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奇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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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一）奇杀
夜空中看不见星辰，璀璨的灯火如同幻梦，燃亮了城市的暗夜。
合上眼前的文件夹，李意辉伸展一下手臂，站了起来，转身推开玻璃窗，风立刻迎面而来，带着初秋的清爽。
自二十二楼向下望去，灯火烁烁，车流熙熙攘攘，路灯和车灯汇聚成一条长龙，蜿蜒远去，金光灿然。
李意辉迎着风深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夜风带来的舒爽，才七点半，时间还早，李意辉掏出手机准备给情人打个电话。
风忽然迅疾起来，李意辉觉察到一丝异样，向窗外望去，风声蓦然变作一丝尖啸，“嗤”地一声，血就喷射出来，随着风散在空中。
李意辉伸手捂住被风刃割开的脖子，“咝咝”地呜咽，却说不出话来，只有喉间涌出的血带着气泡，沾染了一手。
眼前的明月不知何时已经高悬在夜空，明月正圆，如此近，如此大，满月的清光里，有一个人影，悄然凌空而立，风舞长发，却看不清容颜。
李意辉仰天倒下去时，瞠大的双眼里只倒映着这个杀意森然的身影……
李意辉尽余力按下了办公桌下侧的那个红色的按键，尖利的警报声刹时响彻了整幢大楼。
S市飞鹭贸易集团有限公司坐落在鹭江江畔的二十二层办公大楼，在夜晚七点半左右被警车团团围拢，警车上闪烁的红蓝光芒揭示着不宁和的序幕。
大楼已经被白色的带子拉起了警戒线，却有一辆黑色的摩托车带着轰响急速而来，灵巧地滑入警戒带的缝隙之间。
负责警戒的几个警察立刻围了过来，那骑士脱下安全帽，露出一张英气勃勃的脸。
“戚少商！这是我的证 件。”那年轻人伸手将一本证 件向那几个警察递了过去。
几个警察迅速扫了一眼，都是一怔，为首的警察一点头：“戚队，你好！”
戚少商微笑着点了点头，长腿一抬，自摩托车上下来，顺手将车把递给了一边的一个年轻警察：“帮我看着！谢了！”说着头也不回地大步走进了大楼。
等他的身影没入一楼大厅辉煌的灯光里的时候，那个年轻的警察才问：“老余，那是谁？似乎不是我们公安的证 件啊！？”
老余说：“那人是业火的。”
“业火？”年轻警察一惊：“我以为业火只是传说！”
老余意味深长地看了这年轻人一眼：“是我们内部的机密，由一群特殊警察组成的，能持证杀人，来头大着呢，少惹这些人。刚才那小子年纪轻轻已经是业火在这城市里的队长了，不简单呢！”
年轻警察看看那横在地上的摩托车，那黑色的摩托车上有一朵殷红的红莲，细致的花朵上面绘着火焰袅袅升腾的情状。
“业火……”那警察不由喃喃自语。
“红莲业火……那些人也出动了？”二十多里外的一座摩天大楼顶端，一个白衣身影正持着望远镜瞭望：“似乎，那些人已经发觉了这次杀人案的不寻常了啊！”
在屋顶避雷针的阴影里，一个颀长的身影伫立风中，长风浩荡，吹起他衣衫猎猎：“发现就发现，我可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走吧。”
两人对视一眼，转眼消失在广厦之间。
戚少商跨出电梯，等了已久的S市刑警大队队长唐三明急忙迎了上来：“戚队长，你专程过来，麻烦你了。”
戚少商和他握了握手，直切主题：“怎么个情况?案发现场检测怎么样？”
“被害人李意辉是飞鹭贸易集团有限公司的执行董事、法人代表，被害人临死前按动报警装置报警，我们第一批人员在七分钟以内赶到，立刻维护秩序，保护现场。”唐三明一边说一边带着戚少商走进了位于二十二楼的总裁办公室。
按常规，公安干警一旦到达凶案现场，最初的证据收集整理之后，就会将被害人尸体先移送至法检科，只是这次情况有些特殊，因此李意辉的尸体仍然倒卧在窗前，未曾移动。
风从打开的窗户吹进来，将办公桌上的文件吹得瑟瑟翻动。
戚少商接过一边的法警小汪递过来的白色手套戴上，一边听唐三明继续介绍：“我们在现场没有发现任何作案痕迹，调用了大楼的监控录像，也没有可疑人物进出。从李意辉倒下的地方来看，他倒下后还有一线意识，因此翻身按到了报警按键，但是凶手是怎样袭击他的，实在匪夷所思。”
