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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17章 雪月花时最堪思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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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许久不说话,萧焕侧头轻咳了咳,继续努力微笑:“苍苍,我真的没什么事,你别担心。”
凌苍苍冷漠地看着他,挑了下眉:“哦?没事就下地蹦几下给我看看?”
萧焕顿时不敢再说什么逞强的话,弯了眼角笑:“恐怕还是不行……”
凌苍苍侧头看他,轻叹了口气,凑过去吻住他淡色的薄唇。
他的体温偏低,唇齿间总带着点冰雪的意味,她吻了一遍又一遍,还是不满足地叹息:“萧大哥,我真的……”
萧焕微笑着,柔和地接下去:“不知道该拿我怎么办才好?”
又是什么从她爱看的那些言情小说里拿过来的句子,凌苍苍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让萧焕远离那些小说,不然她无论说点什么现学现用的甜言蜜语,都得被他拆穿。
她郁卒地看着他:“虽然我不希望看到你生病,但现在这样子,至少不会再一会儿看不见,就又折腾出别的新花样。”
听到她说出这么一段纠结的话,萧焕就失笑了,眼角都弯了又弯:“苍苍,抱歉了……”他说着,唇边笑意更浓,“我尽量让你放心一些。”
说来说去还是“尽量”,凌苍苍反正也习惯了,她是探员,也是把国家和民众利益放到自身需要之前的人,可以理解他的选择,轮到她头上,她甚至会做相同的选择。
但……还是心疼兼郁闷啊。
她抱着他,将头埋在他胸前,隔了一阵才说:“你要不要喝碗糖水?柳医生放了些中药材炖的,说对气管有好处,你之前是呼吸道出血。”
说是呼吸道出血,其实还是跟他身体损耗和极度疲劳有关,王风的功能邪门,带给使用者的代价也邪门,查不出任何大问题,他却偏偏就是昏迷不醒。
萧焕“哦”了声,接着不是很确定地问:“糖水?”
凌苍苍抬头默默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听到有中药材,在质疑是否会苦。
默然了一下,她点头:“放了好多冰糖,齁甜。”
萧焕这才笑了起来,他还是虚弱,没什么力气不说,说话也会夹带几声轻咳,只是语气里的温柔和宠溺,仍旧浓得化不开:“这就好。”
凌苍苍起身拿了炖好的糖水过来,里面放了琵琶、川贝和梨子,炖得确实好,热热的又浓稠,喝下去像一道热线,一直熨帖到胸口。
连萧焕这样挑剔的味觉,都觉得不错,喝了几口笑着勾了唇:“确实不错,你也可以尝一下。”
凌苍苍自己也喝了两口,相当满意:“还真不错,一碗不够我俩喝,我再去要一碗。”
说完她看到萧焕微笑看着自己,还抬手擦去她唇边的一点水泽,声音柔和:“好。”
她这才有些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已经很习惯跟萧焕用同一个碗和勺子,自己都不觉得有丝毫违和感。
不过这也没什么,反正她每天都要把人翻来覆去吻几遍,想着她又凑过去,吻了下他的唇角。
她突然想起来,笑个不停:“你的那些粉丝们,估计这会儿正在心里默默对我羡慕嫉妒恨,因为我做了她们一直想做却又没做成的事情,那就是对你为所欲为啊!”
萧焕还是笑得非常温柔:“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苍苍。”
他才刚苏醒,身上染了血的礼服外套被凌苍苍亲手扒了下来,仅剩里面的白色衬衫,领口还在做检查被解开了好几颗扣子,露出大片春光。
这样子若无其事地说着这种话,还真是……禁欲系无意识的诱惑,简直让人要流鼻血。
凌苍苍眼睛都直了一下,才假装若无其事地清了清嗓子:“我才不要对你做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她自己脸都没忍住红了,并且因为脑部的活动过于激烈,一个没忍住,鼻孔里一痒,萧焕则微愣了下,忙扯了一张纸巾放在她鼻子下。
他微笑着,带着些无奈和好笑:“苍苍,你怎么还是……”
凌苍苍接过来纸巾堵住自己的鼻孔,同时抬头抑制鼻血继续流,她也很懊恼,她怎么总是在这种关键时刻掉链子?
萧焕的美色再动人,也是天天见天天摸天天亲,并且前两天才刚吃过,她还出这种丢脸的事。
她一边想着,一边隐约觉得,在她的印象中,好像她曾经对着萧焕流鼻血的时候,旁边还应该有个人,和她一起流鼻血。
但……那是在哪里?和她在一起的人又是谁?
看她呆愣,萧焕还以为她害羞,唇边带着点笑意:“也许我可以开个降火的中药方子给你。”
又是中药方子,萧焕本来是外科医生,在恢复了那个异世界的记忆后,才多了一项中医的技能,而且感觉上,应该还是很厉害的中医技能。
他们都默契地不再提异世界的那些事,可又怎么会毫无痕迹?
毕竟那是几十年里的点点滴滴,是一生的经验和记忆。
这种有些消沉的状态,显然不适合凌苍苍,她马上又恢复过来,仰着脸看萧焕:“降火不治本……”
萧焕顿时又失笑起来,略显苍白的脸色和明亮的黑眸,那笑容让凌苍苍一秒钟都舍不得移开目光,他笑着说:“好,我们治本。”
等夜幕降临的时候,月间宫的新闻发言人,先对舆论沸腾的外界,发表了一次讲话。
解释两个问题,第一,陛下确实已婚,合法配偶就是这些日子经常出现在他身边的黑衣女子,名字不便透露,职位也不便透露,都是必要的联邦机密,保密的,保密。
第二,陛下确实是超S级机甲驾驶员,之前没有对外公布,是因为陛下的心脏不是很好,不能经常驾驶机甲。但这次为了对抗恐怖分子,解救人质,陛下不惜牺牲自己的健康。
萧焕在结束战斗后很快昏倒,新闻画面上能看到他还吐了点血,民众更激动了,全境收看直播的人群里,到处都是哭得昏天暗地的脑残粉不说,记者招待会现场都有人挥拳激动地大叫:“God bless your majesty!”
凌苍苍在房间里,一边吃着萧千清提供的晚餐后水果冰镇西瓜,一边从落地光屏中看招待会现场。
看到这里,她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侧头去看自己身边半躺着的萧焕:“你都不露个面,表示下你现在还能动么?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已经怎么了。”
萧焕脆弱的呼吸道不能享受冰镇西瓜,还在喝那种甜甜的糖水,勾唇笑了笑:“今天状态还是太差,明天再说。”
明天他的脑残粉都哭脱水了吧?不知道有没有人因此昏倒去医院。
事实证明她还真没想错,不用到明天,新闻发布会过后不久,地球和月球基地就陆续有人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被送到了医院,一晚上据统计,全球各时区的医院,接到这种症状的患者六十三个,月球基地则是十二个。
共计七十五个人里,包含了五十二个女性,还有十三个男性……看起来萧焕的铁粉里,还是女性居多一些。
而他们之所以情绪激动成这样,到底是担心萧焕的身体,还是被他已婚的消息轰炸崩溃,这就不得而知。
第二天一早,休息一晚精神好了些的萧焕,在看到新闻简报后,微蹙了下眉尖,发表了他的感想:“皇帝太偶像化,并非没有害处。”
凌苍苍在旁边听着,默默在心里给他的粉丝画了个十字。
所以说到底是有多想不开,才拿一个政客当偶像?他卖了你,你都还在给他数钱呢好不好?
