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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6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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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继雨甫一交代完,他们这群人便被分成了两队,而她则是唯一一个不被任何一队容纳的。
那落迦不在乎这些人的排挤,反正最后他们不过是自己的手下败将。
等真正到了斗法的时候,那些人的雕虫小技果然是不堪入目。
那落迦屡屡发出嗤笑,都能引来侧目。
那些人恨不得用眼神杀了她,好在最后终于轮到她了。
李继雨像是故意刁难她似的,将法坛上的香掐去一半,直接让她的时间比别人少。
她的斗法内容是隔空听物,听着十分简单,可前几个高僧都是磨磨唧唧半天都没能听出来。
等东西准备好了,那落迦只瞟了一眼,便直接说出了答案。
在场的人都惊掉了眼珠子,似乎没料到她还真有两把刷子。
李继雨更是露出一脸欣喜的表情,立即着人给她在宫中司天监的侧殿安排了一处住所,让她在宫中住了下来。
按理说一切顺利,她应当高兴,可她一想到李继雨临走时看她的眼神,便浑身不舒服,好似有虫蚁爬了满身。
夜里苍遇带着遥如缀悄无声息地进入皇宫,按照蕊心给的指引,很快就找到她在宫中落脚的地方。
苍遇和蕊心手拉着手肆无忌惮地去皇宫最高处看星星,而他们二人则是在暖阁里商议接下来该如何接近皇家的舍利塔,还有揭穿那个假鲁王的真面目。
那落迦想了想揭穿鲁王也并不是难事,难的在于如何让假鲁王将太子揪出来,想必遥家满门被灭,一定与太子脱不了干系。
“我听闻太子不在宫中,想必是为了夺皇位。”
遥如缀看了看她,有些犹疑:“可如今太子又会在哪儿?”
“不急,太子既然是为了逼宫,自然会露出马脚,我想我们是不是要寻个机会去见皇帝。”
“见皇帝?”遥如缀怔忡了片刻,才缓缓地瞪大了眼睛:“你是想直接去质问皇帝?”
“来都来了,当然要不虚此行。”那落迦目光坚定,不容置疑,不过看向他的时候目光又柔和少许:“只是要委屈你…”
他安静地看着她,一副完全信任的姿态。
“这几日你得扮成太监。”她微微抬眸,看他的时候眼神带着一丝狡黠。
他无奈地摇摇头,抬手在她的脑门上敲了一下,“可我这样的身高与相貌,就算办成了太监,也很容易露陷。”
那落迦摸着脑袋悠悠道:“确实,谁让你长得如此出众。”
他愣了一下,忽然伸手在眉间轻轻摩挲,好似在摸那个疤痕的轮廓。
然后只听‘嘶’的一声,他忽然将眉间的疤痕连皮撕了起来。
她恍然般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指着他:“你居然是故意粘的伤疤?”
他捻了捻手指,才慢慢抬起头。
虽说可能世人看他眉间的伤疤是缺陷,可对于她来说,那更像是他的一种特殊印记。
那道疤不但没能遮住他的俊朗,反而让他更显得遗世独立。
她不由地弯了弯嘴角,伸手去摸他那道已然不复存在的疤痕。
她的指尖刚刚触到他额间的皮肤,他便立刻抓住了她的手,整个手掌将她的手包裹了起来,“我喜欢你,自当以真面目示之。”
那落迦感觉到他手掌心的温度如层层热浪袭来,而他的目光更像是十寒地府的业火焚烧燃起的光晕,将她牢牢锁住。
她花痴了一会儿,猛地意识到假如他要是用这张脸出现在宫中,恐怕更会引起人的注意,而且她还知道那些太监平素受了贵人的气,总会想出些折磨人的办法,用在刚入宫的小太监身上。
若是让他不小心遇上了,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她正出神,他晃了晃手指,提醒道:“你在想什么?”
她清了清嗓子,“你还是把原来的疤痕粘上吧,以免被人看到你现在的样子。”
他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为什么?”
她摆摆手,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你不知道宫中的那些肮脏手段,要是你这样白白净净地被那些老太监瞧见了,一定会想尽办法让你尝点苦头。”
他还是不解,可看她的神情似乎有难言之隐,非要在这时候打破砂锅问到底:“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要是不说清楚,我就这样去假扮太监。”
嘿,这人居然还敢威胁她!
