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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阿月的出逃 ...

  •   “不好了,有刺客!快来人呐!”顷刻间,王宫大殿上下乱作一团,寝宫里燃起熊熊大火。
      此时此刻,在苏府上,还是一片祥和安宁的气息,直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惊醒了前门房守夜的下人。
      “咚咚咚”门外响起了不紧不慢的沉闷的敲门声,但并未有人开口讲话。
      “有何要事?”小厮惺忪地说道,并未开门。从一指宽的门缝中,看到了赤红色的宫服,赶忙在门内拱了拱手。
      “原来是宫里来的大人。”说话间便要将大门打开。
      “慢着,如是宫里来的大人,怎会没有腰牌?”随之而来的管家一把将小厮的手抓住,机警地询问着门外的来人。
      话音未落,二人从门缝中看到了鎏金的腰牌,竟是太后娘娘那边的,赶忙将门拉开。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大人见谅。”
      “别说些个客套话了,太后要见苏将军。”见四下无人,这位大人又趴在管家耳边补充道:“有刺客,快与你家将军说,前去护驾。”小厮哪见过这等情景,听到“刺客”二字,脑子便嗡嗡作响,不禁加快了脚步,随管家一同前往书房。
      “可有再说别的?”苏彦一边穿戴盔甲,一边向管家询问着其他的消息。
      “再无别的了,老爷,只说让您赶紧进宫护驾。”
      “其他两位大人可有消息?”
      “并无,估摸着应该也让人去叫了。主子,这~”
      “有话就说。”
      “既是护驾,为何单单只有太后的人来。”
      屋外灰蒙蒙的一片,只几盏油灯落寞的挂在苏府的角落,忽上忽下的火苗摇摇欲坠,苏某抬头望了一眼窗外,神情凝重起来。
      “你好生看护小姐,莫生事端。”
      未等管家应声,苏将军就随那宫里来的大人一同消失在了茫茫的黑暗中。闺房内的苏月早已被这嘈杂声惊醒,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心里隐隐不安起来,但想着第二天父亲便会回家,也就渐渐睡去。
      次日清晨,苏府内又是一阵阵嘈杂,只听得上下得仆人乱作一团,惊呼声四起,紧接着一阵打砸声过后,苏月的房门被打开,进来的是吴管家。“小姐,不好了,苏大人出事了。”还未等苏月理清楚眼前的一切,一群手执长剑,身披护甲的士兵就闯了进来。待呼呼啦啦的脚步声散去后,昨夜那位大人又出现在了眼前,只是今日,他的眼中不再似昨晚那般慌张无助,取而代之的是凛冽的寒光。
      “叛臣之女苏月听旨,太子保苏彦夜袭王宫,杀害当今王上,罪不容恕,已就地正法,苏彦之罪当没其家产,诛灭九族,钦此~”
      “就地正法”、“诛灭九族”脑海中不断响起这两个陌生而又熟悉得词,听得人心惊胆战。
      “父亲是去护驾的,你们肯定弄错了,他是去护驾的啊。”
      “大人,求求您再问问王上,是不是冤枉我父亲了,他不会的,他是去护驾的啊。”阿月趴在地上一边哭喊一边拽着宫里来的大人的衣角。
      “王上已经为你父所杀,如何去问呐,苏姑娘?”好像没有动一下嘴唇,这冰冷的声音就从阿月的头顶飘了下来,那凛冽的高高在上的眸子,向下望去,只看的阿月心里发怵,噤若寒蝉。
      “我要见太后!”苏月近乎疯狂地喊道。
      “你的父亲,杀了太后的儿子,你觉着你能见到她么?”
      此时的金武大殿,人声鼎沸。
      “苏将军竟作出此等祸事?真叫人难以置信?”
      “苏将军满门忠烈,怎会如此啊?”
      “听说王上龙体被大火焚烧,惨不忍睹啊。”
      “该死,真该死,怎可杀害当今圣上。”
      “太后驾到。”随着一阵嘹亮的呼声,众人瞬时安静了下来,在宫人的搀扶下,太后颤巍巍的走了出来,她神情哀伤地看着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缓缓坐在了龙椅上,只一夜的功夫,太后便苍老了许多。
      “我儿——”话音未落,太后便哽咽不能自语,几欲落泪,在极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后,正襟危坐了起来。
      “我儿昨夜遇刺身亡,实在让我这个老太婆心如刀绞。但国,不能一日无君呐,眼下之要务,还得是另立新君。众卿家意下如何?”
