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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第八十一章 最美洞房花烛夜 ...

  •   精致的妆容已经画好,大红色的喜服也穿在了身上,只剩珠光四射的凤冠还摆在一旁。沐春风神情安然,可手中拧得紧紧的丝帕还是泄露了她心中的紧张。
      楚清秋也是一样,好几次抬头看着沐春风,却又一句话不说又低下头喝茶,可手中端着的茶水其实早就凉了。
      “老师可是还有话要叮嘱春风?”沐春风被他那反复无常的举动弄得更紧张了。
      “唉,昨天夜里是想了好多话要说的,可现在都想不起来了。”楚清秋苦笑道,他这一声哀叹可不是无病呻吟。
      沐春风心里一酸,再看看楚清秋手中的茶,想起已是端了好一阵了,忙叫人换了热茶上来。新茶送来时,沐春风不顾一身的新衣,小心地端起茶杯,恭恭敬敬地跪在楚清秋面前。
      “咦,你这是干什么?我又不是你的公婆,何来这一出?”楚清秋忙接过茶,亲手把她搀扶起来。
      “老师,打小您就像亲兄长一样待我,阿爸阿妈过逝后,您又像父亲一样照顾我……本以为还可以陪着老师过上几年才会分开,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沐春风的声音有些哽咽,难怪人说女儿出嫁是哭嫁。
      “是啊,一想起这个我就恨不能把燕二郎打回娘胎里去,让他晚几年再出来。”
      沐春风破涕为笑:“老师,我以后会常回来看您的。”
      “嗯,燕家要是敢拦你,我上燕大人那里去挖蚂蚁洞。”
      “呵呵,老师您啊……”
      楚清秋一哆嗦,伸手一挡,说道:“千万别说我也该成亲了。”
      沐春风小嘴一撇,“我也是担心你以后没人照顾啊。”
      “唉,你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强迫着做不想做的事,可又为何总强迫老师呢?”
      “老师,您真不想成亲?”
      “不想,真不想。”楚清秋看了看沐春风狐疑地眼光又是一哆嗦,“别乱想,老师从里到外都正常得很,想要女人我有的是办法,但娶妻生子就免了吧。”
      沐春风也只能叹了口气,说道:“老师真不愿意娶妻,我自也不好再劝,可子嗣血脉总该留下吧。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老师不会不知道吧。”
      “哈哈,你这孩子怎么也学会拿这些大道理来压我?老师要是在乎这些还会被人说成是妖孽吗?楚家又不只我一人,哪这么容易断了血脉?再说燕家已答应你和燕二郎得子之后的那个孩子姓楚,将来继承我的衣钵,你还担心什么?莫非是舍不得?”
      沐春风噘起嘴:“老师肯帮我教养孩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唉,好吧,我也不劝您了,让您以后自个儿后悔去吧。”等以后当真有了小孩子承欢其下,也许老师就会想有自己的孩子了。
      “相爷、小娘子,新郎倌就要到了,快给小娘子穿戴好。”红光满面的楚平急匆匆地进来说道。
      “可是燕家大郎倍着来的?”
      “呵呵,燕大人也在。”
      “好,叫所有家丁都准备好,可不能让他们轻易接走人!” 楚清秋像个孩子般兴致勃勃地冲了出去。
      屋里的婢女、喜娘嬉笑着为沐春风戴好凤冠,盖好盖头,就等着看姑爷家的儿郎们如何冲破相府家丁的围堵。
      所谓抢亲不过是为了添些热闹,谁又会真希望把新娘子留下呢?可看着春风小娘子被扶上花轿,无情还是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被一身喜服映衬得无比灿烂的燕锦衣在他眼里也变得丑陋不堪。
      “怎么,舍不得小娘子嫁人?”身边响起奈何奚落的话语。
      无情很没面子地抹了抹鼻子,“师父,小娘子以后再也回不来了。”
      “切,两家不就隔着几条街,怎么就回不来了?”
      无情回头瞪了师父一眼,“小娘子以后再也不是相府的人了!师父您弄明白了没有?”
      奈何心中暗笑:“我怎么会不明白?只是不像你这么放不开而已。”可看着徒弟沮丧的面容,他倒也不忍再嘲笑,伸手摸摸无情的脑袋,问道:“你要真舍不得,我跟相爷说说,让你跟郁金一样陪嫁过去算了。”
      无情脑海中忽地现出一幅图来:他身后背着一个,怀里吊着一个,左手拉着一个,右手扯着一个……脸色顿时苍白起来,可怜巴巴地看着师父哀求道:“师父,我年纪还小……”
      奈何一愣,心想:“这孩子瞎想什么,我奈何再不是正人君子也不可能让他去干那种事啊?看来万花楼行动要抓紧了。”

