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萌探探案集》晨義散人

2、入场券

　　演播厅一直播放的音乐戛然而止，最后出场的十人依次入座，灯光变换着颜色，最后彻底熄灭。两分钟后，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演播厅再次恢复光亮。
　　瞬间，演播厅就像炸开锅似的，谩骂声、哭泣声、讨论声不绝于耳。程小时抬头望向高台上的白发青年，仍然一言不发，没有任何情绪。
　　在大家的吵闹声中，一个黑色的布袋从天而降重重地砸在高台前方的地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伴随着“啊——！”的惊声尖叫，程小时这才看清楚落下来的哪里是一个布袋，分明是一个穿着黑色衬衣的男人，男人正躺在血泊里，大张着嘴，仿佛正在呐喊。
　　程小时皱起眉头，很快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难怪那本书的书名中带有恐怖二字。他拨开人群，总算挤到人群的正前方。这次，他看清死者是一个中年男人，脖颈中有一道深深的血痕，即使不懂法医，也能看出致命伤就是脖颈上那一刀。

　　突然，很久没有出声的机械音再次响起：“死者48岁，是仁和医院的一名外科医生，身高185 cm。一天大早，他被发现死在医院的办公室里，经过排查，排除了外人作案的可能，凶手就在大家之中。根据尸检报告，凶手一刀割破死者喉咙，手臂和大腿也被刺多刀，但都不是致命伤。”
　　“这到底是在干什么？拿生命开玩笑吗？”人群中突然响起一个男人的质问声，“我是不会陪你们玩这种无聊游戏的。”
　　程小时转身，发现来人就是和他同寝室的眼镜男。“别……”
　　话音未落，眼镜男就朝空中挥了挥手，“各位，谁打算离开这个无聊游戏？请跟我走！”
　　演播厅内所有人面面相觑，起初无人吱声，但很快就有三个人举手愿意跟着他走。眼镜男见真有人拥护他，抬起头，大跨步朝演播厅的大门走去。

　　手搭上大门的时候，眼镜男猝不及防地双脚一软，跪坐在地上。紧接着，胸腹部出现多道血痕，开始往外渗血。身后跟着他的三个人，面露惊恐之色地开始缓缓后撤，显然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
　　程小时上前几步，企图将人拖回来，手刚触碰到男人的身体，男人就闷哼两声，倒地抓着喉咙，开始不断地抽搐，很快就没了呼吸。
　　这时，两个身穿土黄色制服的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走进演播厅，将尸体装入裹尸袋，拖入后台。整个演播厅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再出声。

　　机械音就像有人按了恢复键又重新开始工作：“外科医生的妻子在外有一个情人，当天两人都没有不在场证据。和医生一起工作的护士长证明，他在做完手术之后没有离开。医院保安陈伯证实了护士长的说法，他是大早巡逻的时候发现医生死在办公室里。请问上述几人中谁是凶手？”
　　一个胆大的年轻男人举手，“凶手就在上述几个人中吗？”
　　机械音答：“是的。”
　　大家开始交头接耳。
　　“我看三个人都有可疑啊，妻子和外遇的对象自然不必说，保安陈伯是第一个发现案发现场的人，通常发现案发现场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是啊，那个护士长虽然看起来和这件事没有关系，但是什么线索都没有，也没有办法排除她啊。”
　　“我看这个节目就是不想让我们过关，给这么少信息，不知道猜错了会怎么样。”

　　程小时再次望向坐在高台上的人，奇怪的是，高台上的几个人没有一个人对刚刚发生的事情做出过任何反应，就好像这一切和他们没有关系似的。
　　清了清喉咙，程小时发问：“现场有没有可疑的物证？光凭现在的线索没有办法破案。”
　　冷冰冰的机械音：“正确的问题，外科医生的办公室里发现凶手留下来的血脚印，脚印为39码，经过比对是addias今年最新款。你们还有两个问题可以问。”
　　39码有可能是女鞋，也有可能是男鞋留下的，同时，addias的鞋款很多都是男女通用，根据脚印几乎不可能判断凶手的性别。

　　“最近有没有医疗投诉和死者相关？”程小时继续发问。
　　周围的人马上发出抗议：“都说了凶手是提到的四个人之一，为什么浪费机会问这种不相干的问题？”
　　程小时耸耸肩，他向来思维跳跃，很难控制脑中天马行空的各种想法。所有人都刚刚到这里，虽然节目会设置一些障碍，但是第一道题一定比较简单。
　　机械音：“最近发生过一起医疗事故投诉，一个男孩死在外科医生的手术台上，其家属认为是因为手术失误造成大出血，但最后法庭认为证据不足，驳回起诉。”
　　很多双眼睛望向程小时，等着他的最后一个问题。程小时歪头，问道：“保安的身高多少？”
　　“保安身高180 cm。”

　　程小时顶着所有人探究的目光给出最后的答案：“凶手是被害人妻子的情人。”
　　“为什么？”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问。
　　程小时：“其实我没有100%的把握，这个题目给了我们两种作案动机：情杀和仇杀。假设是情杀，嫌疑人就是死者的妻子及其情人；如果是仇杀，嫌疑人可能是除了妻子之外的其余三人。”
　　众人点头，示意程小时继续。
　　“血脚印不可能属于180 cm的保安大哥，一般一个180 cm的人不可能只穿39码的鞋。”程小时给众人解释，“死者身高185 cm，死于一刀割破喉管致死，一般女人很难办到。所以我大胆地推断死者是被妻子的情夫杀死的。至于其动机……”
　　“动机是什么？”
　　“有可能是情杀，也有可能是仇杀。”
　　众人：“……”

　　机械音响起：“答案正确，因为答对入门级的题目，在场的所有人都拿到了这个游戏的入场券。刚才的题目还有隐藏的线索，在医院外部的垃圾桶里找到了凶器，凶器上的指纹和妻子情人一致，并且妻子情人的儿子就是医疗事故中死去的男孩。”
　　“等等，我刚才问过现场留下了什么可疑的证据，你为什么没有提凶器上的指纹，要是有这个信息，不就很快破案了吗？”程小时抗议。
　　依然是系统没有起伏的声音：“你问的是现场有没有可疑证据，但凶器不是在现场找到的，所以一定要问对问题，你本可以继续关于医疗事故提问或者继续挖掘物证，但你没有。”
　　程小时：“……”
　　妈的，他只敢在心里默默地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