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谈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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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老怎么样了？”北锦躲开南瑜，去探望大长老。
沐尧轻轻摇头，解释道：“还是那样……千年修行毁于一旦，只能好生养着。”
北锦沉默下来，半响，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储物袋，递给沐尧，“这里是为师四处游历时偶然发现的一些天材地宝，最适合疗养不过。”
沐尧愣了愣，低头查看，随即一惊。师尊这偶然发现的天材地宝可真不少，什么千年灵芝万年人参，甚至连一些只存在古籍之中的灵物也在这个小小的储物袋里。
“师尊……师尊把身上的灵药都给了大长老？”沐尧抿了抿唇，小声问道。
“并不是只给大长老的，这次临仙各峰峰主和长老都损伤很大，都需要好好修养。”北锦纠正道：“我留下了自己常吃的丹药，不必担心。”
沐尧满脸不赞同，他们师尊身子比起其他人本身就弱一些，怎么可能没事，他唇瓣动了动，刚准备说些什么，就看见一个小弟子推着大长老走了过来，只好闭了嘴，拿着储物袋闷声道：“刚才二长老让弟子过去拜访，弟子先行告退。”
北锦点点头，抬步向大长老走了过去。
“小锦昨天是没有休息好吗？”大长老坐在轮椅上，一张枯槁的脸上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疲惫，但看向北锦的目光却依然温柔，就像一个单纯的，慈祥的老人。
“嗯，做了些噩梦。”北锦垂下眸子，主动接过了那小弟子的任务，推着大长老向院子外面走，显然不想对这件事多谈。
“小锦啊……”大长老没有拒绝北锦的好意，任由他推着自己向外走，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眉眼间带着一些欲言又止的疲惫，但是他到底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枯槁的手轻轻拍了拍北锦的手臂，斟酌半响才轻声道：“那些救回来的弟子怎么样了？”
“大多数都很好……这次的经历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坏事。”北锦眉眼带笑，温柔的回答：“他们都是很棒的年轻人，都很棒。”
北锦这样说并不是为了哄大长老开心，作为临仙的长老，那些弟子的长辈，他是真心实意的觉得这次的经历对这些孩子是利大于弊的，因为修行是逆天而为，对心性要求极高，这次……算是练心吧。当然也有些弟子没有撑下去，在古米和清越的看管下，并没有人死，但是有人试图自杀却也是真的，对于这些孩子，怕是只有惋惜两字可以形容了。
一想到那些孩子，就会想到这次秘境忽然关闭的情况，北锦又皱起了眉头。
秘境忽然关闭，不知何处突然出现的聚灵阵，这些都像是什么大事的前兆，都让他无比在意。
“小锦……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大长老眉眼间带着倦意，微微仰起头，感受着从山谷里吹来的清风，忽然升起一丝奇妙的喜悦来。
这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因为这个院子，这个山谷，这个清风是一直都存在的，但是这样喜悦的感觉却是第一次，如果非要形容，就像是一株花一直在装点着你的房子，但是忽然有一天，你注意到了这朵花，你发现，这个花不仅一直盛开着，而且有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大长老对这样的喜悦很感激，也很享受，而想到身后这个骄傲脆弱的年轻人，他忽然有些不忍心，因此，他才忽然问了这个问题。
“什么？”北锦却是一愣，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之前你是想一剑破苍穹，踏碎虚空，羽化而去，那现在呢？”大长老温柔的问道，“你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吗？”
“这次临仙消耗很大，锦准备和掌门建议暂时封山修养。”北锦垂下眸子，轻声道。
“你啊……”大长老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借着北锦手臂上的力道站了起来，长出一口气，边慢悠悠的向那片草地走，边慢悠悠的开口：“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北锦伸手撑住大长老，依然垂着眸子，没有说话。
“小意在的时候，一直将你作为下一任掌门培养，要你心怀天下，要你清正守心……你也一直做的很好。”大长老 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在对自家小辈说着什么贴心话，“我不是说这样不对，但是小锦，那是你想要的吗？”
洛意是心怀天下的仙尊，那北锦呢？北锦被洛意带上了这条路，也像所有人期望的那样优秀明艳。如果没有献祭那件事，他一定不会多这么一嘴，但是现在终究是不一样了，北锦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不该被困在这样的魔咒里。北锦脱去了储仙的光环，应该过的更加自由，更加自在。他可以去体验一下人间烟火，可以体会一下红尘万丈，如果他想，他甚至可以和其他无数普通人一样娶妻生子，总之他可以不用这么孤独。
“是啊……我这样很好。”北锦垂下眸子，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大长老说的事情他都知道，只是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已经老了，哪怕皮囊依旧年轻，但是他到底不是十六岁的少年郎，他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锐气和意气风发，他的弟子们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现在他只想让临仙好好的，九州好好的，自己有空的时候，可以去看看奇花异草，天材地宝，去看看各州风景……一个人，挺好的。
“最近九州有些混乱，钱塘被一个半妖占据，不知道怎么样了……”大长老叹了口气，果然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起其他事情。
除了刚开始去的林川峰，长青峰的人也赶过去了……但是无论哪一个，现在都没有任何回应，哪里的局势比他们想象的要糟糕。
李离的状况的确算不得好，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极其不好，浑身是血的缩在角落里，脸颊苍白，连身边的佩剑六月上都布满了裂缝，随时会碎掉。
“妈的，老子不会今天也要栽到这里了吧？”李离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液，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在心里暗苦，却也升起一丝隐秘的庆幸，还好这次进城，他没有带其他弟子，这就是万幸。
林川峰的人……大概已经全部被那个半妖给吞了。若不是他跑得快，也会落得同样的下场，那半妖的修为和踏破虚空怕是只有一线之隔，只求掌门千万不要冲动啊。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谈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