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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从者的夜话与御主的践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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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否认,美酒应与金杯相呼应,但可惜,空口无凭也得不到在座各位的认可,既然Rider认为此乃『王之宴会』,倒不如大方的展现出你的身份和实力,得到公平公正,才轮得到圣杯的归属——不过我想,应该没几个人会对现在那个装满淤泥的杯子有兴趣吧?”
岩龙的金瞳注视着似蛇的血眸,蛇瞳的主人则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
“真受不了你们——『圣杯』本来就是属于我的东西。换成好理解的意思就是:这世上所有宝物的『原典』都属于我,纵使因为时间流逝,宝物蒙尘流失,也改变不了它们的所有者是我的事实。”
黄金的Archer大方宣布了自己的所有权,Rider则好奇地问道:
“既然圣杯本就属于你,那么Archer,你知道圣杯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我能这么理解么?”
Archer扶了扶额,否定道:“我的财产总量超越了我的认知,但只要是『宝物』,就一定属于、或曾经属于我,毋庸置疑。”
Saber毫不客气地评价:“你的精神状态和那个Caster有的一比——如果真的拥有圣杯,不妨让它治一治你的臆想症。”
“嘛,也不必这样。”征服王毫不介意Archer的狂妄,反而有所想法:“说起来,金闪闪,我似乎知道你的真名了——比我征服王还高傲的王,我也只能想到那一位了。”
话锋一转,伊斯坎布尔打趣般问道:“按你所说,岂不是只要你点头答应,我们就能得到圣杯?”
吉尔伽美什挑了挑眉,“『王』只会赏赐臣下与人民——啊,当然,如果你愿意臣服于我,慷慨的王并不介意将一两个杯子送给忠诚的下属。”
Rider挠挠头,稍微有些可惜:“看来只能在战场上一较高下了——说起来,Lancer呢?”
“哦?”眼见话题的主角转向自己,钟离放下杯盏,注视着这个看起来老实,实际上主导了话语权、话里话外都在不断打探消息的“老实”从者。
“三位王者的身份都已经表明,虽然金闪闪是刚刚表明的——嘛,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哪怕是作为情报交换,遵守『契约』的王者,也不应当一言不发吧。”
征服王哈哈大笑,了当地显示出自己的好奇,不单是他,连阿尔托莉雅也忍不住询问:“的确如此,Lancer的话,我也挺好奇,身为不列颠的骑士王,我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某种相同的气息——源自心脏的、『龙类』气息。”
“噢?在我看来,他可不是『龙』那种单纯肤浅的幻想种,也是,没有神性的落伍王者们可感受不到……”明明难得和多数人保持一致,吉尔伽美什还是免不了挥洒自己的优越,一针见血得指出:“这家伙,神性已经浓的和伊什塔尔那女人有的一拼了,尤其是龙的气味混杂着古代神性——估计是不知道从哪里被人类挖出来的『神』吧。在大部分正统初代神被封印的今天,一个从者形态的古代神,看起来,你的御主倒是比时臣有本事多了……”
啪、啪、啪——
好看沉稳的男人难得捧起了场,却实际上打断了吉尔伽美什的继续分析,“古老的英雄王确实无愧于如此名号,尽管细节上略有出入,但大体上是正确的。”
“我真名为『摩拉克斯』,如果是凡世遇上,称呼我为『钟离』即可,当然,纵使知道了我的真名,想必也找不出相关的资料吧。”
“哪怕是古老如提亚马特母神,人类的历史仍有记载——Lancer,你是想说,你比巴比伦建立前的创世魔神还要古老吗……”
吉尔伽美什盯着眼前一边说着惊人事实,还在一边慢悠悠喝水的男人,神明大多是不能容忍僭越的存在,尽管就目前他所了解,越是古老的神明反而越『爱』人,只有半吊子的伊什塔尔之流才会对人肆无忌惮地施加暴行,从这个方面想的话,他确实有可能是一位古代神。
钟离托起酒樽,接住了明月的虚影,缓缓道:“我所在的世界,并不是这里。在另一片大陆,曾经有无数魔神为了信徒和领地厮杀,作为最后七位胜利者之一,我被尊称为『神』,直到我卸任,统治我的国.家已有三千七百余年。”
“不过这和现在的我没有什么关系——我已经卸任,将权力交给了人类,在他们能够用自己的双手创造价值、保护自己的时候,来自神明的庇护,或许会成为多余的累赘吧……”
“……那么,Lancer,你是抛弃了自己的臣民,自顾自地享乐么?”
