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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不留俘虏,格杀勿论 ...

  •   鹅毛大的雪花从天上飘落,在朱红的宫墙前是那么的显眼。

      雪花一片挨着一片,一片追逐着一片,渐渐将领朱红的宫墙遮掩,只能从雪花之间的缝隙瞧见红的深邃的宫墙。

      威严的皇宫内处处张灯结彩,也在新年来临之际,一扫往日冷清寂寥。

      大臣们三三两两结伴而行,身穿便衣面色红润。

      “丞相,有礼了。”

      温成峰三人见到眼前国师,回礼。

      “国师,有礼了。”

      暖黄的烛火将他的脸衬的越发柔和,他浅笑,星眸瞧见了站在温成峰两侧的儿女,星眸停在温知行身上。

      “有趣有趣,时辰不早了,请。”

      温成峰颔首,伸出左手,右手拿着左边的宽袖,说道:“国师请。”

      两兄妹对视一眼,跟在他的身后。

      昶永殿左右两边摆放着一张张黑漆红图桌案,许多案前已经有人落坐,他们神情愉悦安然,饮琼浆玉液,食人间珍馐。

      众人见温成峰携子女进殿,低声交谈。

      “怎么回事,为何丞相之女就可以来这昶永殿?”

      “不知道了吧,前些日子,陛下指明要丞相携其女参加宫宴,瞧,位子都是最靠近御前的。”那人指了指还空着的案桌说道。

      “那是不得了了。”

      “可不是嘛,听闻丞相家的女儿跟太女一年出生,现在已经及笄,可惜陛下早年下旨说嫁娶随其女心愿,不然丞相家的门槛不知要换多少。”
      “可惜了,我家中无子,只有一女娘。”那人将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你莫不是忘了,兵部侍郎?”

      耳尖的温知行扯了扯温知训的衣袍,低声说道:“兄长你要小心。”

      温知训瞪了她一眼。

      “知训知行你们两人坐为父身后,又何事唤我。”

      温知行乖巧的点点头。

      温知行则裂着嘴笑的应了声。

      不久殿外传来一声高呼。

      “皇上,皇后驾到!”

      众人放下角杯,起身跪在一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褚君舟一身黑袍锦衣,金冠紫带,白玉臂环下是一双玉手。

      季惗一袭黑金华裳,头带金凤发簪,简单大气。

      两人在大臣的跪拜中,缓步堂上落座。

      “众卿家平身,今日家宴,无须多礼,吃好喝好。”

      “臣谢主隆恩。”众大臣纷纷谢恩,落坐。

      温知行低头跪在地上,一时不知该起身还是怎么,只能继续跪在地上,黑砖暖暖的,到也不觉得冷。

      褚君舟低头拉着季惗的手。

      季惗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这么多人在呢?

      褚君舟嘿嘿一笑。

      季惗疑惑的拍了拍褚君舟的手,朝右边指了指。

      褚君舟顺着那手看去,只见一个小小的人跪在地上,还时不时动一动。

      “这可是知行?”

      温成峰正要起身回禀,便见褚君舟含蓄挥了挥手免去礼数。

      “正是。”

      “怎么还不起身呐?”

      “回陛下,民女未闻陛下唤民女起身。”

      “哈哈哈哈,快快起来,今日算是家宴,无须多礼。”褚君舟明白了温知行的意思说道。

      “谢陛下。”

      褚君舟看着温知行落座,心中升起几分别样的心思。

      “知行呐,朕听闻,蝗灾你功劳最大,可有什么想要的?”
      温知行侧着身子,有一瞬呆滞,瞬间回过神来,正要行礼回话便被褚君舟制止。

      “无须多礼。”

      “是,陛下,民女不敢邀功,操劳都是太女与陛下,民女只是偶尔出出主意,算不上什么。”

      “哦?哈哈哈。”褚君舟笑了笑,“大楚向来,有功赏,有过罚,这一处处,尧儿可都与朕呈书说了,若有功是不赏,朕岂不是糊涂了。”

      “陛下言重,民女没有什么想要的。”

      一顶大帽扣在她头上,一阵汗颜,便也不在推脱,倒是实事求是的说了出来。

      “容朕想想。”褚君舟沉思下来。

      季惗在一旁,为他布菜。

      众大臣有的掩面饮酒,有的夹着小菜,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褚君舟手一拍桌案,站了起来,指着温知行说道:“不如,朕就封你为仓司侍郎。”

      温知行跪在地上,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言,“民女惶恐,恐不能胜。”

      仓司,独立各部,管理一国粮草,侍郎虽然不是最大的司院,但官位不小,直逼五品。

      张斯年惊的将一口酒喷了出来,连忙用袖子擦拭。

      “陛下万万不可,古来没有女子当官的先例啊,再说,仓司本是国之根本,岂容一个女子动摇。”

      “哼,尚书这般,本官可就不喜,你是在指桑骂槐,暗讽太女还是什么?”温成峰突然站起沉声说,“女皇都可,难不成还不能有个女官?再说,太医院的女医难不成不是女官了?”

