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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会死掉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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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恶魔都是带着名字诞生的,名字越是让人感到恐惧,恶魔自身的力量就越强大。’
‘咖啡几乎没有恐怖的印象,所以若是有咖啡恶魔的话,大概很弱吧。
但若是有汽车恶魔的话,会怎么样呢……因为带有轮胎碾人的印象,可能会很强。’
玛奇玛小姐曾说过这样的话。
早川秋记得自己当时问了这样的问题:“那您见过的最弱的是什么恶魔呢?”
红发的女性托腮看着车窗外,闻言转头在后视镜中微笑道:“应该是寂寞恶魔吧。”
“还有这样的恶魔吗,真抽象啊。”
“是害怕寂寞的胆小鬼供养出来的恶魔,所以也是个不中用的家伙,就跟草丛里的蒲公英一样,被除草剂一喷就会死。”
早川秋作为狐狸恶魔的契约者,每次召唤它都会被吞噬掉身体的一部分,当天他就被吞噬掉了一块皮肤。
玛奇玛好整以暇地坐在车后座,突然道:“不如就去见见吧,寂寞恶魔的契约者,顺便将你的皮肤治好。”
秋对陌生人并不感兴趣,一点小伤也不必医治,可是玛奇玛小姐的提议并不容他人拒绝,于是他第一次踏进了新宿歌舞伎町街。
明明已经是午饭后的时间,可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年轻医生打着哈欠推开窗户,一副刚醒的模样,白皙的面颊微微泛红,细软的发丝团成一团。
她发现了楼下的二人,惊喜地朝他们挥手,吊带裙的肩带摇摇欲坠。
“玛奇玛酱和……新人吗?脸好帅气啊!”
早川秋张大嘴巴。
蒲公英被风一吹就会乱飞种子,到时候会长得遍地都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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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特异四课有个众所周知的编外医疗人员,那就是寂寞恶魔的契约者中岛路易。
是个可爱的孩子,而且很好上手的样子,虽然至今没有听说过她和谁交往。
她起着一个相当洋气中性的名字,可是本人的性格却非常温驯白目,好像别人说什么都会答应,也不看自己究竟想不想要这样做。
寂寞恶魔是玛奇玛小姐亲口判断的弱小恶魔,没有人在意它的契约者能发挥多大的实力,所以中岛医生只需要在警戒线之外抱着医药箱等待就行了,假如他们有幸没有在任务中死掉,再一起去小酒馆喝个烂醉庆功。
这既是一种特权,也是一种轻视,只有秋对此感到些许不舒服,其他人都很习以为常的样子,不甚在意地说这是玛奇玛小姐的默许。
于是秋出于不明原因的愧疚和好奇,和她交换了联系方式。
“秋这样的好男人很容易会被坏女人欺骗。”姬野前辈知道这件事后,这样责备了他。
又不是什么有钱人,他这样一无所有的家伙有什么可被骗的,秋对她的话感到不解。
后来他就被玛奇玛小姐吩咐了要偶尔去新宿查看中岛医生的行踪,虽然她很弱,但也是恶魔的契约者,这样的资源公安不能轻易放手。
中岛医生是个很不会照顾自己的人,总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洗衣机里的衣服也会忘记取,取了也不记得晒。
阳台上的风铃被台风吹跑过好几次,每次秋看到只能再给她买新的。
三餐也会忘记吃,厨艺更是一塌糊涂。
有一次她炸了可乐饼,非常雀跃地请秋品尝。
他接过来一咬,陷入了沉默。
“怎么样?”医生紧张地看着他。
秋嚼嚼,勉强咽了下去:“路易前辈,你把生姜当做土豆了。”
路易的脸顿时垮掉,哭丧着脸对受害者道歉:“呜呜,对不起。”
“原谅你了。”秋叹了口气,“没办法,出去吃饭吧,汉堡肉怎么样?”
“我来请客!”路易要求将功补过。
“那可以换成牛扒吗?”
“诶——怎么这样!”
“那料理台就前辈自己收拾吧。”
“牛扒,好,出发!”
秋去的次数多了,自然经常撞见她给人看诊的场景。
皮肤科涵盖着那方面的糟糕疾病,所以在这里非常有市场,喝酒也容易会引起痔疮,所以总能看到男性提着裤子一脸菜色地从帘子后面走出来。
在歌舞伎町做牛郎的家伙都不会是什么懂得感恩的正经人,说话俺来俺去,也经常想要赊账或逃避诊金,哪怕被秋警告也屡教不改。
甚至有一次他甚至见到一个牛郎带着一大群极道人士想要将她带走,最终逼迫他动用了暴力。
将人赶跑之后,他忍不住这样说:“住在这里也太危险了,让我保护你吧。”
医生瞪大眼睛,惊讶地捂住了嘴:“秋君……是想要和我交往的意思吗?”
擅自提出要保护一个异性,好像确实透露了那方面的意思。
肯定的话显得自己太轻浮,否定的话又显得对方在自恋,会伤到自尊心。
一句提问将秋逼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明明才差点被极道带走,浑身被拉扯得十分狼狈,可她却不太在意这个,反而没神经地凑近他,仔细打量了一番。
鼻尖对着鼻尖,移开视线就会显得心虚,秋感到心脏很吵,背后即将渗出汗。
“不行,”路易忽然苦恼地皱起眉,“我不可以和喜欢我的人交往。”
秋一僵,顿时硬邦邦地说:“我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她大松一口气的样子显得万分可恶,让人恨到牙痒。
那天的气压很低,户外运动的人都感到胸闷耳鸣。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秋单方面地没有理睬路易,而她似乎毫无所觉,快乐地在小摊上流连。
秋感到心脏上似乎有一棵蒲公英就要破土而出,毛绒绒的让他喉咙发痒。
他又往前走了两步,发现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只能再折返回去。
心里想着的话一个不留神,就从瘙痒的喉咙里冒了出来:“不可以和喜欢你的人交往是什么意思?”
路易举起了一个切工精湛的玻璃杯,透过杯子看向他。
棱晶一般的玻璃将她的瞳孔分成碎块,让秋只能感受到没有聚焦的注视。
“因为会死掉啊。”她烂漫地说道,“如果两情相悦的话,还有什么寂寞可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