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茸茸把我捡回家》果兔

3、第 3 章

　　她找到一根裂开的木头，把石片塞进去，让木头分成两半。再用石头划出凹糟。把准备好的火绒放在凹糟里，然后拿出挑好的有两个分叉的干树枝，双手握住，在凹糟里不停地向前推动。

　　刨木式的生火方式，理论上来说比搓木棍顺手省力。

　　却也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简单。

　　不一会儿，她满头大汗，体力耗尽，还是没能点燃火。

　　其间有几次冒出火星，却很快熄灭，没有点燃火绒。而她体力不支停了下来，摩擦的温度下降，又得重新开始。

　　什么动静？

　　傅月警惕地抬头，看到一片白影从头顶越过。她猜到可能是大白狼回来了，又要把她叼回去，立马伸手挣扎抵挡。

　　几巴掌打在狼头上。大白狼停住动作。傅月才后知后觉感到害怕，不会惹怒这头凶兽吧？

　　大白狼歪头看了她会儿，突然变成人形，抱住她，往洞口走去。

　　少年很高，瞬间把她带离地面，傅月吓得抱住少年的头。

　　走了几步，少年动作温柔，并没有弄疼她。

　　傅月意识到，这头狼，是不是不想自己离开他的洞穴？是担心她逃跑，还是担忧她的安全？

　　总之，傅月没在少年身上感到危险的气息。

　　她的胆子也壮起来，说：“放我下来。”

　　少年听话地让她落地，手还搭在她肩上，没有松开。

　　傅月拉住少年的胳膊，让他往溪边走。

　　“我要生火煮蛋吃。”傅月说，不管少年有没有听懂，她自己先坐下来，继续之前的工作。

　　“嗯？”少年满脸疑惑，蹲在她身边。

　　她想，少年应该能看懂她在使用某种工具。

　　过了一会儿，少年站起来，朝一边走去。

　　傅月看到他从草丛里扛起一头死掉的野兽，应该就是刚刚掉落的东西，他把野兽放在水边的石头上。可能是袍子或者鹿之类的，很大一头。

　　少年转身，在一片草丛里，捡起兽皮，在草里摸索着什么。

　　傅月跟着去看，是昨天他带回来的那几种坚果，应该是刚刚他变身的时候散落了。

　　看着少年蹲在草地上，扒拉着长长的枯草，一颗颗地捡起小小的坚果，傅月心里有些感动。

　　他或许认为自己喜欢吃坚果，在春天在野外找到没腐坏的坚果非常难，他在打猎的同时，还要想办法把这些细碎的小东西带回来。

　　傅月跑过去，蹲在少年旁边，和他一起捡。

　　好像没有了。傅月看到少年还在专注地扒拉着草，便伸手把他拉起来。

　　“我们弄点其他的东西吃吧？”

　　在少年疑惑的目光中，傅月坚定地点点头。

　　她把少年拉到干柴堆旁，按着少年的肩让他坐下，把生火的工具放在他手中。

　　少年有些好奇，转着来回翻看，好像也只是个普通的小木叉。

　　傅月拉着少年的手，让木叉停留在凹糟里，按住他的手向前推动。

　　少年刚刚已经看过傅月的动作，立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用她一直教，就开始有模有样地工作起来。

　　傅月正高兴有了免费劳动力。

　　却见少年的速度越来越慢，直到停下，然后露着犬齿朝她大笑着喘气，身后的尾巴也在摇动，像是在邀功。

　　少年的体力和力量都要比她好得多，不可能这么快就累了。傅月一下子明白了，少年这是在学她体力不支停下的样子。

　　呃！明明少年一幅懵懂无知的样子，她还是感到了深深的嘲讽。

　　不，不能生气，生火是关键。

　　“不要停。”

　　她按住少年的手。少年再次卖力地推动木叉。这次，在少年慢下来的时候，傅月赶紧推了下。

　　持续摩擦，不见少年力竭，他没有出汗，也没有喘气。

　　傅月紧盯着凹糟。

　　啊！火星出现了，还不止一个。

　　“别动。”傅月按住少年。拿起凹糟把火星倒在准备好的火绒上，再把火绒放进干草里，举起来，对着里面小心地吹气。

　　“嘭！”轻轻一声，手中的草着了。

　　盯着傅月看的少年吓到一屁股坐到地上。

　　傅月生怕烧到自己的手，手忙脚乱地把点燃的干草放进她搭好的石灶里，再往里面添加干柴。

　　捣鼓了半天，火势才渐渐稳定。傅月高兴到大笑，她注意到少年蹲在一边没有靠近，大约还有狼的特质，怕火。

　　傅月很想嘲讽，但看到少年畏惧的眼神，竟突然觉得这位能杀死大老虎的凶兽有点弱小可怜。

　　她招招手，让少年靠近。

　　“帮我把石碗拿下来。”她怕少年不懂，还比划着。

　　少年点点头，变作狼身，两三下腾跃，很快就把石碗拿了下来。

　　说是石碗，就是一个有凹糟的石头。傅月清洗干净，放在灶台上。

　　石头比较厚，烧热很慢。傅月本想做煮鸡蛋，看到少年带回来的野兽，有了新的想法。

　　也许她可以弄点油，做煎蛋，烤肉。

　　她拿出石刀，想划破野兽的肚子。

　　刺啦刺啦，只留下些白痕。

　　这时，少年把她的手推开，拿过石片，两三下就给做了个开膛破肚，手伸进去，把肠子等内脏扯了出来，扔到水里冲走。

　　血腥的场面，让傅月不忍直视，也深深感到自己的无能。哎，要是还在家里躺着就好了。

　　她叹完气，少年已经开始剥皮。

　　她赶紧说道：“给我点肉吧。”

