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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番外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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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屿南抽空回去了一趟,参加了一个聚会,沈庭北也跟去了。
席间知道江屿南和沈庭北往事的人看着沈庭北对江屿南照顾的无微不至的样子,纷纷感叹着风水轮流转和苦尽甘来。
沈庭北现在脱离了沈氏,在海外的市场越做越大,苏城有不少想开辟海外市场的世家公子都忘记了他私生子的身份,只想着和他牵线搭桥,再加上沈之昂这几年身体越来越差,沈子舒和沈庭北的关系也不算太差,将来的天,还不知道怎么变呢?现在有钱不赚才是王八蛋。
沈庭北对来敬酒的人保持着不咸不淡的态度,但对江屿南的好友们倒是来者不拒,给足了她们几个面子。
连最看不上沈庭北的姜之玥都勉强接受了他。
看来浪子回头的戏码还是会有人买单,江屿南喝醉了看着沈庭北的脸,想借着她和沈庭北牵上线的人不少,一晚上她听到了不少对沈庭北的溢美之词,都快听腻了,她下意识捏了捏沈庭北的脸,都说外貌对人的新鲜感只有三个月,都已经过了三四年,她好像从腻味变成了习惯。
宴会厅的门口传来了一阵喧闹,好像又有人进来了。
江屿南抬眼一瞅,哦,是江思漾。
她一出现,江屿南少不得想起了一些旧事。
旁边的知情者大气也不敢出,用谴责的眼光看着聚会的发起者—杨光。
杨家小公子也二丈摸不着头脑,他没给江思漾发请柬啊。
江屿南对上满厅的尴尬目光倒也不怯场。
她走向江屿南,旁边立即有人有所警觉,深怕她要对江屿南做什么。
江思漾停在了离江屿南还有三步远的地方,温声开口:“姐姐,什么时候回趟家?爸爸很想你。”
江屿南喝干净了杯里的酒,这几年在采访中锻炼出的圆滑已经让她学会了如何处理这种场面:“感谢邀请,下次一定。”
说完就径直走了出去,她做不到单纯的厌恶,就只能割舍。
沈庭北跟着她出去,当完了司机当保姆,任劳任怨地煮着醒酒汤。
这几年江屿南的生活习惯和口味都被他摸得清清楚楚了,他把商场上的谈判技巧全用在了江屿南身上,费劲口舌哄着她按时吃饭。
江屿南这次喝了酒意识还算清醒,她看着沈庭北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心里生出了一丝不忍:“沈庭北,”这还是她这几年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名字,“这几年,你真的快乐吗?”
沈庭北关了火,端着醒酒汤出来,用调羹一圈又一圈地给汤散热,然后认真又诚恳地反问回去:“你呢?”
“还不错。”
“那就好。”
好?好什么?给我当司机保姆很快乐?
江屿南边喝汤边觉得不解。
这几年两人的关系怎么也没办法再进一步,沈庭北最开始还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比如结婚生子。
现在已经不再提起了,他好像明白了江屿南在想什么,也不再用正常情侣或者未婚夫妻的关系去对待她。
两人连亲密接触都止于亲吻。
江屿南偶尔会单方面亲吻着他的那片纹身,他最开始很容易情动,但又要压制住欲望,亲密接触像是一种折磨,但他也舍不得放手。
江屿南不是没看出他的欲望和难言之隐,还很人性地给了他可以离开的选择。
怎么可能离开呢?失而复得已经是这世界上最难得的事情了,怎么能再经历一次失去呢?
几年如一日,他唯一的变化就是把准备好婚礼上的宣誓词改了又改。
最后变成:
不要惊动我的爱人,等她自己甘愿。
第二天去给南女士扫墓的时候,江思漾意外地看到了江文钦。
只是过了短短三年而已,江文钦好像老了很多,他的脊背佝偻的厉害,头发也花白了不少。
正在南女士的墓前说着什么,听到江屿南的脚步声就住了口。
他望向江屿南,奇怪,只是三年没见这个女儿而已,怎么这么激动?
明明,明明以前有过更长时间的分离,那时候,怎么没有这么难过?
江屿南没理会他的情感波动,将一束向日葵放在了南女士面前,还带来了一幅画,当着江文钦的面烧掉了。
现在江屿南的画要是在市面流出,随随便便都是一套房子的价格,现在却被当成祭奠品一样轻易烧去。
但在场的两人都好像没意识到画变现的价值一样,沉默地看着上面鲜明颜料逐渐变成飞灰。
江文钦眼睛不太行了,只能勉强看清画的是南意,捧着向日葵的南意,在记忆里又逐渐鲜活了起来。
江屿南烧完就打算离开,江文钦突然开口:“南南,你过得好吗?”
江文钦的声音哽咽颤抖着,和江屿南记忆中那个中气十足骂人的父亲一点也对不上号。
佝偻的父亲,转身离去的女儿,冰冷的墓碑,多么诡异的一家三口。
可是,她哪来的家呢?
她的家,住进了别人;她的父亲,也成为了别人的父亲。
“挺好的,谢谢关心。”江屿南脚步快了些,也就没听到那句被吹散在风里的话。
“那就好,那就好。”江文钦看向墓碑上的南意,大家随着时间多多少少都有了变化,而照片上的人定格在最美好的时刻,沉默着凝视着这一切。
江文钦心里想起了南意以前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忍不住复述了一遍:“我们南南,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