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打算另谋高就》卯拾夜

57、不主动的话不讨喜

　　翌日。

　　王承玉和李蓉蓉一起过来倾阳院玩。

　　面对昭悦的时候，承玉的脸上藏不住的心虚，可见昨晚她贸然出现在他房里的事给他冲击不小，以往见到昭悦都会笑着打招呼，今日却是神色严肃，言语间对她也是十分恭敬。

　　与他不同的是，李蓉蓉一改往日的娴静乖巧，突然变得活泼开朗起来，一踏进倾阳院，如同兔子一样蹦蹦跳跳的，一边跳一边把手放在嘴边，娇滴滴的呼唤她的“宣哥哥”。

　　她这惊天的变化愣是吓着了昭悦和老嬷二人，均是神色惊恐地望着她。

　　昭悦无法掩饰的一脸嫌弃，跟身旁的老嬷说道：“这女人是昨晚睡觉的时候掉地上把脑袋给磕坏了吗，怎么变成这样，怪恶心人的。”

　　老嬷轻轻打了一下昭悦，告诫她道：“少夫人，你小声点说话，被蓉蓉小姐听见了不好，万一给你记恨上了，跑去夫人那里告你一状，你可有苦头吃了。”

　　昭悦满脸唾弃，倒也听话的没再说闲话。

　　在李蓉蓉的多声呼唤下，王承宣终于从书房里出来。

　　他和昭悦一样，见到李蓉蓉活泼乱跳的样子时，吓着了。当场吓得杵在原地，一只脚还在门槛内，都忘记迈出来了。

　　李蓉蓉蹦蹦跳跳的来到王承宣面前，头一回没有在他面前矜持，主动地挽住他的手，想以此拉近两人的距离。

　　但没想到，王承宣倏地把自己的手抽回去了，逃也似的走去一旁，刻意与她保持距离。

　　李蓉蓉怔在原地，不明白他为何疏远自己。

　　“宣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讨厌我了……”

　　“没有。”

　　王承宣稳住心中的慌乱，迅速回她的话。

　　李蓉蓉质问道：“既然没有，为何撇开我……”

　　王承宣强言解释道：“蓉蓉，男女授受不亲，我撇开只是不想被外人看见，若是因此惹来非议，对你不好。”

　　李蓉蓉满面委屈道：“是么，我怎么不觉得呢，我只看见你刻意疏离我，害我伤心难过，以为你讨厌我了呢。”

　　王承宣辩解道：“我怎么会讨厌你，讨厌谁都不可能讨厌你。”

　　李蓉蓉娇纵的撇过头去，对他道：“我不管，你刚才的举止着实伤了我的心，所以我决定暂时不理你了。”说完，她转身往花园那边跑去。

　　“蓉蓉！”王承宣急声唤她，担心她那样冲动会发生意外，赶忙追了过去。

　　昭悦来到王承玉身旁，和他一起看这两人的闹剧。

　　她啧啧道：“承玉，你说你哥哥是不是有毛病，一边把蓉妹妹当心上人，一边却又拒她于千里之外，刚见蓉妹妹主动去挽他的手，他就立马给人撇开了，真叫人百思不得其解，这男人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他想要的爱情就是保持距离，隔空相恋吗？”

　　王承玉听得连连点头，很是赞同嫂嫂的说辞，忽然间想到什么，他竟然调侃嫂嫂起来。

　　“哥哥对蓉蓉的态度确实让人费解，不过对嫂嫂可就不会这样，我说得对不对？”

　　昭悦皱眉道：“干嘛扯我身上来，关于这一点我问过你哥哥了，他就是偏心，对蓉妹妹是呵护，对我是从不客气，根本不把我当女人看。”

　　王承玉笑道：“所以啊，我越来越觉得，嫂嫂兴许要比蓉蓉更加适合哥哥。”

　　昭悦诧异道：“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王承玉自信道：“我就是有这种感觉，哥哥和嫂嫂在一起的时候做什么事都很毫无顾忌，反倒和蓉蓉在一起时，他总是表现出不自然的样子。”

　　昭悦鄙夷道：“你哥哥那分明是见我好欺负，柿子专挑软的捏，但凡我有个强力的靠山，你看他还敢对我甩脸色不。”

　　王承玉被她的话逗笑了。

　　“我说嫂嫂，你难道没有听出来我话中有话吗？为什么会想到另一边去，在我看来，哥哥平日里也只是对你严厉了点，但那也是嫂嫂活该，谁叫你不安分守己，努力去做个贤妻良母呢。”

　　“我活该？承玉，你这话说的让我很火大！”

　　昭悦撸起袖子，一副干架的准备。

　　王承玉立马朝她投降——

　　“我跟你说笑的，别生气，其实我认为嫂嫂现在的性子也挺好的，并非做个贤妻良母才是正确的选择，也许，做最真实的自己，反倒更吸引人。”

　　“哼，算你识相，知道说好话。”

　　昭悦收起架势，露出了微笑。

　　王承玉在心里松了口气。

　　这时王承宣跟李蓉蓉已经到花园那边去了，王承玉便也邀请昭悦一起过去。

　　他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再次斗胆问道：“嫂嫂，我能否请教你一个问题，为何你见到哥哥和蓉蓉暧昧的画面，会无动于衷？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在乎？”

　　“嗯，我为什么要去在乎他们，给自己找不痛快吗。”昭悦回得很直接，连稍作思考的时间都没有。

　　王承玉不解道：“可是你不在乎的话，他们两人的感情会伴随着时间越来越深，到时极有可能威胁到你现在的地位，你就不担心哪天哥哥再次为了蓉蓉而抛弃你……”

