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我是笨蛋漏发了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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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续两天半的录制结束以后，节目组就开始进入了紧张的后期剪辑环节。
而忙碌告一段落的江澈则是在房间里偷得浮生半日闲，是真的只休息了半天。因为接下来各个赛区的精英汇集国赛，肯定是一场难打的仗。
虽然就像赵明煦说的那样，这里可以只是自己的一个跳台，让自己被更多人看到也更有机会出名。但是江澈自己还是想尽善尽美的，他有点完美主义在身上。
要么不做，要做就尽力做到最好。
不管是做什么，都应如此。
所以《人生自有诗意》节目组的先导片出来的时候，江澈正在和鬼蜮里的厉鬼们温馨互动，只是这个互动形式比较特殊，属于是专门培训。
“请问，李峤《风》中的，能开二月花，上一句是什么？”
“解……解落三秋叶？”江澈迟疑着回答。
没错，他们正在模拟比赛。
为了最接近真实，江澈还特地给众鬼放了个假。
几个当考官，十几个当观众，十几个当选手，还有的厉鬼要学习那些嘉宾说话交谈，以提高模拟比赛的真实度。
本意是想锻炼自己的舞台掌控能力，也许是这个名词吧？总之，江澈很羡慕苏娉那种泰然自若，把握全场的自信。
这样的自信，最速成的办法就是熟悉。
只是……可能是观众都变成了厉鬼，江澈反而轻松自在了很多，完全没有台上的紧张了。模拟比赛渐入佳境，金珠儿正要出下一题时，江澈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微博的消息提示音。
特别关注：《人生自有诗意》先导视频新鲜出炉啦，快来看看吧。
他当即就终止了模拟比赛：“我们先停一下吧，你们有兴趣看看这个节目的先导片吗？”
众鬼不管心里怎么个想法，总之面上都是十分积极的表示期待，毕竟谁会喜欢搁那当个木头杆子杵着。
视频点进去第一幕，就是全黑屏的。
第一观感是黑夜中类似风声的细微杂音……
然后渐渐的，随着镜头抬起，潋滟的波光印在青石上，粼粼的，像是一层水。画面在移动，那水一样的光华也跟着流转，流转于深夜的山林中，偶闻几声虫鸣鸟啸。
一行水墨书法渐显于屏幕一角：“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背景音乐随着响起，它出现的突然，但是却一点不会打搅到观者欣赏视频的心情。它就这样，悄悄融入了自然当中，直到视频中雨声淅淅，才让观者惊觉——已是立秋。
视频剪辑手法非常别出心裁，二十四种中夏盛景与以不同职业立于山河画卷中的中夏人，搭配合意的诗词。
一幕一幕的倒计时，还是以二十四节气立秋为始，大暑为终。
主持人董书的旁白，是一直到所有画面重新归零，屏幕成了一片纯白时才响起来的。她声音温柔有力，清晰的传出手机扬声器。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中夏是一个爱诗的国度，中夏人是一个爱诗的民族。我们从祖先三千多年前留下来的《诗经》里，依然可以找到今天我们所渴望的生活的样子。”
随着董书的讲述，宣纸上，水墨勾勒出了千年前的中夏民族。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是一份相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一份承诺；“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是一份修为；“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是一份告诫。”
“这世世代代相传的精神财富，早已融入了我们的血脉里，塑造着我们的容貌，淬炼着我们的思想。从今天开始，我们将和大家一起展开一场诗词之旅，去重温那些历久弥新的经典诗句。”
“我想这样的温故知新，可以拂去我们记忆上的灰尘，而古代文人的情怀和智慧，也同样能点亮我们今天的生活。”
“人生自有诗意，也希望所有的朋友能够从诗词当中感受到力量，寻找到方向。”
屏幕再次黑下去，这回没有再亮起来。
江澈看看身边围了一圈的厉鬼，感叹道：“看看人家有文化的，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再看看你们，一天到晚只知道到处看热闹。”
