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风吹拂]如月之恒》Trinarystar

7、蓄势待发

　　我歪头夹着电话，一只手拿着美式咖啡，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机车钥匙：“喂，琉璃吗？抱歉这个时间来电话，不过我就知道你也没睡……这边有个私活，我朋友的，网站运营。唔，虽然他们现在还没什么名气，不过我有信心这个绝对会变成明星项目的。……什么？我的眼光你还不相信？别忘了是谁给你拿到实习的内推的，前辈我厉害得很好吧？……没错没错，这种厉害的项目的最初运营人是你，写在简历上也会很好看吧？”

　　我把钥匙插上，挂掉电话，总算是空出一只手打字，劈里啪啦给另一个学妹发LINE：“我听说你最近在攒作品集，想不想写些自媒体新闻稿？稿费我给你按市面价格算。网站我们有现成的，负责维护的程序员也有，甚至还有律师。如果项目的负责人满意，还可以长期合作。”

　　我关掉屏幕，仰脖灌了口咖啡，春深绿茵在眼前从重影晃动成清晰的叶片轮廓。我眯着眼睛看着黎明时分逐渐明亮起来的天空，突然听见邮箱来信的“叮”一声响。收件箱通知栏浮上页面，概括出新邮件的开头：“如月小姐：我司有关部分部门讨论了给予宽政大学田径队资助预算一事……”

　　万事俱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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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下等下等下！”阿雪大声惨叫，“到会场都是你来开车吗？就没有人有驾照了吗？”

　　“嗯……应该是我来开吧。”清濑灰二摸摸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摩托引擎声由远及近，尼拉再次汪汪大叫起来。一个帅气的甩尾，我从摩托上跳下来：“我有驾照。”

　　除了清濑灰二以外，所有人都投以看见救世主般的目光：“如月/如月姐！”灰二则盯着我的摩托看：“这个时间点骑摩托说不定会被居民投诉哦？”

　　“不会不会。”我潇洒地说，从他手上拿走车钥匙，拉开车门爬上驾驶座，“我经常这个时间从实验室回来，没关系的。”

　　“等等，”尼古前辈敏锐地指出，“那你现在岂不是疲劳驾驶？”

　　我对他一摊手：“算不上，我今天是有好好睡觉的。你不相信的话，当然也可以选灰二开。”

　　清濑灰二正把还想说话的法学生往车上架，闻言道：“当然，我也是有驾照的。”

　　大家整齐划一地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我快活地拍拍方向盘：“既然没有人有异议，那么就都快上车——时间宝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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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摩托还是四轮机动车我都不在话下，很快我把车停进东体大附近的停车位。确认没人晕车。目送清濑灰二去办手续。把赞助的运动服拿出来。充当苦力的双胞胎翻了翻衣服的标签，异口同声地大叫起来：“这是名牌吧，如月姐？！”

　　王子立刻拿手机开始查询价格，不久后立刻放下手机，双目呆滞：“哪里来的这么多零……”

　　“难道你们以为我说我能帮你们找工作是假的吗？”我说，“我的渠道四通八达！”

　　KING马上向我投来炙热的目光。不再理会这群闹腾的男子大学生，我转向正在和藏远走说话的红头发青年，对方手里还搬着器械；在我给藏远走做背调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家伙的名字了——榊浩介。不过，和我预想中不说友好、起码是平淡的再会不同，再不介入这两个人好像就要打起来了。

　　喂喂，你们是中学生吗？非要这么幼稚？我叹了口气，抽出面包车座椅的头部靠枕，它下面连着两根吓人的钢柱。我把它换到趁手的位置，径直插入两个人中间：“喂。”

　　榊浩介脸上的嘲讽还没有褪去，变成了明显的敌意：“你是谁？”

　　我说：“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反正我不跑步，给你的腿来一下，你最近也不用训练了，对吧？”

　　我又转头对他后面的两个跟班说：“看什么看，你俩也是。”

　　榊浩介咬牙，不对着我、反而对我身后的藏远走说：“真不愧是胆小鬼，已经要让女人给自己撑腰了吗？”

　　他是怎么做到一句话得罪两个人的？我啧啧赞叹，空着的那只手背在身后抵着藏远走的肚子让他别动，准备招呼辩论高手阿雪过来给他点逻辑震撼。

　　不过有人打断了我们。“如月？”一个浑厚的男声说，“你怎么在这里？我记得你不是东京大学田径部的经理。”

　　榊浩介膛目结舌，倒退两步给来人和他身后跟着的六道大群体留出通道。藤冈一真那如刀削般分明的面孔出现在我面前。啊！一年未见，我真的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又长高了，我和他对视时抬头的角度好像又有增加。

　　我向他点点头，抬高下巴——不是我故意的，而是身高差所致——说：“我和灰二一起来的。这是宽政大学的田径部。”

　　“哦？”藤冈显得很惊喜，“清濑是顾问？还是说……”

　　“我会上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清濑灰二插嘴，“好久不见啊，藤冈。”

　　我把叙旧的场地留给他们俩，踮着脚尖溜回面包车旁边把没能成为凶器的武器放回原位，祈祷清濑灰二没有注意到我一言不合就准备抄家伙的旧作风死灰复燃。双胞胎围过来叽叽喳喳，城太郎问：“如月姐，那是谁啊？”

　　“六道大的藤冈一真，”我说，“去年箱根二区区间奖获得者，没记错的话他还是田径队的队长。哦，他和灰二还有我是一个高中的。”

　　“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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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个人去换衣服。我坐在地上看着东西，安之若素地掏出笔记本电脑，开始远程联网实验室台式机跑仿真。是的，今天我也是偷溜出来的，还好我的导师性情宽容。

　　我正绞尽脑汁地敲着代码，突然一个饭团递到嘴边。我的大脑一直没办法并行处理两件事，于是没吃早饭的身体下意识地就着那只手把饭团两口吃完，继续专注在屏幕上，没注意到清濑灰二若无其事地从我身边站起来走开，更没注意到大一的三个选手瞪大的眼睛。王子见怪不怪，埋首漫画，幽幽地说：“你们习惯就好了……”

　　写完一个文件，我抬起头，正好听到清濑灰二在发表赛前讲话：“记录确实很重要，但首先找到赛跑的感觉。”

　　我站起来，挤进赛前加油的圈子。他继续说：“各位的出道战，好好享受吧！”

　　“跑了再说。”我说，“这就像考试一样——不能因为没复习就不去考了。”

　　“说得轻松。”KING嘟囔道。

　　清濑灰二笑着看着所有人，又对我点点头。我说：“要不要喊点什么？”

　　“啊——对了。”他伸出拳头，我不由得笑起来，攥拳和他碰在一起。

　　“箱根山岳——”

　　“天下险！”

　　剩下的队员们以一种“这俩人又在搞什么”的眼光看着我俩。我耸耸肩，把人都推走：“好了，都去热身吧！小心不要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