为了阻止事态进一步恶化,萧焕在早餐过后,在月间宫的会议室做了个简短的讲话,播出的新闻画面里,他还是一身白色的礼服,唇边温柔的笑意也没有丝毫改变。
只是细心的观众,可以看到他的脸色的确比往常苍白,说话的语速也比平时慢了许多,偶尔还会有些异常的停顿,看起来身体可能真的还比较虚弱。
收看新闻的一部分多愁善感一点的观众,又在一边看一边抹泪,暗暗下定决心:陛下是为了让我们放心才强撑着出镜的,这么好的陛下,就算已婚了我还是一辈子支持陛下!
凌苍苍站在画面外,看着萧焕发布讲话,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觉得他头顶的圣父光环好像又亮了一些。
萧千清也站在外面看着萧焕,等他的讲话结束,他才打了个响指,对身旁的侍从官说:“告诉气象控制中心,今晚我要一场雪。”
月球基地本来就是个巨大的玻璃罩子,气象靠各种人为手段调控,要下雨就下雨,要刮风就刮风,不过下雪却比较少有。
月球基地仿照了联邦首府的时区和气候,却不像四季分明的联邦首府,可以人工调控四季如春,不过雪一年还是偶尔需要下两场,不然容易流行病肆虐。
现在是可以下雪的季节,萧千清也有权限以疫情监控部门的报告,或者政治需要等等为由,要求气象控制中心下雪。
但在地球呆惯,也习惯了大自然调控天气的凌苍苍听到他这么说,忍不住默默想:其实做月间亲王似乎还真的蛮酷。
预订晚上会有的降雪,下午就纷纷扬扬地降临了,凌苍苍陪萧焕在房间里休息,从落地的大玻璃窗,可以看到屋外大雪中的花园。
月间宫的花园按照萧千清的品味,被修建得很华丽,从这扇窗子,可以看到成片的红枫树林,还有已经过了花期的玫瑰园,以及散落在建筑之间的各种雕塑。
白色雪花缓慢覆盖上红色的霜叶,看起来非常赏心悦目。
凌苍苍站在窗前感概了一阵美景,回头看到萧焕靠在床头打开着便携电脑的投影键盘,正在输入着什么东西,顿时就觉得,他真是工作狂。
虽然她自己工作起来也很拼,但也会劳逸结合好不好?
哪儿像萧焕,好像从来没闲下来过,就算闲下来也是在看各种书,看书对他来说就是休息了吧?
她过去趴在床边看着他:“陛下,我觉得首相也比你闲一点吧?”
萧焕抬头看了她一眼,微勾了下唇:“怎么可能,我不参与具体政务,最多看一看各种报告。”
他说着,转过一点屏幕,让她看清自己在忙什么,凌苍苍发现这是内页上有特别调查处标志的公文,内容也是总结记录这次月球基地行动。
凌苍苍差点都忘了,他还有另一个工作,地球联邦调查局特别调查处的长官,虽然他免去了探员们的报告,但显然向更上级的报告,还是需要长官去写。
想到这种本来应该他们完成的公文,被压在萧焕身上,她有些心虚地清了清嗓子:“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
萧焕笑着,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真的?”
生平最讨厌写公文的凌苍苍立刻就蔫了下来,但还是鼓足勇气说:“你身体不好的时候,还是可以交给我。”
萧焕看着她样子就笑了,勾着唇摇了摇头:“我开玩笑,写这些不费力气,也是我的工作,怎么好推给你。”
他说着又感慨一样说:“最近身体不是很好,已经连续一个多月跟医院请假,还算比较轻松。”
凌苍苍这才想起来,他还有个身份是医生的,挂名在首府的市立医院里,平时还真的会去当值和做手术……想到他这么忙,除了到处演讲,还要做调查处长官,还要做医生。
凌苍苍默然了一下,觉得他们刚结婚时,萧焕还能抽出时间,天天去她家里,还真是蛮拼的。
好在萧千清知道自己哥哥什么性格,很快派了个人过来,叫他们俩去顶楼赏雪兼用晚餐。
他从昨天开始就傲娇得很,都不搭理萧焕,这时候拒绝他,不知道他一时想不开,会干出点什么事来。
萧焕也只得放下写了一半的公文,和凌苍苍一起去了顶楼。
萧千清要他们去的地方,建在花园区的正上方,是夹在两个楼之间的一个大露台,被改造成了一个大温室玻璃房,里面种了不少低矮花草,还有一个浅浅地小池塘,修建成中国古典庭院的样子。
下雪或者下雨,这里还真是非常适合观景的地方。
萧千清早让人在面向枫林的一面设置好了矮榻和矮桌,凌苍苍和萧焕到了的时候,他正自己一个人盘膝坐在冒着蒸腾热气的炭炉边,一边用青瓷杯子喝酒,一边守着一个未开的火锅。
看到面前暖洋洋的矮榻,凌苍苍想果然萧千清善于享受,让气象控制部门下雪,自己再备好热乎乎的吃食等着欣赏,不是一般的任性。
听到他们的脚步声,萧千清抬起头扫了一眼他们,轻哼了声:“坐下休息一阵子吧,免得过劳死。”
他这句话针对的肯定是萧焕,话虽说得难听,还是藏着关心。
萧焕微微笑了下,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来,轻声说:“千清,谢谢你。”
萧千清微侧过头去,并不理他,还是轻哼了声,态度十分傲娇。
凌苍苍暗暗发笑,也过去坐在萧焕身边,他们出来时,怕萧焕着凉,她特地给他加了个披风,现在看这里很暖和,抬手帮他又取下来。
萧千清在旁斜眼看着,很不屑一样撇了下嘴:“明明弱得风吹一下就倒,偏偏就爱逞强。”
在萧焕身体的问题上,他真是比凌苍苍还要纠结在意,这都别扭一天了,还是火气没消。
萧焕不敢跟他正面冲突,仍然微笑着:“千清,这场雪安排得很好。”
萧千清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懒洋洋抬手打开旁边的一个落地光屏,上面正是新闻频道的现场直播。
月球基地的中心圆形广场上,无数人撑着伞,穿着大衣,聚在广场正中的大纪念碑前放置鲜花、手工制的小物品、蜡烛等等,三三两两地逗留,合掌祈祷。
萧千清抬头看了下萧焕,神色还是懒洋洋地:“恭喜陛下,声望达到最高了,这些人都在为你祈福,希望你尽快恢复健康。”
萧焕笑了笑:“下雪天确实容易调动起人们的感情。”
凌苍苍在旁边黑线了一下,心想这些政客果然跟普通人想的不一样,她还真以为萧千清是为了看雪,原来真的是……政治需要。
萧千清关掉光屏,举起手中的青瓷杯子,又喝了一口酒:“这是竹叶青,我特地从地球搞来的,不过亲爱的哥哥,你要遵医嘱吧?”