金珠儿不悦：“大师这话说的，咱们这是直抒胸臆。说话要一套一套的作甚，给人套麻袋吗？”
“就是，看热闹怎么了？诗词是文化基因，看热闹是人类共性呢还。”霍债也反驳道。
江澈被堵的哑口，以多欺少，胜之不武。
他闭了嘴，退出视频，进入了评论区。评论区里，是和视频沉静的画风截然不同的热闹。
“我焯，央视麻麻瞒着我整了这么大一个活我都不知道？！下饭视频又有着落了，期待拉满直接！”
“楼上村通网吧？海选都选了小一个月，你现在才知道？”
“这剪辑师得加鸡腿，剪得太好了吧，请务必立刻马上开班。神极剪辑啊这是，燃的我体感温度飙升，差点红码警告。还有这个BGM也配的太恰到好处了吧，再来亿遍！！”
“什么什么什么？后面旁白的配图是阚康宁大师配的，难怪我的膝盖一软，就跪下去了。”
“我没看错吧，第一次见先导片一播出来，第二天就播第一期的。呜呜呜太好了，不用等更新了！”
看到这条评论，江澈愣了一下，往上一滑，还真是明天就播出第一期了。
莫名其妙的开始紧张了是怎么回事？
厉鬼们趁着江澈难得休息，赶紧缩回了鬼蜮里窝着。
天可怜见的，厉鬼也逃不过996的福报，这些天不是在学习体会义务教育，就是在配江澈练习，一点鬼身自由都没有了。
结果还没摆超过五分钟，江澈的声音如同催命符般再次响了起来。
“来来来，大家别急着休息，我们再来最后模拟一次就好，真的真的是最后一次。”
*
在江澈默默努力时，【《人生自有诗意》神级先导片】、【这个BGM戳中了我的心巴】、【央妈的年度巨献】等一系列和《人生自有诗意》节目相关的词条热度也在悄悄发酵。
其实站在后来者的角度看，央视精心打造的这套节目，在中夏国家文宣部的传统文化宣传历史上几乎是一个节点般的存在，成为了近五年以来热度最高的，频频打破纪录的文宣综艺。
或许在更远的未来，还会有历史书会这样写【这档节目打响了中夏传统文化复兴的第一枪】之类的考试重点。
不过时间线拉回现在，这档还没完整播出的节目也已经破了一个世界纪录了——它首次拥有了来自阴间的观众。
试问这天底下还有哪一档节目能有这种世界纪录？
这绝对是独一份的荣誉。
热度发酵了接近两天，终于，等到了先导片后面发布出来的《人生自有诗意·第一期上》。
江澈来到酒店房间配备的电视前，颇不熟练的把手机画面投屏了上去。
与此同时，早就迫不及待在蹲第一期的网友们，已经在评论区准备文化自信起来了。
“大师，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在盒子里见着你，真是我人生之幸。”酒鬼赵老九说着，又打了个酒嗝。
这话明显是带着歧义的，但是江澈懒得搭理他。
“还有呢，再过36天就是我在盒子里见你了，你怎么不感动感动？”金珠儿有些不满，说完就去提溜赵老九的耳朵。
这样打打闹闹时，期待已久的第一期上总算是拉开了帷幕。
一段流畅的水墨风诗人画像接连过场之后，董书来到台前。还是老一套，先讲节目立意，在介绍一下几位嘉宾，最后还要鸣谢一下赞助方。
董书下台，舞台上的大荧幕则开始以画片的形式讲解赛制。
“想来大家已经被我们吊足了胃口，十分期待接下来选手们的精彩表现了。那这个时候还卖关子就不太礼貌了，”董书一顿，面上露出笑来：“下面，我们有请第一位选手——周瑞锦。”
念到名字的选手在陪答团中起身，有些局促的微垂着头，脚步匆匆的上了台，磕磕绊绊的自我介绍完还冷场了。
好在董书救场及时，没让气氛持续尴尬。
江澈对这个男生还挺有印象的，年纪不大，在台上紧张的过了头，导致自我介绍失误，然后又连锁效应导致答题失败，最后只拿了一百分出头就遗憾下台了。
果然，周瑞锦只勉强撑到了第六道题。
弹幕大军此刻也阵亡了不少。
“我愧对我的语文老师，怎么我第四题就被嘎了QAQ”
“124分，看着挺高的了诶”
“第六题就这么难了，后面该是什么地狱？”
周瑞锦下台的时候松了一口气，显然觉得自己这个分数还不错，但是很快他就心情就低落了下去。
第二位选手成功答完了第七道题，在第八题被卡了下来，总分143。
“我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
“轻轻松松第八题，想知道终极难度是什么样子的”
“真的能有人不靠神奇的海螺就能记这么多东西吗？他们脑子到底怎么长的？请分我这汉语言文学专业狗一点吧”
“前面的，加一！我，学生党，你不要不识好歹，最好包邮送过来。”
欢脱的弹幕画风并没有持续太久，等第三位选手上场的那一帧，都齐刷刷的变成了舔屏向。
“妈妈问我为什么要舔屏幕？当然是因为屏幕太脏了啊！”
“摄影师好评，再给多一点特写吧！”
“这个姐姐好像那种民国时期，中西文化融合教育下长大的大家闺秀嗷，这个气质我直呼小说女主好吗？”
这个所谓的第三位选手正是苏娉。