      骑着白马的新郎,坐着花轿的新娘,还有吹吹打打的乐手,从相府大门一出来便吸引了无数羡慕的目光。
      “这新郎倌就是燕家的二公子,据说是京师最英俊的公子哥,果然名不虚传啊。”
      “听说新娘子也漂亮得很,比芮国公家的郭娘子还好看。”
      “真的吗?还能比郭娘子好看?”
      “人家可是楚相爷最疼爱的学生,据说跟亲生女儿也没什么区别,就算长得不好看又有什么关系?”
      “是啊,你看燕公子那得意劲儿,心里肯定满意得很。”
      “听说去年燕公子也想做郭家女婿,可惜抢绣球的时候输给了段尚书家的公子。”
      “那位段公子听说又升官了,而且还是文武双状元,由此看来还是郭娘子嫁得好些。”
      “切,这位燕公子不也立了军功升了官?再说,武艺好不好还是要看战场上真刀真枪的拼杀,燕公子这次在西南可是活捉了土司家的女儿!”
      “是燕公子捉的么?我怎么听说是段公子捉的,所以圣上才把土司女儿指给了他。”
      “哎呀,你们不知道么,那蛮夷女人长得丑如妖怪,燕公子就是因为打过照面所以坚决不肯要,段公子不知道啊,这不就……”

      刀灵云从窗户里探出身去,想看看是哪几个不知死活的人在这里胡乱说话。姐姐刀灵雪忙拉住她,说道:“不过是些普通百姓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谣言,妹妹又何必与他们一般见识。”
      “哼,别的也就罢了,怎么说是燕二郎活捉了我,明明是我活捉了他!再说有我们这么漂亮的妖怪吗?”刀灵云一边忿然地说道,一边看向燕锦衣,眼神里有藏不住的落寞。
      刀灵雪瞧在眼里,心里微微一痛,“妹妹,你为何不向皇后明言,请圣上向燕家指婚呢?”
      刀灵云笑着摇摇头,“我要是真丑如妖怪,那我一定会开口,可既然我不是,我又何必非他不可?哼,这天下难道没有求着我嫁给他的男人么?”
      “是啊,妹妹这么好的人,不知多少人盼着你瞧一眼呢。”刀灵雪也笑了起来。
      看着姐姐美丽的笑颜,刀灵云却有些难过,“姐姐不会怨我吧。”
      “当然不会。姐姐知道你这么做也是为了勐卯。姐姐不会打战也不会治家,能以这样的方式帮你们分忧也是值得的。再说,你也知道我喜欢他……”刀灵雪含羞不语。
      “可他已经有了郭娘子,只怕心里也是喜欢她多一些。”
      “这有什么关系?我也不想他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人,再说郭娘子人那么好,他喜欢她多一些也是应该的。唉,可惜,要是沐娘子也如郭娘子这样心胸宽广就好了。”
      是啊,知道这件事的人大概都会羡慕段大人娶了一个好妻子,而燕二郎的这个未免就小心眼儿了些。可不知为什么,刀灵云想起那日陪姐姐上段家时所见到的段大人,总觉得有些可怜。
      可怜?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刀灵云笑着摇摇头,“心胸宽广又如何?我是勐卯的金孔雀,燕二郎还能跟着我走吗?现在这样才是最好。”她望着远处的一对新人,默默送上最真心的祝福。

      “哎呀,不过是成亲嘛,你看看那个燕二郎,嘴巴就没有合拢过,一点也不稳重!月琴妹妹,幸亏你最后决定不要他了。”柳鸣玉手里摇着一把能让燕锦衣怒发冲冠的孔雀羽毛扇。
      “哈哈,玉姐姐你是在嫉妒吧。你放心,等你过门的时候,我哥会笑得比他还傻。”孙月琴手里摇着一把定能让燕锦衣吐血不止的孔雀羽毛扇。
      “呸,我才不稀罕。快走,快走,今天一定要和沐姐姐喝一杯。”