听他的语气,这应该是萧焕偏爱的酒,萧焕听着,脸上也真的露出些失望的神色,微叹了口气:“是啊,我不能喝酒了。”
萧千清看到他失落的神情,这才稍微满意了一点,点了点面前的黄铜小锅说:“这个倒是高汤,没有辣。”
萧焕既然是不能吃苦的人,辣当然也一样不能,这点凌苍苍已经深有体会。
不仅是辣,他连佐料稍微浓重一些的食物都不喜欢,像之前她家里的咖喱,他总是勉强吃一些,大半还是为了给她面子。
凌苍苍感叹自家偏偏有这么一个娇贵的人要伺候,看锅稍微开了点,动手给他盛了一碗汤先放着凉一凉,摸了摸他微凉的手,引着他的手去捧住厚瓷的碗暖一暖。
她做这些的时候自然得很,全然没注意到她之前并不是这么细心的人,现在却已经很习惯照顾萧焕,甚至连他的各种偏爱都了如指掌。
萧焕并不是那种很好揣测偏爱的人,他虽然挑剔,却用礼貌将这些掩盖得很好,具体是怎么知道的,连凌苍苍自己都有点茫然无头绪,只是凭直觉去猜,就总能猜对。
萧焕也不意外,微笑着低声对她道了谢,窗外夜幕降临,雪也更大了些,漫天彻地,连下面的庭院,都被风雪掩盖,渐渐看不清楚。
萧千清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喝下去,他没吃东西,就在这里不停喝酒,两颊渐渐有了些红晕,黛色的眼眸中,也像蒙了一层水汽。
他看着窗外的大雪,突然开口:“大哥,我其实讨厌下雪。”
他一动不动地坐着,隔了很久才又说:“你知道为什么。”
看着他的侧影,凌苍苍不知为何,感觉此刻的他,看起来非常的落寞,仿佛陷在什么浓稠的悲伤和绝望里,无法自拔。
萧千清为什么讨厌下雪……凌苍苍心中一片茫然,却又好像能猜到,只不过她无论如何,也想不起细节。
萧焕一直垂眸沉默着,许久才声音低哑地说:“对不起,千清。”
他也像是被触动了什么情绪,说完就侧过头低咳了几声,抬手掩住了唇。
萧千清却并不打算放过他,冷笑了一声,转头目光冰冷地看着他:“是吗?说着对不起,却还是一直在做明知会伤害别人的事,你的道歉,从来都是虚情假意!”
凌苍苍在旁都愣了,她还真以为萧千清是特地叫萧焕过来休息,却没想到他突然咄咄逼人地说了这么一大串话。
她忙半坐起来,试图去拉住萧千清让他冷静下来:“你好好的又犯什么熊?”
她伸过去的手腕却被萧焕轻握住,他的脸色更苍白了些,唇边的笑容却还是柔和的,轻声说:“没事的,苍苍,让千清发泄一下。”
萧千清还是目光冰冷地看着他,仔细分辨的话,他的眼中还带着那么点痛恨,咬了下牙,他沉声说:“如果你还是这么一意孤行,这次不要怪我也撒手不干。”
萧焕低应了声,又笑了笑:“好,我保证不会。”
他到底保证了什么,还是没有说明,萧千清看样子都快气得掀桌子,也还是继续阴狠地盯着他看了一阵,强忍下没再说出更多伤人的话。
好好一顿饭,被这么一搅合,接下来谁都没有再多说话,凌苍苍自负很能活跃气氛,也对这种超低气压束手无策,只能尽量多干笑着讲几个冷笑话。
萧千清不配合就不说,萧焕虽然尽力微笑,却一直在断断续续地咳嗽,咳得凌苍苍眼皮直跳,深怕他突然又咳出口血来。
好在火锅确实不错,汤底鲜美,食料也足够精致,雪花牛肉和入汤就变色的鳕鱼,稍稍安抚了凌苍苍脆弱的内心。
即使如此,一顿饭吃饭,她还是额头直疼,眼前也出现了幻觉一样,胡乱飘着大雪。
因为现场气氛僵硬,他们吃完了饭,萧千清又坐着喝了一阵子酒,接着各自回去休息。
好不容易离开了兄弟吵架的修罗现场,凌苍苍和萧焕一起回房间,还提心吊胆地看着他,生怕他随时走不稳昏过去。
萧焕还是会不时低咳,回到房间后对她笑了笑,唇边有些无奈:“苍苍,我真的没事。”
凌苍苍不信,带点审视地看着他:“我看你快被你弟弟气吐血了。”
萧焕轻叹了口气,脸上的笑意还是温和的:“千清发脾气的时候不能跟他硬碰硬,示弱他反而会退让。”
凌苍苍完全没想到能听到这种回答,刚才他那种脸色苍白轻咳不断,却依然温柔,随时随地可能昏倒,却又故作镇定……都是“示弱”?
凌苍苍觉得自己再一次被刷新了三观,政客不可以随便相信,相信了就等着帮他数钱。
萧焕说着,抬头揉了揉额头,轻声叹息着:“千清总因为异世界的事情怪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
凌苍苍“哦”了声,她不知道异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问:“你到底做了什么,让他这么记恨?”
旁边没有了萧千清,萧焕就不再是一脸歉意和温柔的圣父表情,而是略有些无奈:“也许我真的太苛待他了,但也是情非得已。”
凌苍苍想起来萧千清那种态度,她觉得萧千清在意的并不是萧焕那么对待他了一次,而是如果情况再有必要,萧焕还会再继续那么对他第二次。
联系到现在萧焕的态度和说出来的话,凌苍苍觉得,萧千清还真比较了解自己哥哥。
她抽了抽唇角:“也就是说,如果给你个机会,你还是会做出相同的决定了?”
萧焕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掩唇轻咳了咳,接着就优雅又温柔地对凌苍苍笑了笑,提出了要求:“咳了一晚上嗓子确实不舒服,苍苍,柳医生准备的那种糖水还有吗?”
