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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泽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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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清晏当真是佩服自己祖父,这种办法是正常人想的出来的吗?古人都讲究家丑不可外扬,这惩治子孙的法子和犯错了站门口反省一样离谱。
三五个朝臣大抵是刚刚下朝,几辆马车并排驶过,眼见的三人跑步,还特意下车来看,镇国公调侃道:“听闻阿兄昨日回府,未曾想这今日安平侯府便变天了。”
镇远侯笑道:“这么些年,阿兄这整治人的手法还是层出不穷呐,幸而我这把老骨头早早归京,否则在边疆同阿兄多待几年,弟弟怕是要折寿十年。”
安平侯拄着拐杖刚刚走出大门便听见这一通编排,似笑非笑道:“既然贤弟这般怀念军中时光,不妨同我这三个不孝孙重新体验一番?”
镇远候没想到这煞星来得竟是如此巧妙,不由得尴尬道:“阿兄教育孙辈,贤弟也不好插足,待阿兄伤势好转,贤弟必设大宴为阿兄接风洗尘。”
几人在那里假模假样,相互客套,萧清晏这边水深火热,生不如死。
“不行了……我不行了……”萧清淮手撑着腰大口喘气道。
萧清淮自幼被二爷督着习文断字,纵使是身为武将之后,却着实没什么舞刀弄枪的机会。
萧清晏也弯起身子扶着侯府前的石狮子满头大汗,即便萧清晏身体素质极好,可这四五十未经锻炼几乎是不可能跑下来。
魏王着人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坐姿端正,目光专注,专注着看热闹。
萧清晏咬牙看着一旁的魏王,气道:“祁连朔,能不能把你那破椅子抬一边去。”
祁连朔看着一旁的婢女叹了一口气,垂眸不语。
恰逢世子夫人从府内出来,便听见自己儿子的话,再转头看看魏王殿下,柳眉倒竖,指着萧清晏道:“你祖父罚你关朔儿何事?还不快去跑?你看你哥哥,可有一句怨言?”
萧清晏无语望天,世子夫人现在这心啊,可是越发的偏了,萧清杨他妈的自小习武,自是不觉得有什么,若是真心想比较,倒不如看看自己二哥……
很显然,世子夫人现在对某个不孝子没有丝毫眷恋,满心满眼都是魏王殿下。
萧清晏在和世子夫人贫嘴时不慎抬头望了一眼,却见泽兰郡主远远站在诸多看热闹的人后面。
也是正常,安平侯府位于朱雀大街,确实不远处便是安南王于京都的府邸,这位郡主路过这里也算合理。
萧清晏下意识便转头望向萧清杨,果不其然,自己哥哥正愣愣看着人家。
泽兰郡主见两兄弟看着这边,不由得眼神闪躲,匆忙离开。
萧清杨下意识抬脚想要追过去,却被萧清晏一把拉住。萧清杨回头看了眼弟弟,再看了眼自己祖父仿佛洞明世事的眼神。
便将手臂收回,缓缓整理衣袖,仿佛什么也未曾发生。
安平侯意味深长地看了萧清杨一眼,不知萧清杨怎样,萧清晏站旁边却是站出了一身冷汗。
安平侯嫌弃催促道:“没见着诸位大人都下朝了?还不回家在这里丢什么人?”
萧清淮明显松了一口气,轻松起来,萧清杨和萧清晏却是心事重重起来。
果不其然,回府后安平侯驱散众人,独独留下萧清杨谈话,萧清晏不是很放心,却又因与这位祖父毕竟不甚相熟,不太好听墙角,只能一步一挪走出去。
两人谈论了什么萧清晏不得而知,只明白萧清杨走出书房后神色郁郁,没过几日,便传来了世子夫人设宴款待各府夫人小姐一事。
这宴会,明眼人都明白,世子夫人这便是要相看儿媳了。
诸位夫人莫说面上是怎么说的,这心里……安平侯府长孙媳的身份谁不想争上一争?
钟鸣鼎食,父辈皆受圣上看重,本人又能力超群,生的一表人才,况且这嫁进来……日后可就是萧家妥妥的宗妇!
