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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求爱失败的可怜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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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在刚刚睡醒时,绝大多数人的大脑都会被冲动的情绪所控制,做一些在平常即使想也不敢做的事,亦凡当然也不例外了。
从被窝中探出的一条胳膊在黑暗中摸索了半天,把一个被橡皮球包裹的闹钟丢向墙角,恼人的铃声终于停止了。这是亦凡的老妈为亦凡量身定做的闹钟,虽然难看些,但也不至于被摔坏。
就好像德国发动的闪电战一般,叮叮咣咣的五分钟,卫生间的灯就熄灭了。亦凡刚刚还惺忪的睡眼已经开始放光,证明这会儿的他已经彻底清醒了。
收拾妥当的亦凡没等母亲的“记得吃早饭——”说完,就摔门而出,不知是怎么,亦凡最近对母亲的唠叨越来越反感。“可能这就是传说的逆反期吧,啊!”自我安慰的亦凡突然想起了什么,摸出钥匙,捅开大门,一个趔趄冲到了房间书桌前,打开抽屉,取出了什么东西放在口袋中,按了按。又没有等妈妈的“怎么回——”说完,又一次摔门而出。跳了三下,便越下十二级台阶,一头撞进了依然在夜幕笼罩下的小区。
可能是心中惦记着事情,亦凡感觉还没有将脚底走热,就已经站在了校门口。抬头望了望,师大二中的镂金校徽隐约可以看见。再向教学楼看去,只有初三(3)班的灯亮着。不用问,肯定是破车和翔浩在等亦凡送作业过去,好进行拷贝。
本来他俩是在亦凡家楼下抄作业的。摁过门铃,亦凡就开窗户把书包扔下去。等到亦凡吃过早饭,收拾好,带两个面包下楼以后,两人的作业也就拷贝完了。可是后来天气条件的不允许,在拒绝了翔浩拉灯泡的提议后,他们的地点也就改到了教室。至于钥匙,抄的是班长的作业,用的也就是班长的便利了。
说起来也奇怪,本应是物以类聚,可这在他们三人身上一点也体现不出来。亦凡的名讳每次总会在全年级成绩单的第一位居高临下,这在视成绩第一,生命第二的师大二中可是极其引人注目的。而培成和翔浩的成绩就要逊色的多,每日的作业完成方式先不论,单就考试的前几天还在球场上奔驰的身影这种情况来说,他俩的学习态度就可想而知。相较而言,培成还自觉一些,总会在临考试的前一天找到亦凡,把课本和参考书搬到他家,恶补一夜。最不可思议的是,亦凡的母亲竟然称之为好学,并常以此教育亦凡,让他端正学习态度。至于翔浩,则一直遵循“大考大抄,小考小抄”的规矩,从不破例。
这也就使关注这个组合的女生所总结的公式始终成立:
亦凡从球场消失=十五天内会有考试;
培成从球场消失=明天要考试;
翔浩从球场消失=太阳从西方升起;
亦凡第一个走出考场(笑)=第一名被再次拿下;
培成第一个走出考场(笑)=昨夜恶补取得成效;
翔浩第一个走出考场(笑)=拷贝成功;
这六个等式,雷打不动。
晃晃悠悠的走进教室,在俩人的埋怨声中卸下书包,掏出作业,交给他俩。然后掏出WALKMAN,趴在桌子上开始听音乐。按照习惯,手刚开始在腿边打拍子,就向触了电一般,猛然坐起,取出了牛仔裤兜里的东西,是一个心型的礼物盒,包裹着淡紫色的礼纸,还扎着一朵粉色的礼花。再白痴的人,也能猜的出它的用处。
手中正把玩着这个礼品,看起来若有所思的亦凡,左耳的耳机突然被粗暴的摘下,带着冷峻的眼神刚要回头看,培成一把将他手中的东西抢了过去,两手间来回翻弄着。
“喂,当心点,别弄坏了!”亦凡伸手要去抢,却被动作敏捷的培成一倒手,扔给了刚刚抄完作业,回过头来的翔浩。
“啊,小心!”就好象亦凡的心被他俩丢过来丢过去一样。
“终于下定决心了,里面是什么?”翔浩盯着礼品问到。
“用你管!”亦凡回应。
“好!你等着啊——”翔浩做出要用两手挤压礼品的动作。
“喂,别!其实也没…没什么,只是一条项链。”亦凡的双眼随着在翔浩手中的礼品上下翻动。
“哦,就是上周六我和你一起看上的那条?我说买来送给研哲,你说太俗,再选别的。本以为你是好心,没想到啊……”培成恍然大悟。
上周六和亦凡在街上闲逛,为研哲挑选生日礼物时,在“石头记”里发现了一条水钻项链。小巧的银制玫瑰上镶嵌着近二十颗天蓝色的水钻,簇拥着中间那颗红钻,被一条精致的银链紧紧拴住。“$338RMB”的标价牌和项链一起,摆在用紫色呢布衬底的精品展示柜里。亦凡和培成几乎同时看上了那条项链。培成打算买下,便问亦凡的意见。亦凡欲擒故纵,说了一大堆不靠谱的理由,在店员的冷眼中将培成拉了出去。最后陪他在研哲最喜欢的卖场中给她买了一件外套。可培成没有想到的是,亦凡阻止自己买项链的原因远没有从他口中听到的所谓“太俗了”那么简单。
“帮你省钱还不好,省了五十呢。”亦凡坏笑着说。
“不用,我不需要你帮我省钱。说说吧,准备怎么对凯蒂下手?恩,包装还不错。”培成从翔浩手里接过礼物,朝亦凡问到。
“我也没想好,写封信,和礼物一起让别人转交吧。”亦凡的语气里明显有着不自信的成分。
“喂,大哥,已经二十一世纪了,还用这种方法,干脆发电报算了。哎,封建制度害死人啊。”翔浩开玩笑的说。
“那你俩说该怎么办?”
“别问我,我可没经验。”培成心不在焉的说。
“不错,你是没经验,你只会拒绝女生,追女生,算了吧。”翔浩说:“要我说,你还是在她落单时候,自己直接说吧。”
“试试吧。”亦凡说道。而此时耳机中正唱到“是胜是败,就在一念之间。”“呵呵。真有意境。”亦凡苦笑。
之后的一切就好像是梦魇一样,亦凡在中午从食堂回学校的路上叫住了凯蒂,拿出礼物,表达了自己的心意,然后紧张而焦急的等待回应,心里的紧张程度不亚于初一时参加学生自律部部长的竞选。而凯蒂善意的一笑和一句“对不起,我不适合你。”则标致着这场求爱行动的终结。凯蒂远去的身影让亦凡低下了头。
“对不起,我不适合你。”这句话将亦凡从思绪中揪回。擦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嘴里嘟囔了一句“还不如写信呢!至少没那么尴尬。”然后穿上浴衣,习惯性的照了照镜子,尽管什么都看不到。然后关上灯,走出了浴室,只留下白色的蒸汽在自己的身后。
或许太过疲惫,或许心灰意冷,躺到床上的亦凡虽然拿起了还没有看完的书,却没法聚精会神。没过几分钟,亦凡就进入了梦乡,梦中又会梦到什么呢?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