此把我的基本素养丢掉。”怜雪阳倒是一副有理有据的样子。
“真服啦。”欧阳黎玥没再和他争论,转头看向怜希墨,“小墨,你要是不放心就跟着他们两个好咯。”
“唉?”怜希墨有点惊讶,面露迟疑,“不,但是黎玥姐你一个人…”
“没关系啦,我要有事会call你的。”欧阳黎玥不甚在意。
“我不是怕你出事。”怜希墨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用相当关切的神情看着欧阳黎玥,对天下苍生的担忧溢于言表。
“…我会注意分寸的。”
怜雪阳看了看一脸不放心害怕孩子闯祸的老妈子一样的弟弟,又看了看一身搞事欲望还莫名自信能当乖小孩的熊孩子欧阳黎玥。
啊,原来是这样啊。怜雪阳悟了,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那这样,我们约法三章。”怜希墨握住欧阳黎玥的手,掰着她的手指,“第一,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第二,不能随便拿别人的生命做赌注;第三,不能拿别人最珍视的东西去威胁他。”
“就这样?”欧阳黎玥挑眉。
“还有,不能杀人。”怜希墨相当认真的直视着欧阳黎玥的眼睛。
“小墨你真的好啰嗦。”欧阳黎玥被盯得有点心虚,抽出手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我知道啦!”
怜希墨挎着脸哭丧道,“黎玥姐,我希望你是真的知道了…”
“我真的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