      “这……这怎能混为一谈!”

      “怎得,本官看尚书着实瞧不上女子,一口一个女子,一口一个没有先例,本官是没想到,尚书如此迂腐。”

      褚君舟倒是兴致勃勃看着温成峰怎么呛张斯年,心里还骂了温成峰一句,当年怎么没瞧见他站出来力拥太女。

      张斯年脸一阵青一阵白,张嘴指了半天。

      “哼……”温成峰一脸护犊子的模样,就差撸起袖子,握紧拳头去捶张斯年这货。

      杜世韬站了起来说道:“仓寺侍郎之职事关重大,还请陛下三思后行。”

      褚君舟大手一挥:“朕已经三思四思五思了,莫要多言。”

      “可温丞相之女也惶恐不能胜任,陛下就别强人所难了吧。”

      “哦?朕怎么不知道,杜爱卿可是坐的太远听岔了吧,知行难道不是说谢主隆恩?知行你说呢。”

      温知行哭笑不得,什么和什么,现在的情况是摁着她的头让她接下?

      她硬着头皮说道:“民女谢主隆恩。”

      褚君舟满意的点头,倒是明事眼,也算是为尧儿安插人手。

      杜世韬叹了口气,坐在了下去,闷头喝酒。
      张斯年抖着灰白胡须,胸口上下起伏,过了好久才平静下来。

      他倒是忘了当今丞相年轻时那张得理不饶人的嘴,以及办事的雷霆手段。

      温成峰转头看着自家若有所思的乖女,一阵心疼,当值什么的最是麻烦,家里又不差那点俸禄,要不是张斯年那老头,他也不至于那么糊涂与他人争论。

      他本人最见不得旁人说自家女儿的不是,自然处处维护,也不知是落入了谁的圈套,但这些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褚君舟看了在一旁的李公公一眼,李公公立马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青铜编钟的声音响起,清脆空灵又浑厚庄严。

      舞女挥着长袖在大殿正中翩翩起舞,清颜华衫,三千青丝,时而轻舒纤手,玉袖掩面,时而玉足点地,腾空而起,玉袖从身侧挥出,翩若惊鸿。

      歌舞升平,杯光交错,一派欣欣向荣。

      大臣们早已忘却最开始的小插曲,摇头晃脑,哼唱起来。有甚者起案而舞,众人纷纷叫好。

      夜深了,大雪又开始下了起来,望城楼上,士兵口哈着热气,双手隔着棉布握住钟杵上到铁链,一次次有节律的撞击,铜钟发出浑厚的声响,在四周回荡。

      新年到了!

      微昌城外,两战阵剑拔弩张,一支支火把高举。

      谢平安骑在马上,银枪泛着冷冽寒光,寒衣铁甲,气势汹汹。

      吴军将领,身形高大,虎背熊腰,下半边脸被黢黑的无渣覆盖,瞧不清模样,手握长斧破空而来。

      谢平安下腰躲闪,手中银枪前滑,握着枪尾,一顿横扫。

      满地银辉被乌云遮挡,雪花纷至沓来,落在头上,身上,地上。

      厮杀声响彻云霄。

      鲜血挥洒,如同血雨一般,伴随着雪花落下,粘稠又清凉。

      一股股血液蜿蜒曲折,汇聚成一条溪流,浸润大地。

      褚尧也单手持枪,长发尽数被铜冠束起,黑金丝带伴随着长发飘扬,她凤眸中是少见的凶恶,薄唇因寒冷裂开几道口子,她舔舐裂开的唇。

      长枪枪杆抵着肩背,长枪一掷,阻挡下正要挥刀砍马腿的小兵。

      谢平安听见破空之声,一手抽出长剑,抹了那小兵的脖。鲜血喷溅,直射九尺。

      他长枪将血雨划开一道口子,手腕发力,银枪宛如一条残暴的饮血巨龙,直朝地方命门。

      冯雄刚长斧横在胸前,生生抵挡,枪尖迸发火星,在斧面上留下一个凹陷。

      谢平安出枪力大,战马都后退几步卸力。

      “喝!”