戚少商已经走近尸体，查看了伤口，那伤口窄薄细长，横在颈部，准确地割裂了咽喉和气管。受害人满手是血，显然在干警们检查前，这手是捂在咽喉伤处的。周围的地面有些血迹，桌子下面的按钮上都是血色的指纹。
戚少商皱眉，站起来查看周围，唐三明指着窗口的几处痕迹介绍：“这里有喷射状的血迹，可见被害人当时是在这里遭到突袭。”
“嗯”戚少商仔细查看：“血迹向窗外溅开，染在窗台边缘，可见当时受害人就站在窗子边上。”说着，望向窗外沉默而且辉煌的夜景。
这里是S市最繁华的地段，楼下是川流不息的宽阔马路，不远处是蜿蜒而过的鹭江，有运砂船悠悠来往，点点灯光点缀江面。
只是，对着这窗子，并没有和这二十二楼一样高耸的建筑物。
戚少商巴着窗沿俯身张望了一下，地下的警车和行人，自这样的高度看下去都好似玩具，非常渺小。
戚少商回过头来：“唐队长，这大楼外墙都是玻璃的，即使用专业的攀援工具要攀爬到二十二楼，而不被别人发现，几乎是不可能的。”
唐三明说：“是的，大楼外墙有彩灯，一般夜晚都亮着，一楼二楼又是家乐福超市，人来人往，很热闹，如果有人爬上来，不会没有人看见。”
戚少商点点头：“远处没有合适的阻击点，伤口也比较怪异，决不是子弹造成的伤口，这个案件可以划入我们业火的职责范围了。”
唐三明同意：“好，那需要我们配合些什么？”
戚少商说：“那就麻烦市局做好尸检和关于李意辉周围人群的排查工作，另外看看最近李意辉可有什么行动决策得罪了人。”
唐三明同意了，两人又具体交换了一些信息，各自分开忙碌。
灯火通明的高楼，在繁华的夜景里，散发出异样的气氛。
“嘿！顾惜朝，你看！”随着话声，一份报纸被扔在了桌面上：“报道居然这么写，这些家伙把群众当傻瓜吗？”身穿白色卫衣的青年不屑地努努嘴。
“行了，小崔，这不是惯例吗？”一双骨骼纤长且白皙有力的手拾起了报纸，顾惜朝轻声读道：“我市商界名流、市□□李意辉先生昨晚心脏病突发，于昨晚七时左右去世，年仅三十三岁。”
小崔说：“不管怎么说，我把目标完成的信息上传了，这几天没有什么事，我们可以轻松一下了。”
顾惜朝抬起眼，笑笑：“没这么简单，你昨晚也看见了，业火的人到了现场，现在明的遮掩着，暗地里正在盯着呢，我们可不能大意了。”
小崔一脸不以为然，身影倏然自餐桌旁边消失，眨眼间又出现在了客厅另一端的沙发上，翘着长腿，用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
顾惜朝对他这情形显然见得多了，连眉毛都未曾动一下，继续自己的话题：“你也别太轻视业火，虽然他们在明面上，但是里面好手也不少，去年黑龙那一组的人在河北被业火阻杀，你可别忘了！”
小崔说：“业火这些家伙，阴魂不散，不就是顶着公务员的帽子吗？有什么好耀武扬威的？在一般人眼里，还不是和我们一样，都是怪物！”
顾惜朝不说话，顾自看报纸，小崔有些无趣，哼哼道：“业火业火，还真把自己当成红莲之火了，要烧尽邪恶吗？我们暗星辰也不怕他们！”
顾惜朝说：“我们这一组接手的业务一般都删选过，不该死的人，不杀！比如这次这个李意辉，表面光鲜，暗地里坏事做绝，为了占了西街一带的地皮造房子，通过贿赂在ZF投标里暗箱操作，得了开发权不说，还为了逼走几个拒绝拆迁的钉子户，制造了煤气泄漏事 件，令三户人家都有伤亡，其中最小的受害人才四岁……这人该杀，但是其他组的，我听说未必都像我们这么守规矩！”
“你在说红龙他们？？”小崔问。
“是啊，在黑暗里生活，也要遵守一定的原则，这个原则一旦被破坏，那么有可能带来灭顶之灾。”顾惜朝若有所思：“所以业火也有存在的道理，我们小心些就是了。”
闭上眼，思感蔓延四周，一直扩散到大楼之外。
此时此刻，正是上班族匆匆出门的时候，行色匆匆的男女，来来往往的车流，小跑着奔向学校的中小学生，城市忙碌里拉开了一天的序幕，报纸上的名流去世消息，并不会搁在这些平凡而忙碌的普通人心里。
只有夜色里生活的人才能悠闲地讨论此事，看见阳光背后潜藏的秘密……
顾惜朝收回思感，睁开了眼睛，阳光已经从半开的窗帘外透了进来，在光束里舞动的尘埃，如有生命般鲜活，风里，有秋的气息。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奇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