　　哗啦一声，少年割下一大块胸脯肉，递给傅月。

　　傅月忍住血腥，捧着这块肉放下，用石片弄下点肥肉，清洗干净，在已经烧热的石锅里摩擦。

　　待油分布均匀后，打了颗蛋进去。

　　不一会儿，滋啦滋啦的声音响起，傅月的肚子更饿了，却很高兴。

　　石锅太厚，不容易熟，她打算再做些肉串用明火来烤。

　　在她切肉块的时候，煎蛋的香气已经飘散开了，在溪水里洗兽皮的少年嗅到了味道，小心地靠近灶台，紧紧盯着煎蛋。

　　真像只馋嘴的大狗狗。傅月笑了。用两根细树枝当筷子把鸡蛋翻了个面。把几块薄石板也放在火边，放上刚切好的肉片。

　　煎蛋差不多好了，傅月夹起来，喂到少年嘴边。她很馋，但这些食物都是少年辛劳带回来的，以后她还要靠少年吃饭。

　　少年把她的手推回来，“你吃。”

　　他的眼睛还看向煎蛋，傅月知道他想吃，可她想投喂的手根本伸不过去。

　　少年推着她的胳膊，说：“你吃。昨天吃那么少，饿坏了吧？”

　　他单纯的眼神里透着一些些担忧。

　　傅月看着蓝色大眼睛里自己的倒影，像是刚喝完大碗热汤，心里暖暖的。

　　无奈，傅月只好自己吃下。一个煎蛋不大，她还是觉得好幸福，似乎比鸡蛋要美味得多。

　　比起昨天吃的野果和坚果，这才像是正经的食物，抚慰了她这两天没有好好吃饭的胃。

　　她赶紧又煎了枚，想给少年也尝尝。

　　可少年还是拒绝，只在用手抓着吃他自己切割的血淋淋的肉条。

　　傅月继续煎蛋，并串了十来根肉串，放在火上慢慢地烤。

　　“我叫傅月，你呢？”她随口问起。

　　“夜。”少年的声音有些激动，“我跟家人们走丢了，你呢？也是这样吗？”

　　傅月愣了下，点点头。算是吧，她从之前的世界里走丢了，也许，再也回不去。

　　没有调料，但当肉里的油被烤出来时，一股股香味飘来，非常诱人。

　　石板上的肉烤好了，傅月喂给少年，他仍旧拒绝。

　　傅月只好自己吃掉。她怕有细菌，都烤得有些过头，有焦味还有糊味，但可能是因为饿了，依然觉得很香。

　　吃过两块巴掌大的石板烤肉，再加几个肉串，傅月就饱了。

　　便把剩下的再递给少年，少年仍然不吃，傅月硬塞到少年手里，少年拿着肉串却往她嘴里喂。

　　傅月懂了，他可能是想把自己喂好。

　　“我已经饱了，很撑。”傅月比划着，“你怎么不吃？”

　　“你吃这么少？”少年一脸不相信的样子，还是把肉串往她嘴里喂。

　　她急中生智，抓住少年的手放在自己鼓起来的胃上。

　　少年的大掌隔着衣服，在她肚皮上轻轻按了两下，应该是明白了，冲她开心地笑。

　　这时，傅月再给喂，他就高兴地张嘴吃。

　　把烤好的肉串和煎蛋都给他，少年吃得很快，一个肉串一下就撸完。眼睛弯成了月牙，应当是喜欢熟肉。

　　傅月便继续给他烤。少年的胃口远超她的想象，把野兽躯干的肉都吃完了，傅月估摸着已经超过十斤，以少年纤瘦的体型，实在看不出肉都吃到哪里去了。

　　光是烤肉就把傅月弄得腰酸背痛，其中有不少还是没烤熟就让少年抢着吃了。

　　天色已经黑透，晴朗无云，月光和火光照亮了草地。

　　傅月暂时没有办法带走火种，也怕不小心点燃草地，造成森林火灾，只得用水浇熄火焰。

　　少年不知道从哪里扯来长长的藤蔓，撕下上面的皮，绑住几条兽腿，挂在山洞口的尖石上。

　　好家伙，还知道风干。看来这兽人的文明程度比她想象的要先进，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其他兽人，有没有原始部落。

　　傅月赶紧把少年扔掉的剩下的藤蔓捡起来，她也可以用这个的皮做成绳子，绑成绳梯，用于在洞口上下。这样她就不用等少年带她回去。

　　看到少年夜变成巨狼，跳到她身边，她就知道要回去了。

　　只是这一次，巨狼没有直接叼住她的领子，而是走到她面前俯下身子。

　　这是？

　　难道想让我上去？傅月想到了马。

　　巨狼回头看她，眼里似乎有期待。

　　傅月不再犹豫，趴在巨狼的背上，抱住巨狼的脖子。

　　巨狼跑了两步，纵身一跃，就回到洞里，傅月只觉得在风里过了一趟。

　　放下她，巨狼叼着竹筒又跳了出去。

　　皎洁的月光下，它的毛发柔亮，跑起来像是幻影，像是半透明的精灵，很快就不见踪影。

　　过了挺久才回来，毛在月光下显得更加蓬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