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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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到！”
“平靖大将军，三皇子扶胥接旨。”
“……三皇子扶胥，系宫婢所出，以其身之鄙贱，得圣上垂悯而不思进益，畏匿君亲，疏离手足，及至弱冠，建树甚微……八月开赴北疆御敌，未有战功，反生贰心……秋猎圣上遇刺……经刑部调审，系三皇子扶胥主谋叛逆，证据凿凿……以扶胥之不忠不孝不义，虽万死而有余辜……仁君怜悯，特赐一死以免刑讯之辱……”
这长篇大论的，不过就是要我死罢了。扶胥心道，直身跪在帐内绒毯上，仍阻不住寒气上侵彻骨冰凉。眼前太监赵临安的薄唇仍在上下翻动，却听不清到底说了些什么。
什么身份鄙贱，什么不思进益，更有那荒唐的谋划弑君，这种借口都寻的到讲的出，果然是已经放手一搏了吗？心里有千万种思绪激荡，愈乱愈茫然，愈凄凉。他想着八月出京之时，父皇亲自把盏相送，哪怕病痛也掩不去满脸的期冀之情；还有一群小不点儿的弟妹，央着他回去时说塞外的故事；还有……
回忆戛然而止，扶胥双臂一沉，发现那圣旨已躺在自己手中，不接不可，不得不接。“臣……罪臣，扶胥，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临安嘴角一抿，不知是笑是嘲：“三殿下倒是随遇而安，那咱家先去处理些杂事，傍晚时候，一定亲自来送殿下上路。”
赵临安紫色的袍角一消失在视线，一直跪在一旁的主帅程谦便跳了起来，刀刻般的五官狰狞如阎罗：“三殿下，这是阴谋，绝对是阴谋！这旨意一定有假，殿下您千万不可以着了他们的道啊！”
扶胥淡淡一笑，揉揉发疼的膝盖，顺势坐在了地上，“季和，你看这阵势，我不着又能如何呢？”
程谦被那波澜不乱的语调弄得心惊，侧头望去，却见扶胥俊俏苍白的脸颊，在摇曳烛火的映照之下，无端的透着股悲哀和凄凉。“殿下……季和誓死追随殿下！几十万精兵，难道害怕他赵临安一个阉人？待我们杀回京城，当面质询陛下不迟啊！”程谦只觉揪心疼痛，他自小便是扶胥的陪读之一，扶胥之厚才馨德他再清楚不过，辅佐扶胥成为一代明君是他毕生愿望，而这个愿望今日竟要……一咬牙，程谦单手挑起长枪，便向帐门冲去。
“季和回来！你在犯什么傻？！”扶胥慌忙厉喝，揪住程谦背心，“季和，无论怎样，朝堂局面已非轻易可改，他们下得了旨，也当然收得回命。我们就这样领兵回去，是算勤王护驾，还是犯上作乱？”
程谦的心猛然坠了下去。
“季和，皇子几个你都熟识，不是我，也定是其他几个中的一个，怎样都不会太差。你虽然总跟着我，但明眼人都知道你是个一心报国的，这个江山还要靠你和程家军守着，他们不会为难你。”扶胥的目光灼灼逼人，“季和，你要答应，不拿将士们的命作赌，安分地守着天下就行，那我无论怎样，都可以安心了。”
“殿……殿下……”程谦已是哽咽，七尺男儿的身躯晃了晃，颓然跪倒在地上，“难道就这么……”
“啊……这未尝不是一种结局……”扶胥又是一笑，余光瞟见腰间短剑上的半枚玉珏，心思流转，苦涩终于涌上了心头。
也许真的就该停在这里了。他想。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又有什么能力，也怎么忍心去改变呢？
言弟。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