“以文会友，以友辅仁。大家好，我叫苏娉，袅袅娉婷的那个娉。很荣幸今天能够站在这个舞台上，和诗词同好们进行切磋交流。”
苏娉一句话说完，朝四周都礼貌微笑致意了一下。
“www落落大方这个词在我的脑子里终于有人脸了！”
“这个名字和姐姐真的好配啊，爱了爱了！”
和一心欣赏美女的网友们不同的是……江澈一见苏娉出来，就立刻拿出了小本本，正襟危坐起来。
他要学习！
虽然事后有在脑子里复盘苏娉在台上的表现，但怎么样都没有看电视来的直接。
第一点，要有文化，说话要好听。
然后就是董书有意牵出来的苏娉的才艺展示了。
一首《关雎》被苏娉唱出了与千年前截然不同的旋律，却是极其符合当下文化环境的。尽管曲调变化很大，但是不变的还是对爱情和美好事物的向往。
宋语琦是这样评价的。
而另一位临时嘉宾，音乐唱作人丁成和则是从专业音乐人的角度进行一番评析。
“时下多是普通话的歌曲比较热门，要说方言里面比较热门经典的歌曲，也就只有一个粤语是特别出挑的。吴语则是更多的出现在传统文化当中，不为大众所知。”
“而今天苏娉的这一段，却让我看到了吴语在当下更多的可能性。”
全场对这样一个特别的才艺表演报以热烈的掌声。
苏娉鞠躬致谢，起身时，目光遥遥的往陪答团的某一个方向望了一眼。
这一眼，正好递给了镜头。
“姐姐对我唱关雎诶，我不管，她肯定喜欢我”
“姐姐今天肯定带了火机，不然是怎么点燃我的心的？”
“哈哈哈哈哈哈家人们不装了！我是钕酮！”
嗯……第二点，要有礼貌，没事就看一眼镜头。江澈完全没意识到那个方向是他和苏娉的座位，他沉吟片刻，在小本本上写下了第二点。
“那么，下面我们正式开始答题，请选手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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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当时现场结果一样，苏娉在第七道题遗憾落败。
苏娉风度很好，并没有因为忽然被节目组抽了一道全新的题型而心生怨怼，也不见因为时间不够下半句没能答上来的沮丧。反而还有心情和董书聊了两句，然后才从容下台。
镜头并没有追拍她下台后的事情，但是短暂成为颜粉的网友们甚觉心疼。
“这个题型好难啊，陪答团最终答对的居然才寥寥几个人？”
“怎么忽然就出这么地狱级别的难题啊？这个题型是不是难度一下子提太高了？”
“不是难，主要是时间上来不及，反应不过来就很糟心。”
“www姐姐也才140多分，万一不能晋级我会心碎的好吗？”
苏娉所遇到的那道题，是在乱序的28个方块字里选出隐藏在其中的，正确的那半句诗句，并且接出下半句。整个题目的回答时间限制在了四十秒以内。
这要是碰上那种脍炙人口的诗句还好说，遇上冷僻些的，能不能在乱序的字里找出来一句诗都不一定。
更别提还要接下半句。
这里就要简单解释一下《人生自有诗意》节目组的题库前期准备了。
先是按照题型划分六个等级，再分别为不同的题型加上不同的题目，由人工智能再次划分这些题目的难度。
最后才形成了一整套的题库。
前面九道题分别对应前五个难度等级，最后一道题则对应第六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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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点，失败也要保持好心情和主持人聊两句……完全游离在节目之外的江澈继续总结道，他一边写还要一边点点头来附和自己辛苦归纳出来的经验。
一边的金珠儿：不是很懂，这个男人到底在记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是知道一点江澈在学习苏娉那种自若。可是，这记的笔记，你要说完全不沾边吧，那还是有一点相关的。要说真相关的话，也就只有一点点，不能再多了。
*
又过了几个人，依然是不见有人能答过第九题。
直到乌啼月的上场，她是第二十六位选手，也是目前年纪最小的一个。她一出来就把网友们给震惊住了，就是说年纪这么小，是怎么通过海选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学霸吗？
乌啼月站上舞台中央，开录前的轻松，在陪答团时的游刃有余，在这一刻都荡然无存了。她同样也免不了俗，紧张起来：“我是…大家好，各位老师好，我是乌啼月，啼是啼叫的啼，口字旁那个。我来自浙江省桐乡市的乌镇。”