凌苍苍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他,事实证明,皇帝陛下城府太深,一般人都玩不过他,所以还是……不要去管他算了。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指了指窗边的躺椅:“你先去坐着,我去帮你取。”
萧焕微微笑了笑,低声说:“谢谢你,苍苍。”
凌苍苍还能说什么,她早就被陛下算计进去了,堂堂一个精英警探,逐渐沦为生活助理,想着她轻叹了声,抬头在他脸颊上轻吻了下算作报酬。
等凌苍苍取回来糖水,萧焕已经坐在窗边,支起了便携电脑在继续写公文。
今天的大雪确实美,哪怕是夜色中看不太分明,也能感受到雪花安静的飘落。
凌苍苍不由想起首府特区的雪夜,首府特区四季分明,冬日气候比月球基地要严寒许多,室外温度可以达到零下十五度,下了雪也会结冰。
她刚进警局时,还是个巡警,每天穿着制服开着飞行器在街道上穿行,偶尔还要步行巡逻,每当下雪,都会觉得雪景也算是种美好的负担。
她躺在萧焕身边,把手中的细瓷碗递给他,看他吃一口糖水,笑着对自己道谢。
一切都太自然,自然到他们好像经常会这样相拥着,坐在窗前看雪。
萧焕将手中的瓷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低头在她额上轻吻了下,才继续接着去打字。
抱着他的腰,凌苍苍干脆靠在他胸前,看着他一行行打字,偶尔会加入几句自己的意见和评论,萧焕就笑一笑,将她的见解也归纳进去。
夜晚过去得很快,到了需要睡觉的时间,凌苍苍不是很确定地开口:“萧大哥,你……今天还有些力气吧?”
萧焕笑着点头:“还好,并没有太累。”
凌苍苍“哦”了声,尽量一本正经:“那是不是该清火了?”
似乎早料到她会这么说,萧焕听完就笑了,轻声说:“好。”
凌苍苍听到他说这个字,生怕他反悔,搂住他的脖子,整个身体半吊在他身上,侧头在他的脖颈上用力吻了一下,在他白皙光洁的肌肤上,种下了一颗红色的草莓。
随着她的动作轻扬了脖子,萧焕带着笑低声说:“苍苍,我们的关系已经公布,你可以不用着急在我的身体上留下标记。”
他柔和磁性的嗓音在耳旁响起,她紧贴着他的身体,能感觉到从他胸腔中传来的细微震动,此情此景,她要还能忍住,她就是性冷淡了。
急着把他往床上推,凌苍苍一边去扒他的衣服,一边还说:“据说有些位置男人可以很省力,为了避免你中途没力气,我们要不要那样……”
早说过了……男人你说他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要说他那方面不行。
她话音才刚落,腰就被捧住,接着她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被他抱起来放在床上。
视觉颠倒,刚才被她死命压着轻薄的人,此刻正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唇边还带着点柔和却又戏谑的笑意:“苍苍,我知道怎么省力……”
凌苍苍看着他含笑的深邃双眼,再看到他挺拔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顺着他的下巴,看到他线条优美的锁骨。
衬衫领口里若隐若现的,是弧线起伏的胸肌,她还知道从这里往下,有完美柔韧的八块腹肌,以及接下来的人鱼线,还有窄窄的髋骨,背后看形状也很完美的臀部,还有接下来笔挺修长的大腿和小腿。
每当这时,她都默默在心里想,自己会被他吸引到沦丧一部分底线也情有可原,毕竟对方是可以靠脸治国的倾国祸水级别,会被吸引才是人类的正常表现。
舔了舔唇,她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哦?需要我怎么配合?”
看着她,萧焕轻笑出来,他一笑,那双深黑的眼睛就越发明亮,简直要亮过夜空里的星星,凌苍苍直觉想闭眼,他的轻吻就落在她的额头上,叹息着说:“配合……享受就好。”
再禁欲的人,也会有享乐主义的一面,凌苍苍觉得萧焕能充分证明这一点。
他看起来那么正经,却相当会调动气氛,也相当会让两个人之间的热情,逐渐升温到最高的阶段。
连他的吻,每到这时,也温柔缱绻得不像话,他还非常富有耐心,绝不会急躁冒进,也不会打乱自己亲自设定的节奏感。
每次凌苍苍和他进行那种活动,都会有一种……“从此君王不早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错觉。
谁说他禁欲?明明越禁欲的人,越是调情高手。平时越禁欲的人,一旦动情起来,更加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等结束以后,不是萧焕没了力气,而是凌苍苍整个人像从温泉里刚出来,脚趾头都蜷着,整个人窝在他怀里,懒洋洋地不想动。
萧焕还在她额头轻吻了下,语气带笑,还有一点性感的沙哑:“乖,今天配合得很好。”
凌苍苍迷迷糊糊地舒展手臂抱住他,身心都满足到极点:“不要把我当小孩子哄。”
萧焕是失笑了,低沉的笑声在她耳边响起,他纵容般说:“好,从来不会。”
凌苍苍已经快要睡着了,在坠入梦乡之前,她还在心里吐着槽,什么不把她当小孩子,不还是一副哄小邪时会用的语气?
这句话冒出来,她已经要睡熟了,唯一的理智在思考着:对了……小邪?小邪是谁?
凌苍苍觉得,这是一个梦,但又不是梦,她是真的来到了异世界,或者说记起了那里的一切。
她坐在一个亭子里,面前是纷纷扬扬的雪景,雪覆盖了结冰的湖水,也覆盖了远处的假山和雕梁画栋的建筑。
她身边有一个燃烧着的火炉,身下也垫着一个厚厚的毯子,毯子铺开,上面摆放着制作精美的各种糕点和温了的美酒,那个熟悉的味道,正是竹叶青。
她怀中靠着一个人,他轻声叹息着说:“苍苍,我们一定要看一整天的雪吗?”
她不是很满意地轻哼了声:“是啊,不然你不会放开你那些奏折。”
一边说着,她一边转头,看着身边的这个人,他还是微微笑着,眼梢眉角都带着温和的笑意。
他看起来已经不再是朝气蓬勃的青年,眼角的细纹和更加沉淀下来的气质,却更增了魅力。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指尖有些冰凉,像是冰雪一样的触感,笑容却仍旧暖过三月的春风:“苍苍,大不了我每年陪你看雪,好不好?”
