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后桌的你》萧幕寒

32、第32章

　　凉歪头想了一会儿，眸光渐渐变得深邃起来，她微眯着双眸，放软了身体，靠在树干上，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花坛里里的青草，“怎么说呢，就是个人感觉吧。”
　　“嗯？”白石也感兴趣地眯了眯眼，微微后仰着放松了身体。
　　“首先，跟你在一起很舒服呢。你身为班长，虽然不爱管班上的事情，但班上大小事务却井井有条地进行着，没有出过丝毫差错，我知道这其中不只是山本一个人的功劳，班长你在很多方面都有帮山本的。”凉的神情柔和，完全不像是在说自己的猜测，而是在陈诉事实一般。
　　白石微诧，这些连山本本人可能都没有察觉到吧，她是怎么知道的。有趣地勾了勾唇，展眉示意凉继续说。
　　凉换了个姿势，微弓着身子，双肘支在腿上撑住脸，“班上的大家都很敬重你，不只是因为你是班长，还因为你这个人，学习好，性情好，又非常能干，对大家友好热情，从不会对大家说不，大家都很喜欢你呢！”
　　“再来就是，你身为网球部的部长，不仅自身能力超强，还几次都带领大家打进全国大赛，并且都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绩，让四天宝寺成为名闻全国的网球名校，得到很多人的尊重。”
　　还以为凉不怎么关注他们网球部的事呢，每次她来网球场外面等千岁和谦也都见她不是趴着写作业或是画画，就是跟小金一样爱爬到树上睡觉，没想到她竟然了解得这么清楚。
　　“但是，最有感触的还是我个人所接触的班长这个人吧！”说到这里，凉的脸上露出向往的神情，“唔，你还记得帮我补习的那阵子吗？”

　　白石点点头，当然记得，那是他第一次帮女生补习，即使对象是网球部好友的妹妹，开始还是有些不习惯，但是接触下来发现跟千岁妹妹相处很愉快。她非常聪明，思维灵活，性子也非常温和有礼，即使有时候看起来懒散不勤快，但对于他说的知识点她常常是一点就透，还能举一反三的扩展联想。与其说是补习，不如说是两人的共同巩固复习，通过那阵子的补习，白石自己的学习也提高了不少，很多都是在凉的点拨下有了新的想法，所以，对于凉这个学生，他是打心底喜欢的。
　　“那时候，我一开始其实挺不乐意有人来帮我补习功课的，因为日本国三所学的知识我在中国时都已经学过了，而且程度还要深一些，应付学校的学习和测试其实绰绰有余。”论教育，中国学生比日本学生学得更多，更辛苦，凉坦然承认。“但是，那时候哥哥说请你帮我补习，我什么都没说就答应了，并且很期待你的到来。因为我不想看到哥哥担心我的样子。”
　　“其实凉也是个很温柔的女孩子呢！”白石诚心赞叹。
　　“呵呵，也许吧，但我从不这样认为。”凉笑笑，第一次被人说温柔，这样的感觉还真奇妙。“跟你相处之初，觉得你这人有些冷淡，很认真，对待原则问题很严谨，追求完美，是个很适合做教育的人。嗯，但是感觉比较遥远吧，不太好接近的样子。”凉笑，说得白石也笑了起来。
　　“相处久了才发现，你也就是个十几岁的男孩子嘛，会有普通人的喜怒哀乐，会高兴会郁闷，会为了妹妹一句话而刻意跑很多地方去买妹妹喜欢吃的东西，虽然身为部长，也会为了队员训练中出现的问题而绞尽脑汁凝眉思索很久，最后不得不找人一同探讨，也会为了答应朋友的承诺而每天抽出宝贵的时间来帮我补习。那时候我还在想，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可以对人那样好，让人忍不住想要倾尽全力去回报，还是觉得不够，不够回报他对自己的好。”
　　那次，跟师父去东京而忘记给哥哥和白石留言，晚上才看到白石打来的那么多通电话和询问信息，一时冲动之下，她当即乘新干线回了大阪，即使下着大雨，她还是迅速赶到白石家，只为跟他说声抱歉。雨夜赶回虽然辛苦，凉却觉得很心里很舒坦平静，反倒是在东京时看到手机里那么多的未接来电感觉要是不亲自赶回跟他说一声心里会觉得过意不去。

