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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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昨晚都是一场噩梦吗？”斗门这样想到，她眨巴眨巴眼睛，摇了摇头，醒了醒神，下床走到窗边。
将半开的窗户完全打开，一把撰起窗边杂乱的藤蔓，凑近眼前观察，这些菌丝绞成的粗纤维已经完全萎缩了，干燥的枝条，枯黄的颜色，完全没有了昔日的脆韧。
“斗门，你房间窗户上有没有枯萎的菌丝。”吴锦怡穿着着睡衣，睡眼惺忪地敲敲门后走进了斗门房间，“昨天晚上做噩梦了吗？”
边说着也走到了窗边“你在看什么哇。”
“窗台上有菌丝，在外部墙壁上却没有攀爬印记，昨天我们小区有清理消杀，街道和外部墙面本应是干净了的，它们不可能是从外部长上来的。只会是内部，它们这是在往外生长。”
斗门通过防盗的铁网往下探看，眉头紧皱。
“啊！斗门，你别吓我啊。”
“小怡，你刚才是问，我昨天晚上有没有做噩梦？为什么这么说？”
“我昨天晚上梦到你了，我们在一起和这些菌丝战斗，很恐怖，太真实了，就在我们这栋大楼里。这些菌丝变异变形了。”
吴锦怡手脚并用地想要把梦境场景里的怪物重现。
“但是，内部是哪里？”
斗门和吴锦怡将房间里外探寻了两遍，都没有找到除窗台以外菌丝的踪迹。
“难道是我判断错误。”
斗门往外看去，但是即使是阴暗的墙角也没有菌丝的残积。
窗外是对着马路的一条街，往日清晨这个时间已经车水马龙，有叫卖的商贩和晨练经过的人群。
而现在，路上行人稀疏，不过是经历了一夜，却让人感觉街道极其陌生，荒芜之极，不见人影，但见路两旁本是夹缝中存生的稀疏杂草，现在更是萧瑟。
远处休闲的公园亦是一幅哀弱之感。小池塘上覆盖着苲草荒凉地可怕。
斗门和吴锦怡站在窗前，看向临栋的其他房屋，不知怎的，觉得他们很遥远，好像没有人居住。
身居尘世，她们在这一瞬却感到无比的凉意，好像不知从哪吹来了凄清的山风。
“不对劲，这很不对劲，我们快出去看看。”
斗门把窗口的菌丝都收拾到袋子里，丢掉。
吴锦怡眉头皱着，浅咬着嘴唇，神情有些许慌张，心里没底，但是很快正定了下来。
女人都是有大心脏的，越是有问题，她们越是能镇静。
斗门和吴锦怡迅速穿上了一身防风服，带好帽子，以防万一，她们在衣服带拉链的口袋里都带着装满水的水瓶和之前买的打折除草除菌剂。
斗门先在猫眼观察了一下，门外走廊和往常也并无不同。
开门，走出去，门的右侧是有玻璃小门被拴住的消防栓，消防栓的旁边是消防楼梯，门常年关闭着。
斗门她们在梦里把这里想象成了有监控摄像室的暗室，再旁边是电梯，在电梯的另一侧，也就是斗门的房子的对面，那是一样的结构，楼栋房屋的结构是一梯两户。
她们去到上一楼，正对着顶头的这户，门上猫眼下还未卸去过年时贴的福字的，是洁姨家。
洁姨刚好开门，“哎呀，你们怎么来了，店里一下这么忙了吗，我刚看都没人啊，回来拿个东西，怎么一下就有人叫你们来催我吗？”
洁姨穿着枣红色的漆皮亮面短袄，脚上穿着半高的皮靴，还是一如既往乐乐呵呵的样貌。
“不是啊，洁姨，你没觉得今天有什么不一样吗，就是我们小区今天！”吴锦怡急忙解释发问。
“今天确实是有点，应该是因为一栋和二栋好几家人昨天搬走了吧，我也确实有点不适应。”
“啊，为什么！”吴锦怡连忙追问。
“最近不是有好多些灵异事件吗？偏僻小区的独居老人死亡。昨天说是搬去市中心住了。”
洁姨忙不惊地转身关好门。
“两姑娘，早上吃了吗？怎么脸色这么白白的！”
洁姨看看斗门又看看吴锦怡，乐乐呵呵地准备要走。