      冯雄刚大喝一声,双手发力,以一巧劲侧身躲过。

      冯雄刚喜爱兵器如痴,家中摆放了许多杀敌缴下的利器,以及不惜万金求来的刀剑,见这银枪将自己亲手锻造的爱斧戳出一个凹陷来,心生喜爱。

      他也不管区区几千援军,满眼尽是那把银色长枪。

      “这兵器,本将要了!拿命来!喝!”

      “将军敌方援军到了,咱们不撤吗?”副将陈武焦急的问道。

      原本他们收到线报,大楚粮草不日便会抵达微仓,两千精兵身着便服早早翻越山岭,在必经之路上埋伏下来,只为争夺粮草,以解燃眉之急。

      可如今没有丝毫消息,现敌军突然出现援军,理应撤兵,可……

      “慌什么一个黄毛小子,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有何能耐,待本将取下敌方首级,那小丫头嘛!”冯雄刚嘿嘿一笑。“便献给大帅享受!”

      冯雄刚说的每一句话,都落入谢平安耳中,他暴怒。手中枪舞的极快,没了原先的沉着冷静,枪也少了章法。

      冯雄刚眼露凶光,卷曲的胡须随着他嘴角上扬抽动。

      刹那间长斧猛的挥动,谢平安来不及反应,只能倒身滚落下马。

      长斧力道之大,马鞍飞溅,马背至马肚被劈开,皮开肉绽,脏腑没了束缚掉落一地,一股骚臭味混合着血腥味在空中飘荡。

      谢平安摔了个眼冒金星,双腿在空中舞动,一个用力,稳稳站起。

      冯雄刚咧嘴一笑,卷曲的胡须中可以隐约看见一排排黄牙。

      他居高临下,长斧以万钧之势劈砍。

      褚尧也双手舞动乌黑双刀,刀刀见血毙命。点点血迹溅在她白皙的脸上,凶煞肃杀。

      她瞧见谢平安摔下马,暗道不好,驱马杀去,惨叫声不绝于耳。

      “不要恋战。”冷漠的声音在他身后传来,他屏气凝神。

      冯雄刚看见驱马杀来的褚尧也,眼神微微一凝。

      调笑说道:“没想到还是一个小美人!看今天哥哥怎么把你拿下!”语气越发狠厉。

      长斧朝褚尧也劈来,她举刀抵挡,两刃相撞,发出刺耳尖鸣。

      谢平安长枪斜刺,只逼他面门,他踏马而起,堪堪躲开。

      褚尧也与谢平安相互对视,两人心下了然。

      一攻一守,三人打的是有来有回,体力也不断消耗。

      褚尧也胸口起伏,隐隐压着不让他人发现。

      冯雄刚渐渐体力不支,舞动长斧本就耗费体力,加上粮草短缺,他的海量也无法满足,时间一长便力不从心,开始破口大骂。

      “卑劣!泱泱大国以二敌一小人行径!”

      “杀我子民,你也配说?”褚尧也清凉的声音透着蔑视,手挽刀花,招招致命。

      “弱肉强食本是天意!”

      “呵,好一个天意!你吴国大灾,本殿想,也是天意!”

      冯雄刚被呛的说不出话来,若不是黑夜,褚尧也他们定能看见那变幻莫测的表情。

      “天意还说,今日你冯雄刚,命丧于此!”

      黑刀划空,将飘落的雪花分为两瓣,战甲甲片随着刀刃的痕迹,一片片裂成两瓣,掉落在地。

      冯雄刚吃惊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她眉目冷厉,黑眸宛如一汪深潭,带着刺骨的寒意,将他的心神冻结。

      血从破碎的战甲内争先恐后的涌出,由原先的一点一滴转变成一道水流。

      冯雄刚高大的身躯在雪中僵直,眼里满是不甘和惶恐。

      褚尧也站在他面前,双刀入鞘,她从谢平安手中拿过冯雄刚的长斧,长斧比她的轻枪还重上不止一星半点。

      她沉默的看着满是鲜血的双手,丝毫不在意般握紧长斧,手起斧落,冯雄刚人头落地,她丢掉手中的斧。

      长斧落地发出一阵嗡鸣。

      用他最称手的兵器,用他立下赫赫战功的斧器,砍下他的头颅。

      对于冯雄刚而言,是死前极致的屈辱。

      谢平安一手抓起冯雄刚的乱发,举国头顶。

      高呼:“冯将已死,不留俘虏,格杀勿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不留俘虏,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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