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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赤金蝶（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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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你我的眼睛去看看这场所谓的蝶梦，”姜玄的声音缓慢清澈涌现在脑海之中：“看看到底是谁在做梦。”
幽蓝的蝴蝶在眼前微微凝聚。
只是扇动了一下翅膀，却带来难以抑制的悲恸。
傅净可以非常清晰感知到自己所在的这具身体，在一瞬间翻涌起的情绪，除了悲伤与愤怒，再容不下其他情绪。
火光之中的女孩比预料之中更早苏醒，这不是生命幸运的眷顾，而是不幸的句号画下它无情的笔墨。
或许到达一定程度的痛苦是可以突破蛊虫的控制，而从梦中醒来，只会面临着生不如死的痛苦。
香油附着在身上，使她无法挣脱夺命的火焰，她张着嘴巴，伸出手来……
而后，傅净就看见自己和这具身躯发生了分离，几乎是以一种目送的姿势看着姜玄的身体朝着乌果的位置冲去！
“姜玄！”傅净一声惊呼！
“没事，是以前发生的事情了。”姜玄的回应淡淡，略带失落的语气依旧掩饰不了他的感情：“被火烧的感觉很疼，我不想让你体验。”
许是担心傅净会发出疑问，他先一步做出了回应。
‘……阿玄！我不想死……’
火光与风交织在一起，好像是不甘的魂灵在怒吼。
姜玄在火焰前被蛊村的村民拦下，他挣扎着，将手伸进火焰之中，高温没能阻拦他的动作，麻布被火焰焚烧殆尽，手臂触碰到了乌果的身躯，没有来得及发力，就看见她在火光之中倒下……
或许会有眼泪，但也被无情的火焰吞噬成看不见的蒸汽。
火焰熊熊燃烧，却有着奇怪的内敛姿态，最后在火光之中泛出一只硕大美丽的——
赤金蝶！
傅净瞪大了双眼——在火光中带着绝望诞生的蝴蝶，呈现出了祈求它降临的人们所前的那样强大的力量。
很清晰的一声带着欲望和渴求的情绪——
“再来一次”
“蝶神赐予的赤金蝶啊……请落到我身上！”
定睛看去，是亲手把妹妹乌果推进火中的乌老。
乌果的父亲呢？
“他拦不住愤怒的族人，大家都在质问他为什么不按照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规定，将作为养料出生的女儿献祭给蝶神。”姜玄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傅净猛然回首，却见姜玄悠然站在自己身边。
梦境的景象已经停滞了下来，蛊村村民们的神情也被凝固在瞬间。
“好啦——”姜玄带着不多的耐心：“无聊的过往可以不一直重演么？”
年轻的乌老面部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几乎是在几个呼吸间就展示了一个人五十来年的面容变化，从青年到垂垂老矣，从肌肤紧绷到皱纹满面……
他呢喃着：“到底……到底缺了什么？”
愤怒和嫉妒，他面目狰狞抬眼看向了姜玄：“是孩子？我明明准备了一样数量甚至更多的孩子……是承受的痛苦？火烧、厮杀、饥寒……两次你都在场，为什么你在场赤金蝶就会出现？为什么！！”
“都看了八百遍了，你还看不出来，可见你的悟性真的很差啊……”姜玄无奈摇了摇头，抬手掏了掏耳朵，他抬手只在虚空中轻轻一握。
眼前所有的场景尽数消失！在一片黑漆漆的空间里，姜玄语气幽幽，好似任何事物都提不起任何兴趣。
“是啊，所有变量都被你修改到了完美，为什么还不行呢？”姜玄笑了，笑容里带着冷淡，抬手拍了拍傅净的肩膀：“你呢，知道为什么么？”
傅净嗡动着嘴唇，他别开眼眸。
都看了这么久了，答案早就已经……
“是至亲的背叛。”
傅净咬唇，在姜玄鼓励的眼神中，在乌老呆愣的神情里，说出了最准确的答案。
姜玄哈哈一笑，在傅净的眼里，此刻的姜玄真的像一只摄人心魄的妖精一样，褪去了镀在表面清冷的光洁，带着令人难以拒绝的魅力……
“听见了没有，是被献祭之人视为至亲的背叛——你永远都不可能召唤出赤金蝶，你没有子嗣，父母已亡；除了她，不会有人将你视为最为亲近的亲人……”
姜玄托着下巴，一脸玩味看着惊愕得瞪大双眼的乌老：“她清晰地知道被背叛，所以她作为蝴蝶诞生的时候，虽然会忘记前尘，但也本能的不会选择你。”
他拂过手臂，在黑暗中泛出一点光亮来，慢慢的呈现出整个夜空……
那是与进入梦境前所见不一样的夜空——群星璀璨，月辉如霜。
而姜玄身着一袭月白的衣袍，像是月华下最圣洁不可亵渎的白玉。
“真好啊傅净。”姜玄莫名其妙开口。
傅净侧眸，有些奇怪看着那个仰着头的男人。
好什么？
“自始至终，你都相信我。”姜玄扬着笑容。
傅净嗐了一声，别过头去想了想：“那个……你不会、真的是……谢梓臣说的那样吧？”
姜玄一怔，而后反应过来，嗤笑一声：“怎么可能。”
他一边低头整理衣袖，一边语气平淡：“我只是觉得他看你的神情不对劲，诈他一下而已。不过，我个人觉得，他太年轻了，不算良配……”
傅净哦一声，心里担忧的石头落了地。
不仅落了地，好像还砸出一个无底洞来。
空落落的。
……
眼前缓缓聚焦，李青鹤等人的声音伴随着潮水涌来一般的汇入耳中。
“醒了！”多米的语气中透露着喜悦。
谢梓臣先一步走到了身边，托起傅净的手，非常熟稔开始要为他把脉：“傅师兄，你没事吧。”
“没事。”傅净的脑海里还在回旋着姜玄最后那句‘不算良配’，下意识从谢梓臣的手里抽回了手，表情淡然扫了一眼谢梓臣：“没事。”
李青鹤蹲下身：“发生了什么？”
直播间的弹幕在翻滚——
【摸鱼摸鱼：举手！我知道！他们看见了赤金蝶诞生的原因】
【鸿运当头：奇怪，在傅净入梦的时候，这些人为啥就是在等着啊？他们不会偷偷拿出手机做一下弊嘛？】
【霉神的墙头草：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的手机都看不了？】
‘滴滴——’
五位嘉宾的手机不约而同发出一声提示。
【恭喜您，通过了‘蛊村的金蝶梦’任务，揭晓了赤金蝶诞生的秘密，冤死的亡魂会记得您的恩德。】
【接下来，请帮助迷路的孩子寻找丢失的灰鸽。】
灰鸽……
‘至亲的背叛……’‘她清晰地知道被背叛……’
傅净猛然抬眼：“张恩呢？”
……
昏暗的山路上，张恩喘着气不断往下走。
在看见路边的树上绑着一条撕下来的碎布当标志，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煞白。
“哥哥。”
山路的边上浓密的草丛里传来一声低语。
张恩僵住了身子，不敢动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