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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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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宁虎躯一震——
唉呀妈呀为什么会是段衍之啊!!
看着简宁没反应,段衍之动了。
他了走了过来。
阳春悄无声息地退散。
段衍之走到离简宁一臂长之外,停下了脚步。
“阿宁你不说话,可还是在恼我母亲去探看王家小姐一事?”段衍之问了一句,看简宁还是没说话,有些急地解释起来,“此事我已经和母亲说过了,我的妻子,当由我自己来选。”
如果说,简宁这时候不是穿在顾检宁身上的话,她一定会为段衍之的这个行为这个决定热烈鼓掌的!
但是她好死不死地就穿到了顾检宁身上啊!!
粉条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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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鸟声花落声中,两人静静地对站了六十秒。
段衍之终于捱不住这沉寂,轻轻唤了一声——
“阿宁……?”
仍沉浸在粉条泪中不能自拔的简宁闻言,拔不出……也得拔了。
清咳一声,简宁答到:“我没有生气。”
听简宁这样说,段衍之才放下心来,脸色转霁,转言其他:“见春色如此,我方才偶得绝句三句,甚是自喜……可无奈苦苦思不出最后一句……不若我先念来阿宁你听听,再给我补上?”
简宁微微一怔——
这又是啥?
就在简宁发呆的当口,段衍之已经将自己做好的半爿诗念了出来,听在简宁耳中,不啻天书——
“%^&%$#@,!@#$*^@,%^&*#@!,阿宁你觉得如何?”
简宁瀑布泪——
大哥!不要这样为难一个高考语文刚刚及格的古诗词菜鸟好吗?!
你说的那几句话,一个字一个字我都听得懂,可放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啊?!
————
段衍之看简宁不回答,又自己想了想,说:“这‘递’字似乎过于俗气,阿宁你觉得我改成‘出’字,如何?”
说完,段衍之又恨自觉地将那三句诗又背了一遍——
“%^&%$#@,!@#$*^@,%^&*#@!。嗯,好像是好一些了,阿宁你意以为如何?”
被段衍之这样一再点名提问的简宁觉得,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萝莉也忍不了了!
“段公子你这个字改得很妙。”简宁先是奉承了段衍之,再说,“而这最后一句,我也想好了。”
“哦?”段衍之喜上眉梢,“阿宁你快说来~”
简宁装模作样地走了两步,走到一株桃树前,伸手抚上尤觉纤细的树干,沉声,念到——
“一支……红杏出墙来。”
段衍之……惊呆了。
————
在像被人按住了暂停键的段衍之面前,简宁又虚虚掩嘴一咳,说:“段公子,这万能下联之说,你可听过?”
段衍之呆呆地,摇了摇头。
“这一支红杏出墙来,正是一句万能下联。”简宁一脸正经地给段衍之恶补姿势,“例如——两个黄鹂鸣翠柳,一支红杏出墙来。垂死病中惊坐起,一枝红杏出墙来等等等等,枚不胜举。是以,我觉得,你这里用这一句结尾,也很好。”
段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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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段衍之无言以对,两人再次陷入想看无言的境地之时,安静的桃树林里,突然响起了希拉的掌声。
木鸡段衍之和扯淡鸡简宁,齐刷刷扭头,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
只见一身着玄色衣袍的男子一边鼓着掌,一边从树丛中款款走来。
若说段衍之如林下之风,那么这人,当如乾坤朗日,长空朝霞。
身后千般万般美景,在他通身的清贵气质压制下,通通化成了马赛克。
一眼看去,只有他,也只看得到他。
简宁眼睛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
死死咬着上唇,不让嘴角那一声惊呼溢出。
那人连说了三声“好”,走到了段衍之和简宁面前:“阿宁这一番解释,深得本王之心。只是……好像段大人不是很喜欢?”
被那人一问,段衍之才回过神来,拱手对他行礼:“下官,参见赵王殿下。请殿下恕下官失礼之罪。”
段衍之这一礼提醒了简宁,她亦福身行礼,口中念道:“参见赵王。”
“免礼免礼。”赵王随便将手一挥,“在朝堂之外哪里那么多礼数的。”
段简二人起身。
赵王又反复将段衍之方才所作的三句诗念了一遍,最后都接着简宁所说的那句万能下联。
念完了,赵王也笑了:“到底是京中第一才女,这想法也不同于常人。一枝红杏出墙来意境是对得上,可到底是剽窃了他人诗句……段大人,本王方才也偶得一句,你且听听,与你这诗可连得上?”
段衍之不胜惶恐:“下官愿闻其详。”
于是,赵王将简宁抛在脑后,开始和段衍之聊起这遣词用句起来。
简宁不说话,只隔着纱帽上那一层白纱,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看似熟悉,实际上却很陌生的人。
看他神采飞扬,看他激扬文字,侃侃而谈。
她看过他那么多表情,情动的,生气的,嗔怒的,吃醋的……
以前都不在意,可在这一刻,却觉得,多么地难能可贵。
这个人,长得和他一模一样,连笑起来嘴角弯的弧度,认真时眉头紧蹙的弧度,也是一模一样的。
但是……却不是他。
不是他。
简宁自早上醒来就开始压抑着的神经再也绷不住,喉头发出一声哽咽,泪水决堤。
用力地捂着嘴,简宁无力地蹲到地上,无声无息地,哭了起来。
他不是你。
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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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宁才蹲到地上,段衍之就发觉了她的异常,大惊失色地抛下赵王跑了过来。
硬生生地刹在简宁一臂之外,段衍之弯腰问她:“阿宁,怎么了?”
简宁摇摇头,想说没事,可一开口,就忍不住要抽泣。
泪水就像闸门坏掉的水龙头一样涌出,简宁的视线模糊了,却忍不住要抬头,去看赵王。
可赵王只远远地站在原地,一脸平静地遥遥看着蹲在地上的她。
五脏六腑有如被人紧紧拽住,简宁一抽一抽地用力呼吸,哭得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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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衍之碍着男女大防不敢碰简宁,最后还是阳春发觉了不对劲,跑过来扶起了简宁。
抱着自家小姐安慰了好一会儿,等着她情绪稳定了些,阳春才扶着简宁先回去了。
回到庙里,在女客休息所用的房间里洗了把脸,重新梳妆一番,简宁对着镜子瞧了瞧,发现自己的两个眼中肿得像核桃一样。
闻讯而来的顾检容进门,先奔到简宁面前,托了她的下巴打量了她好一会儿,才叫白雪回马车上去取药箱。
“阿姐你做什么哭得这么伤心,是不是段衍之气到你了?!”
顾检容一边拧着帕子,一边问简宁。
简宁犹在伤心之中,只抽泣两声,摇了摇头。
顾检容叫她躺下,拿帕子敷在她眼睛上,说:“阿姐你别护着他,他要是敢惹你伤心,我就,我就……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