她看着他,想他说的都是假的,因为再过三年,他就是在这样一个冬天,在大雪纷扬的海边停下了呼吸。
她抱着他逐渐冰凉下去的身体,也掐断了自己对这个世界的最后留恋。
痛苦吗?其实并不……不像别人想象的一样,她在绝望中和他同去。
那时她只能感受到一种近乎奇迹的平静,没有痛苦,也没有遗憾,就像他逝去后的面容,平静无比,接近空白。
亭子外的雪还在下,她就这么看着他,静静回味这一生,从开始到结束,每一天,每一年,所遇到的每一个人,所做过的每一件事。
等凌苍苍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她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才开始想,原来这就是在那个平行时空中发生的一切。
那个故事在她看来并不复杂,在那个科技远远落后于现代的时空中,还有国家,国家也是封建帝制,萧焕是古中国那片疆域的独裁皇帝,她的父亲则是这个国家的重臣。
当然即使在那种时代,萧焕仍旧可以称得上是一个贤明的君主。
她和萧焕的故事,则是他们在少年时相遇,少年的萧焕对少年的她,许下了“一生保护你”的诺言。
几年后重逢,她已经忘记了年少时的约定,萧焕却仍旧记得。
因为彼此的立场不同,他们产生了一些误会和纠结,她成为萧焕的皇后,却并不和他坦诚相对,两个人每天针锋相对。
她以为萧焕并不爱自己,拉着罗冼血,对萧焕说谎,说她爱的人是罗冼血,并不是他,以此来增加他的痛苦。
回忆到这里,她在心里默默对罗冼血画了个十字,深表歉意。
在那个世界,萧焕的母亲陈落墨和萧煜因为政见起了争执,折腾出许多事情,连萧焕都不得不诈死了一次,经历了几乎九死一生的调节过程,才算妥善处置了这些事。
等局势平定下来,萧焕和她回到皇宫继续生活,在没有有效避孕措施的古代,她生了一个又一个,一直生了五个孩子,最小的两个还是双胞胎。
再后来,萧焕因为身体很差和当时的医疗局限,只活了四十多岁,她则毫不犹豫地,在同一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她现在才知道,为何萧焕和萧千清会对那些事绝口不提,即便提起来,萧千清的态度也很奇怪。
她也明白了,为什么萧焕会说她想不起来也没事,不会影响他们的关系。
那种感觉真的很神奇,硬要比喻的话,就像是她就读的上一个学校,和上一份工作,居住过的上一个社区……它们重要吗?当然重要,它们是人生经历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因为那些经历,才会有现在的她。
它们不重要吗?似乎也可以这么说,因为除了遗留的一点不同意见,那些事情早就已经完全结束了。
如同一份封存的档案,一段再也回不去的记忆,打开时会悄悄怀念,带些感慨,但合起来,仍旧是眼下的生活更重要,也更实际。
她想了一阵,身旁的萧焕也醒了过来,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复,难得比她晚醒。
他醒了之后,也侧身轻咳了几声,才轻声叫她:“苍苍?”
她转过头看他,说了一句简明扼要的话,来总结现在的状况:“我都想起来了,关于大武。”
“大武”就是平行世界里那个封建帝国的国号,萧焕听后没有太吃惊,只是停顿了片刻,就微微笑了起来:“我说过,你早晚会记起来。”
凌苍苍也翻了个身,撑着脑袋侧头看着他:“有件事情我想先申明一下,我不会再因为你自杀了,那太愚蠢。”
萧焕微愣了下,随即就笑了,那笑意直达眼底,他轻声说:“好。”
凌苍苍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你这些天在痛苦的就是这个吧?你怕我想起来给你殉情时的绝望?”
萧焕微笑着,并不否认:“抱歉。”
凌苍苍叹了口气:“所以说你不用担心,我那时候并不绝望,反而很平静,有种解脱的感觉。”
她说着又加了句:“给一个人殉情,做一次就够了,我不会再做第二次。”
萧焕微微颔首,像是很赞同她的话,唇边的笑意也更大了些:“苍苍,你说得很对。”
凌苍苍侧头看了看他,神色间有些谴责:“还有,在大武时,我觉得你对我有感情操纵,比如每天都让我担心你的身体。”
萧焕勾着唇,微垂了眼睫,像是有点歉意,唇边的笑容却显示他压根没想要自我检讨:“这应该是你总爱担心太多了。”
凌苍苍不出意外又被噎了下,她就知道在这方面,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错,只能说:“你身为一个医生,管理好自己的身体,难道不是最基本的责任?”
萧焕理所当然地笑着:“对,这方面你可以全部交给我,不要随便质疑我,也不要过分担忧,我能够控制局面。”
他说着,还很温柔优雅地加了一句:“现在也是一样。”
凌苍苍倒抽了一口冷气,反正这个在异世界她纠结了一辈子都没纠结清楚的问题,她觉得现在还是不要继续再纠结下去,免得没有给萧焕殉情,反倒给他气死。
哦……另一个纠结了一辈子,到现在还耿耿于怀的人,是萧千清。
她不再谈这个问题,斜睨着他:“这回孩子轮到你来生,5个呢,加油。”
她的话题跳跃度还是如此之大,萧焕温和浅笑:“我来生有点难度。”
凌苍苍轻哼了声:“父亲内置子宫的技术不是挺成熟了?有什么难的?”
这种技术开发出来,是为了方便那些双方都是男性的伴侣,虽然人工子宫也挺好,但总有些父亲们,以人体内怀孕更加能促进亲子交流等等理由,来亲自承担妊娠过程。
技术本身成熟,有些异性伴侣,也有男性内置子宫来生育的情况,只不过稍微麻烦了点,子宫是和胚胎一起通过手术放置到体内,生产也要再次开刀取出。
萧焕很冷静地脸色未变:“身为一个专业医生,我认为体外人工子宫孕育孩子,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凌苍苍盯着他审视了一遍,微眯了眼睛:“我记得上次你说过,你可以试试。”
上次她也没有这么认真地提出这项要求,萧焕面不改色:“是吗?”
果然是政客本色,说过的话转眼就可以不认账,凌苍苍磨了磨牙:“那以后你来跟孩子们解释,因为爸爸不愿怀他们,所以他们只能在人体外被孕育。”
萧焕还是很冷静:“没关系,我和小荧就是在人体外孕育的,非常安全健康,要相信科学。”
他们讨论的第二个话题也进行不下去了,凌苍苍又磨了下牙,干脆扑上去吻住他的薄唇。
结束了这个并不算太愉快的晨间谈话,凌苍苍觉得她和萧焕之间的问题,算是差不多解决了。
又在床上按着他狠狠吻了一阵泄愤,他们起床收拾,去和萧千清一起用早餐。
萧焕还是要了惯例的伯爵红茶,凌苍苍也还是要了不加糖的咖啡。
他们坐下后,凌苍苍往吐司上抹黄油时,很自然说了句:“萧千清,我也想起来了,我已经跟你大哥谈过。”
萧千清立刻瞪大了一双形状优美的眼睛,紧盯着她:“你们谈好了?”
凌苍苍很随意点头:“对,差不多用了5分钟。”
她说着,还冷哼了一下:“你那个男权思想严重的大哥,还不同意由他来生孩子。”
萧千清马上转头去看萧焕,萧焕用三根手指优雅地端起红茶杯,微笑着说:“苍苍,不答应生孩子就是男权思想严重,你在进行道德绑架。”
萧千清听了,还真很认真来劝凌苍苍:“男人生一胎要剖腹两次,你看我大哥的身体也不好,孩子都生完,他得来来回回剖腹八次,还有一次是双胞胎,你不是要他的命?更何况我觉得,人工子宫也挺好的。”
凌苍苍“哦”了声,端起咖啡来喝了一口,表情很严肃:“其实我只是想看一下你大哥挺个大肚子出去演讲……”
话还没说完,她自己就憋不住大笑了起来。
萧千清也很正经地接话:“说真的……我也有点想看……”
说完,他也去捶桌狂笑。
萧焕事不关己地从头到尾优雅微笑着喝红茶,边听还边又往杯子里加了两勺糖。
早餐吃完,凌苍苍找萧千清单独聊了一下。
她明白了萧千清这几天一直在别扭什么,开口先道歉:“对不起,异世界的事,与其说是你大哥的错,不如说是我们两个人的错。我们太沉浸在自己的爱情里,没有照顾好你跟孩子们的感受。”
面对她,萧千清的态度就好多了,神情略微有些别扭:“我也并没有太在意。”
没有太在意,还别扭了这么多天,而且稍微刺激一下就会再发作?