　　“一开始觉得完美不太好接近，相处久了才发现也就是一个普通人？”白石轻笑，眼里都浮着笑意，“是不是有些幻灭的感觉？”
　　凉立刻反驳：“怎么会幻灭呢？后来才觉得很容易亲近嘛，能走近身边，跟身边的人一样相处，这样感觉很好呢！”
　　白石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我很荣幸能得到你这样的评价。”
　　凉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是我该感到荣幸和幸运才是，网球部的大家都是很优秀的人，能跟这样优秀的人做朋友真是我上辈子攒够了阴德这辈子才能实现呢！”
　　“呵呵，那也是因为凉你本身很好啊，我们彼此个性相合才能成为朋友。人与人的相处也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了解多了，才能渐渐看清一个人，才能确定能不能，值不值得做朋友。”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啊，共同的经历越久，才能肯定那个人是不是值得交付自己的真心？”
　　“可以这样说吧，真正的朋友之间要交付真心的。”

　　凉突然沉默了，手背托着下巴，有些茫然地望着前方，“那情人之间呢，是不是也需要经过很久很久，才能确定对方和自己的心意？”
　　白石不解怎么一下从朋友跳到情人关系上去了，不过他还是认真想了想，点头：“无论是朋友还是情人，都是人与人的真诚对待，只是朋友的范围较大，而情人只是对某一个人而已。”
　　“那你说，一对十多年的青梅竹马在一起经历过了很多事情，然后终成眷属，这是不是一件很值得高兴地事情？”绿希和幸村精市，他们之间的感情很令人感动和敬佩。
　　幸村生病，绿希的担忧和无助凉都看在眼里，她跟绿希算是交浅言深的朋友了，分隔两地，但交往从未间断过，任何一方稍有不顺另一方都会竭尽全力地提供建议。
　　上次，绿希一个人逃课来到大阪，两人聊了一会儿，互相交流了想法，看到绿希重新鼓起勇气她也很高兴，同时也希望仅有一面之缘的幸村精市的病能快些好转。那样一个外形纤细精神力却十分强大的少年已经遭受了很多不幸，即使有绿希那样全心全意地爱着他，陪着他，但命运对他也太不公平了些，每每想到他们两个，凉总是一阵阵心疼。

　　“当然。”白石点头，有点好奇凉怎么突发这样的感慨，她似乎没有这样的青梅竹马吧。“朋友和爱人，总是需要慎重选择，宁缺毋滥。”
　　凉笑了，十分确定地说：“班长你绝对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
　　白石摇了摇头，“那是你现在认可了我，才会这样说而已。没有亲自接触了解，谁能断言一个人的好坏呢？”
　　“班长说的是，我也是跟你们相处久了，才发现大家都好可爱呢！”
　　白石微微皱眉：“叫我的名字吧，老是班长部长的叫着，感觉比较别扭。”
　　凉偏着头看他，眨了眨眼睛：“可是，你就是班长和部长啊，叫名字我反而觉得别扭呢！”想了想，“嗯，直接叫名字感觉比较不尊重人，你是该被人尊重的。”凉郑重地点了点头。
　　被这不伦不类的理由逗笑，夜风中，凉的长发被吹得飘起，白石顺手拉住一缕飘到自己手边的长发，已经被风吹得干得差不多了，柔软细腻，细细长长的发丝滑过掌心，微凉的触感像是一根轻弦，悄然在心中划响，泛起阵阵涟漪。

　　“叫我的名字吧，凉。”他轻声道，语声低柔，手上微一用力，凉的头不自觉顺着那股力道往一侧转过来，迎面对上白石清隽的眉眼。
　　“Shiraishi……”凉轻轻叫出声。
　　白石微微一笑，放开凉的头发，轻轻拨开她额前的发丝，手抚上发顶，轻轻揉了揉，“嗯，以后就这样叫。”
　　语气坚定，不容反驳。
　　凉皱了皱眉，绽开笑靥，“好，Shiraishi。”

作者有话说

　　存稿箱君：6月17日，此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