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尽》阮呈

5、臊脸

　　知道名单后，大家跟马蜂出窝似的涌去教室报道，童妤跟月婳一起往过走，月婳说：“今晚回去，你屁股得开花了。”

　　童妤笑笑：“你屁股逃过一劫。”

　　“那可不？”说到这，月婳颇得意：“要是我妈知道，我能和你考到一个班，她准开心一个月。”

　　童妤抬手帮她摘下后背上的碎发。
　　童妤说：“只能开心一个月的原因，是因为每月月底就会摸底考，宫阿姨看到差距又会不开心了。”

　　看吧，这就是月婳讨厌童妤的地方。

　　她怎么总是什么都知道啊？

　　月婳感觉在童妤面前，自己就像一个什么都没穿的落奔少女，一点隐私和小九九的心思都没有，被对方看个精光透，这感觉可一点都不好。

　　朋友跟朋友之间...
　　还是有点距离的好啊！！

　　月婳怼：“就你聪明。”

　　“我这次也不聪明。”童妤一本正经的解释：“但我下次考试，肯定就不会像这次这样失误，但幸好，分班后一年不会再重新分班，我们还可以在一个班。”

　　...

　　两人进了教室，教室不少学生。
　　大家随便三两成群坐着。
　　一进教室，不少人的目光就停顿在她们身上，毕竟，这个年纪的少男少女也已经懂的美丑，暗自打量是每次新生见面必不可少的心理活动和私下讨论环节。

　　月婳对内活泼，对外就内秀。

　　尤其是这种新环境，她不自在极了，跟在童妤身后，两人坐在第二组第一排，正中间的'领导位'，后排的位置几乎都被做完了，只剩下个在老师面前显眼的位置。

　　月婳默默打量四周同学。

　　童妤感觉到背后有人用笔戳她。
　　她下意识回头看。
　　她回头，月婳也跟着回头。

　　第二排，很快也坐下两个男生，一个烫着卷发，戴着个眼镜，白白的，很像蓝色生死恋里的男主尹俊熙，另一个就是黑皮体育生的感觉，很阳光。

　　戳童妤的，是那个帅的。

　　“同学你好啊，我叫童迟书，这我兄弟，张锦，我两来的有些晚，咱班目前啥情况啊，班主任来没来，大家现在坐在这，是要干啥啊？不是说今晚要发书，咋没人去搬出书啊？”

　　童迟书说完，张锦就在旁憋笑。
　　笑他兄弟的笨拙搭话。

　　童妤挺冷漠：“我们也刚来，不清楚，你问别人吧。”

　　很快，嘲杂的教室静下来。
　　一个看起来四十来岁的女教师进来，短发，黑框眼镜，印象中的班主任样，很严肃。

　　“我姓张，以后负责你们的学习。”

　　张老师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宿舍号：“这是我在学校的宿舍号，有任何问题，办公室找不到我，可以直接来宿舍找我。”

　　这个年代，用手机的人不多。
　　尤其还是十来岁的学生。
　　留手机号码，基本没什么意义，就算有电话，很多时候能不打也不打 ，心疼手机费。

　　月婳写个纸条：[好严肃。]

　　[再严肃的老师也不会说好学生和乖学生，要怕，也是那些调皮捣蛋的。]童妤写回去一张。

　　两人的行为，被老张看的清楚。

　　老张下台拿两人纸条，月婳的脸一下就赤红，她还没看到童妤给她回的什么，要是什么不好的话，开学第一天就给留下坏印象，以后还要相处一年，这可怎么办啊？

　　老张：“站起来。”

　　童妤和月婳站起来。

　　班里同学的目光刷刷刷看向两人，这是一开始就倒霉，撞枪口上，要借着立规则了。

　　老张问：“你两叫什么？”
　　“童妤。”
　　“月婳...”

　　童妤：“老师，是我先——”

　　“原来你就是童妤？”老张听到名字后，想起别的：“你的卷子我们几个老师仔细研究过，尤其是数学，每一步思路都对，但总是到最后一步，就稀里糊涂算错。”

　　童妤解释：“我做题有些慌。”

　　老张摆手示意她坐下。
　　“看的出来。”
　　“你也坐下吧，以后这种行为不被允许，有什么事，当老师面说，不要在下面嘟囔，不止是说童妤和月婳，别的同学也要记住，再被抓到，可就要五百字检讨了。”

　　老师往往只记得第一。

　　对于童妤身边的同学，刚开始，也没什么清楚的印象，但看着女孩通红的脸，也就知道对方是个脸皮薄的，这种孩子，还是不说的好。

　　月婳一整晚的心情都不好。

　　大家争先恐后的去搬书玩乐认识新朋友，只有她沉浸在糟糕的情绪中，为什么张老师对童妤就有话说，严肃的脸上还颇有些欣慰和待挑战的神情，对她就只有一句你坐下吧。

　　哎...