凌苍苍也没点破,清了清嗓子:“千清,也许我并没有这么说的资格,但我希望你早点放开那些事,更多地着眼于现在。”
萧千清“哦”了声,突然说:“生四次太夸张,但一定要想办法让他生一次,不然我没办法消气。”
凌苍苍也很正经一样:“说得对,不让他生一次,难消我连生四胎的怨气。”
说完他们俩互相看一眼,又很鸡贼地凑到一起狂笑了起来。
当然这都是后话,哪怕萧千清和凌苍苍联合起来,到底也没能让智勇双全的皇帝陛下真的去生孩子,毕竟他们两个的道行加起来,也比不上萧焕这种老奸巨猾,是以只能饮恨。
萧焕仍旧是病人,起码在官方宣传上,他这次勇斗恐怖分子,身体受到了很大的影响,需要好好疗养一段时间。
既然皇帝陛下的身体状况不是很稳定,那么自然需要在月球基地逗留一段时间疗养,当然也方便全体民众继续祈福。
凌苍苍对此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萧焕用特别调查处长官白迟帆的身份,递交了这次行动的报告,顺带向局长申请为期两周的带薪假期。
地球联邦调查局的局长,当然知道“白迟帆”是谁,哪里敢不批准假期,于是除了萧焕和凌苍苍之外,连苏倩和慕颜都一起休了长假。
说起苏倩和慕颜,凌苍苍后来又单独去见过罗冼血,她既然已经都想起来,自然要去跟亦师亦友的罗冼血打个招呼,顺便续个旧。
然而她却并没有单独和罗冼血讲话的机会……她过去的时候,发现苏倩已经赫然搬了凳子,坐在罗冼血身边。
凌苍苍能感觉到苏倩现在的心情很不错,而且她确实对罗冼血有某种好感,具体表现为,她看着罗冼血的时候,眼睛特别闪闪发光。
之前她从来都是站在萧焕身边时,眼睛才会格外明亮一点。
凌苍苍到访,罗冼血心情不错,笑着对她打招呼:“苍苍,我在电视里看到你了。”
他说的是训练场和帕特里克对峙时的录影,现在电视台没事儿还会剪辑了精彩片段重播。
罗冼血已经可以下床,还能在屋子里活动,萧焕给他做的手术很成功,伤口愈合后没什么遗留问题,他精神状态也很不错。
慕颜就惨了点,骨折的腿还被打着石膏半吊在床上,见了凌苍苍,他就可怜兮兮地冲她招手:“苍苍,长官有没有多给我申请点工伤假和工伤补贴?”
凌苍苍连连点头:“有的,长官办事你放心。”
慕颜捂着脸痛苦:“我好想科里的小钟霖啊,让长官派她过来陪我住院,顺便陪我回地球好不好?”
慕颜说的钟霖,是特别调查处的一个文职助理,张离歌和她分在一个办公室,慕颜到特别调查处没两天,就看上了人家小MM,没事儿就去她们俩办公室泡着,一来二去也确实快勾搭上了。
不过钟霖傲娇得很,知道慕颜花心,哪怕两个人只差一层窗户纸,也始终不肯松口答应做他女朋友。
凌苍苍想起来在异世界里,他和钟霖也确实有一段可歌可泣的孽缘,有些感慨命运的强大,连连点头:“好,我去跟长官申请。”
慕颜顿时感激涕零:“长官身边有人就是好。”
凌苍苍跟慕颜说话的空当,她看到苏倩又削了一个苹果,并且还削成了小兔子的形状。
苏倩现在连敷衍慕颜的心思都没有,削完了整个摆在盘子里,摆了一圈,送给罗冼血。
罗冼血对这种来自女性的示好很受用,微笑着道了声谢,用叉子取了一个送到嘴里,全程唇角边都带着斜斜的弧度,显得非常风流勾人。
慕颜显然也经常被他们这对“狗男女”折磨,痛苦地呻吟了一声,抬手捂住眼睛,有气无力地跟凌苍苍强调:“告诉长官没有小钟霖,我就快死了!”
凌苍苍充满同情地点头:“好,我一定如实转告。”
她看实在没机会把罗冼血叫出去单独说话,就说:“那冼血,我先走了,你好好养身体。”
在没恢复异世界的记忆之前,她从来没叫过罗冼血“冼血”,一直都叫他“罗显”。
现在想了起来,下意识就用了异世界的称呼。
罗冼血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中一片了然,笑了笑:“好,苍苍。”
直到离开,凌苍苍都还被苏倩那亮晶晶的眼神震惊,没发觉罗冼血目光里的深意。
当然……她不知道的是,当她离开后,觉得经过几天的接触,终于等到成熟时机的苏倩就盯着罗冼血,眼睛亮晶晶地说:“罗显,你的体术是不是很好?”
罗冼血知道这边的体术,就是异世界里武功的近义词,笑了笑:“还好吧。”
苏倩继续眼睛亮晶晶地问:“听说你跟我们白长官,哦……就是皇帝陛下动过手对吧?”
罗冼血又点头微笑:“是啊。”
苏倩充满期待地说:“谁赢了?”
罗冼血怎么肯认输,勾了下唇:“我们早晚要分个胜负出来。”
既然还没分出胜负,那就是势均力敌了。
苏倩的眼睛顿时就更亮了,脸颊上甚至都泛出了兴奋的红晕:“那么,等你康复了,我可以冒昧和你比试一下吗?”
罗冼血也从来不肯拒绝挑战,唇角勾起的弧度十分迷人:“好啊。”
苏倩一时太兴奋,双手十指交握,“卡卡蹦蹦”掰了掰手指,冰块一样的脸上,都带了点不易觉察的笑意:“太好了,谢谢你,罗显。”
于是……关于苏倩对罗冼血的特别关注和态度,也许大家都稍微误会了点什么。
旁观目睹了这一切的慕颜哀嚎一声,再次伸出双手捂住眼睛:他受不了啊,没有什么比一个情圣,被迫观看车祸现场一样的调情更痛苦了。
凌苍苍回到房间,“病中”的皇帝陛下还是坐在窗前看书。
两周的假期,对他来说也是难得的闲暇,他略显懒散地半散了头发,身上也只穿了衬衣,外面披了件阔袖的居家长羊绒外套,样式很有些像异世界的大氅。
凌苍苍走过去,抱住他的腰,在他脸上轻吻了下:“大好时光,陛下在干什么啊?”