      从上花轿到拜完堂送进洞房,沐春风都一直顶着那红盖头。燕锦衣虽是知道盖头下面是怎样一副模样,还是禁不住心热手痒,就想着赶紧扯下那盖头,好好看看他的新娘。
      怎奈这场婚事惊动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就连圣上也亲临祝贺,他这个新郎倌又怎好走开。再加上那帮没良心、没义气的狐朋狗友,竟像是约好了不让他得意一般,都端着酒杯将他团团围住。
      “那天我们不是说好了,今天不灌我的酒吗?”
      “二郎这叫什么话?哪有新郎倌不喝酒的?”
      “那天我们说好什么了?不是说好新婚之夜不醉不归吗?”
      “少废话!不喝不让他见新娘子!”
      “交友不慎!交友不慎!那天在相府你们就能弃我不顾,我怎么还能相信你们会信守承诺?”
      “相府?那天我们去相府了吗?我怎么记不得了。”
      “没有!我们去相府做什么?那里又没有我们心爱的小娘子。”
      “他这是在借故逃脱,不能让他得逞!”
      燕锦衣气急败坏,怎奈好汉难敌众拳,其他人都在看热闹,没人大发善心上前相救。正当他以为难逃此劫时,忽然有人大喊一声:“都给我让开!”人群呼啦闪开一条道来。
      “二、二姑娘……”燕锦衣正打算向这位勇士致敬时,却发现来的竟是显然不怀好意的刀灵云,她身边跟着一位彪悍的百夷汉子,手里捧着两个小酒坛。
      “燕二郎,上次喝酒我输了,今天我是来找回场子的!”刀灵云的声音清脆而又响亮,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她把那两坛酒重重地放在桌上,又说道:“我们百夷人最好的米酒,你一坛,我一坛,看看这一次谁先倒下!”
      刀灵云说完话,也不等燕锦衣答应便拿起一坛酒咕咕地喝了起来。刚才还闹着要灌醉燕锦衣的公子哥们都被她的豪爽吓到了,安静片刻又突然沸腾起来。
      “燕二郎,不能输给她!”
      “锦衣,快喝,有兄弟们在这里,你倒不了!”
      “对!输给小胖子也不能输给这小娘子!”
      “小舅拼了吧!”
      燕锦衣真是要被气死了,刀灵云纯粹就是来捣乱,他要是喝完这坛酒还怎么洞房花烛夜呢?可要是不喝,他燕二郎的名声可就丢光了!
      “春风,对不起了。”他一咬牙,捧起酒坛也咕咕地喝了起来。
      咦,不对,这酒里掺的水也太多了吧。莫非是刀灵云把两坛酒弄混了?燕锦衣惊讶地看向刀灵云,却见她狡黠地眨了眨眼睛,突然恍惚大悟,手中坛子忽地掉在地上,而人也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
      刀灵云把酒坛放下,豪迈地抹了抹嘴上的酒渍,很不屑地摆了摆手,“哼,这样就倒了,真是没用。”