她抱臂看他,一副好戏要上场的模样:“那你就去,破了身子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好看了,五彩纷呈的,像是听了什么了不得的话,缓了一会儿才讷讷道:“谁让你开始不说清楚…”
那落迦笑了笑,也不打趣他了,一本正经道:“这两天,我会让蕊心先去探清楚皇宫里的院落,等摸到舍利塔的具体位置,然后再偷到进入塔里的腰牌,你就负责将里面的红莲舍利带出来给我即可。”
他点点头:“假鲁王那边只能靠你了。”
由于白天斗法,那落迦出了风头,引起李继雨对她的兴趣。
一连几日,李继雨都来找她讲经。
虽说前世她也听了不少那些狗屁不通的经文,那时候应是对书中的以德报怨还深信不疑,或许是受某人日积月累的‘教化’,以至于最后被骗得那么惨。
这一世,她忘记了那个人,却独独还对他讲的经法记忆深刻,因此与李继雨论起道来,十分的得心应手。
李继雨本身对佛法非常痴迷,但世间鲜少有能与他论上一日的人,这一次遇到那落迦,让他欣喜万分,但见她年纪尚轻,何况又是女子,毕竟有诸多不便,于是便数次询问她师从何处。
开始那落迦不想搭理他,就随便敷衍了两句,后来忽然想到或许这不失为一个好机会,于是便假装说自己确实有个得道的师父,只不过她也有私心。
李继雨一听她话中有话,寻了个机会,屏退了旁人。
等殿中只剩下他们二人时,李继雨立刻两眼放光地看向她,拱手问道:“不知姑娘的师父高姓大名?”
那落迦戴着面遮,也微微躬身回礼道:“不瞒少监,我师父他老人家现在酆都。”
“酆都?”李继雨脸色一变,隐隐有些恼怒:“姑娘莫不是拿我寻开心,世人都知酆都乃鬼蜮!”
那落迦抿唇一笑,又道:“酆都虽是鬼蜮,可这世间的魑魅魍魉并不比鬼蜮少,更何况佛法在心,不在身,即便是身处鬼蜮,心中却包含世间慈悲,师父他老人家怎会在意?”她嘴上说的一套一套的,可心里想的却是这世上的人都喜欢听一些似是而非的道理,却从来不喜欢看脚下的路,和身边的人,活该那些人最后都会摔得狗啃屎。
不过一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好像前世的她也是摔得鼻青脸肿,大概就是因为她太爱听那个人讲‘大道理’,以为他说的都是真理,最后才发现不过是一派胡言。
此时此刻,她拿着他曾经忽悠过自己的那一套理论来忽悠别人,是不是也算是变相的回报了他?替他弘扬了他所谓的‘法’?
果不其然,她这一套说辞成功打动了李继雨。
他摸了摸下巴的山羊胡,微微眯着眼睛看向她:“既是如此,我愿跋山涉水去寻一趟他老人家,不知他如何称呼?”
那落迦眼珠子一转,道:“我师父自号‘不通居士’。”
一窍不通,狗屁不通都是他!
李继雨信以为真,喃喃道:“不通居士?果然名字也是如此不凡。”
那落迦差点儿没笑出声来。
还好她定力非凡,当即收敛了嘴角的笑意,义正言辞道:“少监千万别去,我师父最不喜外人打扰,若是他知道是我透露了他的行踪,一定会闭门不见。”
“是吗?那我该如何是好?”
“少监,小女子有一事相求,如果少监能帮我完成心愿,我自当书信一封告知师父,请他前来京城一叙。”
李继雨也顾不得许多,只想着要得道成仙,连连点头应道:“不知何事,但说无妨,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一定让你如愿以偿。”
那落迦见他上钩了,立刻说道:“我想见鲁王。”
这次李继雨有些犯难,“鲁王殿下常年卧病在床,恐怕难以相见。”
“这个不难,我知道鲁王殿下对兮虞楼的任兮兮姑娘一见倾心,若是少监传信,说是兮兮姑娘想见鲁王一面,我想殿下一定会见的。”
“可…”李继雨还是有些迟疑,“不知姑娘为何要见鲁王?”
“我不是告知了?不是我要见鲁王殿下,而是那位兮兮姑娘要见。”那落迦故意祸水东引。
这一下倒是将李继雨都弄得有些糊涂了,他挠了挠后脑勺,看了看她,又有些懵,“姑娘不是姓那,名落迦?”
“少监不需怀疑,我说的确有其人,兮虞楼的任兮兮姑娘,少监不曾听过?”那落迦道。
李继雨摇摇头:“不曾。”
那落迦只得给他慢慢解释,而且还不能将任兮兮的底细漏了。
说了半天,终于说动了李继雨,他答应从中牵线,不过至于鲁王见不见,那就不归他做主了。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第6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