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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照应 ...


  •   一场天赐红雨,打破了沉寂的荒芜。

      那废墟下流淌的黑色血液,是荒星真正的生机!

      原来真正的故事,从这里开始。

      ——选自《斯尼尔诗集——最新篇》

      荒星的大气层稀薄,白天暴晒晚上下雨是常有的事,然而随着新能源的开发,几批气象飞艇上天干预恶劣天气,使得生活环境改善,采桑叶产量上升。

      不仅如此,市面上突然出现一批新奇物件,例如跑的快的新能源汽车,和价格低廉,照明效果更好的蜡烛,还有助眠的抹茶熏香等。

      斯尼尔表示;这些东西都是新上任的公爵阁下发明制造,并且公爵阁下公开承诺,这些新产品所得的星币将会用于城市道路建设,贫虫窟环境改造,气象卫星开发等一切利于荒星建设的项目中。

      荒星就像一个深埋在黄沙之下的齿轮,被这位新来的公爵阁下刨出,细心除去表面的斑斑锈迹,推着它重新转动。

      荒星空飞扬的尘土沉落,虫民们抬头便能看见久违的蓝天。

      “走了,走了,据说执行官阁下招工修路呢,包吃包住,每天还有星币拿。哎呀走了,别在这要饭了。”

      外面的热闹氛围吵到了银行行长的眼睛,他扫落桌子上一只精致的香炉,淡雅的茶香溢出,银行行长更加烦躁。

      本以为将那执行官打发到旧公爵府就能将他隔离在政治之外。谁知道虫不在眼皮子底下,反倒让他翻出更大的浪。

      他暴躁的踢翻地上的香炉,看来得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了。

      三日后。

      新的公爵府已经修缮完成,今天是预定好乔迁的日子,屋子里的东西都被打包成箱子放在地上。

      本来挂在墙上的银坠子突然没了位置,司庭叶没找到合适的地方放吊坠,最后花了两个积分,在系统那里无痛打了个耳洞。

      系统翻白眼:……无语!

      他把链子尾部折弯挂在耳朵上,和镜子里的司庭叶一起挑眉夸赞:“不错。”

      系统卒。

      管家绕过一地箱子进来,面露纠结:“公爵阁下。”

      司庭叶这个一点也没有架子的公爵,自觉背好自己的小包包:“出什么事了?一脸愁容。”

      老管家忐忑道:“两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银饰晃了一下光,司庭叶淡声问:“公爵府出事了。”

      “……是。”老管家试图缓解坏消息将会给司庭叶带来的冲击,“还有两个好消息。”

      司庭叶一点也不在意那两个好消息,猜道:“是烧了还是雷劈了?”

      期待放低,事实就显得很好接受。

      老管家道:“没那么严重,昨夜下了一场红雨,将公爵府的金色涂料腐蚀成了白色。”

      司庭叶一听白色,身形一晃,险些没站住。

      老管家急忙扶住司庭叶,听见他小声说:“还不如烧了。”

      老管家:“……”

      “可以让他们重新刷成金色,但这样的话,就需要晚一些才能搬过去。”老管家扶着司庭叶坐下,说道。

      老管家胸前的口袋漏出照片的一角,司庭叶抬眼看到,抽出照片。

      红雨淋的非常均匀,从正面看几乎全部变成了白色,只有在几处角落能看到一点残余的金色。

      照片静静的躺在司庭叶手中,就像当时在虫洞里一样,无数的光影碎片闪过,快的只剩残影。唯有这一幕,清晰且深刻。

      每次回想时,司庭叶都有一种错觉——结局,只有一种结局。

      司庭叶叹了口气,妥协道:“别麻烦了,出发。”

      新公爵府在荒星唯一城市的内城区,也就是凯迪奇的最中心。

      汽车驶过繁华的街道,沿途的虫自觉让开道路,有一些还低下头表示敬意。

      公爵在荒星一直代表着不作为的政府,斯尼尔废了老大劲儿将所有功劳一股脑塞给司庭叶,才换来今天这一点破天荒的敬意。

      司庭叶审视的目光缓缓落在斯尼尔身上。

      苍蝇不叮无缝蛋,商人也不做赔本买卖。

      斯尼尔事出是为了什么因?

      斯尼尔坐在副驾驶,猝不及防与后座的司庭叶对视,愣了一瞬忽而露出些狡黠的笑意:“阁下看我干什么?”

      “你不是气象诗人吗?不如和我解释解释这千年难遇的红雨怎么说下就下了?”

      司庭叶本来还没见将红雨和斯尼尔联系起来,但是这人自从遇见他之后就显得太殷勤了。

      殷勤的让司庭叶不得不怀疑他点什么。

      方才一言毫无根据,纯粹是司庭叶想诈一诈他。

      岂料斯尼尔脸上震惊一闪而过,随后笑得更加灿烂了起来。

      斯尼尔长得斯文冷峻,不接触的时候总觉得这虫肯定是个品行高洁不染凡尘的大诗人,可几天相处下来,这虫贱兮兮的脾性实在过于深入人心,让人将那不靠谱的第一印象抛出去十万八千里。

      “阁下真是聪慧过人。”斯尼尔夸奖道,也不知道其中能有几分真心。

      司庭叶道,“天上那几朵云左右还不是归你管,还不是你想怎么编就怎么编。”

      “……”斯尼尔脸上的笑意险些没绷住,他马上一脸无辜说道:“新一批的气象飞艇需要试验,我就随便找朵云干预路线,谁知道那么巧就飞到了新建成的公爵府上空,还下的是百年难遇的红雨。”

      他连连摇头:“真是的,我也没想到。”

      “你还有一件事没有想到。”司庭叶淡淡说道,然后向老管家打了一个斯尼尔看不懂的手势。

      什么事?

