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木子景

15、第 15 章

　　摆弄着手里的请柬，这大概是这个平静的冬天激起的唯一涟漪，陈江结婚，关雎想笑，最后一个光棍都被自己靠没了。所谓的结婚庆典倒不如说是大型的同学聚会，初中、高中的同学都有，要么带着老公，要么领着媳妇的，叶子西因为工作忙，没有陪关雎，所以她自己去参加了婚礼。用陈江的话说“我怎么又看见的是你一个人，我胃疼！”关雎拿他没办法，其实和叶子西之间，陈江也知道一些，只能是支持和祝福，谁让傻关雎就是死心眼。姜浩宇带着他的小女友赵芸菲，像新婚的小两口，抹了蜜一样的甜，羡煞旁人。同学打趣“美女，什么时候把我们姜浩宇收了？赶快领证，国家保护你！想吃点什么？哥愿意服务。”姜浩宇挡在前面，“她就吃面条。皇上不急，太监急什么？再说了，咱班不是还有人没嫁出去呢吗？我怎么也得监督着集体幸福！”他那点想法，同学没一个不知道，上学的时候总是盯着关雎座位看，就关雎自己装傻充愣，只是谁也没想到十多年过去了，两个人谁也没结婚。碍着赵芸菲在，大家也就没再调侃。
　　推推搡搡的去闹洞房，尽是老同学，大家一起玩也没了顾忌。八十几米的新房里，放上音乐，只开壁灯，一起跳舞，施展空间不大，玩的就是这种开心的感觉。关雎坐在沙发上，端着高脚杯，想着待会怎么逃呢，依着这些人折腾，不定熬到什么时候。沙发一晃，更深的陷了下去。原来姜浩宇坐在她旁边。关雎见他眼神惺忪迷离，分明是醉了，不能喝总是爱面子、逞能。“关雎，关雎…”姜浩宇一遍遍重复，仿佛自言自语。她的唇盈亮，刚沾过红酒的缘故，让人忍不住的想…这是认识关雎、喜欢关雎、爱上关雎第一次吻她。姜浩宇心里清楚，自己只能这样靠近她，任性的、疯狂的、没理智的、仿佛她是救命的稻草，嵌入身体也无法弥补。贪恋这种味道，柔软、温暖，就当自己醉了吧，能一辈子在她身边，一直醉着也好。狠狠的咬了她，这样她会一直记得自己吧！
　　关雎还没反应过来，嘴里已经出血，没感觉到疼，就是有点咸，姜浩宇放开了她。关雎拿起红酒，对着瓶子全部喝光，不都说酒能消毒吗？关雎现在十分相信。怒视姜浩宇“你发什么疯？”拿起包包转身就走。
　　热烈的节日似乎就是为了冲走冬季的寒冷，圣诞节、元旦、春节，接踵而至。各个公司都忙着年终总结和报表，已经是凌晨两点，叶子西停好车，17楼的灯还亮着，她一定还没睡。开门，叶子西看到关雎穿着睡衣，靠着沙发，双手抱膝，已经睡着，像小猫一样安静，电视里播着无聊的偶像剧，茶几上还有关雎为自己准备的夜宵。叶子西去卧室拿毛毯披在关雎身上，只靠近，她已经转醒。“你回来啦！呵呵我最近是怎么了？睡得这么沉。我去给你热饭。”关雎起身，叶子西从背后抱着她，“不用了，我吃过了。你太累了，下次太晚就不用等我了。”“那怎么行？现在不管什么都竞争激烈，万一我掉链子了，后边不是有一群替补？”关雎玩笑。“要补早就补了，至于留四年的空白吗？耽误我青春，怎么赔偿？”关雎从来不知道叶子西也会撒娇，“你说呢？我尽力做到。”关雎一脸欣喜，叶子西拉着关雎的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要尽力，一定做到。”
　　春节在北方十分隆重，春联、鞭炮、烟花，各种各样的年货，街头巷尾都是红色，洋溢着喜气。二十九才放假，关雎本打算年三十回家，跟叶子西商量，最后决定和叶子西一起过年，继续二人世界。下午一起去超市，准备晚上的年夜饭，关雎看见烟花，留恋几秒，可惜市内不允许。
　　年三十的传统就是吃饺子，关雎做馅，叶子西打下手，洗菜、切菜、作辅料，然后擀饺子皮，关雎负责包饺子，电视里春晚节目一如既往，寻常夫妻不过如此，真实、平淡、却也幸福。
　　姐妹们电话拜年，对于关雎和叶子西一起过年的举动，都如同看见了关雎出嫁的曙光。本来听说苏乔没有去婆婆家，打算邀请一起过年，可谁知苏乔怀孕，临近生产。关雎只叹，赶不上时代脚步了。
　　清晨的阳光还没打进来，叶子西已经在厨房里忙碌，锅里的水已经翻开，可是他的配菜还没切完，一个不小心一着急，见了血光了。看关雎做菜也很容易，自己这么简单的怎么也做不好？这就是差距。关雎一觉醒来，叶子西就端上一碗热腾腾的长寿面，嘴里还念着“生日快乐！”这么多年，关雎一个人旅行，有多久没人记得自己生日，有多久自己过生日也只是一个人？他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放到关雎面前，“打开看看。”精致的包装，干净的色调，关雎到不忍心下手了。奶油色的婚纱直刺了人的眼，腰间手工丝绸绿色的装饰花朵让关雎觉得惊喜，恰当的褶皱和漂亮的垂感让流线非常舒适，宽大的裙摆看起来有些夸张，仍不失简单、优雅和时尚，这是美籍华裔Vera Wang发布的最新款，她设计的婚纱都要6000-15000美金，关雎本就是学设计的，她轻抚婚纱的材料质地，估计这不菲的价格，直叫人咋舌。她以前说过如果结婚一定要自己买件婚纱，他一直记在心里。
　　镜子里，关雎将卷发随意挽起，碎发垂落在锁骨上，慵懒而性感，削瘦的肩膀，整个人略显单薄，可婚纱穿在她身上，尺寸大小完全合适，简直就是量身定做。终于明白为什么人家说“穿婚纱的女人是最美的。”因为对面的自己，是这辈子从没有过的摄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