“走，去洁姨店里吃包子”
两个人相视一眼，皱着的眉头放了下来，心里估量先去吃早饭。
半被拉着，斗门和吴锦怡亦步亦趋地跟在洁姨身后，听洁姨广播通地说着最近小区和附近的见闻。
店里人没有往常多，但是还是有往常的熟悉的邻里热情地同她们打了招呼，稀疏平常。
斗门与吴锦怡又去了一趟公园，早上在窗外看到的哀秋景象，在这个时节似乎是合理的。
公园的池边凉亭内也有人在休息，旁边小小的装饰的石柱上依然攀着生机蓬勃的常春藤，这里实在没有找出什么问题。
伴着渐升的不算温暖的阳光，和被烟火气逐渐安定下来的内心，斗门和吴锦怡回家换好便服又开始了她们平静的打工生活。
她们没有发现的是，家的洗手台下面衣搂旁边蜿蜒的几节暗红色的菌丝，这是吴锦怡从遇事的小区里沾染来的已经杀过人是变异了的菌丝。
梦不只是梦，意识和能量，这些东西是存在的，梦是未知的维度。
它们在梦境中击溃了人的防线，就好像破除了个体的守护神防线，一个人就变成了它们可以享受的一块肉，供其吞噬。
其时日色渐暮，天公好像要履行朝霞的承诺，俗语说的“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天会意洒下一阵极细的微雨来。
空气好像更清新了，世间又好像更浑浊了，土表未被植株覆盖的部分的一些杂质伴着雨溅了起来，形成了新的气溶胶，随着匆匆行人离远了。
斗门和吴锦怡结束了一天平凡的工作，坐着公交大巴回城了。
方才一开门，只见满屋子是暗红色的气体，这些是菌丝释放了一天的子体，它们的孢子，细小轻微，弥漫在空中，随着吴锦怡打开门，一部分飘散了出去。
斗门和吴锦怡猝不及防地吸入，孢子有迷醉的效果，她们昏倒在门口。
依然是那个昏暗的走廊，斗门轻车熟路地跑去打开了水阀，交给吴锦怡严阵以待，类人也很快如约而至。
趁着类人潮涌还不多，斗门跑到走廊中间，她上午的时候观察到那里的墙边有天花板消防喷头的开关，她砸开玻璃罩子打开开关。
很快，走廊和房间内各处的消防喷头都开始向四周喷水。
危机解决了。
“看来我们真的可以构造这个世界，”斗门抚摸着水阀旁边的墙壁。
“昨天这里并没有这个开关，但是当我注意到了现实生活中有，我就对它有了意识，于是我就可以在脑海中把它构建运用。”
斗门看起来志趣满满。
“现在让我们来探探看，在我们的构造之外，它们的创造！”
她们在走廊的中间走着，暗室边上出现了现实中的楼梯，循着楼梯向上走。
这楼梯并不同于日常楼栋里的水泥与钢铁铸造的阶梯。材质不同寻常，斗门和吴锦怡关于材料的知识并不多，一时也不知楼梯是什么结构材料，只觉怪异。
1.5米宽的阶梯，看起来是漆黑的颜色，泛着金属光泽，阶梯两侧是同样材质的封闭的墙面。
墙壁两侧每隔两米位置有灯光，明明灭灭，忽闪忽暗，仿佛在眨眼睛。
凄凉地印照着脚下平缓又蜿蜒的台阶面和楼梯的各个角落。
斗门和吴锦怡觉得背后似乎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正在走近来，斗门把水枪头打开，放置在阶梯上，水流冲下。
她们觉得内心似乎有什么念想在催促她们登走而上。
当即开始赶爬楼梯。
斗折蛇行，她们一直在爬着阶梯。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们没有听到动静，心里逐渐平稳，脚步减缓，但是周围的环境依然没有什么变化。
她们依旧步行在无始无终的阶梯之上。
“这里究竟是哪里，我不想走了，究竟要到哪里去？”
吴锦怡感觉到很无聊，又十分的疲累。她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
“我们暂时休息一会吧。”
“我不爬了，等天亮我们就能醒了离开这，没事。”
