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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 70 章 ...
【陪你走一段最唯美的国度】
凌晨两点多的时候,展眉靠在常开怀里睡到找不到北。悬于两人头顶上方的小灯发出昏黄的光晕,拢成一圈,一片昏黄之中好似小太阳。
常开圈着展眉,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盹。下颚摩挲着后者的细发,有一种温柔的刺痒感觉。让人不住流连。
常开振作精神,坐直往窗外看。十点左右开始下雨,到现在还未曾停歇。室内外的温度差在窗玻璃上凝成白蒙蒙一层水汽,展眉临睡前随便画了个大大的笑脸,现在依然清晰可辨。
透过杂乱无章的线条可以看到,一座一座连绵起伏的青山不知从何时开始不见了,视野顿时开阔。
没过多久就看到头顶掠过的标牌上,泛出荧光色的“钱塘江”三个大字。
常开连忙去推展眉,“醒一醒,看大潮了。”
后者显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睡眼惺忪,“别闹了,这时候哪有什么大潮看?让我再睡一会儿,我带你回家去看大海。”
常开耐心地把展眉推起来,一手指着窗外,“你看。”
展眉迷糊地看了第一眼,接下去整个人就抖擞了。连忙抹掉窗上结着的雾气,凑上去。
“海上生明月啊……”当夜并不是满月中天,钱塘也并没有澄澈如练,但银灰色的江水如从天上来,奔流到此不复返,卷起千堆雪。
展眉耳边甚至能听到“哗啦哗啦”的声音。
常开的湿热的气息也近在咫尺,不知对方是不是故意的。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唔,想到一块去了。”
气氛很不错,再加点料估摸就能促成展眉献出初吻。
只可惜……
“情人怨遥夜,今夕起相思。”俞立达和李铃铛的脑袋一块儿,自后座冉冉升起,睡眠充足的眼睛福克斯探照灯一般看着姿态紧密的两人。
“常开展眉,你们这两位同志背着革命战友在干嘛呢,老实交代!”
“还有,张九龄那首诗是写情人离别,对月相思。和你们这耳鬓厮磨的状态明显不太符合吧,当心梁山伯祝英台啦~罗密欧朱丽叶啦~林黛玉贾宝玉啦~等等就来找你们哦。”
展眉把指关节掰得咯吱咯吱作响,眯起眼睛,“俞立达老师,他们找我之前,我的拳头很想找你谈一谈。”
俞立达很没种的把李铃铛扯到面前,自己躲在柔软喷香的女体后面,高呼,“铃铛救我,你师姐要犯上作乱了!”
“哈!我我我我……啥时候变成你徒儿了喂!”
……
这么一闹,虽然夜深沉,四个人睡意也都没有了,齐齐睁着眼睛等天亮。
他们原打算坐着大巴追逐朝阳,不曾想那天边的深红色还在海水中孕育,车子却已经先到站。
常开低头看了看手表,表盘吐露一汪幽蓝,凌晨四点半。
天色仿佛青莲和蓝色颜料打翻,斑斑驳驳地混做一团,半个月牙脱去金黄色,变成了粉白剪影,满满消失不见。
启明星还挂在天上,一闪一闪。
四个人拉着行李,站在蓉岛汽车站前,看着大巴绝尘而去。汽车站很小,只是一个普通公交车的规模,对面便是看不尽青山绿水,迢迢秀色,“蓉岛欢迎你”的标牌中规中矩地站在那里。
踏上这块土地,展眉自然而然地有了东道主的意识和觉悟。虽然常开妈妈说过要儿子保护并且照顾女生,但就实际情况看来,基本不可能。
从自动报亭取来市内地图,研究一番。展眉总指挥做出现阶段最高指示,“去轮渡码头。不过现在早班车还没有发车,我们就这样往东走大约二十分钟。”
还好吸饱水汽的空气,并不是太燥热,黎明的风里甚至夹杂着丝丝凉意。
