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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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若的胃在家时本就不好，何况在外流浪的半年，更加谈不上定时定量，被大黑一顿好打后，已经开始胃出血。
在昏倒之前，他是清醒的，一抹鲜红飘然而至，那一刻，他笃信地认定，未落就是他的天使。
“医生，他能好吗？”关切的话语，担心忡忡。
我又没死，什么能好吗？会问话吗你?
可惜，这些指责他顾不上，他只能紧捂着胃，承受一拨又一拨的火辣辣，酸麻麻。
未落的小鼻头，微翕着，呼吸一声高过一声，手臂早已酸麻，露在袖子外的手腕处，冰凉一片。
沃若轻轻抚摸，他希望自己温热的掌心，能给她带去一丝暖意，他依然闭眼，不敢去她那秀气的容颜。
她不漂亮，甚至连漂亮的边也沾不上，如果找一个比较好听的词，只能用得上‘秀气。’
秀气的眉毛，细细长长，秀气的脸，小小巧巧，秀气的嘴，薄薄软软，秀气的鼻，高高挺挺。
不到一米六的身高，不到一百斤的体重，不到75b的胸围，不到37码的靴子。
恬静安然，腼腆倔强。
就连靠在床边，用手抚头时，导致不太顺畅的呼吸，在沃若的眼里，都透着一股子温柔可爱。
红色的袄子，黑色的毛衣，灰色的内衣，三种颜色，层层叠叠，在她瘦小的手腕处，显露出来，沃若忽然有了想要拥抱她的念头。
这女孩，让人怜惜，这女孩，使人着迷。沃若望着她，直到疲累来袭，睁眼无能。
南边的女孩子就是比北方的养眼啊，沃若在翻身之前，抒发如此感慨。
“起来，起来，打针了！”粗鲁的推推沃若的屁股，他，转过来，床边，已经没了未落。
“那女孩子，哪里去了？”最先想到的不是自己需要打什么针，心里忽然腾出的一块，空空荡荡，无所依从。
“取钱去了吧？你这身伤，需要多多治疗。”面无表情的医生，将针管狠狠地推进沃若青筋尽露的手臂。
大概劲道稍大，沃若狠狠吸了凉气，望着医生的脸，讥讽连连：“在你们医院，就没个好人，再健康的进来，你们也会说人家已经病入膏肓。切。。。。。。”
“小子，说话注意点，不想看，尽管走啊，医院大门在那边！不就是一盲流么？横什么横！”甩出换下的一次性针管，医生也来意不善。
“谁是盲流啊？你给我说清楚点？”掳起那边空着的袖子，沃若又露出他好斗的气势，不会因为生病，而减半分。
“哟，还是一北方盲流啊。小看了哦。”鄙夷的眼，斜睨他，这样的冷嘲热讽，让沃若更加不爽，拔高的声调，翁瓮振响：“你找抽啊你，你们这的医生就你这素质，我呸！。。。。。。”吵架，胃不疼，身子骨也不酸沃若觉得自己已经开始浑身无比舒坦。紧绷的神经，让他依然死死盯着输液室的大门处。
那里，依然进进出出，人头攒动。
未落，消失了，在他彰显英雄主义时，她不再身边。等到她回来时，沃若的针又打上了。
晶莹液体缓缓流过，无声地滴下，一点一点，沃若早就饥肠辘辘，何况，生病的身子，更为脆弱，就连平时都能忍忍的胃疼，现在怎么也忍不来。
除了刚才吵架之外。看来，要想身体好，就得把架吵。想到这，沃若微微奸笑。
“笑什么笑？不疼了吗？好了话，我就回家了，你自己看着办。”
“没呢，哪里这么快好了，未落，我肚子饿了，给我买点吃的吧？”撒娇，他最讨厌，可是，现在，自己怎么听着就是那样？算了。不管了，只要能够留下她，就行。
“吃吧你，这么大的人，还撒娇，真恶心。”端上热乎乎的面。继续说：“你们北方人喜欢面食，找了半条街，总算找到了这个，多吃点。”未落微笑着奚落他。
此时的沃若，也懒得客气，他三下五去二，不到十分钟，一碗满当当的面条已经下肚，最后，他满足地打着饱嗝，望着正和医生交谈的她，心里是说不出的。。。。。。温暖。
有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好，如果她能一直这么关心就好。
脑海中，浮现出半大的孩子，追在未落身后，不停亲昵叫着小姨小姨的孩子。
如果没了那孩子，未落也许会更加关心我吧？沃若被自己这个出其不意的念头给吓着。
那孩子，只是她的侄子啊，而自己，却是她的‘弟弟’，按说，自己应该更亲密吧？
沃若刚才患得患失的心，此刻又有了注脚。
因为称呼。
他很满意。
未落哪里会知道他的这些花花心思？一晚上，她几乎被沃若折磨的够惨，等到太阳普照，晨起的鸟儿欢叫雀跃时，她却累得眼皮子直打架，脑袋感觉也沉了许多。反应也感觉更为迟钝，就连沃若眼神凝视在她身上越来越多的时间，她也毫无察觉。
在对面也注射一夜吊瓶的眼镜八卦男，空闲时眼光基本没从沃若和未落的身上移开过，沃若早就知道，只有昏头转向的未落，依然蒙在鼓里。
沃若对着那男人，露出深意许许的微笑，那男人发现后，眼光立刻离开，不到一会，又望着正低头给沃若用温水按摩肿胀的手背的未落，不眨一眼。
沃若很满足，因为，细嫩白皙的手背皮肤很是养眼，手指尖厚厚的肉茧，又让他心酸。
这样的女孩，他怎么能够看到她的心？这刻，他迫切地想要进到她的世界，她的心，哪怕只是惊鸿一瞥，也无关系。
直到医生开始例行查房，他都没想出答案。
“医生说你没大碍，要不，你自己呆着，今天我还要上班。。。。。。”低下的头，微蹙的眉，无奈的脸色，这样的她，怎么会如此关心萍水相逢的他？