吴锦怡说着就闭上了眼睛，看样子是要在这里休息了。
斗门坐了她旁边，思考着什么。
“看样子，爬梯而上并不能找到什么的线索。”她看着阶梯，迷迷糊糊间竟也困倦起来，不知不觉中闭上了眼睛。
夜雾载道，朝雾弥漫，斗门和吴锦怡一同迷失在了一片空旷地中，不辨时间。
“小怡...小怡...”有断断续续的声音漂浮在她们附近，清怜而衰弱。
“是爸爸的声音。”吴锦怡听了出来。眼泪一下子从吴锦怡的眼眶里喷涌而出，淌满了脸颊。
还不及斗门问个什么，眼前出现了像是在楼壁上照明的光团，好像回光返照似的，变得极其明亮，光并不刺眼，温暖，柔和。
吴锦怡走上前去，她有种感应，这是爸爸。
她想要拥抱光团，但是手却穿了过去。
她的脸上满是错愕和伤悲。她想到，
“你能看见光，你能感受到光，但是你却不能拥抱光。”
光团更近了，它在吴锦怡身边盘旋着，一圈又一圈。
似乎是建立了精神联结，又或者是亲缘间的心灵感应，吴锦怡听到了父亲的声音。
“小怡，我快要消失了，我要因为困蛹消失了，在这梦中梦里。”
光团的光逐渐息微，声音断断续续，听起来幽远又衰落。
“找到它们的菌座，摧毁，我的灵魂会得到永息！摧毁！只有自然能摧毁，能量，最终的目的是能量。”
斗门和吴锦怡突然抑制不住地颤抖，她们从梦中惊醒，还是深夜，她们两个人瘫软在家门口。
她们向屋内望去，桌面，柜面，木制材料、瓷砖和玻璃上布满的是血红菌丝，层层叠叠交错着，好像血肉填充使皮肤饱满一般充胀着整个房屋。
目光所及，菌丝被赋予了新的动能活力，变化生长出坚硬的支束，冲锋似的向门口疯涌。
斗门迅速拉起吴锦怡的手回撤两步，用力把门甩关上。坚固的防盗门阻挡着汹涌而来的异生物。
她们没有傻乎乎地像冒险电影里的推动剧情发展的花瓶角色一样站在门前，而是果决地转身往外，跑向走廊中庭的楼梯，去往安全出口。
科技带来便捷，但在这难以言说的异生物面前，斗门和吴锦怡都不敢把生命交于依靠电力运作的密闭空间。
她们来不及摸索出这些现实中的菌丝是否像梦中一般易于解决，但是这封闭的走廊唯一的窗户，窗台上已经出现了一些灯光下的魅影。
她们一步五阶，迅速地跨越着楼梯。
“还记得你爸爸说了什么吗？自然解决异端，我们得到钢铁和水泥建筑物之外去。”
斗门来不及喘息，迅速整合想法思绪。
“到公园区，那里有一片湖，湖边有垂钓的座椅，在座椅前方有浸入水中的四阶台阶，我们到那里去。”
斗门回头看向楼梯间的窗户，上层逐渐被赤红暗色的物质覆盖，异生菌丝追下来了。
城市深眠于这安静的夜晚，斗门和吴锦怡却在分秒必争地逃命，她们已经跑出了远超参加大学50米体测时的满分成绩，但异生菌丝分毫不让。
千钧一发之际她们跨越到了水里，湖水溅至岸边。
异生菌丝想要通过凌驾于湖面上空，依托湖边强韧的菌丝构建的菌座，它要架空地攀附到这两个女孩身上。
然而溅至岸边的水花，似乎在这一瞬具有了强腐蚀性，菌丝尚在构建的菌座须臾之间腐烂瓦解了。
“小怡，这就是自然的力量，水生自然。我们快把水反泼出去，这些异生物不能沾染水。果然，这和梦里一样。”
斗门把手掬成一捧，不断地向外捧水。
“现在是我们反攻的时候了。”吴锦怡伏下身，身上的棉袄吸饱了水，“斗门，我看到在公园那边有清洁路面的洒水车，我会开，现在是把这些恶心巴拉的东西一网打尽的时候啦！”
“好！”斗门把衣服脱下，同样浸满水。
吴锦怡一鼓作气冲出小湖，斗门跟在她身后在异生菌丝要来之时，不断地拧出衣服中的水并快速地甩拖出去，延缓着菌丝的前行。
不知道这样的变异有多少，但是斗门和吴锦怡在内心中涌现出一股壮志豪情，这是责任感，她们会守护这片家园，清除这里所有的异端。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