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n't U Ever Stop[赤龟]》乔叶霖

4、Stop.3

　　“所以，你也有那张照片吗？”龟梨四处探寻着问道。
　　“恩，我想，其他四个人应该也有的。”赤西也同样的在人群里寻找着。
　　“不过，那个女人，究竟是谁呢？”龟梨自言自语着。
　　赤西半晌没开口，然后突然出声：“也许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龟梨思索了一下，赞同的点点头。
　　两人就在偌大的CLUB里寻找着另外四个人的身影，继续交换着关于照片以及整个事情的情况分析的意见，没有一个人提出“你是哪里来的”这种问题。不知道是环境的关系，目前的情况紧迫，还是对于这个空间真实存在的怀疑。
　　也许，两个人都在心底里想着“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吗”吧。
　　“啊！那里有两个。”龟梨指着一个方向叫着赤西。
　　＊＊＊　＊＊＊
　　上田在路上疯狂地奔跑着，一个巷子口的拐角处，猛地拐弯蹲在了油漆桶的后面藏起来。
　　“……少爷呢？”“不知道……去那边看看。”外面嘈杂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上田一直紧绷着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闭上眼睛，头靠上背后斑驳的砖墙。
　　“那个……”旁边突然想起的声音让上田抖了一下，迅速的扭过去，却看到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正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他刚才跑得太急，根本没有看到这里还有人在，那刚刚的情况这人都……
　　“你，还好吧。”说话的男人脸上是完全的担心神色。
　　上田在心里笑笑，自己看起来可能是太过狼狈了些。从家里逃出来的时候来不及拿什么，只穿着极薄的白色衬衣，在这种才刚3月的天气里。嘴角还有被自家老爸打过的痕迹，也难怪那男人会认为自己很糟糕。
　　实际上确实很糟糕。
　　身上好疼，上田深吸了口气，抬眼正视男人：“你在这种地方干什么。”
　　“呃……”大概是没想到会被问这种问题，男人愣了一下才回答，“我只是下班路过这里，听见这里有猫叫声，想大概是被谁扔掉的，就进来看看。”
　　上田挑眉，听他说了才发现，那男人的怀里正窝着一只奶白的小猫，零星的黑色斑点衬得小猫娇小可怜，见上田看着自己，它细微的喵了一声。
　　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田走到男人的面前：“打算捡回去养么？”
　　“恩，总之先养着，看有没有其他想领养的人。”
　　“那么就顺道把我也捡走吧。”
　　“诶？！”
　　＊＊＊　＊＊＊
　　“龙也，来吃饭了。”男人端着盘子敲着房门。
　　“恩，知道了。”里面传来懒懒的回应声，不一会，就有人从里面趿拉着拖鞋跑了出来。
　　“丸子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长进了呢。”对面清秀眉眼的男人笑着说道，中丸只是笑笑，走到一边给另一只捡回来的小东西弄晚饭。被这种不知谁家跑出来的大少爷挑来挑去，是个人就会长进的……
　　被捡回来的这一个月，两个人已经熟稔得好像认识了很多年一样。虽然是这样，中丸却始终没有问起上田家里的事情，比如他究竟是哪家的少爷，他到底为什么逃跑，两个人似乎都将之视为一个不能触碰的薄膜。轻轻触碰就会破的东西，任谁也不愿主动伸手。
　　随手打开电视看新闻，却发现身边的上田因着电视上的画面僵住了身体。
　　“商业巨匠上田野夫于昨晚1时心脏病发作，抢救无效，享年……”
　　中丸还拿着遥控器的手不知道该放下还是应该换台，看着旁边有些呆愣的人，马上明白了什么，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龙也……”
　　“……没什么，死了就死了，以后就没人再到处找我了。”上田扯起嘴角，吐出一句没有感情波动的话。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伴随着新闻冰冷的声音吃完了晚饭。
　　收拾完碗筷，中丸走到上田的房间门口，抬手许久，敲不下去，叹口气又转身走开。
　　房间里，上田只是坐在床上抱着双膝，看着窗外的星星。
　　伤心什么的，真的感觉不到。
　　那个老头从没给过自己什么父亲的爱护与教导，只是不停地让他学习很多他根本一点也不喜欢的东西，金钱上的富足什么也弥补不了。
　　门外男人的徘徊他听见了，但是不想去开门，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从一开始自己就没有告诉这个爱心泛滥的男人自己的事情，因为已经认定了一定会分开的，分开以后就没有关系了，何必要说呢。

