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佐二十题》鼠爸猫迷

7、13夏祭

　　夏祭（卡佐二十题13）

　　拥挤的人群接踵磨肩的在窄小的村道上缓慢的涌动着，周围一个接一个的摊位和头顶上方悬挂的灯笼又将这挤满了人的空间局限得更小。空气在夏日里闷热的温度中沸腾，穿过四周的人群打到自己身上灼热的烫人。氧气像是供应不足，心脏在胸口处鼓捣着发出巨烈的声响，和着不远处大鼓规律性的敲打声，将他原本就已经觉得憋闷的心情搅得更加烦躁。
　　[好热。]
　　宇智波佐助不耐烦的扯了一下高高立起的衣领，有些粗暴的动作意外的打到了走在他旁边的游人，收到对方怒瞪过来的视线后还没来得及道歉就被人拉住手。
　　“啊，真是抱歉。”
　　拉着他的手的人向着游人点点头，在看清他的模样时游人不满的表情立即更换为讨好的笑意，连说不要紧还直接奉送‘玩得愉快’之类的祝语。然而佐助却没这么好的精神继续与人闲聊，他扯着紧紧握住自己手的人从人群中的间隙匆忙的挤过，动作迅速得仿佛在逃难，不一会的功夫便脱离了汹涌的人潮走到冷僻的地方。仍没有松开佐助的手的男子回过头看着蛇一般环绕在山间的灯火以下灯光下影影绰绰的人群，眯细了眼睛笑。
　　“走得这么急，不知道又撞到了几个无辜的路人。”
　　他说着话，回过头看到少年仿佛刚从水里捞上来满身是汗的狼狈模样，又嘿嘿地笑了两下，然后伸出空着的另一只抚上对方湿漉漉的头发。
　　“怎么还是穿这件衣服？不是叫你穿和服看看么？”
　　不满地打掉对方放在自己头上的手，佐助撇了撇嘴。
　　“你不也没穿么，卡卡西。”
　　“啊呀。”被唤做卡卡西的男子不正经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笑道：“因为伟大的卡卡西老师无敌英俊的脸孔要是在这种人山人海的地方出现可是会引起比现在更为严重的交通瘫痪哦。”
　　“都被吓傻了吧。”黑发的少年毒舌的回敬。
　　“是啊，因为没见过这么帅的美男子所以吓傻了。”
　　轻易的略过少年话语中的恶意，顺着对方的话说下去的卡卡西成功的让他愤恨的打住了自己不成熟的挑衅发言。
　　“真是不知道羞……”
　　“嘘。”
　　卡卡西伸出食指点在了少年还想继续争论的唇上，他低下头，额头抵着对方的额头。
　　“我不是为了和你吵架才叫你出来的。”
　　食指在少年柔软的唇上按了一下，然后向旁边轻轻滑开，指尖的纹理划过少年嘴角边浅浅的绒毛，若有若无的接触勾开流过佐助脸颊边一滴小小的汗珠。看到对方因为自己的举动而别开脸的不自在表情，卡卡西轻笑着站直了身体，背光的蓝紫影子在他脸上留下浅浅的印痕。
　　“有想要给你看的东西。”

