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二十四首曲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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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奚听了这话，似乎是有些诧异，微微侧向了她的方向。
迟钝如魏晴，都觉得这番话有点不对，微蹙起眉头看向萧奚。
萧奚：“……”
看我干嘛？
他转移话题，“说起来，再过几日便要开始弟子试炼了，留月准备好了吗？”
年末考一结束就会开始弟子试炼，具体流程就是筑基以上的弟子由师长统一带领，到下界，也就是凡界皇城仙阁，三至五人随机分队领取任务，直到完成任务以后再返回上界，时间不限。
沈留月准备好了吗，当然没准备好！
她才筑基不过月余，是筑基弟子中年纪最小，修为最低的，情况最特殊的存在。筑基期可以用的法术一知半解，与自己的本命剑都还没磨合几天……
怎么可能准备好啊！
沈留月幽怨的表情暴露了她复杂的心境，魏晴揉了揉她的脑袋，“无事，为师会保你平安。”
弟子试炼除了本命法器，不能带任何法宝，更别提开外挂了。魏晴要怎么保她平安无事？
沈留月眼里是赤裸裸的不信任。
萧奚思忖片刻，“让如今的留月去弟子试炼，倒确实有些莽撞。何况你又是这般冲动的性子，三天两头把自己置于险境……”
沈留月不满地嚷嚷：“我哪里冲动了！我那是勇猛果敢！不要在我师父面前说我坏话啊！”
被这么一说，她也有些哀愁，不过很快就打起精神——坚信自己是天选之子的中二少女，是不会害怕前路险阻的！
“放心吧，我可是能越阶杀人的剑修！……”
魏晴按了按她的脑袋，“试炼不得伤害凡人。”
“我就是夸张嘛，我的意思是我很强！”
很强吗……
倒是经常让自己受伤。
有些弟子的特殊情况，也确实该帮一把手的吧，毕竟沈留月有个不靠谱的师尊，更需要其他长老的扶持。
而且，沈留月这种特例，总是令人不放心的，能盯着更好。
萧奚低下头，掩在白绫下的睫毛微微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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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往凡界的飞舟上，沈留月将平凡剑放在厢房内，在甲板上到处跑动串门，熟悉同门弟子和可能收到的任务。
在她没有发觉的时候，一缕元神悄然附在了平凡剑的剑穗上。
平凡剑不安地震动起来，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安分点。”
它感受到熟悉而强大的气息，躁动倏忽间归于平静。
这道元神正是魏晴分出，为保护沈留月而来。
魏晴对自己的行为非常坦然——弟子试炼是有说不能带法宝，但没说不能带师尊本人。
过了半刻钟，窗纱无风自起，一只雪白的山雀扑棱着翅膀飞入房间，落在地面时脑袋一歪，定定看向塌上平凡剑……的剑穗。
山雀一步步，缓慢地蹦跶前进，直到靠近床榻。
“……师兄，好巧。”
清润如水的男声，带着点不确定，带着点社死的尴尬。
早知你来，我便不来了。
没错，这只山雀是萧奚的一缕分神。
要挑选一个能接近沈留月，方便行动的同时，又不容易让她起疑心的外形——大概只有姑娘家都喜爱的小动物。
他还没有不矜持到直接附上沈留月的贴身之物。
萧奚是何等身份，怎能容忍自己变成猫猫狗狗讨好弟子，他斟酌多时，决定变成自由而骄傲的鸟类。
至于为什么是山雀……
……因为可爱呗，还能因为什么。
剑穗亮了亮，“……师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
萧奚如鲠在喉。
他本想在尽量在暗处保护，将此次看护沈留月的任务秘密进行到底，直到弟子试炼结束也不会有人知道此事。
偏偏出师未捷身先死，他以为自己修为过人，无人能看出他的原身，却忘了门内还有个天杀的魏晴。
被其他人发现也就算了，偏偏是他，地点还如此尴尬，此番真是百口莫辩。
萧奚正待解释，魏晴忽然道：“你也是不放心留月吗，特地来保护她吗？”
“……嗯。”
“师弟，你终于愿意出门了？”
“……嗯。”
“太好了。”魏晴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欣慰，“师弟长大了，懂事了。”
萧奚：……
认真的吗，师兄。
