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龙战于野》何其乐

47、强者

　　月光愈来愈明亮，周围的山林静谧、宁和，但是这一刻，邱素成却感到无限阴冷自周遭泛起，将他裹在其中。

　　眼前的黑色狐狸邱素成不止一次在思感扫描时看见过，这个外表可爱的小东西，根本没有引起邱素成的重视，可是就在此刻，这个小玩意儿的爪子如同锋利的刀，一下子就让自己功亏一篑。

　　邱素成眯起了眼，喃喃道：“竟然是九尾玄狐？怎么可能，这是传说里的东西啊！”
　　一个清朗好听的声音响起：“传说也总是有来源的，既然我们这样的人也存在着，九尾玄狐的存在又有什么不可能呢？”

　　邱素成来不及回头，就看见戚少商眼中混杂着惊奇、惊喜、惊讶的光芒。

　　转过身，月光斜斜透过树的枝桠，照在雪地上，映一地斑驳的痕迹，在一泓清光下，一个清瘦的身影站在那里，纵然看不清神情，都可以感受到那种冷冽、黯然的气息。

　　“顾惜朝……”同时低呼这个名字的两个人，一个语调透着惊喜，一个语调却是透着惊赫。

　　顾惜朝浅灰色的外衣上都是血迹，单手捂着小腹，神情却是淡漠，似乎并没有受到伤口的影响：“教官，你刚才穿入地面，那种异能是物体穿越吧？那种能力，来自我的母亲？”声音很镇定，却令人感到深冬的风刮过脸面的那种冷。

　　邱素成已经恍然：“是了，原来如此，刚才那一枪并不是刺中了你，而是你的异能 ，穿透！让物质穿过身体！”
　　顾惜朝淡淡点头：“是，欲望蒙蔽眼睛的时候，很明显的事实就会被忽略了。你内心希望我死，所以看见的，也是我的死。”
　　邱素成不想纠缠这个话题，只是问：“那个幻境也是你的能力？我不记得你有这样的能力。”
　　顾惜朝也有些迷惑：“你在说什么？”
　　戚少商疲惫的声音插了进来，语调却是轻松的：“那是狐狸的能力。”看见顾惜朝没事，戚少商心里仿佛放下一块大石，纵然自己也一样傻傻地惊惶过，但这个人能在自己眼前站着、说着，已经足够好。

　　几个人把目光转向那只得意洋洋的狐狸，那只黑色的狐狸身上泛起了一团白蒙蒙的雾气，然后就化成了一个小孩子，一脸的稚气，翘着鼻子：“要不是我，戚老大刚才就完蛋了！”
　　戚少商苦笑，虽然早就觉得不对劲儿，和乌骨鸡私下里商量了要它隐藏起来留意周围，却没想到留意到的不是顾惜朝而是业火的星君。

　　顾惜朝似乎笑一笑：“乌骨鸡，原来你也有异能。”
　　乌骨鸡敏感地觉察出顾惜朝口气里那一点点不善，连忙收敛了一身嚣张的气息，讨好地扑过去，腻住顾惜朝：“老大！我这不是异能，是九尾狐的天赋啊，就是迷惑哦！！与人无害！与人无害哈！”

　　邱素成心下明白自己的一切策划因为这个小插曲，已经成为水月镜花，颇有些不甘心：“顾惜朝，你怎么会怀疑到我？”
　　顾惜朝默默摸出手机，打开短信，轻轻地读：“邱素成确定是苍龙，异能：控水、控土、念力、控电、穿透物体等，疑似吞噬类异能者……”顾惜朝抬起头，目光如刀，“这是上旗山前，我所接到的短信。我妈妈的能力是穿透物体，而我也获得了来自妈妈的遗传，我猜，我妈妈的死，和你有关系。”
　　“成崖余！还是成崖余！”邱素成的声音说不出是愤怒还是遗憾、感叹。

　　但只不过片刻，邱素成已经恢复了镇定：“顾惜朝，虽然我的确靠吞噬来获取即将死亡的异能者的能力，也吸取了好几个异能者的能力，但是得到你妈妈的能力，却是个意外。”邱素成的声音忽然变得飘渺，仿佛想起了什么，嘴角竟然浮起了一丝笑容，目光越过眼前的一切，不知道看见了时光的哪一端……

　　顾惜朝等了良久，邱素成却再也没有接着说下去，似乎打算将那一段回忆埋藏在心底深处，只是缓缓叹了一口气：“你妈妈，是个非常美、非常聪明的女子，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的父亲……”

　　顾惜朝不语，只是想起自己箱子里那张泛黄的旧照片，上面的影像已经发黄，但是那上面定格的幸福却是如此鲜明，也真的能让所有人羡慕吧？顾惜朝也微微笑了。

　　邱素成的眼神回复了凌厉：“不过，即使你们知道了是我要杀你们，夺取能力，你们又能怎么样呢？”

　　乌骨鸡环顾四周，发现的确如同邱素成所说，戚少商伤得很重，而顾惜朝当胸一剑虽然只是透过身体，没有造成伤害，但是最初时腹部中的那一剑纵然不深，但比起邱素成的伤势来说，还是重得多了……

　　因此，乌骨鸡吃惊地低头看看自己小小、软软的手，心想：“难道要我和这个可怕的大叔单挑？”

　　戚少商开口了：“你是星君，也是苍龙，两者都是当世的异能者首领，却杀人夺取能力，我想即使我们不出手，这两个异能者组织也不会纵容你！”
　　邱素成冷笑：“给你们机会出手，你们就能拿下我了？”手一扬，地面起伏，几个人登时站立不稳，滚倒在地，几道土墙凭空而起，将积雪击碎成一片片。

