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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拜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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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简再次睁开眼，身下是冰冰凉凉的木质长椅，他坐起来环视完全陌生的房间。
冰冷的白光从头顶照下，不远处的电视荧幕里反复播放着他摘下画卷的场景，周围还有各种他不认识的物品。
书简揉了揉侧额，艰难站起来，这才发现长椅下画着一个巨大的法阵，“这是……”
“这是我家。”温凌凌走过来。
这是书简第二次真正见到温凌凌，一只外表高冷却内心善良的蛇妖。
温凌凌停在书简不远处上下打量他几下，确定他没什么大碍，松了口气庆幸道：“这个传送阵他教了我无数次，这是我第一次使用成功。”
温凌凌说完又陷入诡异的沉默。
此刻电视的亮光闪了闪，青慕的脸出现在屏幕上，一开口就拉回来温凌凌的思绪。
他说：“书简，你能跑到哪去呢？”
“我……”
“别看。”温凌凌打断书简，不给他多说的机会，塞了个圆形的牌子到他手里，“这是通行令，你拿着它去后面的城。”
“什么？”
温凌凌没有回答书简，墨镜什么都没带，飞速拽着他夺门而出。
这间房子是温凌凌成名前买的，无比靠近城市的边缘，穿过几条小道就是第五城的传送阵。
温凌凌边跑边解释：“乱界七城，每个城的时代，规则都不一样，因此各个城主间也互不干扰。青慕再强也只在第五城，跑到别的城市，他就不能直接去抓你了。”
书简无言。
“这就是传送阵，你进去往后面的城走。”
终于，书简得了喘息：“可是，姐姐……”
“你现在留下来也救不了她。”温凌凌拍拍书简的肩膀，安慰道：“相信我，青慕不会那么轻易对你姐姐动手的。”
“我……”书简竟是不知该怎么开口，愣了几秒又闭上了嘴。
温凌凌又想到什么，轻轻抚摸书简的头，像是在教育自己的孩子，“另外长点心眼，不要陌生人说什么都信，乱界没几个好人的。”
“那你呢？”书简下意识问，“你为什么帮我？”
你说乱界没几个好人，可你却冒死帮了我，我们不也是陌生人吗？
书简已经知道了青慕是怎样的存在，他是一只几乎成神却又堕魔的妖，是乱界为数不多站在顶峰的怪物。
他是这个城的城主，是此地至高的神。
所以为什么要帮我？
“可能我就是乱界为数不多的好人吧。”温凌凌想了想又颇为遗憾道，“又或者是见到你的第一眼就让我想起了主人吧，我不能因为我的弱小，再次眼睁睁看着主人死去。”
“即使你只是像主人也不能。”
温凌凌并未做过多的乔装，大街上不断有人注意到这位影后，她不给书简任何犹豫的机会，第一次做出了符合她外表的事情
——冷酷利落地把书简推进了传送阵，潇洒离去。
……
“书简，书简，书！简！”
施涵戳了书简半天，他才回过神来，“你怎么啦，看美女帅哥看呆了？”
“凌凌。”书简闭上眼睛，脑海里又浮现了温凌凌死前那张绝望的脸。
明明自己刚到第六城的时候，他们还用蛇鳞联系过，温凌凌认真告诉他，“我不会死的，我还要赚好多的血晶然后去第七城城养老呢，怎么会死在这呢，所以你也要好好的。”
书简到了第七城开始，他们再没有联系过了，怕是那时就深陷流言无力联系自己了吧，而自己呢，完全相信了她，相信她能逃出青慕的手掌心。
“她是被我害死的。”书简的眼角又一次湿润，凝结成了泪珠不停落下。
书简终于大声哭出来：“如果不救我，凌凌不会被青慕害死，她会好好做她的影后，等到有天去第七城养老！”
当书简在屏幕里看到温凌凌的那刻，他崩溃又自责。
这么一个弱小的他，只会害人，谁也救不了！
书简抬起被泪水迷糊的双眼，朦胧间温凌凌那张绝望的脸与浅渊和施涵重叠，他好像看到了浅渊二人帮他的最终结局——被他害死在流言之下。
“你们别帮我了好不好！”书简扯着嗓子大喊，他低下头去，泪水吧嗒吧嗒打在地板上，“我会害死你们的……”
“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施涵掏出一张符贴到书简身上，还在崩溃大哭的书简顿时没了声音，“终于安静了，小帅哥哭了就不好看了”
施涵又拍拍小手把书简拉到客厅，刚拽两步又扭头，“大帅哥，你也过来帮忙，小孩心理出问题了，需要开导开导。”
浅渊：“……”
到底谁才是小孩。
也不知道施涵的符是不是还有定身作用，等到浅渊走到客厅时，她已经把书简拖到透明玻璃前，摆了个半蹲的姿势正好和她齐平。
“你怎么觉得是那狐狸动的手？”施涵揽过书简的肩膀，勾过脖子把他的下巴往下一捏，逼着书简俯瞰这整个城市，笑嘻嘻道：“你看，如果你拥有一整座城的蚂蚁，会专门花心思去碾死其中最普通的一只嘛。”
“再看看。”施涵又把书简的视线移到对面一座比他们还高的大楼，完全望不到顶。
大楼上的银幕牌子写着【天狐集团】四个大字，而那栋大厦的不远处还有三座比他们高一点能看到顶的大楼，也同样有些四个大字，分别是【摩峰集团】，【双生集团】，【行川集团】。
“还有我们脚下这栋，这是【云尘集团】的发展根基。”
“哪怕是影后影帝，说到底都是为这些集团服务，多得是妖为了一个签约集团的机会争得头破血流，排除我们脚下的这栋，那四个集团掌握了第五城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资源和权利。”
浅渊皱下眉头，她背后那人到底说的都是啥，还有她这怎么也不像是在开导。