“既是如此，那我便先走了。”魏晴的元神从剑穗脱离，飞到小山雀面前，“恰好师弟也是无事可干，弟子试炼里照顾留月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话毕，便消失在原地，元神回归主体。
萧奚：……
师兄，你可真是我的好师兄。
不过也松了口气。
没有被误会成变态师叔，真是太好了。
门砰地一声被打开，沈留月与站在原地来不及飞走的圆滚滚小山雀大眼对小眼。
沈留月的瞳孔缓缓放大。
“小——鸟——！！”
她猛地扑过来，以抓猪的架势，气势汹汹，萧奚惊得一个后空翻扑腾起飞，落到了窗台边，作势就要离开。
沈留月伸出尔康手，“等等！”
萧奚闻声顿了顿，扬起的翅膀缓缓收起。
小山雀的绿豆眼中，映出沈留月着急摸索乾坤袋的样子。
在萧奚好奇的目光中，沈留月掏出上周吃剩的绿豆饼，掰一小块，捏碎，喂鸡一样一把撒到地上，用期待的眼神望着它。
“嘬嘬嘬，嘬嘬嘬。”
萧奚：……
沈留月看他没反应，沉吟片刻，换了种语言，“啾啾啾，啾啾啾～？”
萧奚：……
“诶……怎么还是听不懂？”沈留月自言自语，“萧师叔好像告诉过，吹叶吹得好能跟鸟儿沟通，要不我试试？”
她摸出片叶子，断断续续吹起萧奚无比熟悉的，刺耳欲聋的教课内容。
他终于忍不住，在离开和离开前给沈留月一喙子之间果断选择了后者，扑棱到沈留月面前，在她闪烁着双目伸出手时，飞快啄了她的指尖一下。
“雾超！”沈留月惊呼一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啄我？你凭什么啄我！”
虽然不疼，但是她一个剑尊弟子，居然会被一只胖山雀啄！奇耻大辱！
沈留月挽起袖子，雄赳赳，气昂昂，“今天姑奶奶就让你知道人类的厉害！”
萧奚啾了一声，浮在半空，朝她勾了勾翅膀，做出挑衅的姿势。
一盏茶的功夫后，沈留月和平凡剑瘫在地上气喘吁吁，十指都被啄了个遍，小山雀高贵优雅地飘然降落在她鼻前，慢条斯理用喙梳理自己的羽毛，绿豆大的眼里透着三分不屑，三分轻蔑，三分讥笑，还有一分漫不经心。
总觉得这一幕很熟悉……这不就是萧奚无数次对自己施展闭口术后，自己无能狂怒的过程吗！？
沈留月泪眼汪汪，不是被痛的，是被羞辱的，“十指连心啊，你怎么下得去嘴，真不是人呐。”
乐宗内，高坐讲台上的萧奚忽然笑出了声，众目睽睽之下，他攥拳在唇边，轻咳几声，掩盖着自己的情绪。
“继续。”
弟子们不明所以地对视一眼。
大抵是欺负得狠了，沈留月对它失去了兴趣，垂头丧气地主动打开窗打算放生小鸟。
萧奚望了眼窗外，又望了眼郁郁不乐的沈留月，如此循环几次，犹豫再三，他跳到她手边，用灰色柔软的顶羽轻蹭了下她的手背。
“诶？”
沈留月大喜过望，一时颇为感动，“果然万物有灵啊！”
她伸出指尖，小心翼翼地探向小山雀的脑袋，这次萧奚没有躲闪，只是缩了缩身子，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任由她轻抚过自己柔软的翎羽。
……果然很好哄。
不就是一道分神吗……小孩子开心就好。
他这么告诉自己。
“呜呜，小鸟，好可爱。”沈留月一颗少女心都要化了，在小山雀面前找回了自己做剑修以来就丢失许久的爱心。
“你怎么会在飞舟上呀，是不小心上船的吗？”
“你是上界的鸟吗，那能听懂我讲话吗？”
“我有一只鹅叫嘎嘎，和你一样通人性，要不你就叫小白吧。”
“……”
萧奚眼观鼻鼻观心，心情复杂。
怎么对着一只畜牲都能聊这么多话，不愧是沈留月。
在沈留月手要触及尾羽时，他扇动几下翅膀，落在了她的头顶。
沈留月已经心满意足，人与自然的关系也需要循序渐进，刚刚rua的几下已经是巨大的进步。
在这场闹剧结束之际，飞舟也落在了凡界。
沈留月随着弟子列队踏下飞舟，走入仙阁。
有同门搭话，“沈留月，你以前是凡人，一定对这里很熟悉吧。”
“还好吧……”
其实也不算特别熟悉，系统特殊处理过的时空记忆，让她对这个朝代的概念也很模糊。
察觉到沈留月的反应，萧奚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
易辛道：“诶，你头上怎么多了只鸟？”
沈留月热情介绍，“这是我刚刚捡到的小山雀，它叫小白！可爱不？”
易辛只觉得疑惑，飞舟上居然还有其他生物，不应该啊……她想伸出手一探究竟，小山雀忽地转过头，直直盯着易辛，啾啾两声。
不知为何，易辛指尖一抖，收回了打算试探的想法。
算了，不过是普通的鸟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二十四首曲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