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号公寓[赤龟]》乔叶霖

4、Nine.4

　　跟着龟梨进了一条昏暗的巷子，赤西简直不敢相信这么狭窄的地方还会有什么可以租住的房子，看起来连床都进不来。
　　“这边。”龟梨低头钻进了一个低矮的门，如果砖墙上的洞可以称为门的话。
　　沿着锈得快断掉的铁质楼梯上了几层，龟梨终于掏出钥匙，去开一扇看起来有锁也没什么意义的门。
　　门打开后，里面的状况倒让赤西微微有些吃惊。原来挤到这种程度的房间，也可以被收拾的这么井井有条，虽然空间上令人感到困难，却洁净整齐的弥补了这一点。赤西忍不住向龟梨看过去，他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买了很多年的，但仍然洗的很干净，保存的也很好。
　　果然是另一个世界里成长的孩子，跟自己差太远了，不过，当然，自己也不是一开始就开车住公寓的。每个人都有着不堪回首的过去，龟梨搬到九号公寓去，大概就是一段生活的结束了吧，赤西自顾自的想着。
　　龟梨收拾好并不多的东西，起身时无意向窗外一瞟，身体不禁僵住。拥挤的空间让在龟梨不远处的赤西发现了龟梨的不寻常，下意识压低声音问道：“出什么事了？”
　　“房东马上就要进来了。”龟梨也用气声回答赤西。
　　不是吧……赤西郁闷，看来房东是誓死不会放过龟梨了，真想不通这破房子三个月能有多少租金啊，至于这么紧迫盯人。
　　“他进来了我们就走不了了。”龟梨似乎有些着急。
　　赤西给他一个“放心吧”的表情，示意让他不要动。
　　房东的脚步声越来越靠近龟梨房子的门，龟梨的身体也越来越紧绷，赤西却只是靠在门边的墙上一脸悠闲。
　　脚步声定住了，传来一阵钥匙的碰撞声响，紧接着——
　　“啊——！！”门外一声惨叫，吓了龟梨一跳，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妈的这什么破门，居然漏电，碰到那小子以后就没好事！”
　　龟梨挑眉，看向赤西，赤西对他摊摊手。门外的脚步声渐远，赤西夺过龟梨手里的钥匙扔在床上，拉着他向外走：“赶紧走吧，他一会就该回来了。”
　　龟梨任由他拉走，直到上了赤西的车，才终于忍不住问：“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发动着车子，赤西轻笑了一声：“那么你是怎么看破结界和幻境的？”
　　“这我怎么知道，结界我是看到了，那个什么幻境的，我根本就看不到。”
　　“所以我也是一样啊，”将车开上回公寓的路，赤西回答着，“从我很小就这样了。”
　　龟梨侧着头看着赤西说话。
　　“系上安全带，”赤西看了他一眼，“我从小的时候就发现，冬天别人都会被电的那种事情，在我身上是不会发生的。”
　　“真的？”
　　“恩，因为在靠近某样东西的时候，我会知道它到底会不会电到我，然后就不会直接用手去碰，一定会下意识的躲开。”
　　“怎么知道的？”
　　“就是感觉，完全来自身体的一种本能反应，即使我刻意去摸，手也会定在那里，不让我更靠近。”
　　“那你怎么做到像现在这样控制的？”话脱口之后，龟梨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似乎有些不妥，因为他注意到赤西的身体一僵。两人沉默了一会，就在龟梨以为他不会再继续下去的时候，赤西却又开口了。
　　“……后来发生了更严重的情况，大概是在我14岁之后。那个时候，我走过的地方，周围关着的电器都会突然开启，”赤西的表情告诉了龟梨他那个时候的心情，“我很慌，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很特殊……却没人来告诉我该怎么办。”
　　“……”龟梨选择静静地听着，不再提出疑问。
　　“后来，发生了一件让我发誓一定要学会控制能力的事情……我们到了。”赤西没有再说下去，停好车，帮龟梨解开安全带，便不发一语的开门走进公寓。
　　龟梨看着赤西的背影，若有所思。
　　一定……是令人痛苦的事情吧。
　　我能体会的。
　　××××××
　　龟梨被上田编到了E组，代号E4，对此锦户似乎很有意见。
　　“他的能力难道不应该是D组吗？”锦户撑着上田面前的桌子，质问道。
　　上田没有去看他，只是整理着自己手里的东西：“谁告诉你他就应该是D组的。”
　　“他没有实质的攻击能力！”
　　“那么你认为他的能力可以用来干什么？”上田反问他。
　　锦户思考了一阵子，回答道：“探路。”
　　“很好，”上田看起来对于锦户的答案还算满意，“我们都明白的，探路是比正式行动更加危险的任务，把他排在D组，你觉得他还能起到他的作用么？”
　　“可是……”锦户发表自己的意见，“既然危险，还让一个甚至不能清楚了解自己能力的人去做，这样怎么行？”
　　“……亮，你知道的，这种任务，非他不可。”上田抬眼，让锦户看到了他眼中的无奈，“谈不上什么利用，但是，每个人尽自己的能力为公寓做事，是必须的，我们谁也不能拒绝的，不是吗。”
　　锦户无言以对，没错，他们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战斗的人，这栋公寓的每一个人，有谁没有危险？谁也不能保证，在最后，可以全身而退……
　　“他对自己的能力不了解，我们可以帮他，他没有经验，我们也可以教他，他没有攻击力……”上田叹口气，“只能让他每次出任务的时候多带个E组的人保护他，以防万一。”
　　默默的点点头，锦户知道，上田比他看起来的更珍惜公寓里的每一个人，自己的顾虑他也并非没有考虑过：“那让谁保护他？”
　　“我想我们两个的答案应该是一致的。”上田示意门口。
　　赤西向两人走来：“你们在聊什么？”
　　上田和锦户相视一笑，并没理他。
　　……
　　“诶诶？为什么又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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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叹口气，龟梨拉开门走到走廊里。公寓的房子实在大到空，自己一个人在里面很是别扭，想去其他房间串串门，又都还不熟悉，只好向着E3走去。
　　E3的大门在靠近楼梯的位置，所以当龟梨伸手刚想敲门的时候，他看到了楼上正走下来的人。
　　长得真帅呢……龟梨在心里感叹着。
　　而楼梯上的人就像是早料到了龟梨在这里一般，直直的向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
　　“你好。”那个人走到龟梨面前，微笑着，“我是F6的内博贵。”

　　“诶？！小内的能力是预知？”龟梨的嘴张到可以塞下苹果，“好厉害！”
　　“嘿，没有啦。”内不好意思的抓抓发梢。
　　“真的是很厉害的能力啊！”龟梨说的时候眼睛都在闪着星星。
　　内对于被这么直白的称赞感到很是不自在，便称赞回去：“小龟也很厉害的，丸子说还从来没人能看到他设的结界呢。”
　　“我那个只是碰巧啦~”
　　“两个白痴。”突来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龟梨看向来人，一脸不快：“你骂谁。”
　　“骂你，”赤西无奈的看着龟梨和内，“堵在别人家门口聊天，很有意思吗。”
　　呃，他忘了他们一直站在E3的门口来着。
　　看着龟梨碰灰的表情，赤西心情好很多：“不介意的话，进来继续说。”
　　“这还差不多。”龟梨又下意识的撅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