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长发的给我站住》仪歌

13、番外二 亦臣的自述

　　番外二 亦臣的自述

　　现今想起来，所以的一切都从那天那句话开始——前面留长发的给我站住。

　　我当时正工作了整天有些小累了，不想回“家”里被人骚扰，就干脆弃车当步，搭地铁回了新搬去的住处，京花花十三号楼。话说这个十三是耶稣的避讳日，因而基督教徒估计都不愿意住在这栋楼吧。

　　这么无厘头想着这些事的时候，就听到身后那句高亢的女声，很不巧我恰好也留了长发，因而回了头。正看到她盯着我，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哦，我恐怕又被当成同性了。若是她叫“前面的女士”，我决计不会理她的。

　　女人……女生？看起来应该也毕业两三年的样子，可怎么都觉得配着那头俏皮的自然卷，很像是成年不久的少女。从她手里接过钱包的时候还是觉得很有趣，道了别进了电梯才终于发现一个很显而易见但是刚才忽略了的真相——

　　这个钱包不是我的。

　　当时心底有个声音在说，Good，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这么被我犯下了，人一辈子也只能犯一次大错误啊！

　　那晚我根据钱包里面的身份证查到了那个人的电话号码，然后深夜里出门去还钱包。那位兄弟为了感谢我，硬是拉我去酒吧喝了两杯。就这样，第二天昏昏沉沉睡醒来时，我也忘了昨晚为什么喝酒了。

　　在电梯里看到那头可爱的卷发的时候，我还纳闷了一小会，莫非这丫头是追着我住进来的？那天我是看到她退后去看住址，不过不至于这么迅速吧。

　　和她打招呼，她好像还蛮吃惊。如果是伪装，那演技也太好了。尤其是直面玻璃门撞上去的勇气，实在是没见过任何一个这么勇猛的女人。虽说被女人纠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也见识过很多女人的伎俩，可这次却有些好奇起来。

　　出于好奇以及处起来觉得有趣的心理，我决定和她一起搭地铁到目的地，甚至破天荒担心她会不会出地铁后再次跟着某个男人跑不见。她说十三站的时候我还是扫了一眼第三站，最后就那么浪费了一个小时在来回十站多余的地铁站上。

　　百分之八十的，我确信她就是个迷糊的会不停四处乱撞的人，此后的相处又百分之两百的证实了这个推测。她没有把自己撞坏实在是让我敬佩。

　　相处下来，越发习惯她在身边走来走去，偶尔有空就在旁边等着她要误伤自己时，就充当一下救险员，闲暇时候我开始以此为乐。和念卿云提到最近这个事的时候，念少很自然地给我下了结论，“都登堂入室了，臣臣你要娶妻？”

　　想想也是，一个女人老往一个男人房子里跑，怎么都是把自己当成女主人了的意思吧。所以那天去聚餐的时候，本以为会是正式确定身份了。可出于对她的心智发展未完全的认识，我还是稍微问了一句。然后才发觉，原来是我想多了。

　　憋了一口气，然后被人恶整了一顿饭，她一句话都没有帮我，也没有搭腔。

　　此后出了几天差，算起来差不多有十天没有看到她了，心里有些奇怪的感觉，就找念少去酒吧闲坐。我绕来绕去本以为可以开始问问题了，有着一双丹凤眼的古风美男斜了我一眼，“臣臣你就是想问我怎么追女人吧？”

　　我至今都想不起来，我是怎么认识并且结交像念卿云这样的朋友的，多数时候我都想掐死他。

　　那晚回去有些晚了，去问了她的房间号，前台帮我打内线说是没人。想想前台笑得那个谄媚，我忽然疑惑，她为何对我没有感觉，那么轻易就决定疏离。

　　等待的那半个小时显得特别长，好像比十天都要长，可能是没事做吧，竟然无聊到开始想她的样子，傻乎乎的时候、笑起来的时候、看着我的时候……

　　不过她似乎心情不好，也坚决不肯和我乘一个电梯，想想自己一直站在电梯门口不上去被人用奇怪眼光注视时的光景，忽然同情起自己来。

　　做完蛋糕已经是十点一刻过了，下去按门铃按了两次，隔壁房出来说孩子睡了，让我安静点。又等了一刻钟，忽然有些担心刚才脸色就很差的房中人。

　　听她抱怨工作不如意我还算理解，可后面那个“春娇”是什么东西？没想到喝醉酒的小歌小盆友也这么可爱，而且似乎任意妄为也可以。抱她回房的时候看到她嘴上沾满了奶油，想着她估计也无力反抗，就猥亵了一下酒醉的人。