　　客厅里的座机电话响了起来，中丸走过去接了起来：“你好……诶？你是……是……好，请等一下。”将听筒放在桌上，走向刚刚一直徘徊的门前，轻轻敲：“龙也，电话……是找你的。”
　　屋里过了许久才有了走动的动静，中丸暗自松了一口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跟我有什么关系…………怎么可能…………我不相信！！”
　　真的不是他想偷听，外面上田的吼声吓了他一跳，赶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就看到上田低着头站在客厅地中间，身体微微的颤抖着，话筒被扔在了地上。
　　犹豫着走上前，中丸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好硬着头皮开口道：“龙也，有什么事情……还是说出来比较好。”
　　闻言，上田的头抬了起来，眼睛里却是满满的惊慌与茫然。
　　“究竟出什么事了？”见状的中丸有些急了起来。
　　“丸子……”艰难的开口出声，上田的声音哽住了，“陪我、陪我回家好不好……”
　　愣了愣，中丸点点头。
　　＊＊＊　＊＊＊
　　“所以……他那天，是故意让我跑掉的……”上田喃喃的自语着。
　　“是的，少爷。老爷他，知道自己仇家上门，想要保住你，才……”上田父亲的得力手下恭敬地对着上田说道。
　　“他为什么从来都不告诉我？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说！连你都知道我为什么却蒙在鼓里！我难道不是他的儿子吗？”上田越说越激动，上前揪住手下的领子质问着。
　　“龙也！”中丸急忙制住失去理智的上田，怕他太过激动，做出什么事情。
　　“放开我！”在那个温柔的男人怀里不停地挣扎着，上田的身体开始强烈的颤抖起来：“等他被人害死了，再来告诉我事实，就是最好的办法吗？为什么……不直接，来问问我呢……”
　　感到怀中人停止了挣扎，中丸放开禁锢的手，却不料上田的身体毫无支撑的滑了下去，扑到了地上。
　　房间里的空气有如窒息住一般，几个人都僵持着，没人出声。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的时间，就在中丸以为自己要变成化石了的时候，地上的人正轻声的叫着自己：“丸子。”
　　“恩……什么？”回答的声音出乎自己意料的温柔，连自己也吓了一跳，不想……他再受到什么伤害啊……
　　“我们回去吧……”

　　他们已经在阳台上坐了很久了，看着已经泛起星光的夜空，中丸在心里叹气。
　　身边的人……不肯说话呢。
　　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从上田父亲手下的口里大概的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他想现在此时上田的心情，不是自己能够明白的吧。
　　“呵……”突然地低笑，让中丸把跑了很远的心神拉回到身边的人身上。
　　“一直以来相信着的，都是假象呢……”上田的声音低得让人心疼。
　　中丸没开口接话，他现在最需要的应该是一个听者，而不是一个劝导者。
　　“结果其实是自己太过幼稚，什么都不明白……”固执的看着一颗忽明忽灭的小星星，仰着头，“怨恨什么的，再说就都可笑了……可是，不怨恨自己，太困难了……”
　　头被一只手轻轻地揽了过去，没有抗拒，顺着倚在对方的肩上。
　　“说后悔，已经晚了，可是这种心情，我该……怎么办……”声音开始哽咽，上田闭上眼睛。
　　“……想哭，就哭吧。”男人温柔的低声在耳边响起，就如同□□般，让上田忍了许久的泪瞬间涌出，砸湿了他的肩膀。感受着头发上的手来回的抚摸，上田任由自己的泪流到眼痛，呜咽声不被控制的回荡在天空中。
　　“你也一定……早晚会离开我的吧……”上田抬起布满泪痕的脸，注视着中丸的眼睛。
　　“我——”
　　＊＊＊　＊＊＊
　　赤西和龟梨一人打碎了一个水晶球，将两人唤回现实。
　　两人愣了许久，目光相交，又错了开去。龟梨和赤西奇怪的对视了一眼，为什么是这种反应？
　　“你们没事吧？”赤西出声询问。
　　“啊，还好……”个子高一点的男人回答道。
　　戴眼镜的那个只是推了下镜框，没有回答。
　　龟梨和赤西感到说不出的尴尬，这究竟是什么状况，难道，他们刚刚是在同一个虚境里，然后发生了一些什么？看来只能这么解释了……
　　“那个，我们……”赤西刚想解释一下，那个戴眼镜的男人开口了。
　　“我叫上田龙也，他叫中丸雄一。我们现在，大概算同伴吧。”上田双手抱胸，不再去看中丸。
　　“是的，确实是这样没错。”龟梨接话道。
　　沉默。
　　赤西受不了的挥手：“别这样，现在只有我们是清醒的，其他这些人……这样，上田和中丸，你们两个去打碎这些人的水晶球，我和龟梨——啊，他叫龟梨和也——去找剩下的两个人。OK？”
　　中丸看向上田，上田回视了一眼又扭开头，答道：“OK.”
　　四个人便向着两个方向分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