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过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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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怎么的好像把自己搞定像做贼一样，李雨鸣把帽檐扯得低低的，一手牵着胡茵茵谨防她乱跑，另一只手刷着手机，手指来来回回划动屏幕，刷了好半晌都不知道自己在刷些什么，甚至连打开的是哪个app都没注意的感觉，视线完全是空洞的，心特别不在焉，但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爽快。
当她再次抬头朝前看的时候发现赵止宇已经不在那了。先前看到的那个小男孩已经换成了一个中年的阿姨牵着，大概是照顾小孩的保姆，那小男孩年纪看上去比胡茵茵大不了几岁，估摸着五岁或者六岁。
阿姨蹲在他旁边跟他讲着话，喊他多多，细瞧着那孩子还真跟赵止宇长得五六分相似，如果真是他儿子也不该喊他舅舅啊，据以前李雨鸣对赵止宇的了解，他是独生子，也没提过有姐姐妹妹之类的，加上刚才他说结婚了。
就在这排队的十来分钟里，这几个元素，已经让李雨鸣在脑海里编排了一部不知道什么类型的大片出来了，实在想不通，她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去猜关于他的事，他结没结婚，或者有什么隐情，跟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好吗。
于是强行放空脑袋，调转思绪，逼自己去想周一要开会的内容，并打开手机备忘录简单做着记录。旋转木马轮到她们的时候，胡茵茵年纪尚小，需要大人陪护，前面三个小姑娘还给李雨鸣让了位置，让她带小孩的先进去，最后她带着胡茵茵是坐在那个叫多多的小男孩旁边那匹马。
带他的那阿姨倒是挺自来熟的，她见隔壁也是带着孩子的，就开口唠了起来：“你女儿多大了？”
李雨鸣被阿姨问得一愣，看着她慈蔼的目光，眯着眼一笑连带着眼尾的几条鱼尾纹都亲切了起来。她本想解释这是她妹妹的，对方又是个外人，这年龄差说出来估计也让人难以信服，索性就不解释了，直接默认了：“四岁了，你那个呢？”李雨鸣盯着那小男孩瞅，长得可真是玲珑剔透，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出挑的很。
“五岁半了。”阿姨抹了抹小孩子的头。
“小孩子的......爸爸呢？”李雨鸣试探性的问了句。
“一早把孩子送过来忙工作去了。”
“送他过来的那个是他爸爸？”见那阿姨点点头，李雨鸣抬了抬帽檐，也不想在打听了，暗自揣测着所以，不是舅舅？
坐完木马出来之后还好没有再看到赵止宇的身影，大概是把小孩送进来真的忙工作去了吧。
李雨鸣索性把帽子摘了塞回包里，牵着胡茵茵继续逛，还没走几步，就跟迎面而来的卖气球大爷撞上了，准确来说是那个大爷用一堆气球堵住了她的去路，像是故意拦住她似的。
李雨鸣抬臂挡了下向她扑来的气球，道了句对不起，牵着胡茵茵准备绕开走。
大爷没说话，把气球举高了，面容显露，他头戴着一定红帽子，皮肤黝黑，笑起来能看到他缺了一颗牙。他弯下腰把一只猪形状的气球递给了胡茵茵，接着又从手上那一大束气球里扯出了几个兔子形状的递到了李雨鸣手上，依然一句话都没说，只见他笑的更灿地走了。
李雨鸣牵着气球先是懵了一会，才回头去看那个大爷，心底涌出一句话：这玩意是要给钱的吧。她正要喊住大爷上去给钱，却看到他给路过的每个小朋友都发了一个气球，隐隐约约有听到一个家长问多少钱，大爷说免费送的。
听到是免费的之后，李雨鸣这才呼了口气，抬头看着这几个飘在虚空中的气球，都是兔子状的，那个大爷竟把他手上所有的兔子气球都给了她，还有胡茵茵手上拿着的这个也是大爷手上唯一一只猪的。这头猪挺有意思的，是挨着地面飘着的，远远看上去像是在遛一头粉红色的猪。
胡茵茵牵着这只“猪”欢喜得冰激凌都不想吃了，直接是在游乐场上跑来跑去的遛“猪”玩。
玩到下午要回去了，胡茵茵非要把气球带回家去，这玩意是充氢气的，不能上地铁也不给上公交，不愿给她带回去还哭闹了起来，李雨鸣拿她没办法，只好带着她到停车场那头的公路打车回了。
胡茵茵迈着小短腿，牵着她的猪走的呼哧呼哧的。“那有猪！”她一边喊一边迈大步子往停车场的方向去。
“什么？”李雨鸣目光跟随着她，见几只粉红色的气球猪，特别扎眼球的歇在了停车场中间一辆黑色帕拉梅拉的车头盖上，气球的牵引绳被系在后视镜上，有微风拂过，吹得那几头“猪”贴在车头盖上蠢蠢欲动般，远远望去像是在糟蹋那辆车。
