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
因为帮忙调慢了输液速度，所以巴巴送来这么4颗小番茄？这小东西，比预期中还要好玩。
得益于这个认知，回家的路上宣燃一扫开学阴霾，露出久违的璀璨笑容。原本还没褪净婴儿肥的脸颊，因这笑容而更添阳光气息，淡粉色的双唇好似果冻，漆黑的眼睛浑圆水润，配上校服雪白的T恤和深色运动裤，又无辜又单纯。
然而，司机和保镖明显不这么看。
盯着后视镜里看了不知道多少眼，保镖终于忍不住搓搓胳膊：“少爷，您怎么这么高兴？”
“高兴不好吗？”宣燃问。
“高兴当然好。但通常您一高兴，我们就高兴不了了。”保镖实话实说。
但好在这次宣燃虽然笑眯眯的，却没做任何出格的事，直到把宣燃完完整整带到唐管家面前，保镖才长舒口气。
管家也发现了宣燃的异样：“少爷，您笑什么呢？”
看了看宣燃手上的袋子，管家又补充：“还有您这几颗...特别小的小番茄，是哪儿来的？您该不会跟什么人交往过密了吧？你不想说也行，但我必须汇报给宣先生。”
“为什么不想说？这可是狗嘴里抢的。”得益于美好的心情，宣燃不准备难为管家，“你去汇报吧，内容我都帮你想好了，你就跟我爸说在你的关心与爱护下，我心理问题越发严重，已经进展到从狗嘴里抢食了。”
管家：...
对着无语且愤恨的管家摆摆手，宣燃愉悦地回了房间。
虽说体型过于mini，外貌长得也算不上多光鲜，甚至有那么一两颗的形状都带着歪瓜裂枣的意思，但胜在新鲜，宣燃捏起颗番茄，对着灯光看了看，不只表皮鲜红透亮，连番茄蒂上的绒毛都根根立着。
莫名的，宣燃记起了小东西刚洗完澡时炸毛的模样。
真不愧是福利院出来的孩子，才那么丁点儿大，懂得到不少。不过平心而论，宣燃不是变态，对这么个小豆丁半点兴趣都没有，但对于小豆丁送来的番茄，他倒是的确想尝尝。
白净修长的手指捏着小番茄，宣燃随手放在水龙头下冲了一会儿，确认红色的番茄皮上没留下任何脏东西，宣燃才挑了最圆的那颗放进嘴里。
虽说其貌不扬，但番茄的味道是真好。
甚至比张阿姨去精品超市精挑细选回来的还好上不少。
“早知道，就让小东西再多送几颗来了。”把4颗番茄吞进肚，宣燃意犹未尽般舔了舔唇边。只不过人情还完了，按照小东西那个性格，肯定不会再来了。
然而出乎宣燃预料，第二天放学，他又在太湖石堆里听见了脆生生的那句：“喂。”
这次夏沐秌只带来1颗番茄，连袋子都没有，用团不知道在哪儿扯的卫生纸包着。
打量卫生纸的纹理，宣燃满脸嫌弃：“你不会是从公厕扯的吧？”
“公厕扯的怎么了？”夏沐秌不解，“又不是我擦屁股剩的。”
宣燃沉默一瞬。
然而难得被噎，沉默过后，宣燃反而更提起兴趣：“懂不懂卫生啊，公厕里漂浮着多少细菌？公厕的纸上又沾了多少细菌？你用带着那么多细菌的纸包吃的，不觉得不合适吗？”
夏沐秌：“这就不合适了？我用满是细菌的农家肥种的番茄，你不也吃了？”
宣燃愣了愣，接番茄的手悬在半空：“...农家肥？”
打量宣燃神色，夏沐秌火速get重点：“你有洁癖啊？”
宣燃没出声，手也没动。
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夏沐秌盯着宣燃上上下下看了好几秒，又把番茄朝着宣燃递。直到宣燃黑亮的眼底渐渐涌出恼意，夏沐秌才笑着解释：“骗你呢，福利院管的那么严，怎么可能让我带农家肥进去。”
“也是。”宣燃这才长舒口气，接过了唯一的那颗番茄。
虽说是接，但他也没碰着卫生纸，而是用两个指尖轻轻捏起番茄，无声拉开跟卫生纸的距离。
看他这样，夏沐秌狭长的眼睛微转，脸上突然浮起不怀好意的笑：“虽然没有农家肥，但我自力更生，亲自用尿液进行了浇灌。”
在宣燃做出反应前，夏沐秌又笑嘻嘻补充：“我这可是童子尿，你赚了。”
“...靠。”宣燃爆句粗口，把小番茄狠狠扔回卫生纸上，“你tm有病吧？！”
“至于吗？”看宣燃反应这么剧烈，夏沐秌也被吓了一跳，甚至条件反射般退上两步，做出个抬手反抗的姿势。
然而，宣燃骂完并没有下一步动作。
夏沐秌犹豫几秒钟，收起半抬的手，举着小番茄朝宣燃走了两步。凑近后，夏沐秌认认真真看了宣燃好一会儿，才动了动嘴唇，小声解释：“吓唬你的。”
宣燃没理他。
“真是吓唬你的。”夏沐秌继续解释，“尿液里有无机盐，无机盐过高植物会脱水，没人会用尿浇小番茄。你都考上高中了，连这个都不懂？”
宣燃：...
