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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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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
事后云小天认为这一天过得非常的快,逛街就逛了半天,跟人就跟了半天,等到太阳西下的时候终于远远可以见到城堡的轮廓了,面对着它的时候云小天发了半天的呆,揉了不下十次眼睛,终于感叹的说了一句话:“原来故宫搬到这种地方来了,虽然面积缩小了一些。”
非常非常中国式的风格,非常非常中国式宫殿布局,非常非常中国式的琉璃屋檐,雕梁画栋,亭台楼阁,只除了一点,颜色不对头,全部都刷成了银白色,一片惨亮亮的白,这就是所谓的银堡吗?简直打击我的爱国主义热情,明显的抄袭失误。
有些发昏的捂住了双眼,云小天简直想拿红漆泼个满天红,不过最后还是停止了这种愚蠢的想法,她可不想命犯众怒。
人越来越多了,通往银堡的路上,火把一支支点了起来,婉延着向银堡的方向闪动着、簇拥着,人群拥挤着向银堡而去。夹在人群中,云小天觉得众人的神情都明显改变了,没有刚才热烈的讨论,没有喧哗或兴奋的神色,每个人的神情都变得严肃起来,很多人只是默默低着头,慢慢随着人流而动,不知为什么,云小天觉得随身的不自在,他们,明显不是因为崇拜的关系,而是因为畏惧,因为害怕,可是为什么了,银堡的主人不是向上天祈求国家强盛、人民安定的人,为什么大家会这么的怕他?
“叹,”有人在她身边叹了一口气,“今天晚上的那个孩子是伊月吧。”马上有人打断了他的话,还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再讲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带着一大堆的疑问句,银堡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沉重的大门吱呀着打开了,云小天随着人流向里走去。进入大门,是一条直道,直道的两边站着无数手执利刃的卫兵,每隔五米则有一名手持红灯的侍女举灯照明。直道的尽头是一座银白的宫门,人流穿过左右两侧的小门,慢慢聚集到了一块类似于广场的宽阔平地。平地上搭起了一座祭台,插着银色的月亮图腾的标志,两边分插着玄武国的旗帜和公爵府的旄旗,迎风哗哗声响。祭台的两边是两座小型看台,成拱形包围着祭台,黑翼军在左边的看台,但是只看见普通的士兵分立两旁,没有看见黑翼将军本人。而右边则早已坐满了人,从服饰的豪华和有些盛气凌人的样子来看,不是贵族就是官员了。
人群停了下来,在祭台的周围慢慢围拢,云小天左冲右突,站在了最前方,找了个直对祭台的最佳位置,从背包里拿出半路上顺手买下的炸面圈,一边忙着填饱肚子,一边等祭祀的开始。
人群起了一阵骚动,人流被卫兵驱赶着分散到左右两边,中间空出了一条通道,有侍女牵着红毯直铺到祭台面前,又过了一会儿,传来了三声号角的声音,“达西那瓦公爵阁下驾到”,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广场,人群一下子都矮了一截,不,确切地说,人们都跪了下来。
“怎么了,怎么了,还要跪吗?”云小天愣了一愣,四周的人都跪了下来,只她一个人站着分外惹眼,旁边的一位老大爷拉了拉她的衣服,示意她也跪下来,不情不愿的蹲下来,将身形藏在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壮汉后面,云小天微微抬眼,想看看这位众人口中的银堡堡主的真面目。
就是他吗?一身灰色的法衣,四十左右的年纪,白得不正常的皮肤,高高耸起的鹰勾鼻,脸上带着一抹看起来怪怪的笑容,一双淡黑色的眼睛,如果紧盯着你的时候,会觉得那就象蛇的双眼一样,让你的心发毛、发寒、发惧,里面好象布满了血红的色彩。
在他的身后,是玄武的夜摩将军以及他们的手下将领,这个人,看样子在玄武国是非常有权势的,连鼎鼎大名的夜摩将军也不能与他并肩而行,只能走在他的身后。
行至祭台前,达西那瓦停下了脚步,微微抬了抬手,似乎有一道银光从众人面前闪过,跪着的众人慢慢站了起来,云小天也跟着人群站了起来。
达西那瓦转过身来,目光虽只轻轻一瞟,但在场的每个人似乎都觉得他是在看自己,被他那如蛇般的目光咬过,每个人的心里都起了一丝的颤栗。
这是什么感觉,真是讨厌,云小天觉得自己的鸡皮瘩疙都起来了。
“夜摩将军,欢迎你亲临月祭,请吧。”达西那瓦对着夜摩略一欠身,对着旁边的待卫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带夜摩将军去看台。
“哪里,堡主太客气,对我玄武国来说,阁下是非常值得尊敬和信赖的人,我能代表国王陛下前来,是我的容幸!”夜摩的声音如他的人一样,如子夜般动听。
但是在云小天听来,总觉得虚假的很,这个夜摩,还会说这种恭维人的话,非常别扭的说。
抬起头来,夜摩已经带着随同走上了左侧的看台坐了下来,而月祭的祭师,达西那瓦已慢慢走上了祭台。
站在祭台上,达西那瓦高高举起双手,嘴里喃喃自语,似乎在念着什么咒语,风吹动着他灰色的法衣,给云小天一种阴阴的感觉,一定没什么好事发生,每次云小天只要有这样一种感觉,基本上就会出什么坏事情了。
“伟大的月神,我们在此永咏你的光辉,愿你的光芒永沐我玄武,在此,我,银堡的达西那瓦为你献上祭品。”咒语念完,达西那瓦向下一挥手,两个壮汉押着一个人走到了祭台上。
是活祭祀!云小天惊讶的睁大了双睛,那个人,还是个孩子吧,十三、四岁的年纪,浑身无法抑制的颤抖着,睁着一双受惊的眼睛,如小鹿般惊慌的目光没有焦点的望着远方,一身粗糙的麻木衣,黑色的短发洒在瘦弱的肩头,他,就是祭品!