胡茵茵小跑过去，要去拿别人的“猪。”
“那是别人的，不能......”李雨鸣跟过去要拉住胡茵茵，在看到那辆帕拉梅拉车牌号的那一刻，瞳孔微缩，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在这一刻都顿住了，脑子里冲出来一段记忆与眼前所见的画面重叠起来。
记忆里有一辆白色的帕拉梅拉，挂着跟这一模一样的车牌号，当年白色帕拉梅拉的主人二十岁，那是他爸妈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在除夕夜那晚，他开来翎江找她跨年，把她牵到车前，也是站在今天这个角度看着那车，她被车的主人从背后环住，把她整个人都裹进他的外套里。
男人把下巴磕在她头顶上，嗓音低沉好听从上方传来，让她看着这个车牌，表示这个车牌以后都是他的了，还叫她要背牢，最后她还给那车取了个名字叫小白。她们那年在车牌与小白的见证下，许下过一个很漫长的诺言：岁岁年年，你我日夜相见。
不知道是日头太晒还是怎么着，李雨鸣的额头冒了一层细细的汗，眼眶也跟着有些湿，鼻头微酸，她视线回笼，原以为这个车牌在她记忆里已经旧到烂掉了，今天看到它却又是如此的新。纵使车牌是以前的车牌，但他们的诺言却早就消散了，像现在拂面的清风，没有费多大劲就将那诺言吹散在了旧时光的罅隙中。
胡茵茵在车前垫着脚，捞不着，抬着头看李雨鸣，唤了句“姐姐。”想要姐姐帮她拿，李雨鸣走过去牵起她，继续说道，“那是别人的，不能碰，我们回家。”胡茵茵被牵着带出了停车场，一步三回头看着那几只浮在车头盖上的猪，扁着嘴想哭，又不敢哭。
这个小插曲过去了之后周日的晚上刘琪跟李雨鸣坐在客厅沟通房子装修的问题，如果要退单的话先前支付的设计定金就退不了了，刘琪这人是最在乎钱的，如果就这样白白把钱给人家了，她断是不同意的。
刘琪躺在贵妃榻上，一旁的李雨鸣垂头盯着手机听她叨完了也没吱声，不知是默许她不退单的事情还是不高兴了，刘琪只好侧过身来伸脚去踢李雨鸣的膝盖说：“你不会因为这样就跟我生疏吧？”
李雨鸣目光离开手机看向刘琪：“怎么会，我是那种人吗，我跟他那档子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再说了，他都已经结婚了。”
“结婚了？你怎么知道？”刘琪一脸讶异，直接从榻上坐了起来，但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接着敛了敛神情。
“我听他亲口说的。”
“那明艳不是还说他喜欢男的吗？我以为他现在单身呢。”
“你还真信啊，可能隐婚也说不定，就大学那个事情......”提到这李雨鸣顿了下，深吸了一口气，佯做满不在意，继续道：“他都藏的那么深，谁知道呢，而且昨天我去游乐场看到他带着一个五岁半的小男孩，跟他长得一模一样，”
“不会吧！”刘琪惊叹一句，但这事她不好在八卦什么，让赵止宇设计装修的事情好像已经成定局了，只好又扭转话题试探性般的问了句：“那我真找他设计装修咯？”
李雨鸣淡淡的嗯了声，得到回应后刘琪抬手在她肩膀上拍了下，“而且你不也要订婚了嘛。”意思就是说事情都过去了，各自都有各自的归宿了，就看淡一点吧。
“反正后面的事情，你跟他对接就行，我没意见，总之我不会再见他了。”李雨鸣起身，进了房间。
刘琪又瘫回榻上盯着天花，虽然她是决定要做全包的，不管是确定方案之前还是之后都有很多东西需要跟设计师沟通，好像也只能自己处理了，“你把他微信推给我，我跟他谈。”
李雨鸣把赵止宇的微信推过去之后，又把明天上班要开会的内容看了一遍，但是怎么也看不进去，心里很烦躁，索性关了电脑准备睡觉。
大概是刘琪跟赵止宇已经聊上了，李雨鸣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了，竟收到了赵止宇给她的微信【周二，一起过来确定装修方案。】
YU：【我又不是业主。】
赵止宇：【业主说西面的房间留给你，你不得说一下你的装修想法。】
YU：【刷白墙就行了，不需要任何软装。】
意思就是说刷好了白墙，后续的床啊柜子等，自己会买，自己布置。
赵止宇也是懂的，估摸着是无言以对了，好半晌也没见他回复，李雨鸣也不想再理会了，直接关了屏幕继续酝酿着睡意。
又辗转了好一阵，怎么也睡不着，一睁眼就像陷入黑暗的漩涡中，整个房间也安静到似乎能听到空气流动的声音，手却又不由自主地把手机摸了过来，划开屏幕盯着跟他的窗口看，像是在期待他回复什么一样。
看着他那个简笔画头像，脑海开始涌出当年球赛，自己坐在观看席上画这张简笔画的画面，已经忆不起以前的自己是从哪一刻开始喜欢上这个人的，是从他加到自己素未谋面的时候吗？还是在体育馆门口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他的时候，亦或是在那晚的路灯光下。