      疑问尚在斯尼尔的心底没有问出,副驾驶的车门自动打开,他被老管家一脚踹了出去。

      斯尼尔脸着地吃了一嘴的泥,他指着车里的司庭叶刚要破口大骂,紧接着又被喷了一脸的汽车尾气。

      斯尼尔:“……”

      伴随着尾气而来的还有司庭叶一句话:“别自以为是。”

      斯尼尔看着驰骋的一路尘土,兴奋的手指颤动,眼睛里是难以掩抑的疯狂。

      这颗棋子虽然不大听话,但足够有用。

      远处一座白色教堂式建筑渐显,拔尖的顶直冲云霄,雕花图案精美繁复,无声宣布着这个星球统治者的至上权威。

      景色落在司庭叶眼底,他只有一个想法:

      刚才就应该下车再补一脚。

      沉默了一路的江迟舟突然开口,温柔的声音像一汩清泉:“阁下是因为斯尼尔擅自做主?”

      声音好听悦耳,司庭叶心情舒缓了不少:“看他不顺眼。”

      那座白色教堂映在司庭叶眼底,庄严且肃穆。

      江迟舟:“他也是为了阁下您好,虫民的信仰将是您最坚实的力量。”

      “我以为我能做一条安详的咸鱼。”司庭叶略微无奈。

      江迟舟拆字分析出司庭叶不想争斗,他道:“各阁下如果真的安详,下场大抵和前几位公爵一样。”

      司庭叶一听就知道,江迟舟不知道鱼是什么,更别提咸鱼了,他说:“鱼生活在水里,水里的,能吃的,异兽。”

      江迟舟微微一笑:“司执行官知道很多新奇的事物。”

      是夸奖,司庭叶欣然收下,开心的点头表示赞同,耳边的小装饰随之反射出细碎的光芒。

      这一幕收拢在江迟舟的眼中,那一瞬间,心跳像弹出五线谱的音符。

      是蓄谋已久,也是出其不意。

      银行行长出来迎接,他明显还未对江迟舟死心,目光不经意似的掠过江迟舟,才向司庭叶打招呼:“执行官阁下,请。”

      司庭叶大大方方把江迟舟护在身后,挡住银行行长的视线,打了一棒子直球:“行长阁下,别乱看。”

      有我在,绝不可能让江迟舟跳进你这个火坑。

      银行行长被他这一棒子打的有点蒙,一时间忘了反驳、

      这时,他安排的亚雌从大厅两侧鱼贯而入。

      他只好咽下这口气,强行笑着介绍道:“这是我精心为执行官阁下挑选出来侍奉阁下的,阁下看看如何?

      司庭叶拇指摩擦转动着公爵戒指,头也没抬,落下两个字:“不必。”

      不要?银行行长眼神诧异。

      他自认为虫生不过吃喝玩乐四字,他不信司庭叶真就能洁身自好,对这些亚雌不动一点心思。可又转念想到司庭叶身后气质清冷的军雌,再看向这些亚雌时,也只觉得不过是一群胭脂俗粉罢了。

      可是有一个,却是他精挑细选的,执行官可不能不要。

      银行行长思及至此,说道:“执行官阁下,看一看才知道。”

      司庭叶正思考着要不要直接把他打出去,却在抬眼时看见队伍中的一只格外高挑白皙的亚雌,淡淡垂下的眼眸塑造了一身的疏离感,其余的亚雌似乎都只是他的陪衬。

      只一眼,司庭叶就明白了银行行长此行的目的。

      他想:是暗杀还是美人计呢?

      司庭叶指着那只亚雌道:“这个留下,其余的行长带回去吧。”

      他身后的江迟舟听到这句话,拳头霎时紧握,又强迫自己放松,心里对自己道:这种情绪不应该出现在你的身上。

      银行行长心中笑道:没有虫能拒绝娅的魅力。

      司庭叶看了看银行行长,又看了看大门,银行行长计划进行顺利,此时也十分有眼力见,痛快的退出司庭叶的视线。

      司庭叶回房间时,江迟舟停下了脚步,与司庭叶拉开了点距离,拐弯时与司庭叶分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银行行长安排的侍从指着司庭叶旁边的一间房说道:“您的房间在这里。”

      “嗯。”娅应道。

      亚雌没有虫翼,大都娇艳美丽,娅也是。为了这一点清冷范,他练习了好久,和那些亚雌站在一起倒是绰绰有余,但他这一点表面功夫和江迟舟相比,就是鲁班面前耍大刀,这让娅总有一种跳梁小丑的感觉。

      等到侍从离开之后,娅脚步一转,进入了江迟舟相邻的一间房。

      傍晚,江迟舟照例端着一碗营养液准备给司庭叶送去,娅也从房间里缓缓出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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