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活》睿纤

6、第六章：平安夜快乐

　　Z市下起了大雪，百年不遇的大雪，已经下了整整一周，整座城市终于有一点圣诞节日的气氛。
　　一周前，陆烨带着自己的模型作品飞往另一个城市参加比赛，今天是平安夜，无论如何都要回到家中，因为他答应过黎越。
　　比赛一结束，他赶忙收拾起行李，搭上出租车赶去机场，还有半个小时，飞机就要起飞了。
　　他兴冲冲地赶到机场却被告之，因为大雪，所有飞往Z市的航班全都停飞。
　　他一下子傻了。
　　他给黎越打电话，“回不去了。”
　　黎越说：“得多久？”
　　他说：“不知道……这鬼天气。”
　　电话那头的黎越笑了，看着满桌丰盛的菜肴，脸上忍不住流露出一丝失落的表情，但是他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平静，“没事的，你在那里多住几天，等开通了航班再回来……只要每天给我打个电话就行。”
　　“嗯……只有这样了。”他放下电话，掏出钱包，打开，静静地看着那里面他和黎越的合影。
　　那时候还是早晨，南方城市里没有下雪，却能够感觉到气温很低，陆烨站在机场里，隔着厚厚的玻璃看着外面车流不息，心急如焚。

　　Z市
　　夜里，又开始下雪了，白白大大的雪花片密密麻麻地从天而降，雪地里刚刚被踩出来的脚印，再一次被大雪掩平。
　　已经是凌晨了，黎越还没有入睡。他时而在床上辗转反侧，时而坐到沙发上，手中无意识地不停地按动着遥控器，他坐不住了，站起来走到窗前，抱着双臂看着窗外，风尖唳着从窗外光秃秃的树梢间窜过，整个世界白茫茫的一片。
　　黑暗中，借着雪的亮光，门前的路灯下突然闪现一个熟悉的黑影，黎越心头一惊，一口气嗖地提到嗓子眼，他几乎没有一刻停留，转身飞奔下楼，赤着双脚，冲到了大门前，哗一下拉开了门。
　　门外，真的是陆烨。
　　他站在那里，腰身笔直，咧嘴笑着，他围着一条很厚的围巾，那是临行前黎越亲手送给他的，满身的雪堆得高高的，身后拖着一个行李箱也被盖满了雪，就象一位从天而降的圣诞老人。
　　望着他快结冰的脸庞，黎越的心丝丝痛起来，却又满溢着甜蜜。
　　他冲上前紧紧抱住他，不顾他满身的雪花，也不顾自己只穿一件单薄的睡衣，“你怎么回来了？”他心疼地给他拍打着身上的雪，接过他沉沉的行李，又递给他一双棉拖鞋，把他冰冷的手捂在胸口，“你怎么现在回来了。”他又问了一遍，“飞机通航了？”
　　“没有。”陆烨笑着回道：“全世界都没有往这里的飞机。”
　　“那你怎么回来的？”
　　陆烨凑上前亲了亲他的嘴唇，“圣诞老人带我回来的呀。”
　　这世上哪里会有圣诞老人，那天早上他决定坐火车，但是没有直通Z市的火车，于是他坐到了离Z还有一百公里的F市就下了车，然后在火车站坐上了一辆长途客车，但是客车也不到Z市，在离Z市还有五十公里的地方他又下车了，然后他拦了一辆出租车，掏出身上所有的现金，还加上了自己的手表。
　　司机说：“给多少钱都没用，半路上雪太大，路边护栏都被埋了。走不了的。”
　　陆烨说：“你别管，你只管开车，开到不能再开为止。”
　　司机说：“那我要是走不下去，你不是要被扔在半路上了？”
　　陆烨说：“没事，剩下那点路，我还有两条腿。”
　　出租车蹒跚到距Z城还有五公里远的地方，终于一步也挪不动了。
　　陆烨下了车，背着旅行包。一步一步往家的方向走。
　　天很冷，雪很深，风也很大，雪花盘旋着，让他睁不开眼，有一段路陆烨更像是在雪地里爬。记不清走了多少时间，记不清摔了多少跤，终于，当他看到了熟悉的路标牌的时候，他笑了，他知道家离他不远了。
　　走进小区里，陆烨并不是立刻就回家，他站在楼下呆了至少十分钟，他想让自己的体力恢复一些，想让自己看起来神采奕奕，他不想让黎越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
　　在那十分钟里，他一直看着客厅里亮着的灯光，满心喜悦。
　　黎越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又心疼又幸福，他一边忙着加热那些早已冰冷的饭菜，一边听着陆烨自豪地讲述经历，今夜的他慌乱不堪，一会儿冲进浴室看看洗澡水够不够热，一会儿又奔向卧室看看空调的温度够不够暖，一会儿又冲到厨房，看看锅里煮沸的汤够不够味。
　　“你傻呀。”他忍不住嘟囔着，“真傻……”他的眼角突然湿了，想擦，却腾不出手，身后有一双有力的手臂环住他的腰，将他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然后有一只手替他擦掉了脸上的泪。
　　“我才不傻呢，”陆烨笑着说道，“我要是傻，就不会找到你了，要是找不到你，我才是全世界最傻的傻子。”
　　黎越忍不住笑着哭了出来，泪水晶亮地滴落下来，有几滴蹭到了陆烨的怀里。
　　吃饱了，洗了澡，陆烨舒服地躺在暖暖的被子里，抱着黎越，幸福地长呼一口气。
　　“为什么一定要赶回来？”黎越轻声问道。
　　“今天平安夜嘛。”陆烨回道。
　　“每年都有的，也不在乎这一天呀。”
　　“但是这是我和你第一个平安夜，我答应过你，要在平安夜给你刷碗的。”
　　黎越扑哧笑了，“你在雪地里走了十多里路，就为了回家刷碗呀，这算什么理由嘛。”他幸福地搂紧他。
　　陆烨迷糊地眨眨巴，“呃……好象是……有点站不住脚哦……不管了，我心里就是想你，多待一天都待不住，我就是想回家嘛……”
　　他说着，深深地吻上怀里的人……
　　因为有你在，所以整个世界只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最想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