有信息传递过来的提示音把李雨鸣的思绪拉了回来，见窗口多了一条对方发来的语音消息，只有两秒，李雨鸣拇指轻触了一下语音条，是一句轻描淡写的宝贝晚安，赵止宇的声音被手机收录经过一系列的机械处理再传到她的手机里放出来，还是那么好听，听这语气像是喝了酒，说得轻飘飘的，如鹅毛，千里传来，虽轻，却又怀着一种很重的情义。
本还有一点睡意的李雨鸣，在此刻最后一只瞌睡虫都被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赶走了。当她想在听一遍的时候已被对方撤回了，重新发来一句。
【好，那就刷白墙。】
虽只能看到字面的话，但是对方的气恼情绪已经参在手机亮光里跳脱出了屏幕。
聊天就在这样结束了，一整晚李雨鸣都没睡好，好像加回了赵止宇之后的这些天里都没睡好。
早上起来，眼下的黛青涂了两层遮瑕都掩盖不住。李雨鸣拖着疲惫刚到公司，屁股还没沾凳子，王华就凑过来八卦兮兮的了，她倒是没有烦恼啊，面色红润，不知道是年纪来了发福还是今年吃的好，是越来越圆润了，她飞了飞眉毛，“老实交代，每周五过来接你的那个男，到底是谁？”
李雨鸣没说话，瞅了她一眼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把电脑打开。
“是不是男朋友啊？”王华对八卦的事情是不依不饶的，不问出个所以然来是不会罢休的。
“不算是吧，还在观望。”
这回复让王华来劲了：“奥哟，还有没有其他未婚的，也给我介绍一个，姐姐我比你还大好几岁呢，还单着呢。”
“你有那么恨嫁吗。”看她一副认真又真切的样子，李雨鸣摇摇头，“给你介绍对象我可能没办法，但是让你多赚点钱，我还是能想想办法的。”
“行吧，至少钱也是好的。”王华瘪着嘴坐回了自己的工位，开始吃早餐。
吃过早餐之后，李雨鸣把她拉去了陈菲菲办公室，跟陈菲菲聊了关于店铺销售渠道的新想法，建议可以注册一个国际站，把产品销售到国外去，可能日常卖的衣服那些尺码，风格之类的不符合国外人的体型身高亦或审美标准，但是可以选择单独卖包包，先试试水，到时候在做做市场调查寻找新的突破口。
陈菲菲也表示很赞同这个提议，但是现在还在旺季，要开通一个新的网站肯定是忙不过来的，建议先放一放，等进入淡季的时候在深入规划这个问题。
商讨期间刘琪发了好几条微信过来，没有工作的日子，她都是睡到日晒三竿。
琪琪：【明天你就陪我一起去沟通确定方案嘛，我一个人去好没劲啊。】
YU：【这事免谈。】
YU：【西面的房间当真给我住的话，你就说刷白墙就可以了，什么软装都不用。】
琪琪：【你是怕出钱还是怎么着，那肯定是一块装修了的，哪有留一个的道理。】
琪琪：【我开玩笑的，哪有真让你出钱的道理。】
YU：【那你请便吧，装成什么样都行，我负责拎包入住。】
在微信里，刘琪是说不动了，只好放弃。
李雨鸣下午下班回去之后，果不其然被刘琪抱着大腿一通缠，她这惯用的伎俩，李雨鸣早就免疫了，跟个没事人一样，该干啥干啥，管她是嚎还是闹，就是不去。
大概九点多的时候刘琪也累了，不想在缠了。洗了个澡出来躺在沙发上敷面膜。换李雨鸣去洗的时候她的手机一直在房间响，没停过，响到她洗完澡出来。
刘琪从沙发上坐起来，把面膜掀了，扔到垃圾桶里：“你的手机一直在响耶，不会是你那个老男朋友找不到你了以为你失联了吧，一直夺命连环call。”接着又用不大怀好意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你们现在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什么什么地步。”李雨鸣捧着干毛巾边擦头发边往房间走去拿手机。
刘琪不知道从哪摸了个个袋子出来，扔到沙发尾：“这两件衣服送给你的。”
“什么衣服。”
“拍照的时候商家送的，情侣装，反正我是用不上，正好你可以跟你那个老男朋友穿。”
“我真的谢谢你，以后别提他了，我跟他八字还没一撇呢，全是我妈的意思。”
“哎呀，前男友又不让提，现男友又不给提。”刘琪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今天是直接两壶都一块提了。
李雨鸣划开手机屏幕，全是王华打来的电话，还有公司群也炸了。
点开一看，聊了几百条消息，无暇再去细细浏览发生啥事了，直接给王华回了电话。
王华是秒接：“哎呀我的姑奶奶耶，你可算联系到了，出大事了，赶紧到公司来吧？”王华在电话那头喘嘘嘘的，周围还闹哄哄的，还听到有警车的声音。
“什么？”
“咱们公司出人命了，你快些过来吧，就现在，马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