严肃的骑士王质问退休的岩神,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仿佛见证了一位明主堕落为享乐的昏君。
“……Saber,我想你可能理解错了。”
钟离叹了口气,头疼地看着眼前正气凛然的骑士王。
“民众有自己的能力独自前行,不论是『神』还是『王』,肩所背负的不过是一份责任——指引他们如何前行。溺爱的母亲养不出独当一面的孩子,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
“既然如此,如果是一位已经安排好了后路的的退休了的王,那么Lancer,你的愿望是什么?会有什么遗憾能让你托付于圣杯?”
伊斯坎布尔很好奇,如钟离所说,他应当已是功成身退,怎么还会有需要圣杯才能实现的愿望?
出乎意料的是,眼前的神明思索良久,真诚的说出不靠谱的答案:
“其实,我要是说这就是个意外,你们会信吗……”
“哦~没事,不想说我们也不会怎么样嘛!”
Rider的表情已经很明显了,觉得不过就是一个掩饰的托词。既然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再多做解释也只是画蛇添足,钟离不置可否,决定任由他们自由发挥想象力。
“说起圣杯……Rider,如果圣杯真如Archer所说——那是他的所有物,你会放弃争夺吗?”
“怎么可能——『征服』和『夺取』是我的信念,Saber,不要轻易尝试否定为王者的信念哟。”
Saber注视着这位热衷于武力扩张和征服侵略的王者,平静地问:“你有『非得到圣杯不可』的理由吗?”
谈及这个,Rider居然显得有些难以启齿,不过他最后还是伴着口酒,如实说出。
“想要成为人类。”
“你们难道这么简单就满足了吗?再怎么强大的从者,也不过是魔力凝聚的梦幻泡影,一旦名为『圣杯战争』的演绎结束,我们这些英灵,就会如同被太阳照耀的浓雾一般统统散去。”
“见识了人世,难道会这么甘心地离去?”
“我不甘心,所以圣杯,我不会放过。”
伊斯坎布尔注视着自己凝聚着的拳头,喃喃自语。
“拥有身体,向天地进发,实行我的征服——此乃『征服王』之『王道』。”
一直坐在一旁喝酒的Archer,闻言难得侧目,仔细观察,他露出一副残忍的笑颜——
“决定了,Rider,我尊重你的『王道』,为了体现王的心胸——我会亲手杀了你。”
“哈哈哈哈哈——如果真有那份本事,那便来吧!放心,我会好好征服你的宝库,如此轻慢地让征服王品尝了世间的美酒,你可太大意了!”
征服王粗犷地大笑,但有一人,自始至终都绷着神经。
她既不能理解侵略征服的快感,也无法接受身为王却挥霍国库,甚至连退休的王,她也觉得有些不称职。
“那么你呢——Saber,你的『王道』呢?”
我的王道即是我的骄傲,骑士王抬起头,看向散漫的男人:
“我想拯救我的故国——我要改变不列颠灭亡的命运。”
……
空无一人的圣堂教会,一名神父正在祈祷,他为自己的前路而迷茫,他为自己的内心所困惑。
他原本以为,古代的英灵能解决他的问题,但吉尔伽美什的答案太过超越,钟离的解答过于保守,这个沉默了一整个年轻时代的男子,早已无法走向折中。
——神呐,你为何降临人世,却仍不给我解决之法呢?
如若寄希望于圣杯,它会给自己答案么:神说,圣杯之内乃污秽与淤泥,那言峰绮礼,究竟是该被装进圣杯的淤泥,还是被筛剩下的结晶?
“这位虔诚的神父,你在祈求神的目光吗?”
突然出现穿着稀奇古怪的惨白面色男子,如同幽灵一般,询问着虔信的教徒。
他张开双手,仿佛拥抱着圣洁的神像,高亢又兴奋:
“神明降下了止战的声音,但我不认为那是神——”
“一起吧,我的同伴,让神灵见证蝼蚁的伟业——如果注定一切在七日后消亡,为何不大闹一场?”
在Caster的煽动和浮夸中,那个男人不动声色,仅仅抚摸着手上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