　　有风从狭长的弄堂穿过，不知谁家孩子挂在窗前的风铃随之发出了清脆的声响，阳光透过屋檐与屋檐的间隙温柔的划落，尘埃在其中闪着金银的光芒舞动。夏日的午后总是给人一种闲散的平稳感觉，小弄堂里的时光也仿佛在此停滞，多年以前如此，多年以后还是如此。
　　年轻的武士穿着天蓝的和服，他跟弄堂口摆放茶摊的老人要了碗茶，逗弄了会那只总是趴在茶摊旁打盹的黄色土狗，然后才不紧不慢地找了处阴凉的地方坐下，从怀里掏出几颗药丸和着那不知冲过多少次水，早已淡得尝不出茶香滋味的茶水吞下。
　　“看爷不是本地人呐。”
　　瞅着没什么生意，茶摊的老人便抓过一直挂在脖子上的毛巾随意的擦了把汗，拿着破烂的蒲扇边扇着风边向坐在草棚阴凉处的武士搭话。那武士看起来二十岁上下，缺少血色的脸上微微的泛着灰蓝，在老人与他搭话的时候还不住的揉搓着衣服上沾着灰尘的地方，一看就知道是个终年多病且神经质的人。
　　“怎么这时候来这种偏僻的地方。”
　　有别于搭话人的热络，寡语的武士一直垂着眼睛，长长的眼睫盖住了墨一般深遂的眼睛，眼睛下方深深的青色黑眼圈更增添了他冷漠的印象。对于老人的热情的询问，他抖了抖右手的尾指，有些虚缈的目光从反着白光的灼热地面游移到自己别在腰间的黑色长剑上，又漂到蹲在自己身旁摇着尾巴的大黄犬，半晌，紫白的唇间才淡淡的漂出清冷的声音。
　　“我记得以前这时候这里晚上会有祭典。”
　　“原来爷您以前来过啊，不过祭典早就不办了。”
　　也许是因为武士的回答鼓励了老人，他向着对方又凑近了些，手上的蒲扇吱吱地摇得直响。
　　“最后一次祭典是战前的事了，那以后死了不少人……现在这里只剩下老不死的，哪还有力气去做那些事情啊。”
　　“……是吗。”
　　武士望向自己来时的道路，和自己身后仍与过去相似的弄堂不同，那多年前繁华的街道现在早已不再，只有木制的楼房留在阳光之下堆积着厚厚的灰尘，杂草从蹋了一半的房子中间钻出，向着天空嚣张挺立。
　　“大家也都不容易……”
　　话音末落，武士轻轻一按桌子，立即闪出茶棚，站立到阳光之下。而他原来坐的地方则钉着十几枚锈骨钉。卖茶的老人一改刚才老态龙钟的模样，他挺直了背向武士露出了凶狠的恨意。
　　“说什么不容易！你这个叛徒！”
　　“也真难为你化妆成这个模样等在这里……怎么不跟着新的火影一起离开这个原木叶呢？”
　　轻蔑的笑笑，武士将右手慢慢地搭在别在腰际的黑色剑柄上。仅仅只是这个动作，便已让仍站立在茶棚里的人紧张万分，他绷紧身体，双手紧扣着苦无向着对方微微弓起腰，布满了血丝的棕色眼睛里闪着警惕的光芒。
　　“你不要太得意！宇智波佐助！我已经放暗号出去通知其他人赶过来……”
　　“我只是在说……”
　　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被称为宇智波佐助的武士轻易地闪过一排苦无的攻击，瞬间闪身到对方身后。
　　“想死还找这么多麻烦，真是不容易。”

　　两人手牵着手，衣服碰到小道上长得过长的杂草发出轻微的声响。他们放缓了脚步，没有使用查克拉，甚至放松自己像个普通人一样行走。道路的尽头便是没有人烟的海岸，正是退潮的时候，潮水无声无息的缓缓退下，露出柔软的细沙。脱了脚下的鞋子的卡卡西和佐助，走在潮湿的沙滩上感到湿润的冰冷。
　　“知道你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不过夏天么，说到祭典还是少不了烟火大会。”
　　卡卡西笑着，远远望向的海天交际处深沉的灰蓝由紫过渡成暗暗的红。感觉到海风打到脸上的冰冷，佐助也抬起头的时候，耳边就听到了巨大的声响。随着声音的传来，一道闪光画着弯曲的线条袅袅的升上天空，然后再炸开，散成五颜六色的花火四处散开。
　　“不错吧？”
　　烟火的色彩层层叠叠的洒落到两人的身上，佐助眼角的余光看到卡卡西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中微笑的眼睛，心底柔软的地方突然溢出了满满的涨痛。
　　“无论如何，都想要佐助你来看一下的。”

　　记忆里烟火盛开的地方一片寂静，宇智波佐助拖着受伤的脚慢慢地走向海边，溅在蓝色和服上的血渍像是一朵朵小小的樱花，黯色的夜幕下海风飒飒，将他被汗渗湿的头发一丝丝吹开。狼狈地踉跄了一下，他摔坐在海滩上。抬眼看着天空，隐匿了星子的天极低，漂浮在上方的灰白云朵也仿佛随时都会掉落下来。四下静悄悄的，只有开始涨潮的海浪发出规律的拍击声。海水慢慢的侵蚀沙子，渗湿他身上的和服，没过紧贴地面的身体底部继续上涨。天地间唯一的海浪声也缓缓远去，黑暗降临，铺天盖地的将他淹没。
　　在那充满压迫感的黑暗与冰冷的潮水之中，他突然感觉到手心处传来的灼热触感，那热度顺着肌肤的纹理入侵，透过他的血肉，透过每一根神经传入脑海，直至他想起这正是多年以前卡卡西紧握着他双手时留下来的感觉。
　　“卡卡西。”

　　“卡卡西？”
　　“嗯。”
　　一直看着烟花的佐助静静的叫了卡卡西一声，他于是握紧了对方的手回应。
　　“卡卡西。”
　　“嗯，我在。”

　　我一直在这里，等待着给你看到这夏日里最美丽的风景。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