　　乌骨鸡连滚带爬避让一下，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土墙围成的高墙堵在了中间。

　　邱素成也是精力不支，使用能力只不过半分钟而已，便已经气息不匀，但是眼前的顾惜朝和戚少商都跌倒在地，而唯一一个毫发无伤的小狐狸仔正在土墙间又跳又抓，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了。邱素成松了一口气：“看来还是我赢了！”

　　顾惜朝冷笑：“不见得！”
　　戚少商也笑：“束手待毙向来不是我的习惯！”

　　乌骨鸡看看情势，很识相地缩回了土墙后面，说：“大叔，你就继续当我不存在吧……”

　　戚少商叹气，将异兵一甩，掷在了雪地间：“还是这个更省力！”说着，摸出口袋里的打火机，“噗”的打开，火苗即使在风里，也摇曳着散发光芒，稀薄的火源力就在风里聚集了起来，渐渐凝聚，如一支火焰的剑。

　　天气太冷，顾惜朝的手脚都已经僵了，好在也因此血流缓慢，伤口并没有崩裂得太厉害。风在月光下，似乎是浅淡的青色雾气，将顾惜朝围绕其间，虽然不怎样犀利，却如一只咄咄逼人的兽，正寻找着对手的破绽，随时准备出击。

　　邱素成寒着脸，睨着两人，四周的雪都聚集起来，慢慢地形成一个巨大的雪人，蹒跚的站立起来，挡在邱素成身前，而电光也烁烁的闪烁在邱素成的手臂间，蓄势待发。

　　邱素成说：“顾惜朝，你自小就跟着我，居然想要和我动手？”
　　顾惜朝声音平静至极：“我相信你和我妈妈的死没有关系，我看见你眼里的真实，但是我也不想做别人手中的棋子。”
　　邱素成叹一口气，无限落寞，手中的闪电却如灵蛇，毫无征兆地飞射而出，扑向了顾惜朝。

　　一道火焰，几乎同时飞出，暗红色的光焰不是特别明亮，却凝聚着不同寻常的热力，只是，那个看似笨拙的雪人横跨一步，挡住了去路，在雪人身上烧出一个小洞之后，戚少商凝聚半晌精力聚集的火箭就此熄灭了。

　　戚少商有些着急，自己的两个能力都被邱素成的控水、控电异能克制，而顾惜朝显然也不是邱素成多种异能的对手。

　　顾惜朝果然不敢硬撼电芒，精神力覆盖之下，狂风顿起，将顾惜朝卷上天空，避开了嘶嘶作响的电蛇。
　　顾惜朝的风刃却从四面八方涌来，向着邱素成不断砍削，而邱素成反应也是极快，平地升起的土墙，将风刃挡在外缘，不得进入。

　　三个人各有所长，而且又消耗了不少，一时间，竟然成了一个僵持的局面。

　　清冷的空气中，蓦然，一股子教人颤粟的威压涵盖了这片山间，一个身影在圆月的月光间显现：“苍龙，我不喜欢被欺骗的感觉。”
　　淡薄的月光如有了生命般流动起来，形成了一个光罩，就这样将邱素成兜头兜脑照在其间。

　　光芒猛然一亮，随即消散在黑夜间，山间的月光还是这样清清朗朗，眼前却再没有邱素成，也不见那个突兀而来的强者。

　　眼前这一切太过骇人，戚少商和顾惜朝一时间都僵住了身体，没有说话。

　　乌骨鸡大声地问：“这是咋回事啊？？”一边说，一边继续在高大的土墙间跳、跳、跳……顾惜朝已经回过神，略显吃惊地说：“那个能力，是S级的光之力！”
　　乌骨鸡继续跳：“那个人是谁？是暗星辰的？”

　　顾惜朝想起一个在九轮塔的虚拟空间里遇到过的强大思感，不由自心底升起寒气：“那是暗星辰的帝王，星辰龙王！”
　　三人想起那种压倒性的威压，心底骇然之余，也是怀有向往：那就是S级的能力？！

　　混乱的一夜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结束了，等小崔和成崖余得到消息时，赶到旗山时，顾惜朝和戚少商已经被救护车送进了旗山附近的市中西医结合医院。

　　小崔坐在病床旁边，问：“就这样完了？那个邱素成呢？被我们老大咔嚓了？”小崔的老大自然是指星辰帝王，不论如何，小崔还没有忘记自己的正职是暗星辰的杀 手。

　　顾惜朝摇摇头：“说不好，反正我相信苍龙之后不会有空来找我们的麻烦。”
　　小崔咬一口苹果，那是刚才削给顾惜朝的，只是他忘记了：“星辰帝王怎么会知道苍龙脚踏两只船？而且还恰恰好在旗山出现？”
　　顾惜朝眯着眼想了一想：“有两个可能，一是业火里面有人将苍龙就是星君的消息告诉了他，也就是说明，暗星辰和业火虽然互为对手，也不排除有互通消息的渠道。二是星辰帝王其实不像平时业内传说的那样，不管暗星辰内部的事情，相反，他隐匿得很深，一旦事情脱出掌握就会亲自出手，解决问题。”

　　小崔显然有点吃惊于事情的复杂性，狠狠啃下一口苹果：“暗星辰的水太深了，我考虑要不要脱离组织……S级老大出手，我可挡不住……”
　　顾惜朝懒得理会他的废话，顾自闭目养神，只是说了句：“伤好后，我和你一起回加拿大。”
　　小崔挠挠头，问：“你不是刚加入业火吗？”
　　顾惜朝寒着脸：“退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