　　昭悦笑着摇摇头。

　　王承玉更加困惑了，追问道：“为什么你还能笑出来，可以告诉我，你心里的真正想法吗？”

　　昭悦坦然告诉他：“我心里的真正想法，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我早就看开了罢，你哥和蓉妹妹之间的关系，终究是他们两个人的私事，最后的抉择全在你哥的手上，我在他们两人的感情里，只是一个外人的存在，所以我不想插足他们之间，即便将来真的被你哥抛弃了，我也不会有一句怨言，只当是你哥做出了选择，在我跟蓉妹妹之间选择了后者，无非是这种结局罢了。”

　　王承玉听完她的想法，油然升起对她的敬佩感。他颇为感慨道：“如果真是这样的结局，我想我会替哥哥惋惜，错过你这样一位识大体的嫂嫂。”他也道出自己的内心话。

　　昭悦惊讶道：“你认为我是个识大体的人？”

　　王承玉点点头：“当然，否则你也不会如此豁达，全是因为你已经看透了这一切。”

　　昭悦愣愣的望着他，心中些许震撼，忍不住猜想，或许承玉才是她想要找的男人，要不然怎会如此懂她的心。

　　王承玉见她望着自己发呆，轻声唤道：“嫂嫂……”

　　昭悦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把心里话告诉了他——

　　“哦，我在想，也许你才是最适合我的男人……”

　　“啊？”

　　王承玉被她的话吓到了，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

　　昭悦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差点跨越雷区，赶紧又作解释道：“我乱说的，你当我刚才什么也没说。”

　　王承玉意味深长的凝视她，在心中想道，那么震撼他心灵的一句话，怎么可能当做什么也没听见。

　　这时候，远处的王承宣在召唤他们过去，二人便停止了谈话。

　　花园里，李蓉蓉让婢女拿来一个风筝，在这天气晴朗又微风习习的午后，放风筝是最好不过了。

　　但她又不会放风筝，只能恳求宣哥哥帮她把风筝放起来。

　　王承宣自是满口答应，信心十足的拿着风筝去放，结果捣鼓了老半天也没让风筝飞上天，一时间陷入了尴尬之地，又见李蓉蓉在旁边充满期待的等着，令他手足无措，不得不呼唤承玉过来帮忙。

　　昭悦跟王承玉赶到他身边，听完他的说辞后，两人都笑了。

　　王承宣面色铁青的斥道：“你们笑什么，有那么好笑吗！”

　　王承玉笑道：“哥哥，我记得咱们小时候，数你最会放风筝了，每次你放的风筝都飞得最高，怎么现在居然不会放了。”

　　王承宣脸色难看道：“是因为我有许多年没放过风筝，手变生了。”

　　“是么，放风筝还得需要手法吗？我以为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王承玉说着拿过哥哥手里的风筝，走到前方，开始放飞。

　　一会儿的功夫，他就轻松地让风筝飞了起来。

　　这下显得王承宣毫无用武之地。

　　昭悦在一旁看得咯咯的笑，她可爱看王承宣丢脸的样子了。

　　王承宣因她的笑声而涨红了脸，气呼呼道——

　　“你还在笑，真的很好笑吗！”

　　昭悦无缘无故遭骂，立刻呛他道：“是啊，真的很好笑，居然连放风筝都不会，还得让承玉来帮你。”

　　“你……”王承宣气噎。

　　昭悦又指着前方开心放风筝的两人给他看——

　　“看见了没，你的蓉妹妹玩得有多么开心。”

　　王承宣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李蓉蓉满脸开心的跟着王承玉跑，还伸手和他一起抓住放风筝的线，不禁心情低落了起来。

　　这一幕，让王承宣脆弱的心灵又再一次受了伤。

　　他转而冷声质问昭悦：“你也喜欢放风筝吗？”

　　昭悦不懂他为何这样问，摇了摇头：“不喜欢。”

　　王承宣瞬间舒坦了许多，心情愉悦的告诉她：“正好，我也不喜欢放风筝，看在你难得有和我相同的地方，就允许你留在这里陪我吧！”

　　昭悦满脸的嫌弃和抗拒，立马变话道：“噢，我突然喜欢放风筝了，这么凉快的午后不放风筝太可惜了。”

　　王承宣生气的指着她拆穿道：“你明明才说不喜欢的，现在又变喜欢了！”

　　昭悦感到郁闷，说道：“还不是你在为难人，每次被蓉妹妹抛弃，就来找我出气，我是你的出气筒吗！”

　　王承宣听得羞耻难堪，咬牙切齿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才没有被人抛弃！绝对没有这回事！”

　　他焦急解释的样子，充满了心虚和慌张。

　　昭悦目光鄙夷地盯着他那涨红的脸蛋，难得大发善心的提点他——

　　“你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还说没有，真那么在意的话，就勇敢的过去抢回来啊，每次只会站在后头，不争也不抢，然后一个人默默的伤心难过，你真的很逊欸，连自己的心意都不敢去面对，你还算什么男人！”

　　王承宣气急败坏地指责她道：“多管闲事，这些话可不适合你来对我说！”

　　昭悦不怕死的回呛他：“没办法，某个男人蠢得连我都看不下去了。”

　　“你说谁蠢呢！”王承宣脱口而出，间接承认了自己就是那个男人。

　　昭悦嚣张道：“谁搭腔我就说谁！”

　　“你……”王承宣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