　　早知道，不坐童妤身边了。

　　童妤来回跑，把两人课本都领了，整齐放入书包，她前面一个书包，后面一个书包，乔燕背着书包来找，一进来，就看到月婳不合群的画面。

　　乔燕：“你咋一个人啊？！”
　　“童妤呢？”

　　月婳无精打采：“领书去了吧。”

　　“真是羡慕啊，跟童妤一个班，连领书的事都不用操心了。”乔燕刚说完，童妤就跟同学有说有笑的回来，旁边的男生，还帮她拎着一个书包。

　　乔燕两眼放光：“帅啊！”

　　月婳回头看，是童迟书。
　　童妤还交了新朋友。

　　“放这就行，谢谢你。”

　　面对童妤的感谢，童迟书拍拍胳膊，展示细小胳膊上的一点点小鸡肉：“没事啊，这么多书本来就重，你还要拿两个人的，我帮你正常啊，哪个女孩子能拎的动两套完整十几本教材啊。”

　　...

　　月婳的脸刷地一下又红了。

　　她感觉到，童迟书看她的目光不太友善，好像就是她故意欺负童妤，让她帮她去拿一样。

　　月婳心情更不好了。

　　回去路上，乔燕一直追着童妤问：“那男的喜欢你啊，他也姓童，从名字上来说，你两还挺般配啊，以后孩子跟谁都能姓啊。”

　　乔燕说话一向没个把门。

　　童妤：“别乱说。”
　　“只是同学而已，她看我搬的费劲，就顺手帮了一下。”童妤捂住乔燕的嘴，示意她谨言慎行。

　　“对啊！都怪我！”

　　两人都被月婳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了一跳，周围往出走的学生也纷纷往她们这边看。

　　月婳走的更快，在夜色下穿梭。

　　童妤追上去：“怎么了？”

　　月婳：“我能怎么啊？”

　　“那你怎么生气了啊？”乔燕拉住月婳，她问：“有事你说啊，我帮你评理，看到底是谁的错。”每次月婳和童妤吵架时，乔燕都是评理和稀泥的人。

　　月婳控诉：“我都说了。”

　　“我在教室休息会，我就自己去领我的书，你就非要帮我领，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话，人家会怎么看我啊？！”月婳小脸被气的通红。

　　童妤愣住，乔燕也没懂。

　　有人帮领书不好吗？
　　省得自己搬了啊！

　　乔燕刚想说话，就被童妤拦住，童妤绕个圈走到月婳面前，她言语轻柔：“原来是这样，月儿，确实是我没考虑好，那这样好不好，下次再有这种事，你去帮我领，我坐在那不动，让他们都看到，好吗？”

　　“你...”

　　月婳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童妤都这样说了，她再计较，倒真成个坏人了，上车后，乔燕叽叽喳喳的，仿佛这件事根本不算什么事，她又跟童妤聊电视剧。

　　童妤聊着应着，时不时看眼月婳。

　　下车后，童妤叫月婳和乔燕去她家拿书皮，月婳不感兴趣：“我自己买就行。”

　　乔燕：“她不要我要！”

　　“走吧走吧别看了。”乔燕拉着一步三回头的童妤往回走，她嘟囔：“明天六点就要出发去学校，晚上收拾完还要早点睡，童妤，我就在你家包书皮吧，你包的快。”

　　乔燕走后，童妤坐桌前发呆。
　　桌上放着彩绘油皮纸。

　　...

　　第二天，在月山权陪伴下，三人一起学着坐公车去学校，大巴车上，有几个穿着一样校服的学生，她们记路记站牌，以后就要自己上学。

　　班级门口排长队，都在分座位。

　　为避免这个年纪的孩子早恋，座位都是男男女女，大部分还是以身高，但有一小部分，就例如童妤，是老张亲自钦点同桌，她同桌是女生里的第二，全班第三，强强搭配。

　　月婳同桌是个齐刘海的眼镜妹。
　　跟她一样内敛...

　　座位排好后，大家在教室等着七点的开学仪式，到哪，开学第一天校长都要讲话，幸亏今是阴天，上面讲的再久，只要不肚子疼，就能一直站着发呆。

　　校长：“亲爱的同学们...”
　　“东风拂面千山暖...”
　　“咱们全体师生团结、互...”

　　大家听着套话，开始开小差。

　　周围几个人交头接耳，月婳竖耳朵听，听到他们在聊八卦，在说班里的童迟书有多帅，然后昨天还帮着童妤拿东西，说这两人有戏。

　　“对了，童妤真是人好。”

　　“昨天她身边坐的那个女生，真是懒死了，自己的书自己不拿，还让童妤去，你说童妤那么瘦一个人，听说背着两个书包跑，童迟书看不下去，才帮忙的。”

　　“啊？真的啊？是哪个？”

　　...

　　昨晚才入班，人认不全。

　　她们也只是听说，也不知道昨晚坐童妤身边的人是谁，听到这，月婳的头不由低下，脸臊的通红。

　　她未来三年，不好过。
　　都拜童妤所赐。

　　还是一如既往的天崩开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