说不清该为自己重获清白的指尖庆幸，还是该为自己被个才上小学的小屁孩质疑而恼怒，宣燃脸色变了两变，最终只是沉默着又瞪夏沐秌一眼。
尿液含无机盐，植物无机盐过高会脱水死亡，这个道理宣燃还真懂。
作为不学无术、只能靠找关系砸钱进江城高中的草包学渣，宣燃也是有擅长科目的，好巧不巧，他唯一擅长的那科就是化学。
只不过刚刚被夏沐秌连着吓唬两三次，洁癖打败理智，才让这个小东西有了质疑自己的可能。
回忆着小东西刚刚那句质疑，渲染翻个白眼，再次把小番茄捏起来：“鉴于你刚刚的恶劣作为，明天再给我多送几颗番茄过来。”
“多不了。”看宣燃恢复正常，夏沐秌偷偷松了口气，“我这是在后院偷着中的，能结果就不容易了，产量没那么高。”
想象了一下被偷种在杂草堆里的番茄，宣燃认同了夏沐秌这句话，但作为刚刚连惊带吓的惩罚，宣燃并没打算放过小孩：“那就有多少带多少。”
说完不给小孩儿反驳的机会，宣燃拎着唯一的小番茄，快步朝校门外走。
回到家后，宣燃把小番茄洗净，却没急着吃。盯着红彤彤的小番茄看了一小会儿，宣燃沉默着回忆放学时的情景。
平心而论，夏沐秌那几句玩笑算不上特别过分。
虽然从小没怎么跟同龄人接触过，但上下课的间隙，宣燃也看过其他同学玩闹，男孩子之间开个玩笑没什么，更过分一点儿的玩笑也不是没有。
但为什么听见这个不算过分的玩笑，自己反应会这么大？
还有自己这个洁癖，到底是从何而来？
在宣燃印象里，他从没被霸凌虐待过，平时也不用打扫卫生、扫厕所的，从心理学角度来说，不至于产生这么强烈的洁癖，更不应该有这么强烈的反应才对。
但刚刚听见夏沐秌的玩笑，他几乎条件反射般把番茄扔了出去，扔完之后，怒意也莫名其妙爆棚，连站在身旁的夏沐秌都明显感应到了，做出了防御和反击的姿态。
这莫名其妙的洁癖和怒意，到底由何而来？还是说，自己曾经真的被虐待欺负过，只是时间太早，不记得了？
在这个家里，宣屹是名义上的家长，虽然其回江城次数屈指可数，但那么为数不多的几次相处，足够宣燃大致了解宣屹性格。
大部分时间，宣屹没架子、平易近人，就算是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非要管制宣燃，也没用过太过激的手段，反而又是给卡又是送表。
不是宣屹，会是管家吗？
但管家一心只贪钱，也不像有这种手段和能力，何况看他平时的反应，踹两脚打一顿就已经顶天，做不了更出格的事。
除了这两个人，还有谁？
用脚趾头想，也就只剩下刘微微。
作为后妈，刘微微比宣屹出现的时间还少，准确的说，在宣燃记忆里，刘微微就没回过江城。
不过记忆这种东西算不得准，毕竟小学之前的记忆宣燃一点儿也没有，会不会是那段时间里，刘微微曾经对他做过什么？而那件事造成了他这种洁癖和强烈的反应？
要真是这样，得找个机会见见刘微微才行。
打定主意，宣燃开门喊来管家：“消停了这么久，我有点儿无聊了。”
“你又想干什么？”管家满脸警惕。
“也不干什么。”宣燃笑得人畜无害，“就只是上学上的无聊，想多见见人。”
“宣先生说了，你不能跟乱七八糟的人接触。”管家更加警惕。
“放心放心，不是乱七八糟的人。”宣燃笑得愈发灿烂，“我爸不是说每个月回来陪我一次？我现在无聊了，想让他回来陪我。”
这事儿宣屹确实交代过，管家虽然不怎么愿意，但依旧往外掏手机：“那我给宣先生打电话。”
“只有他一个还不够。”宣燃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缓缓伸出两根手指，“我想要两个人陪，除了我爸外，我那个便宜后妈也得来。”
在管家错愕的目光里，宣燃又补充：“青春期的少年嘛，你们懂的，后妈这次要是没跟着过来，我可是有很大很大的概率，没办法茁壮成长到18岁了哦。”
作者有话说第8章 第 8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