他们拖着行李,朝着渐渐显露出鱼肚白的地方前行。这座城市正逐渐从前一天的长夜深梦中醒来,早班电车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沿街店铺推开门,摊开做生意的工具,穿着木屐和白围兜的师父,捏着木勺洒扫街道,见风尘仆仆的少年团,皆露出和善的微笑。
“肚子好饿。”空气中传来食物的香味,李铃铛脚步不停,却怎么说着,不知是对谁再撒娇。
赶到轮渡码头的时候,第一版小轮渡还没有开启,却恰好赶上日出。
他们坐在浮动的码头上,看到对面点缀的灯火渐渐熄灭,如同沉睡的梦。霞光倚靠外岛,将近海渲染成一片橙红色,接着如同转动的锦纶,渐渐高起。
青山绿水,碧海蓝天,皆徜徉在淡紫色的阳光之中,成为一个最真实的梦境。
这并不是展眉第一次看到大海和日出,但激动的心情却不变。
任何语言,在那瞬间失去作用,能做的,只是紧紧地握住能够握住的那双手。
蓉岛是一座小城市,若不是临靠外海的缘故,地图上甚至找不到它的名字。
“蓉”是总称,真正的蓉岛人并不会这么称呼自己的家乡,他们叫靠着陆地的这块成为“内岛”,浮在海上的那片群岛,便是“离岛”。
甚至到了后来,人们就以为,群岛之中最大的那块便是“离岛”,它原本的,很好听的名字“红月岛”,却没有多少人知道。
“以前打仗的时候,有钱人都举家迁往离岛居住,觉得安全。所以就在那里起大厝。这里地处浙闽交界,虽然地图上算是浙江沿海,闽风却更盛,”说这些话的是开小火轮的老伯。展眉四人原本都在舱外吹海风,被老伯用风大的理由叫了进来。
“少年仔,怎么会想到暑假结伴来蓉岛玩?”
“因为这里是妈妈的老家,所以想回来看一看。”海上风大,老人家年纪又不好了,展眉几乎是一字一句地吼出去。
“原来是回来走亲戚哇!哎,少年仔,你老家还在离岛上咩,如今小年轻都跑去大城市,离岛真的本家也不多了。”
“对啊,我外婆和小舅舅都还在离岛上,老房子在,舍不得走。”
“那就是真宗本地人哇,难得哟~记得上岛要去海边看凤凰花,我前几天隔着远远看到啦,哇哇哇~一片片红得像烧火一样,看不到就可惜啦!”
“我们知道。“
小火轮“突突突”,慢慢吞吞地开了十分钟,总算和离岛搭桥。老伯脱掉帽子冲着四人挥了挥,“多回来玩啊!”
告别还没完成,身后就传来少女清脆的声音,展眉停在耳朵里分外熟悉。
“眉毛表姐,常开哥哥,你们都来啦!”
是宝玲。
“对啊,可伶可俐我想死你了!”
展眉几乎不敢认眼前快速窜高的少女,她穿着热带风情浓郁的大花裹胸裙子,白皙的皮肤晒成蜜金色……但这些都不是重点,最大的改变就是,她的笑容和向日葵一样,和展眉记忆中的中二病少女,判若两人。
“外婆呢?”
“出岛旅游去了。暑假都是小舅舅在照顾我,他就在后面,我嫌他走路慢,先过来等你们啦!哎呀,真是等死我了,你们可来了!”
看了很多亦舒的小说,后来想想反而是《纵横四海》《蓉岛之春》之类,写世事变迁的最好看。后来想到喜欢的漫画,大和和纪老师的《横滨故事》,也是依托着一个大时代,我果然就是好这么一口吗?
厝:闽南方言中“屋子”的意思。起大厝就是起大楼的意思。
哦~最后一句想说,这收藏的升升降降,虽然没有股票这么跌宕人心,但是还会有脱发一般的烦恼啊……最近脱发不少,求补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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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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