乌啼月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措辞，一时没了下半句。
“你这个名字取的很漂亮啊，初听就有一种意境美，是取自‘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吗？”毛全接过话，微微坐直，语气温和问她。
“正是，这是我爷爷给我取的名字。”乌啼月点点头。
毛全抚掌，感叹道：“我们中夏人喜欢留白，很多时候都是不可描摹全尽，要留些余地，或者用姓氏中和一下。”
“过于直白的名字会让人觉得土，不是不好，只是这个是我们的文化特性，我年纪大了，一时也想不出来什么好例子。就，比方说这个乌姓，本身是平平无奇的。啼月二字也会乍一看让人不解其意，但是两个组合起来，就有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宋语琦也赞同的点点头，补充道：“同理还有先前，那位叫苏娉的女孩子，苏或者单字娉都没有什么，但是两相组合，一下子就有一种苏杭女子袅袅婷婷的既视感了。”
董书笑着接话：“爷爷取名这样有深意，那你是有家学渊源在的咯？”
乌啼月却不直接回答，而是卖了个关子：“我们先开始答题吧，没答全十道题，我不好意思说，怕给家里丢人了，爷爷要收拾我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头微微垂了一下，眸里是狡黠的哀求，倒是让人不愿再问下去了。
“盲猜是什么书香世家，这个小女孩好有气质啊”
“拜托乌镇诶，国家宝藏级别的景区，风水养人啊。”
“什么？！难道我今天就要见证十道题全对的学神的诞生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搜索引擎，放马过来吧，节目组！”
然而严阵以待的弹幕大军虽然没失望确实见到了第十道题的真容，但是……嘶，为什么会有一种“我也可以”的错觉了。
这就只能怪乌啼月答题的作风实在是过于的惬意了，和前面所有选手的画风都截然不同。一连到了第十道题，也没见表情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她全程都是十分应付自如，甚至看上去还行有余力。
乌啼月的精彩表现赢来了全场的喝彩，就连嘉宾们的神色都有些被激动的情绪调动起来。
董书笑着问：“现在可以为我们揭开谜底了吧？我可是期待好久了。”
乌啼月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也不是什么家学渊源，只是爷爷和奶奶是大学文哲的教授，我爸妈忙，所以都是二老带我长大的。”
“自然是打小一直被动享受在沉浸式的东方美学里。”
“今天能这样游刃有余的通关，只是熟能生巧，我又厚着脸皮讨了这个巧字罢了。可能在座的同好，很少能真正见到这些诗词描述的景象，只能通过文字去感受。”
“但是我爷爷奶奶喜欢到处旅游，退休之后更甚，我从小是被他们带着到处溜达长大的。一边欣赏祖国的大好山河，一边背诗。嗯……总之可以说是从小被诗词折磨到大？”
董书了然：“但其实心里还是喜欢的是不是？”
“不然也不会来到这个舞台。”乌啼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
“同九年，汝何秀？”
“前面的搞错了，人小姑娘才十四岁，刚上初二，九年义务教育还差一年呢。”
“更加糟心了是怎么回事？”
第一期到这个时候就已经是“进度条警告了”，一直到播完，才在最后的下期预告里看见几个打了码的选手在答题时的片段。
江澈很荣幸的是其中一个。
乔乔好奇道：“不知道大师会是第几个，有没有可能是压轴啊？就像小乌姐姐这样，多震撼。”她语气羡慕。
“压轴应该压不了，我看第一期上下两部分就是这两个地区的整合赛的全部了。大师的镜头全被剪了也未可知呢。”霍债幸灾乐祸。
像第一期上半部分，节目时长一共是一个半小时多，掐头去尾只有一个小时多一点，总共就展示了十几位选手，剩下的选手则都是一并略过去的镜头。
“你很开心？”江澈语气阴恻恻下来。
霍债登时闭嘴，他忘记自己是灾鬼了，灾祸从口出，不得不防啊。
第一期下半部分将会在后天晚上的同一个时间播出，江澈数着手指算了算剩下的时间，然后面上就露出了一个寴鍥覈霭的微笑。
“好了，大家休息也休息完了，让我们继续吧。”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我是笨蛋漏发了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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