“可怜,只因为偷了公爵家的一袋麦子,就被公爵大人说成是祭祀必须要的祭品。”有人在身边小声的说着,有人低下了头不忍再看,但是没有一个人流露出愤怒或不甘的神情,只有无奈、悲伤、惧怕、惊慌,一潭死水,静寂死声。
那孩子被押到了祭台的中央,手执长刀的刽子手精赤着上身走上前,躬身向着达西那瓦致礼,然后站到了那孩子的旁边。
公爵的脸上又浮起了那种微笑,看了祭品一眼,他转过身去,来到了月亮图腾的面前,从一旁的待女手中接到法杖举到天空。
“开始!”声音不大,但是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瘦弱的少年认命的闭上了双眼,单薄的身子在夜风中颤粟,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映出那苍白的发青的面庞。
刽子手的刀已经举了起来,明晃晃的,迎着风声“呼”的一声砍了下来。
“彭……”的一声,电光火蛇一般,一个身影迎风而起,刽子手的刀在半空中断成了两截,一个黑发的少女,如月光女神般从天而降,右脚回旋将刽子手从祭台上一脚踢了下去,一伸手拉起了少年,护在了自己的身后,望着少年露出了一抹微笑。
“这么害怕呀,不要紧呀,可以睁开眼睛了,那拿刀的大叔被我踢下去,砍不到你了。”像哄小孩一样,黑发少女柔声对着少年说到。
不相信似的,少年慢慢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充满活力的眸子,那样的清澈与明亮,似乎可以给他无穷的勇气一样。那笑容如清风一般,纯净如泉,在心底缓缓扩散开来,不自觉也感染了一种快乐。
黑发的少女是谁?当然是看台下已经按捺不住的云小天女侠阁下了,那少年,和自己的弟弟差不多的年纪,无论怎么讲,都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被砍头吧。
“怎么回事了?为什么会被砍头呀,可以说给我听吗。“
“我,我偷了公爵大人的一袋麦子,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我的母亲快要饿死了,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少年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露出了一丝的呜咽。
“是呀,偷东西确实不好,不过,”云小天转过身来,望着对面的银堡堡主,“怎能因为这样就夺走一个人的生命,而且还是一个孩子的生命,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残忍!”达西那瓦转过身来,又是那种古怪的笑容,在月色里份外的让人看得心发慌。
“胆子很大了,竟然敢破坏月祭。我是银堡的公爵,致高无上的贵族,月祭的祭师,我拥有无上的特权,杀死一个人,而且是祭品,这种小事也叫残忍。”
“小事,是吗,贵族的特权,你是这么认为的。”云小天眯起了双眼,
“屁话!”非常不淑女的冲着他竖起小指,做了一个鬼脸
“什么叫做特权,为了保护你的人民所行使的权力就叫做特权,一心一意为自己的人民所想,用尽心力为他们的幸福而做的行动才是致高无上。你既然是祭师,就应该诚心为你的国家、你的人民所祈求,用生命来做祭礼,用鲜血来染红祭典,简直是污染这神圣的仪式。”
就像平静的湖面上扔下了一粒小小的石头,泛起了一层层的涟漪,人群中起了一阵轻轻的骚动,慢慢扩大开来,漫延开来。
“是吗,这才是贵族的特权吗?也可以这样来理解吗?”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从来没有人会这样想,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被那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无名少女打破了。
“贵族的特权!”喃喃低语着,星亚龙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也来到了银堡。站在人群的最末端,望着面前高台上的云小天,这就是那个爱吃零食、整天叽叽喳喳讲话、逛街乱七八糟、有时做事不经大脑的女孩子,她,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就算是他,也从未想到过这样的解释。
轻轻笑出了声,看台上的夜摩带着玩味的眼神望着祭台上发生的一幕,有趣的变故吗?
“我,配不上,”达西那瓦冲着云小天摇了摇头。
“你说错了,如果我配不上,那今天站在这里的人就不是我而是别人了,鲜血对于一个国家的强盛来说是必要的,残忍对于一个国家的伟大来说是必需的,我,已经从月示中预知你的到来,对于玄武来说,你的生命可以让祭祀更加的完美,就用你和那小鬼的命一起为月祭开礼吧。”
说话之间,祭台上出现了无数的士兵,随着达西那瓦最后一句话音的落地,合围着向云小天攻来。
看着面前人多势众的士兵们,云小天回过头来拍拍少年的肩膀,“喂,小家伙,跟在我身后,看姐姐如何大发神威吧。”
看样子,今天得拼尽全力了,不然的话,想要落跑,难得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