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天鹅之瞳》八汰猫

29、第二十八章 誓言

　　时值放学时刻，但阳光依然很强烈，也许是快要到夏天的缘故吧。

　　浓密的树荫里，似乎有个黑影在闪动。黑影小心翼翼的样子，直到确定周围没有别人了，才终于现出身形。

　　这个影子不是别人，正是白鸟瞳。她可是冒着不二大神发怒的危险，排除万难，顶着压力，第二次选择了爬墙。

　　反正横竖是一死，能躲过一天也就是一天吧。一向对问题采取积极态度的小瞳，这回竟然会如此鸵鸟，还真是相当少见，也足以显示出某人那非同一般的威力。

　　对爬墙早就了熟于行的白鸟瞳，灵活地借着墙边树木的枝条，眨眼间就爬到了墙上，就在她即将大功告成时，只听到一声冷冷的招呼：

　　“啊，小瞳，‘好巧啊’！”

　　白鸟瞳的身体顿时就僵住了，还差点没摔下来。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声音逐渐接近，“你在做什么？欣赏风景的话好像危险了点啊。”

　　“不……不二前辈……”白鸟瞳仿佛都能听到自己脖子转动时的“嘎吱”声。

　　“反正也没别人，你就叫我小周好了。”不二周助的眼睛弯弯的，好像隐约还在闪着奇怪的光芒。

　　白鸟瞳泪奔，拜托啊，不二熊，现在可不是说笑的时候。

　　“欣赏风景虽然不是坏事，但爬墙可就违反校规了哦，小瞳还是快下来吧。”不二做出了个突然想到的手势，“啊，如果下不来的话也没关系，我在这里呢，你跳下来，我会接住的。”

　　“不，不用……我自己能下来……”白鸟瞳有气无力地答道。爬墙居然会被捉个正着，她今天还真不是一般的背运。也许已经不是烧香就能够解决的了，还是找时间去让阴阳师来做法吧。

　　她勉强挪动着身体，深吸一口气，然后硬着头皮，从高高的墙头一跃而下，潇洒着陆。

　　“小瞳真厉害啊，身体很灵巧呢。”不二称赞道。

　　白鸟瞳心里很清楚，不二的这种顾左右而言他根本就是他发作的前兆。

　　不过，她也不会傻到故意去撞到枪口上，于是，她弱弱地开口，“呵呵，不二前辈，你的比赛开始了吗？”

　　现在才放学没多久，若是不二急着去比赛，也许她可以暂时逃过一劫？

　　只是，天才不二周助显然不能以常理来推断。

　　“比赛？已经结束了啊。”他回答得很无辜，很轻松，仿佛，那根本就是不值一提。

　　白鸟瞳不由替不二的某些对手感到悲哀，他们肯定要么就是被狠狠修理了一顿，要么，根本就是被无视了吧。

　　叹了口气，小瞳继续道，“那，不二前辈是准备要回去了吗？”

　　“当然不是啦。”不二好像对于小瞳的问题感到有些难以理解，“难道你忘了，我要请你吃蛋糕的啊。”

　　白鸟瞳无语望天，既然被不二逮到这种程度了，她再不乖乖束手就擒，好像也说不过去。

　　两人走出校门，在商店街的一家咖啡馆入座。

　　不二看似很开心很愉快地就着咖啡，吃着橘子蛋糕。与此相对应的是，白鸟瞳正心不在焉地戳着自己的提拉米苏，眼看那嫩嫩的美味就要变成一滩烂泥了。

　　“啊，小瞳，你不喜欢提拉米苏吗？那在要份别的好了，呵呵，不用担心，我的零花钱还够用……”不二周助绝对是存心的，他明明心里很想知道，但就是决口不提他一直想追问那件事，以此来给对方压力。

　　白鸟瞳又重重叹了口气，这样僵持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还是由她来开头吧。

　　她放下茶杯，“对不起，不二前辈……”

　　“我说了啊，私底下的时候可以叫我小周，小瞳你不要那么见外啊。”不二连眉毛都没动一下，“还有啊，我只不过是请你吃蛋糕而已，不用感激到道歉的程度吧。”

　　白鸟瞳在心里暗暗白了他一眼，表面上却又不得不表现出很诚恳的样子，“……对于，那一次的突然失踪，我很抱歉。不过，我也给你发过邮件啦，虽然没办法详细说明，但，至少也不算是不告而别吧。”她真是郁闷，出国又不是她所能决定的，为什么偏偏要她来承担这个责任啊。

　　不二周助轻轻将叉子放回盘子里，似是顿了顿，才开口道，“伤在哪里？”

　　白鸟瞳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她呆呆地问，“什么？”

　　不二只好淡淡解释，“你不是去法国治伤了吗？”

　　“我……”白鸟瞳这才明白过来道，“是脸上啦，只不过是小伤，因为怕留下伤痕，所以……”