再加上祁连朔人在萧家待了这么久,这可是萧家第一次开门待客,纵使是对萧清杨无甚兴趣的,为了探探这神秘的魏王殿下的近况也值得一来。
于是宴会当日,萧清晏可谓是真的开了一次眼,萧清晏直觉这京里数的上名的大半闺秀大概都在这里了罢。环肥燕瘦,应有尽有。
却独独没有某些人最想见到的那一位。
萧清杨今日身着宽袍广袖,乌发高束,不似一位武将,反倒有几分书生气。
萧清晏看自己兄长站在高阁望着下面,丝毫没有下去的意思,对这场以他为主角的宴会似乎是并没有什么兴趣。
下方千金小姐们的笑语打闹似是完全不放在心上。
萧清杨看着身旁的弟弟,颓然坐在地上,靠在围栏边叹气道:“有时候想想,若是我有晏儿这般聪慧灵巧便好了,也许便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萧清晏不禁失笑,站在萧清杨面前,不甚熟悉地摸了摸萧清杨的头,“哥哥这般便很好,何须羡慕我这混世魔王似的样子,人生原就是不如意事常□□,我明白哥哥忧虑什么,但哥哥应该也明白,有些后果是承担不起的。”
萧清杨看着面前被廊桥遮挡住的半片天空不由得掩了掩眸子,起身收拾片刻,便缓步下了高阁。
萧清晏明了兄长大抵是想明白了,却终究有些不忍心,在这个时代能碰见心仪之人原本便就是一件极为难得的事情。
可此时……南安王拥兵数十万,统管百越,圣上早就视其如眼中钉肉中刺,泽兰郡主在京中为质便是最好的证据,便是其千好万好,终究不适合萧清杨。
世子夫人见萧清杨下来不由得欣喜起来,冲着一旁夫人介绍道:“清杨,此乃阳陵侯夫人,快来问好!”
说着对着一旁的姑娘赞道:“久久未见灵儿,确实是长大了不少,今日看着,将这满院子的花倒是都比下去了。”
那姑娘福身见礼道:“灵儿蒲柳之姿,夫人谬赞了。”
萧清杨看得出世子夫人对自己面前这位姑娘的满意,确实,阳陵侯不掌实权,却又身份尊贵,家底雄厚,的确是最好的人选。
可为何……自己心里却是无限矛盾与挣扎呢?
萧清杨僵笑着道:“见过伯母,姑娘自是百般好的,何须自谦?”
世子夫人大笑道:“瞧着嘴甜的,平日里可都不会这么唬我,今日倒是见识了一番咱们大公子的嘴上功夫。”
萧清晏带着魏王殿下走过来道:“有我和朔儿哄着母亲便够了,何须大哥那个笨嘴拙舌的?”
世子夫人嗔道:“不可直呼魏王殿下名讳!”
诸位夫人看到两个精雕玉琢的小儿齐齐惊异道:“这竟是魏王殿下?若非夫人言明,还以为是双生子呢。”
世子夫人面色一沉道:“小儿粗鄙,怎能同魏王殿下相提并论?”
众位夫人都有些气虚,这……分明就是极像,为何却要反驳?
萧清晏却是明白,自己不可能长期与祁连朔相处了,与一个皇子,尤其是未来皇帝长得相似并不是什么好事。
魏王牵着萧清晏的手紧了紧,萧清晏不禁心头一软,祁连朔身份尴尬,虽为嫡长子但却年纪尚幼,且皇后娘娘专心争宠玩弄权术,以至于祁连朔心理极度敏感多疑。
萧清晏叹了口气,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这一家子,大的小的就没几个省心的。
萧清杨见世子夫人注意力从自己身上移开,不由得松了口气。
忽然却听婢女通报到:“泽兰郡主到!”
几人都不免迟疑了会儿,萧清杨面上不可遏制露出一丝喜色,泽兰郡主身着红裙,艳丽张扬,冲着萧清杨一笑。
萧清晏扶了扶祁连朔,完了,这宴会白摆了。
泽兰郡主柔声向世子夫人见礼道:“泽兰不请自来,还请夫人见谅,家父曾多番提起安平侯爷,听闻侯爷回京,泽兰一直未能拜访,今日来此,实在打扰。”
世子夫人正要张口,老管家突然前来,传话道:“侯爷有言,若是泽兰郡主今日来府,烦请泽兰郡主移步慈铭堂书房一叙。”
泽兰郡主也怔愣了一下,而后不在意地笑笑,随着婢女便打算过去。
萧清杨着急冒火,也顾不得侯爷会不会责罚,直直追着泽兰郡主而去。
萧清晏犹豫片刻,看热闹心理终究是战胜了惧怕,拉着魏王当挡箭牌也匆匆跟了过去。
眼见的这情况,世子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这儿子去追爱了,自己这当娘的却还是得收拾烂摊子啊。
世子夫人打圆场道:“唐玉,听闻老夫人那里厨子新研究了几种和花有关的菜式……”
这厢,慈铭堂外,萧清杨望眼欲穿,仔细看着里面的动静,来回走来走去。
萧清晏同魏王倒是没什么在意的,近日里魏王同萧清晏一起在老侯爷手下习武,对于老侯爷种种手段已然领教过了,现在哪怕被发现了,也就是不痛不痒罚蹲马步罢了。
大概是感受到了萧清杨的着急,内里突然传话出来:“外面那几个别偷听了,想听进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