这样善良的她，一点点扩大的温暖，渐渐排挤掉冷漠的心房，他正沉溺其间，岂肯就这么闪电的轻易放手？
“不行，我还没好呢，再说，医药费不都是你付的吗？你就不想让我还钱？”搪塞，无赖，撒娇，撒谎，无论哪种，只要能够留下她就好。
“医药费?算了吧，就当我给你的回家路费好了，今天以后，你可要靠自己了，我也没了多余的钱再来资助你。我家黄陨还要读书呢。”
“资助？我说了要你资助吗？放心，差你的钱，我不会少你一分！只要我再找到大黑那王八蛋！”悻悻然，沃若又像斗架的公鸡，竖着满身的毛发，气势汹汹。在心底，他更加对那个小孩心怀不满，当然，这个不能让她知道，所以，借题发挥，是最好的借口。
未落迷糊了，或许，她压根无法理解现在的孩子，到底是怎么了，就连黄陨，有时候她都难得理解，何况是和自己并不相熟的他？一时之下，她只想到‘得不偿失’这个成语。
不是自己的孩子，了解那么多干嘛，再说，这孩子本就和自己并无交集，只是自己一时好心之下的一时冲动，了解他，应该是和他最为亲近的人。
自己，算什么？
彼此都不再言语，流动的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来苏儿味道，一夜未眠的未落，一阵恶心，她咽下口水，硬生生压了回去。
还是走吧？这孩子，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自己已经做了应该做的，剩下的，她无力操心，也不想去揣摩半分。
沃若暴虐的情绪，随着未落正摇摆不定的心绪，上下起伏，起伏上下。
她语重心长，推心置腹对他说：“算了吧，你这段时间所遭的罪，难道还比不上那笔钱吗？”还是她先打破沉默，她不想多呆，一刻也不想多呆，特别在察觉他正虎视眈眈望着矛盾的自己后，未落已经心生小小的恐惧。
“你懂什么？我是要出这口恶气，至于钱什么的，我才不想计较！”摆动的手臂上，液体摇晃。
未落抓着针管，企图让它平稳下来，可是，他的手臂却依然剧烈上下晃动。
这个，是他的习惯动作吧，昨天早上，在她家里，他不也是如此晃动吗？特别是在他生气时。
习惯，还真是可怕。她心叹道。
“孩子就是孩子啊，大人们的话，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提提针管，看看只剩最后的一丁点，未落望望门外，护士们在远处的值班台正忙乎着交接班。她想起身，可惜，沃若沉下的脸，正等着她的下文。
“我去帮你喊护士来。”眼镜男浅笑盈盈，不等未落开口，已经径直走了出去。
“还是回家吧？家里大人正眼巴巴等着你回家呢，沃若，人一生，总会有吃亏的时候，只当自己买个教训。。。。。。”浅语间，她没发觉沃若越来越难看的表情，依然自顾自地说着。
“吃亏？我干嘛要吃亏？再说，我家才没人等我回家，如果有人等，也不至于让我流落半边半年而无人问津！你懂什么？大人很了不起啊。总喜欢想当然地教训我？”
“我。。。。。。我没有。。。。。。想要教训你啊。”喃喃语，未落撇下的嘴角，完成一条弧线，要像哭。眼角因为着急，微微泛红，眼眸紧紧盯着他的脸，欲言又止。
沃若瞧着这样委屈的她，却心生无比的痛快。
“你就教训了，我差你钱是事实，但是，不是这样你就有资格来损我，糟践我！”他变本加厉，不依不饶。
“沃若。。。。。。沃若，我。。。。。。并。。。。。。没有，你。。。。。。误会我。”未落着急时，便会说话结巴，今天，她更如此。
“你就是，你本来就是瞧不起我！”沃若更加进入状态，忽然之间，他发现自己其实很好斗，在流浪之后，尤其更盛。
未落呆呆地站着，房内，只剩下气流。
“你强词夺理！”说完这一句，未落陡然转身，不再理会。
“未落，桑未落，你给我回来，回来。。。。。。”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喊，丝毫没阻挡住未落匆匆离去的步伐，沃若焦灼地望着她瘦瘦的背影，找不到能够挽回她的法子。
眼镜男已经回来了，喊来的护士正专心致志地看着另一位输液漏掉的病人，沃若望着空空如也的输液瓶，闪念之间有了主意。
哐当的脆响，让许多人的眼光瞬间流连在他的身上，未落顿然停住，只是，她亦然没有回头。
硬性拔出的针管，鲜血瞬间涌出，喷在他的手臂，流出一道细细的线。
“你怎么自己拔针？这样很危险，你知不知道？找死啊你！”一贯温柔的护士，恶语相向，他懒得搭理，死死盯着回转的红影，喜怒于色。
“有你这样的吗？沃若，你。。。。。。要干嘛？”喊叫间，未落无所适从。
这样难缠的孩子，到底是她欠他什么了？
“我要还你钱。。。。。。所以，现在。。。。。。现在你还不能。。。。。。离开我。”苍白的脸，盯着她的脸，娓娓道来，情深意切。
她无奈地扶起他软软的身体，只觉着自己陷入莫名的泥潭，却无法自拔。
眼镜男怔怔地看着摇摇欲坠的沃若，面露忧色。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ter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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