      没用的燕二郎被人抬进了新房,死尸一般躺在床上。从相府陪嫁来的婢女郁金见状马上就为自家小娘子抱屈:“真是的,再高兴也要有个度,这后半夜难道要让小娘子一个人过啊。”
      沐春风也是又气又怜,可总不能和一个醉鬼讲道理,只得拿了毛巾来想替燕锦衣擦拭一番,凑近时却忽见这小子睁开了眼,朝她嘿嘿一笑,哪里是喝醉的样子。
      “你……”
      沐春风惊喜地想要出声说话,燕锦衣忙伸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外面。沐春风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抿着嘴无声地笑了起来。
      新房外,赵珞望着那几个鬼鬼祟祟的人莫名其妙,“你们怎么还不走?都蹲在这里干什么?”
      “嘿嘿,我们留在这里还有事,小千岁您请先回。”诚王实在太年幼了,这种事怎么好让他参与呢?
      “哼,本王知道你们想干坏事,要是不说我就告诉我大舅去!”赵珞也不傻,这群人没义气的行为他又不是没见识过。
      “欸,千岁误会了,我们可不是要干坏事,我们只是要听……锦衣喝醉了,要是一会儿他发起酒疯打了新娘子怎么办?所以,我们只是想听听他们会不会打架。”
      “对,对,只是听听他们会不会打架……哈哈!”
      “既是怕小舅打人,那就把他抬到别的屋去睡嘛。”
      “哎呀,他不睡这屋还怎么打啊!”
      “你们就指望他们打架吗?”赵珞更糊涂了。
      “那是,他们不打我们听什么呢?”
      “哼,放心,他们不打你们也有得听。”随着一声冷哼,燕铁衣扛着一支狠牙棒出现在众人面前。
      “燕大人,您、您这是?”
      燕铁衣把狼牙棒在手里掂了掂,嘿嘿笑道:“狼牙棒打在身上的声音也很好听呢。”
      “真是太过分了!”一干小辈虽然满腔悲愤,可又有谁敢以身试法,和这位铁面御史手中的凶器碰碰头呢?
      “呵呵,燕大人把那些不要脸的公子都吓跑了!”郁金高兴地回来报信。可燕锦衣一听却是脸色大变,把沐春风拉到身边暗中叮嘱。
      “喂,人都赶跑了,你还蹲在这里干什么?”赵瑢一脸不满地揪住丈夫的衣领。燕铁衣忙转过身来示意她小声。
      “怎么了?”赵瑢还是一脸不满,但声音降低了好多。
      “这地方好,一定能听清楚。”燕铁衣郑重地说道。
      “在这里听什么?啊,你居然要偷听……”赵瑢的脸刷的就红了。
      “哼,你不知道当初有个小子在我们新房外待了一夜吗?”燕铁衣愤愤不平地说道。
      “什么?那他岂不是全都听到了?”赵瑢立刻恨不能冲进去把那个小子狠狠打一顿。
      “那怎么可能?你忘了为夫的当时还出去了一趟吗?”燕铁衣得意地笑着,挥手做了个砍人的姿势。
      “你啊……”赵瑢白了他一眼,人却跟着蹲到了一旁。
      这个位置果然能清楚地听到屋里的动静。
      “唉,小娘子,怎么办,燕公子怎么喊都喊不醒。”
      “唉,还能怎么办呢,把他抬床上睡好。我也累了,就这么歇着吧。”
      伴随这一切的是一阵忽高忽低的呼噜声。
      燕铁衣皱起眉头,“这小子也太没用了吧。他睡觉打呼噜的吗?”
      一旁的赵瑢听得没劲了,“走了,走了,你还要等着听新娘子的呼噜吗?”
      “嘻嘻,也是,与其等他们……不如我们自己……”
      “滚!”
      好容易盼着各种不相干的人都远离了,燕锦衣这才坐起身来,望着沐春风说道:“春风,把盖头盖上!”
      沐春风一愣,随即莞尔,把盖头盖上,端端正正地坐在床前。而燕锦衣则手握尺子轻轻掀开那红红的盖头,两双眼睛再度两两相望,似要一直望到时间的尽头。
      “春风,你是我的妻了。”燕锦衣喃喃道,好像还不敢相信这已成事实。
      沐春风小声地应了一声,燕锦衣却大为不满:“你怎么能就嗯一声呢?”
      “那你要我说什么?”沐春风嗔怪道。
      “你应该说我是你的夫啊。”
      “你……这不是废话吗?”沐春风被他气得反倒笑了起来。
      “呵呵,我就喜欢听废话,快说给我听听。”燕锦衣腆着脸凑到沐春风耳边说道,双手也自然搂抱住她。
      沐春风轻轻扭捏了一下,轻声叫道:“夫君……”一边羞红了脸一边暗怪自己怎么一点也不爽快了。
      燕锦衣听到这一声如遭五雷轰顶,一把就将沐春风推倒在床上,整个身子都压了上去。
      烛光下,沐春风的花容显得更加娇艳,看得燕锦衣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压着嗓音说道:“春风,我、我要脱衣服了。”
      沐春风用手掩住脸,蚊子般地叫道:“没人拉着你……”
      燕锦衣又咽了一口唾沫,伸出因为兴奋而发抖的手……是兴奋吗?不是紧张吗?怎么会是紧张?这是他的洞房花烛夜,这是他明媒正娶的妻,他为什么要紧张呢?
      见鬼!这衣带怎么解不开呢?
      ……
      “春风……”
      “嗯。”
      “我、我还是出去看看吧,谁知道我大哥是不是还躲在哪里……”
      “燕二郎,你是不是怕了?”
      “怕?我怎么会害怕?我只是担心你受不了!好啊,你敢嘲笑我,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素女经》!什么叫《春宵秘戏图》!什么叫《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
      ……
      “燕二郎……”
      “嗯。”
      “你又流鼻血了……”
      “……”

  • 作者有话要说:  电脑坏了,今天晚饭时才折腾好,五千字大章奉上赎罪。再来个尾声正文就可以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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