      “太后。”队列的最末,站出一位少年,星目剑眉,身姿傲然。
      “这是?”由于实在是站的太远,太后眯着眼睛问道。
      “我叫许青云,不坠青云之志的‘青云’。”这一举动着实让站在前殿的太子傅许孺士心惊胆战。
      “启禀太后,这是我家犬子许青云,初次上朝,恐有失礼,望太后见谅。”队列前的许孺士边说边回头看向许青云,那神情仿佛在说:“臭小子,朝堂之上岂是儿戏,赶紧回去,小心我打断你的狗腿。”许青云自是看到了父亲的神情,他如此聪慧的脑子,怎么猜不透父亲的心思,但他依然纹丝不动的站在那,就这样,父子俩一个在殿前,一个在殿后。朝堂上顿时议论纷纷。
      “小卿家,你今年多大了?”太后一脸慈祥的问道。
      “禀太后,小人今年十八岁。”仿佛是触及到了太后最敏感的神经,她得神情忽而暗淡下去,白发人送黑发人,最忌讳的就是看到别家儿孙满堂。
      此时殿前的许孺士也顾不得一些个礼节,哆哆嗦嗦地退到殿后,直至与许青云同列。
      “我的祖宗,快回去,再不回去命都该没了。”
      许青云仍旧纹丝不动,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太后。
      “小卿家,可是有话说与哀家听哇?”
      “太后容禀,太后可知昨夜王上遇刺之事。”此话一出,众人惊恐。
      见太后尚未作答,许青云干脆如爆豆子般一连问了好多个问题。
      “昨夜,太后可有传旨到苏府,让太子太保苏将军去太后处护驾?”
      “为何王上遇刺,却要到太后处护驾?”
      “太后可有见到王上真身,可有知道那具尸身是王上还是另有他人?一国之君深夜遇袭身亡,草草了事,难道众位臣工不觉疑惑?”
      许青云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劈得朝堂上得人脑瓜嗡嗡作响,在看不见得地方,风云诡谲,暗流涌动,这位少年郎就像是一道光芒四射得光束,照进金武大殿,只是不知道是被黑暗吞没,还是会驱尽阴霾。
      此时此刻,许大人面如死灰,他已经在想自己该怎么个死法了。
      “许大人,令郎如此年轻才俊,果然是大有作为啊。”太后冷冷地说到。
      “太后,小人教子无方,臣该死。”许大人慌忙地跪拜在地上,不停得祈求太后得原谅。
      “小卿家,初次上朝,无伤大雅,无妨,无需这般紧张。”听到这番话,许大人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但他明白,因为这个臭小子的这几句话,自己这辈子都得提心吊胆得过活了。
      朝堂上,众人还在议论着新王即位后的诸多事宜,不过许大人已经听不进去了,他汗流浃背,站在众臣工之中瑟瑟发抖,好不容易熬到朝会散去,一屁股就瘫在了金武大殿上。许青云见状,上前搀扶着父亲。
      “父亲大人,往日都是父亲负责太子讲学,怎这新君讲学之事,没有交予父亲?”许青云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严重性,顽皮地调侃着父亲。
      “交你个头哇。”许大人气得翻着白眼,边说边扬起自己厚重的手掌,拍打着眼前的少年郎。随即用手指着许青云:“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祸害,我许孺士上辈子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许青云当然不为所动,一身轻松地走出了金武大殿,站在门外的阳光中,那一束束光点落在绣满金丝的官服上,熠熠生辉,于是他伸个懒腰,拂袖扬长而去,只剩下瘫倒在金武大殿里的许孺士。
      “臭小子,你不管你老爹我啦?”
      许青云这才想起大殿里的老父亲,于是也顾不得阳光和风景,一溜烟跑回去搀扶着父亲大人回家了。
      王上遇刺的消息还未传入市井,茶坊间只是听说王上旧疾复发,暂由太后亲临朝政,至于年仅六岁的太子殿下,还依旧如寻常百姓家的娃儿,天真顽皮。京城繁华似锦,烟柳如云,叫卖声,说书声不绝于耳。这最繁华的地方,当属许大人的府邸,不过以前来往于许府的舍人这几日好像消停了一些,只有一个老乞丐,躺在白玉石阶上懒洋洋的晒太阳。
      “蓝巧,快帮我去看看,门外可有行乞老者。”被父亲罚抄《道德经》的许青云一刻也闲不住,心心念念的阿月妹妹深处囹圄,自己怎能安下心来,想来前几日还跟阿月妹妹一起放风筝,可之别离几日,竟是这般景象。
      “哎呀,蓝巧,你到底去看了没?”许青云急得跺脚。
      “少爷,来了来了,门外确有一老者。”许青云赶忙从书架的最上层拿出一块玉佩,接着把提前写好的字条一并交给蓝巧,并吩咐道:“先去厨房拿一碗饭,把这些个东西垫在白饭底下,再交给门外老者。”
      “可靠么?少爷,现在风声紧,可别再——”
      “墨迹什么,放心吧,赶紧去。”
      许府的大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位衣服体面,孔武有力的年轻小伙,在将一碗白饭施舍给老者之后,便匆匆离去。
      莫桑国此时的牢狱内,衙役正在交接,蜷缩在草堆上熟睡的苏月听到了脚步声,随后有人呼唤她的名字:“阿月姑娘?”黑暗中传来了清脆的女孩声音,在这阴森的大牢之内显得格外清丽,苏月望向牢门外的那个身影,清清瘦瘦,只是站在黑暗处看不到脸。
      “阿月姑娘,一会有人来接应你,你放心跟她走就好。”
      这声音有点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是何人之声。
      “姑娘,我如何信你?”
      “可识得此物?”
