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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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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时候,房间也变得大起来了。坐在桌前看着窗外的阳光慢慢西坠,夕阳的光辉渐渐洒满了整间屋子,明亮的线条缓慢的暗淡下来,目光总是不受控制的转向了门的方向。
"还没有回来。"眉头微皱了起来,如果让云小天看见的话,大概又会说影响帅容了吧,想起她说话叽叽喳喳的样子,金色的双眸起了柔柔的笑意,那淡然的微笑,看似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仔细的看进去,那平淡的微笑中带著满满的幸福。真是的,没有那丫头在耳边嘀咕,还真有些不习惯。
修长的四肢伸了一个懒腰,火烈炎拉了拉身边乖乖兔布偶的长耳朵,"你的主人不知又到哪疯去了,算了,还是去迎接她一下吧。"
站起身来走到门口,火烈炎拉开门走了出去,楼下的人非常少,除了老板和一个伙计以外,只有自己一个客人的样子。
"您没有去看月祭吗?这可是银色镇十年一遇的大祭典呀。"老板看见火烈炎下来,开口问到。
"月祭?"火烈炎眯起了好看的金眸,看了店老板一眼。
"是呀,祝我玄武国运昌盛的仪式,您是从外地来的吗,怪不得没有听说,除了实在走不开的人,银色镇的其他人都去了,说实话,我倒是想去,可是这店又不能关,没办法了。"胖店主遗憾的说着,摇了摇头。
"月祭呀,那丫头,十有八九是看去热闹了。"心里想着,火烈炎绽开了一抹笑意,寂静的店堂中似乎亮起一道金色的光芒,仿佛冰冷的霜层怦然裂开了,射出了火热的色彩。
还在摇头的店老板张大了嘴,愣愣的看着那抹笑容,直到火烈炎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半天才醒悟过来,那个人,笑容出现的瞬间整个人的神彩都不同了,看到眼里真会让人深陷其中不能出来呀!
天色越来越暗了,最后完全归于黑幕之中,但是月亮出来了,月色非常的好,白色的双月映在半空,照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也洒落了火烈炎满身。
与云小天相遇的那天,也是这样好的月色吧,纵身跳上街旁的屋顶,火烈炎仰面朝天躺了下来,喝了一口从客店里随手拿出的清酒,闭上了双眼。
已经习惯了吧,二个人一起上路,一起经过无数的大小城镇,没理由的斗嘴,无缘无故的吵架,有时还得一脸悲壮的尝试云小天心血来潮的菜肴,没有路费的时候到处找悬赏的贼寇和魔物,一起露宿于满天星光之下,然后看云小天一脸期盼的望着下一个城市的方向大叫,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虽然过得飞快,但心里总觉得有一种温柔的暖意开始延伸,慢慢的象是一袭轻纱降到心底里去,非常的舒服,让人不想改变。
记忆不能恢复吗?自己也许并不那么期望了,也许,就这样一直下去,也不错!
云小天,有些粗心,有些贪玩,有些没心没肺,有些不拘小结,但总是会在自己陷入恶梦的时候大叫着狠拍一掌,把自己摇醒,然后塞给自己她的长毛兔,拉着自己的手一脸无奈加同情的口气说,"借给你用了,我可不想每天晚上都被吵醒",就那样拉着自己的手,一脸坚决的命令他闭上眼睛,东拉西扯的直到自己重新睡着为止。
有多长时间了,只要那双手轻轻拉着他,夜晚的恶梦就再也不曾搔扰过他了,虽然她很恋床,虽然她有很大的起床气,但是总那么凑巧在自己发梦的时候敲醒自己。
睁开双眼,火烈炎抬起右手,掌心里隐隐露出红色的光,是禁忌的力量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发狂似的让火焰在身边燃烧,全身上下仿佛着了火似的,整个人都要爆炸了的感觉,甚至有想要烧尽天边的一切。是那丫头阻住了自己,每次发作时都拼命抱住了发狂的自己,在耳边不断叫着他的名字,用风压住了火焰的漫延,唤回了清醒的自己,而她每次都会因为施用风之术过猛,晕迷几天。记得第一次她醒来时,说的第一句话却是,"清醒了没有,所以说你得多抓几个贼之类的了,我可不想让你再烧了人家的屋子没钱赔。"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仿佛那个疯狂的火烈炎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没有想过离开吗?"自己曾经问过她,可云小天一脸奇怪地反问到:"干嘛离开!那,你又会捉贼赚钱,烧的东西又比我做的好吃,三不之一遇上个怪物之类的你也搞得定,实在没钱了只要让你去敲敲门,只要那家有姑娘、女儿之类的,十家有九家会热情的招待我们住下,我离开了,到哪去找这么好的'同伴'呀!"说到最后,云小天加重了语气,叹了一口气,"而且呀,你有状况的时候,好像只有我勉为其难的打醒你了。"虽然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但双眼所含的笑意,却清澈的映出了火烈炎的影像,一点一滴的沁入了他的心里。
红眼红发,在纳斯特克是受阻咒的色彩,是魔族的象征,记得刚和云小天同行的时候,路人一看见他的红发都会用诧异的目光打量他们,直到看见火烈炎的金眸才会收回目光,自己知道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唯一想到的不是自己什么时候会再现出红眼来,而是云小天知道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云小天了,听人说了半天才明白过来,看了看火烈炎一眼,"什么鬼话,在我们那里还有人生怕自己的头发不是红的,拼命去染了,至于红眼,配着红头发才漂亮了,什么欣赏价值,真是搞不懂。"
她,为什么不会怕,仍然和平时一样和他一路同行,爱吃爱玩爱闹,没事的时候招惹事,有事的时候把他推上去解决,习惯了,习惯之后似乎一切都是应该的了。
心,猛的收缩了一下,像今天这样一个人呆着是多长时间没有过了,天空太高了,周围的一切太空阔了,是因为习惯她在身边吗?