　　可是下腹就暖起来。

　　脱了衣服抱着怀里的人，她也不折腾很快乖乖入睡了。沸腾的体温反而随着她平缓的呼吸冷了下去。我迷迷糊糊就睡去了，脑子里想着的是那两个关于男人和女人的经典描述。

　　其一是，人出生而来只是半圆，找到这世上唯一的另一半时，才会成为一个完满的圆。

　　其二是，女人是男人的肋骨，只有找到唯一属于你的那块，才会让灵魂深处止不住的痛感平覆，真正得到心灵的平和与安宁。

　　我不知道那些鬼扯是否有，但那一晚，我睡得极好，此后都想一直如此。

　　所以第二天她明显想当昨晚的事不存在时，我绞尽脑汁想了个理由继续以前那样的接触。这次越发喜欢她在身边晃荡，并且注意到了这一点，不在那边住的日子就更多了。

　　五月十五号那天的事情纯属意外，当时还有一秒想过，难道是嫣烟察觉了什么？好在并没有那种迹象，所以拉住她想和她解释一下。但嫣烟和她好像都误会了什么。头疼的是我过两天要去国外我母亲那边，一般会住个十天半月。

　　那晚还没回去就接到京花花董事长的电话，说，亦臣先生，请来Check out，我们这种小庙供不起您这尊大佛。做退房登记的时候她过来拿走了她的书，不过其实她还遗漏了很多东西在我那边，她好像是忘记了。

　　她当时只是让我看到，她一点事都没有，虽说强装的痕迹也足够明显到让我看出来。

　　第二天立刻想解释清楚的时候，她好像完全不想听。我想也是，她冷静下来再说也好。可这次过去，我妈说让我准备办那边的签证，省得年年来回跑。我拼命拒绝了，但作为交换，决定立刻就过去深造。

　　办好各种手续回来六月已经过了十来天了。公司的事情一处理完，对付完嫣烟的纠缠，也就过了一个月了。我恼火的想，她该不会已经完全把我忘了吧！

　　好在嫣烟的公司在哪里我还是被迫知道过，也很方便知道嫣烟没空的时候，所以那天早晨我就在那里盯着她看了一个上午。时间就是金钱这种定律，有时候不太管用，尤其是和人生第一件的大事比起来。

　　解释开来，看到她笑起来的时候，我才发觉，谈判成功也不如这一刻来得有成就感，赚到了的想法压不下去，满满塞进了心眼里。

　　六月底遇到嫣烟是我的又一大失误。那是个可怕的女人，虽说我一向没怎么正面和她撕破脸，但这次有些些不同。以前身边的女人就是她帮我清扫，一般时日稍长，我开始对某个女人好起来，就会发生很多“意外”的误会事故。可我当时会对那时的“女朋友”好，完全是出发于人的本性——日久生情。我又不是畜生，处久了自然而然也会对人好的，何况很多女人对我都好得太过头。

　　七月份的时候嫣烟更纠缠了，我一边尽量处理她，一边关注着我家小歌的状况，她好像工作较忙，遇到“误会”事件的可能性稍微降低了些，可这样弄得我开始魂不守舍地想她。

　　另一件事就是她的身体状况，确定她的身世后我就一直在想什么时候合适，听她说那个故事之后越发担心起来，加上七月份的特殊情况，我终于找到机会带她去做了全身检查，包括头发末梢分叉这种事，我都咨询了专家。专家用很专业的嘴脸告诉我，您的太太很健康。

　　谢天谢地。

　　七月底就要离开了，想着怎么开口告诉她那件事，然后解释清楚嫣烟的扭曲性格和精神病的时候，就被撞见了那件事，她当时的表情就写着——我是抓奸了吗？

　　既已如此，不如将错就错。她的安全第一，我用多种途径给她在网上留了言，包括她的博客、她锁了的网上日记、她的邮箱、她的文件夹（非法途径，请勿仿效）……确保万无一失，我给她好朋友花花打了电话，留了信。

　　尽管如此，登记那天依然惶惶不安，直到听到相熟的话语我才稍安。只是话里的敬语让我略微在意，可就是如此，我害怕转头就看到她发红的眼睛，若是那样，我估计根本走不了，至少会强行带她走。

　　四个月又十三天，异国的雪没有本国的白。

　　虽然一直都有和花花联系，也总是听到花花很不满地告诉我她还在我的公司，虽然公司同事也都有汇报对期刊和她的看法，也有收到每月的期刊，虽然她发给我的回信我经常翻出来看，也能明白她的情谊不会改，却依然无法安心，依然那么想她，想睁开眼就看到可爱的自然卷。

　　那封回信，真的太短——

　　岁月静好，人生苦短。
　　亲爱的，我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