      阿月自然是识得这玉佩,那是青云哥哥最得意的宝物,记得第一次见面,阿月看到灰头土脸的许青云,不屑一顾。
      “此等毛头小儿,怎可登我将军之府?”
      许青云一听这话,马上不乐意,“看汝生的娟秀灵动,怎出得如此恶语。”说话间掏出腰间玉佩,拿在苏月眼前晃悠:“汝可识得此物?”
      苏月接过玉佩,状如水滴,通体晶莹剔透,纹路清澈,毫无杂质,与金器轻撞,发出鸣鸣之音。
      “此玉价值连城,你等小儿怎得?莫非盗之。”
      若不是苏月得父亲出面解释,她真以为当时得许青云就是个平头百姓家的毛小子。
      这玉佩也是大有来头,当年三月,春雨绵绵,意气风发的许青云一举夺得榜眼,因是参加殿试年纪最小的一个,颇得王上青睐。四下询问才知,是太子傅许大人的儿子,小小年纪的许青云立马看出了王上心中的疑虑,为了替王上解忧,更是为了证明自己,许青云主动要求加试。
      “王上,小人愿加试一场,还望王上与诸位考官当场出题,小人当场作答,如此,可消小人与当朝太子傅连带嫌疑,且证小人之真才实学。”此言一出,满堂喝彩,王上更是抚掌称赞:“许爱卿啊,此子前途无量。”
      结果可想而知,许青云顺利通过加试,并出色的完成了王上的考题。
      “上大喜,解腰间玉佩,赠与此子,曰:‘来日必将重用。’”这只是史官的记载,至于民间的美谈更是不计其数,引得当时的王侯将相纷纷结交许家上下,家中有待字闺阁女儿的,更是对许家趋之若鹜。
      然今非昔比,几日前朝堂上的一番话,瞬间扭转了许家的立场和处境,当朝太后岂是等闲之辈,随便一个眼神便可反手为云,覆手为雨,虽有先王玉佩之诺,但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许家现在只求自保,不求飞黄腾达。
      子时,牢房内有狱卒惊呼:“起火了。”四处人影攒动,苏月吓得躲在角落,果然,一黑衣人打开牢门。
      “阿月姑娘,请随我来。”
      说话间一女子穿上狱服,走进牢房,阿月抓住她的手,才发觉竟是刚才的女子。
      “姑娘,你若代我,如何脱身?”
      “我自有办法。”
      还未等苏月缓过神来,阿月就被黑衣人打晕过去。
      此刻外面下起了大雨,一队车马正要出门,“官爷,小的家住城外,这不家中婆姨快生了,小的放心不下,赶回家去看看,劳烦二位官爷行个方便。”说话间,便将一袋银子,塞到当差的人手中,那人掂量了一下:“好说好说,即是喜事,自然也是要行个方便,沾沾喜气。”
      于是在这大雨瓢泼的夜晚,这辆满载干草的马车出城了。
      此时在莫桑国的大牢当中,叛臣之女苏月消失在了牢房中,上下乱作一团。
      而许府上下灯火通明,书房中的许青云终于接到了消息:“人已救出。”
      如果不是怕自己的行动会暴露,许青云恨不得现在就去城外的破庙中看一眼他思念的阿月妹妹,但他明白阿月妹妹在此地不宜久留,他们来日定会再见,眼下安全为重。
      次日,许青云告假,因昨晚太过担心,又染了些风寒,并未上朝。许大人回家后便跟儿子说着苏月逃狱的事情。
      “想是苍天有眼,誓要给老苏留个后哇。”
      “阿月妹妹福大命大,怎会如此香消玉殒。”许青云一边拔下一只鸭腿,一边喃喃自语,此时的他已经三天没好好吃过饭了。
      “她就算是再福大命大,和你也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了,你从今天起就断了对苏月的念想,好好看书,莫生事端。”
      “我许青云,此生只爱阿月一人,我——”还没等许青云说完,许孺士的鞋底子又飞了过来:“爱你个头,小命都不保,还爱爱爱,要不是你老爹我累死累活辅佐先王数十载,太后看在许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咱们许家一命,不然就凭你那日在金武大殿上的狂悖之言,恐怕现在你我早成他人砧板上的鱼肉!”
      许青云翻着白眼,一脸不屑地看着父亲,嘴里还不忘咀嚼着塞满嘴的鸡鸭鱼肉,转而又谄媚一笑,拍着手:“哇,父亲大人您好厉害啊,儿子佩服的您五体投地。”
      许大人一脸嫌弃的躲到一边,生怕那满嘴的猪油蹭到自己的官服上。
      “对了,太后娘娘让我把这个交给你。想是你不小心落在宫里了”
      “什么啊爹爹?”
      “你的玉佩啊。”看到这玉佩,许青云顿时感觉事情不妙了,手里的鸭腿也瞬间不香了。
      “这玉佩不是应该在阿月妹妹哪么?怎么现在在父亲手里,而且是太后亲自交给父亲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阿月妹妹没有逃出宫去?”想到这里,许青云顿时觉着天也转,地也转,最后变成了自己也跟着转,只听得“扑通”一下,许青云仰面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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