“那是绝对的王和他的三个领主。”施涵把书简的脑袋转过来看向自己，眼神变得阴冷，“如果这时候有人觉得杀死那只蛇妖就能得到成为第四个领主的机会呢？”
书简的瞳孔急剧收缩，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没错。”施涵恢复了笑脸，“一个人能想到，第二个人也能想到，紧接着还有第三个，第四个……而她能挡住几个呢？”
她挡不住多少个的，书简绝望地想。
“施涵。”
施涵回头，浅渊冲她摇头，示意别说了。
施涵狠狠瞪浅渊一眼，“大人教育小孩呢，一边玩去。”
浅渊：“……”
到底谁是小孩，谁是大人。
“可是呢……”施涵又把书简的视线移向下方的大荧幕，看着那些不断跳转闪烁的MV。
她的语气逐渐软了下来，“乱界从不缺弱者和强者，缺的是敢于从弱者跨出第一步蜕变成强者的人。在乱界那是一条比死亡还痛苦万倍的过程。”
“你呢，你怎么选？”施涵不动声色把书简身上的符摘了下来，“是就这么做一个弱者，不断靠着所谓朋友的牺牲苟延残喘，还是找到一条自己的路，成为这里新的领主。”
“亦或是新的王？”
“我……”书简的心砰砰跳了两下，他心动了，他要选第二条，可是……
书简绝望道：“我很弱，我的能力无法战斗，我……”
“诶。”
施涵小声叹口气，摇摇头，“你是真不开窍啊！”
她再次把书简的头掰着，指着最下方各色的灯光问：“你看到了什么。”
书简观察半天，蹦出一个字，“灯？”
施涵：“……”
“啪！”
她一巴掌拍上去，气道：“脑袋里是石头也说不出你的答案。”
“是千变万化的银幕，是形态各异的物种，是生命与死亡交织在一起，腐朽却绚丽的灵魂。”施涵说得热血沸腾，这让书简被迫重新正视这座城市。
它比神界诡异却绚烂，喧嚣却激情，是书简不敢面对，不断想逃避的地方……是他不得不面对的地方。
“乱界就在一个乱字，时间乱，空间乱，物种乱，而最乱的则是强者之道。千万个世界各有个的强者之道。”
施涵的声音从身后传入他的耳畔，“如果你本身弱小，那就学百家之道，集千家之长，融一人之思，最后汇聚而成的必然是全新的，独一无二的你。”
书简的心神被她触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瞬打开。
“那个你必然是强大，是坚不可摧的。”施涵不知何时走到书简旁边，她整个人都趴在玻璃上，小小一个却俯视众生。
不和时宜吹来的风，让她的裙摆飘扬，好似凌空而立，一览众生象的神，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上一个做到这一切的人叫獠姝，她爬上了第三城城主的位置，并稳稳占据。而她的起点是人，是最平凡，弱小的人。”
施涵侧头笑着问：“而你作为一个神，有什么理由做不到？”
书简激动道：“我做得到！”
他重新看向天狐集团的大楼，眼中写满了坚毅。
我能做到的。
突然，身后一个声音问：“这就是你叫我扇风的理由？”
施涵：“！！”
她僵硬地回头，讪讪道：“装逼需要点气氛。”
“不信你看。”施涵指了指还在看着热血燃烧的书简，“你看效果多好。”
浅渊：“……”
是效果有点太好了。
浅渊越发好奇施涵背后的那个人了，那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又或者……
浅渊看着施涵衣服上的符咒，眸子暗下来，又在一瞬恢复原样。
“谢谢你，施涵。”
明明还是一个少年，可再回头，书简的眼里多了几分决然，他看向浅渊欲言又止，真挚地请求：“浅渊，你能叫我法术吗？”
浅渊：“……”
施涵忽悠的关我什么事，而且，天生的本事我怎么教。
“你学不会的。”浅渊解释道，“妖属自然，很多本事是化妖那刻就会了的，这种来自本能的东西我教不了你。”
“是吗？”
书简学百家之道的第一家pass。
“别难过嘛。”施涵掏出两张符纸，“你可以和我学画符啊，免费的不收你学费。”
书简：“……”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嘛。我虽然没有那么厉害但教你入门还是可以的。”
书简还是一副不相信的眼神，施涵贴到书简身上无比热情推销自己，“考虑考虑嘛！”
她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叠符纸，一张一张塞到书简手里，“这是引雷符咒，这是聚灵符，这是传送符，这是焰虎符，这是……”
最后，她一股脑全部塞到书简手里，“总之保管你提升一个度。”
书简依旧不感冒，施涵则露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
浅渊：“！！”
不好的回忆袭来，下意识往后退。
上一次施涵露出这个表情是给他塞老婆，
“我可以把阿涅也打包送你。我和你说，他的剑术一绝，说是乱界第一也不为过，而且啊什么符咒，法术杂七杂八的也都会。”
“有兴趣了吧！”施涵没错过书简眼睛里的一闪心动，“只要你和我学画符，我包管阿涅当你师傅，把你教会，怎么样！”
书简果然同意了，和施涵一拍即合，接过大把的符咒，“好，你说到做到，”
围观全过程的浅渊：“……”
太惨了，先是一百万，又要当免费苦力，真的是太惨了。
第一城内刚刚结束战斗的龙涅莫名打了个寒颤，又有种不好的感觉。
旁边收拾残骸的夜幽问：“领主，你怎么了？”
龙涅：“无事。”
希望不是那家伙在念叨我。
“你们处理好后代我去和城主汇报下。”龙涅转身朝着传送阵的方向走去。
夜幽：“……”
要不要这么为难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