可怕的习惯,火烈炎没来由的感到一丝心慌,如果恢复了记忆,如果本身就是想要杀掉她,如果再次让她受伤控制不住自己,如果沉睡于身体深处杀戳的本性完全苏醒了,云小天,她会怎样!
猛的坐了起来,火红的发丝随着夜风飘动着,映着金色的双眸,闪着血色的光,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与云小天本来就是陌路,她总有一天会找到回家的方法然后离开,是到了该疏离的时候了,不再留恋她的笑颜,不再依赖她给予的温暖,伫立于这个世界的仍然只是他一人而己。我也许是在害怕吧,怕的不是云小天的离开,怕的是自己舍不得她的离去,怕的是她在自己心中的存在感越来越重,怕的是自己越来越舍不得放开,只想紧紧抓住她。
“认清事实了。”喃喃自语了一声,火烈炎低声笑了起来,仰手一摆,将酒坛抛在半空,右手红光一闪,一道火焰笔直的击中了酒坛,怦的一声在空中激起一团火蛇,人影已消失在房顶上。
“真没有想到,今天的月祭会有人出来阻止活祭,那个黑头发的女孩子好大的胆子。”
“月神会不会发怒,祭品被抢走了。”
“你是笨蛋吗?月祭跟活祭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以前从来没有出现活祭这一项,公爵大人怎么想起把血带到祭礼上。”
”今天只是招唤月祭的预典,三天后才是正典,说不定那女孩子和那少年都会被捉住,然后在正典成为祭品。”
“真是可怜,那女孩子真是非常勇敢,而且从来没有人像她那样讲那样的话。”
“嘘,都小声些,想被公爵手下的人听见吗?”
空荡荡的街道上不知什么时候有了行人,不时可以听见低压着谈论的声音,火烈炎猛的停下了身形,黑发女孩,一种不好的预感浮现在心头,他飞身跃下房顶来到刚才谈论的人面前,冲着领头的中年人问道:"是什么样的女孩子?"
那人只见红发一闪,一个年轻人已经站在了面前,猛的愣住了,直到火烈炎抓住了他的肩头,疼痛隐隐传来,这才反应过来。
"啊,什么样的女孩子,黑发黑眼,一身黄衣,背着一个奇怪的小背包,她手上的武器从未见过,好像从空气中抓出来一样,发着白光……"。
"银堡在哪里?"话未讲完,那红发年轻人像明了什么似的,金眸突的大睁,闪过一丝血色。
"那,双月升起的方向,离这儿有点远,如果走着去要半天的时间。"被那双眼盯着,那人只觉得全身仿佛起了一层冰,不寒而栗。
肩头一松,那年轻人的身影已一纵几丈开外,眨眼间不见了,留下他和周围几个人大眼瞪小眼,半天没醒过劲来,难道见鬼了。
风,呼啸着从耳边滑过,火烈炎几个起落窜上房顶飞奔着向双月升起的方向跑去,是云小天,一定是她,只有她,那个做事不经大脑的丫头才会这么冒失。
乱了,乱了,又乱了,为什么这么慌乱,不是想好了该疏离她,不是决定了该放开她,怎么自己的心怦怦的跳着如此的急促,在耳边听来这么的响,来得及?来不及?她,现在在哪里?
又来了,又是那种感觉,血液在身体里涌动着,嚣叫着,似乎要撕破皮肤狂奔出来,银色的大地在自己眼里看上去弥漫上了一层红光,左手挥动喷出一团火苗,猛的向右手握去,疼痛的感觉让神智猛得清醒过来,冷静冷静,不要乱,火烈炎,冷静下来,那种力量如果又出来了,自己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事情。
飞奔,加速,跳跃,两边的景物飞速在身后散去,多久了,久得天光渐渐大亮,双月的光华逐渐散去,久得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长得让自己快要按捺不住了,终于看见了,远远看见了一片白色的宫墙,古老的建筑,掩映在银色的山谷中,那,就是银堡。
人,猛得收住了奔势,急停下来,银堡吗,那个堡主看样子是非常得玄武国皇帝的器重,这么大的属地,远远看去守卫森严,明显加派了人手,数量倒是挺多。
火烈炎嘴角咧开一抹冷笑,进去看看吧,一晚上了,该接那丫头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