萧焕将目光从书本上移开,微笑着垂眸看她,温柔地吐出两个字:“养胎。”
敢情他还在记恨之前凌苍苍和萧千清合伙要逼他怀孕的事,凌苍苍听完就忍不住“嗤嗤”低笑了起来,配合地把手放到他的腹部:“那陛下真是辛苦了,我会记得帮你申请联邦公民怀孕特别补助的。”
萧焕带点无奈的笑意看她,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里不乏宠溺:“你开心就好。”
凌苍苍憋着笑说:“想让我开心,就真的怀一个嘛。”
萧焕干脆笑着不再理她,任她趴到自己怀里无赖撒娇,也还只是唇边带着点温柔的笑意,继续去看他手里那本法文小说。
凌苍苍赖皮地蹭着他,还把手伸进他没有扣上扣子的衬衫里,好好吃了几口豆腐。
至少凌苍苍是认为,在他们结束假期回到地球之前,都会度过一段平静祥和,充满无所事事的琐碎幸福的假期。
只是她没有想到,三天后,她莫名其妙在月间宫里被人绑架了。
首先,绑架她的人在月间宫中一定有内应,不然连青冥组织都不能渗透分毫,安保措施夸张到蚊子都飞不进来的月间宫,不可能随意被人攻破。
其次,绑架她的人对她并没有太大的恶意,因为在她拼命挣扎,甚至捶晕了两个绑架她的特工后,那些人依旧非常克制地没有伤害她,只是挨着打,试图将麻醉针打入她的手臂。
她倒不是太担心,只是终于被制服注射了麻醉剂,昏过去前,她分神想了下萧焕如果知道了这个消息,会不会失态。
对方连麻醉剂的挑选都十分慎重,用了那种几乎没有副作用的医疗级别药品,两三个小时后,她没什么负担地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大床上。
床很柔软,还铺了紫色的绸缎被单,床边还有雕花的木质床柱,她稍微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是某个星际飞行器豪华舱室。
紧接着,她听到身旁响起来一个陌生却又熟悉的声音,那个人似乎并不是很适应说中文,语调里带着点奇异,却又意外性感的口音,他在叹气:“我们终于又见面了,苍苍。”
凌苍苍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不远处的那张同样有木雕花扶手的紫色绸缎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他有一双深灰色的眼眸,五官深邃,眉骨犹如刀刻般挺拔,鼻子同样笔挺,一双长眉更是浓黑飞扬,几乎直插入鬓角。
这是一个带着日耳曼血统特征的面孔,同时也熟悉无比,是凌苍苍在异世界的记忆里的一部分。
她忍不住抽了下嘴角:“库莫尔……”
眼前这个银色蜷曲头发及肩,穿着一身黑色三件套西服,还佩戴着怀表的人,就勾起线条凌冽的薄唇笑了:“是库莫尔·安德烈斯,不过……我想苍苍你没有忘记我在那个世界的姓氏。”
凌苍苍又抽了下嘴角,继续面无表情地黑线,她早该知道,恢复异世界的记忆后,她就应该意识到,起码还有一个和他们有着莫大关系的人,暂时还没有出现。
而那个人,也和另一个虽然不常会被提起,却大名鼎鼎的称号联系在一起:火星基地的实际统治者,安德烈斯家族的现任掌权人,金堡垒大公爵称号的继承者,库莫尔·安德烈斯公爵阁下。
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面前这个有些百无聊赖的公爵阁下,用手支着下巴叹了口气:“虽然很想把小白一起抓过来,但他的武力值是在太高了。”
他说完还又叹了口气:“不过既然苍苍来了,小白也肯定会跟过来,我都迫不及待想见他了。”
凌苍苍瞄了眼旁边的舷窗,果然已经是浩瀚又荒凉的星际空间,于是她只能又抽了下嘴角:“库莫尔,我们要去火星基地?”
库莫尔懒洋洋地放下手中的红酒杯,起身倒了杯红酒递给她:“对,我保证你和小白会有个精彩的旅程。”
凌苍苍倒不担心库莫尔会做点什么出格的事,毕竟从异世界的记忆里看,他对萧焕可以说是肝胆相照也不为过……好吧,也许可以直译为“真爱”。
库莫尔可是对萧焕有特别昵称的人,开口三句话不离他的“小白”,说不是真爱谁信?
见凌苍苍沉默不语地看着自己,库莫尔以为她担心萧焕,挑了下唇角:“苍苍,别担心,我不会做会伤害到小白的事,你知道的。”
凌苍苍“哦”了声,突然半真半假地说:“小白最近身体很不好,你知不知道?”
库莫尔果然一愣,灰色的眼睛泛起了藏都藏不住的担忧:“是吗?我害怕你突然消失,小白把自己气出病来,还特地留下了人给他带口信,免得他以为你是被别人绑架走的。”
凌苍苍又“哦”了声:“他这几天稍微动点心思都要咳血,你确定他知道绑架我的人是你,他就不会被气着?”
库莫尔的瞳孔一缩,连脸色都变了:“新闻里不是夸大了他的病情吗?怎么会这么严重?”
凌苍苍不动声色地说:“你怎么知道他的病情被夸大了?你在月间宫有内线?”
库莫尔也承认了:“的确是有,不然怎么这么容易把你带出来。”
凌苍苍还是不动声色地“哦”了一声:“那你怎么知道你得到的情报比我知道的还准确?”
她边说,还边又加了一句:“他想的时候,可以忍到所有人都觉察不出异状,你又不是不知道。”
凌苍苍没猜错,库莫尔听到这里,脸上的神色果然再也藏不住了,甚至将手中的高脚酒杯放到了一边,唇角也抿了起来:“小白的情况真的有这么严重?”
凌苍苍眼睛也不眨地撒谎:“使用王风非常消耗他的生命力,为了不引起外界的恐慌,他的真实情况只有我和萧千清知道。”
要是拿这一套来骗别人也就罢了,偏偏库莫尔在异世界时曾经亲自设计过萧焕,让他的病情加重了不少。
事后不知道他后悔不后悔,反正后来他表面上看还是那副老谋深算的样子,其实比谁都更紧张萧焕的身体。
随着凌苍苍的话,库莫尔的脸色越变越差,凌苍苍看时机不错,想开口劝他放弃把自己带到火星基地的计划,送自己回去。
舱室中的通讯器突然响起来,是外舱通讯员的声音:“公爵阁下,有来自联邦皇帝陛下的紧急联络请求。”
库莫尔肯定不会拒绝来自萧焕的通讯请求,他看了凌苍苍一眼,语气里甚至还有点迫不及待:“接进来。”
信号接了过来,萧焕的脸很快投射在他们面前的光屏上,他看到库莫尔,就先微微笑了:“公爵阁下,好久不见。”
说起来萧焕和库莫尔之间的默契也很吓人,库莫尔没有说明自己已经恢复了异世界的记忆,但萧焕还是判断出来,他已经记起来了。
凌苍苍看到他,忙在一边插嘴:“萧大哥,库莫尔不会对我做什么的,你千万不要跟过来,你这几天身体这么差,我不允许你跟过来出事!”