　　“脸？”不二周助那习惯性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白鸟瞳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慌忙解释，“呃，已经治好了啊。看啦，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吧……”她指着原先受伤的地方，像是拼命要证明她的话没错似的。

　　开什么玩笑，不二睁眼那可是世纪末大危机啊，要是不想办法赶紧安抚，一旦大魔王降临，世界就要毁灭了。

　　“怎么那么紧张？”不二周助像是突然举平静下来了，半开玩笑道。

　　“那个……这个……”白鸟瞳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同时对不二的突然转变感到很不适应。

　　“过去的事情我不想问出个对错。我只想说一句，那时，一定还有比让自己受到伤害更好的解决办法吧。”不二话锋一转，犀利而严肃起来。

　　白鸟瞳沉默了。确实，要是真的想从那次骚乱中平安退出，办法还是有的。只是她无论如何都想和北条真纱子决出个胜负来，她不想让她以为，自己是灰溜溜地逃走，而是以胜利者的姿态，昂首阔步走出冰帝的校门。

　　为什么那时……她会存有这样的想法？她不是……什么都不在乎的吗？那又为什么，唯有在那次，对胜负如此执着？她是想要宣告些什么吗？是对北条，还是对一开始就想要逼迫她就范的白鸟家族？

　　她很肯定，她家那个狸猫爷爷即使不是那次事件的主使者，至少也是默认的。这么说，难道在潜意识里，她已经完全读懂了一切？所以才会这么一反常态……

　　虽然还没完全想清楚，但白鸟瞳却猛然意识到，不二猜错了。

　　但白鸟瞳也只估计到了一半。

　　不二又开口道，“从以前就是这样，遇见别人欺负，即便可以全身而退，你宁可自己浑身是伤，也决不让对方占到便宜。”

　　“一开始，我以为你是和裕太一样，性子倔强。可后来我渐渐感觉到，不是这样的。”沉默了片刻，不二沉闷的声音在空气中渐渐响起，“你仿佛，是存心想要伤害自己似的。”

　　白鸟瞳猛地抬起头，话眼看就在嘴边，却终于没有说出口。

　　那是为了，用身体上的伤痛来掩盖心如死灰。那时候的自己，一定还对死亡有着深刻的执念吧。
　　白鸟瞳闭上了眼，她的本质，其实也只不过是个任性的孩子吧。

　　出乎她的意料，不二周助并未生气，而是淡淡笑了，“我不会说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这么做。既然这一次，你又回到了我的身边，那么，我就要竭尽所能，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这是我的做法，也请你不要阻止。”

　　白鸟瞳睁大了眼睛，吃惊地望着眼前看上去纤弱的少年，那并不宽广的肩膀，和他如同誓言的话语好像一点都不相称似的。

　　“小周……”她下意识地低呼。和记忆中的小周似乎有些不一样，却愈发显得熟稔起来。他竟然会包容她的任性到如此地步？这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好。

　　脸，有些发烫，白鸟瞳不得已低下头，装作在喝冰咖啡的样子，掩饰心中的纷乱无比。

　　不二这家伙，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真不知道他的脑袋是怎么构造的。

　　就在此时，不和谐的音调突兀地出现了，也打破了这暧昧的氛围。

　　“啊，不二前辈，你在这里啊……”尾音很长，说话者明显是带着戏谑的。

　　“我看看，这不是先前的那位小姑娘吗，你今天又是和不二前辈约会吗？“

　　这种高挑而爱开玩笑的嗓音，白鸟瞳看都不用看，摆明了就是桃城武。

　　话说这家伙还真是够好事的，怎么哪儿都看得到他的影子？

　　于是，她也没好气道，“是啊，我这个妹妹是在和哥哥约会，所以，闲人勿扰。”

　　“哎呀呀，这可真是抱歉，不过，我心里又多了个疑问，只好再次抱歉打扰了。”桃城武显然是不想就此止住八卦之心，说起来，男人像他这么八卦的也真挺少见的。“我只听说不二前辈有个姐姐，还有个弟弟，可从来都没听说过有过妹妹啊？”

　　白鸟瞳听到这话，突然就起了恶作剧之心，哼，谁让小周害她这么丢脸，自己却在一边若无其事装傻。

　　“你不知道吗？我和哥哥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啊，很小的时候迫不得已分开了。”

　　“是这样吗？”桃城武像发现了新大陆，兴奋地跳了起来，“呵呵，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兄妹重逢了。”说罢，一阵风似的消失了。

　　不二愣住了，所以，没来得及反对。

　　白鸟瞳此时还不知道，她的一念之差会给明天开始的学校生活带来多大的麻烦。

　　当她第二天来到学校，打开鞋柜的时候，面对那厚厚的已经塞不住而顺势掉出来的五颜六色的信封，她石化了。

　　这……什么玩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