萧焕的身体状况虽然不是很好,但也远远没有到“这么差”的地步。
他和凌苍苍之间的默契,比和库莫尔的默契还超越不少,听到她这么说,萧焕连神色都没动,就微微笑着轻咳了咳:“没事的,苍苍,我一定会去找你。”
库莫尔刚听凌苍苍说萧焕这些天稍微动点心思都要咳血,这时看他咳嗽,神色明显紧张起来,忍不住皱了眉开口:“小白你……”
他话里的担忧藏都藏不住,萧焕抬眼看了看他,修长的手指抬起来按在胸前,微笑了笑,带着点讥讽的味道:“公爵阁下煞费苦心,不就是为了看我狼狈的样子?如今看到了,不知心中是否快意?”
他故意这么说,库莫尔听完,脸上的神色果然像被针刺了一下一样,那双灰色的眼眸中竟流露出一丝伤感,他压低了声音,嗓音都有些暗哑:“小白,你明知道我对你……这次要不是迫不得已,我又怎么会这么做?”
萧焕又侧过头咳了几声,还用手轻掩了下唇,看起来真的像是虚弱却又强撑的样子。
他咳完才轻笑了声:“是吗?公爵阁下现在是否可以告知我,究竟是什么样的迫不得已?”
库莫尔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看那样子恨不得穿到屏幕那边去抱着他,但他还是摇了摇头,语气低沉痛苦:“对不起,在你没到达火星基地之前,我不能说。”
萧焕露出一个意料之中的神色,又略带讽刺地笑了笑:“是吗?”
他刚说完就又咳嗽了起来,按着胸口脸色也苍白无比,库莫尔看着,脸上的神色更加痛苦起来,低哑的声音也如同饱蘸了压抑的心伤:“小白……”
凌苍苍在旁边已经看得眼角直抽,是她特地将话题引导过去的,但现在她得紧紧咬着牙,才能憋住快要脱口而出的那一句“狗男男”。
她早知道不能让库莫尔和萧焕就某个话题继续下去,他们有本事把场面渲染到闪瞎所有人的狗眼。
在视频那端萧焕按着胸口抿着薄唇轻咳,视频这端库莫尔也满脸痛苦纠结,整个气氛里的悲伤弥漫得最为浓重时。
库莫尔又突然开口,声音还是低沉,甚至还带着点温柔:“我虽然很心疼小白,但应该做的事情我还是会继续做,无论你们怎么说,我都不会因为担心小白下令飞船返航。”
萧焕听完,就止住了咳嗽,抬眼看了看凌苍苍,放下来按在胸前的手低叹:“苍苍,我刚才就觉得依照库莫尔的性格,这个计划不会有用。”
凌苍苍的计划确实是夸大萧焕的病情,等库莫尔特别焦急忧心,再劝他让飞船返航。
看现在的情形,库莫尔是陪着他们演了场戏,然后揭穿了她的计划。
而萧焕肯陪她演这么一场他自己都觉得没什么用的戏,就表示他也没什么办法阻止库莫尔把她带到火星基地,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希望破灭,意识到自己必须得去火星基地转一圈,凌苍苍叹了口气,颇有些咬牙切齿:“库莫尔,你说你好好说话不好吗?非得要绑架我。”
库莫尔已经从刚才紧张悲伤的情绪中解放出来,恢复了那种慵懒的姿态,靠在沙发上晃着手中的红酒杯:“可是我觉得,这样最简单直接。”
他说着还很恶劣地笑了笑:“顺便还可以帮苍苍你回忆一下,我们在异世界相遇时的情景,不是很有情趣吗?”
异世界里凌苍苍第一次和库莫尔相见,就是被绑架了带到他面前的,他现在亲自绑架了她,也还真算是往日重现。
凌苍苍一头黑线:“库莫尔,你调戏小白调戏得很开心吧?”
库莫尔立刻就笑了起来,摸着下巴,一张英俊的脸上满是自得:“果然我最怀念的,还是把小白抱在怀里的感觉啊。”
被这么明显的调戏,萧焕在那边也只微微挑了下长眉,看起来很习惯的样子。
萧焕顿了顿,又勾了下唇:“我会去火星基地,到了后我等着你的解释,库莫尔,你最好有能说服我的理由,不然绑架联邦皇后的罪名不小。”
库莫尔听完很夸张地摇头:“哦?联邦皇后在哪里?你们虽然登记结婚了,但苍苍不还是没有公开承认身份?”
萧焕不再跟他打嘴仗,又对凌苍苍点了下头,温柔地笑了笑:“苍苍,你暂时在库莫尔那里休息一下吧。”
他说着,还不放心又加了一句:“不要被他占了便宜。”
库莫尔晃着酒杯,半长的银色蜷曲头发掉了一缕下来在眼睛前面,笑得风流又优雅:“小白真不解风情,我最想占便宜的人,明明是你。”
萧焕应对的方式是微微笑了笑,轻声说:“是吗?”
他说完这句话后,库莫尔的眼睛顿时就更亮了。
凌苍苍知道接下来库莫尔还有一大段调戏的话要说,连忙打断:“好了,既然库莫尔铁了心不回头,我们就别谈了。萧大哥,你注意身体。”
仓促间出发去火星基地,面对的还是未知的状况,萧焕应该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听到这里也只笑了笑,点头说:“那么很快再见了,库莫尔。”
库莫尔晃着酒杯,对他勾着唇角:“我等你,小白。”
这句话说得简直柔肠满怀、含情脉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要等的是小情人。
凌苍苍黑线地看他们切断了通话,暗暗骂自己还是太傻,竟会给库莫尔一个机会去调戏萧焕。
库莫尔这个人,比萧千清还可怕的是,萧千清只是没事就对她说点甜言蜜语,然后跟萧焕撒个娇,库莫尔却是没事对她说点甜言蜜语,顺便对萧焕说更多甜言蜜语。
他的段位比萧千清还高,一次调戏两个,绝对不肯吃亏。
悻悻坐倒回床上,凌苍苍转头看了库莫尔一眼,这不看不要紧,竟看到他放下了右手的红酒杯,正扯了一张纸巾在擦左手掌心的血迹。
刚才他们说话,她根本没注意到他的手什么时候受伤,吃了一惊:“库莫尔,你的手怎么了?”
库莫尔抬起手给她看了看掌心的那道伤口,不大,血也没流多少,他笑了笑:“刚才和小白说话,太紧张了不小心用指甲刺破的,没事。”
凌苍苍还是惊讶,他刚才为什么会太紧张?除了一开始的悲情,后来和萧焕说话时,他的状态都很放松,手也垂在身侧。
也只有开始几句话时,凌苍苍能看到他紧紧握着拳头,也就是说,刚开始他并没有识破她和萧焕的谎话,反而因为太担心萧焕,手握得太紧,指甲都刺破了自己的掌心。
她愣了又愣,只能叹气:“库莫尔,你对小白还真是……真爱啊。”
库莫尔擦好了血,又握着湿纸巾消毒,抬头看了看她笑了下,他的神色变得非常认真:“苍苍,请你相信我,你和小白都是我的至交好友,在我心目中,你们的位置一直很重要,这次实在是情非得已。”
他说着,又顿了顿才说:“因为接下来的事,或许关系到整个人类的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