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小山穿现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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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A市C区大学城，中心广场。
高楼林立，车如流水。
空气中满是嘈杂的气息，男男女女都穿着清凉，往中心广场的方向走去。
叶存山被人潮推着向前，目光四移，眸中震撼与惊诧一闪而过，意识到他来到了“画中的世界”。
一副云程画的“现代街景”图。
耳边有议论声。
“这次x大和x大以文会友，很多学霸参加，还有教授坐镇，也欢迎外校学子报名，奖励是最新款xx牌手机一部，价值万元呢。”
“我们学校好多人去，我学姐就来参加了！”
“听说……”
叶存山注意到奖励是手机，顿时有了目标。
他在云程的科普中，知道现代的联络方式是手机，而云程的各种社交号码，他都熟记于心。
以文会友……
嗯，他应该没问题。
挨挤着到了报名处，叶存山没有学生证，登记老师仰头看他，被他一身古装还黑黑的脸惊到，“同学，你是留学生还是来旅游的？”
叶存山：“……”
在现代，他的皮肤黑度也很突出吗。
“我是社会人士。”
云程说过，毕业以后，就是社会人。
但直接说社会人，会像挑衅。还能说是打工人。叶存山没有工作。
登记老师想了想，跟他说了今天的比赛主题，“琴棋书画的较量，书也偏向古代文学。”
叶存山点头，“能报名吗？”
周围有很多本市市民来看热闹，他还听见一声惊呼：“有电视台来采访！”
叶存山拿了写着名字和编号的硬质卡片，仗着身高优势，在人堆里一眼瞄到记者，然后面不改色朝那边挤去，比赛到他之前，他就跟着镜头晃悠。
他脸黑，身材板正高壮，多年为官，不怒自威，加上有对现代世界的防备，看起来很不好惹，像要找事的。
记者被跟了一路，终于忍不住，“这位大哥，你有什么事吗？”
叶存山看了眼镜头，才回答：“我想跟我爱人说句话。”
节目是转播的，画面传回台里不一定会播出。
记者笑盈盈同意，就当送走煞星。
叶存山对着镜头道：“程程，我在中心广场参加比赛，赢了手机就去找你。”
他可以把高价新款手机折价，有手机有钱，方便行事。
电视台原本不想播出这段，一听他胸有成竹的话，拿了奖励还是去找爱人的，顿觉有话题，给转播了出去。
同一时间，刚在房间经过心灵地震的云程，照着记忆，找到他的小背包，往里放钱放手机，装银行卡又带上了常用药物，准备出门。
到客厅，家里电视正开着，正在放的是本地电视台转播比赛的盛况。
他无心听，急得原地转圈，要找司机送他出门。
他不会开车。
林阿姨被他的急躁感染，还把他当小孩哄，“别急别急，我现在给他打电话，你是出去做什么？你要去哪里？是身体不舒服吗？还是有什么事？”
云程一下傻眼。
对啊，他不知道叶存山在哪里。
他慢慢挪步，坐到沙发上。
叶小山知道他的电话和地址，可是叶小山初来乍到，身上没钱。
云程想到这里，又愣住。
万一叶小山没有来呢？
焦急难过的情绪涌上心头，云程易哭体质上线，一委屈就眼睛红红，这具身体表现力更佳，立马蒙上水雾。
看不清的电视画面上，接连闪过一个高高的黑脸蛋。
云程仿佛抓住希望，边起身边擦眼泪，人都蹲到了大电视前，看见了叶存山对镜头说话。
“程程，我在中心广场参加比赛，赢了手机就去找你。”
哈哈哈哈。
他来了。
还很安全！
机智。
聪明。
不愧是他的状元郎！
他开心起来，大喊：“林阿姨，快点快点，我要出去，我知道我要去哪里了！”
林阿姨恨不得叫他小乖乖，问了去哪里以后，更是连声喊祖宗，“那里人多，你不好去挤的，你今天就在家看电视，等改天人少了再去玩。”
云程不同意，林阿姨大行拖延时间之法，想用提问游戏消耗云程的热情，但两个问题就败北。
问题一：你去那里做什么？
答：找人。
问题二：找什么人？
答：情人。
林阿姨瞳孔地震，反复呢喃：“情人……情人？什么情人？叫秦仁的人？”
云程自己从手机里找到司机电话，联络上以后，坐立不安的盯着电视看。
因为有专属镜头，后续叶存山出镜不少，尤其是他上场以后，在外校、社会人士的赛场上，成了擂台王者，别人说什么，他比什么，赢得云淡风轻，比裁判都着急的喊下一位。
喊多了，自己创了个动作，把镇纸当惊堂木使，一拍换个人。
这边战况凶残，主办方的两所学校里，有部分学生来撑场面，也快速下场，不堪一击。
云程看得直乐。
真棒，真厉害，要大力夸夸！
等司机到了，云程拿上背包就出门。
他分屏操作，边挂机看电视，边搜索网络风评。
叶小山非常出息，已经跟教授对上对子了，网友惊呼“神秘大佬”。
情绪激动的云程，在车上吸了几次药，让前排司机胆战心惊的。
文比耗时长，叶存山闯出新手村以后，每场都要花费一些时间，最精彩的是舌战群儒部分，众多听不懂的观众都在交锋里感觉到了热血，气氛持续高涨。
云程记得他的身体是个脆皮，到了地方不敢轻易下车，他老远找了个位置，让司机帮他买了个望远镜。
眼里看得见叶存山，他的心就定下来，不再着急忙慌的。
手机接连来电话，分别是他的父母兄长，全都对他的情人表现了极强的好奇心，又保护他脆弱的心灵，讲话很委婉。
云程反手拉群，“晚上带夫婿见你们。”
他自拍了一张照片，咧嘴笑得相当灿烂。
他大哥问：“先介绍一下？”
云程发了一条x大的热帖：惊！xx比赛惊现神秘大佬！
贴内有很多叶存山的照片，主要是他的强大让人叹服。
这条消息，让他家人定心——哦，原来是一时兴起。
他妈妈更是私聊他说，“我们是不反对你喜欢男孩子的，这个人也很有才华，可是追求一个人，要耐心一点，不能今天见面，明天就带回家了，最好也别一开始就表白，把人吓着了。”
已经不是家养傻白甜的云程，看得出言外之意。
这是他妈妈怕他一时上头，兴冲冲跑去表白，被人拒绝羞辱，怕他难过伤心。
云程突然有了个想法。
他回复道：“好的，我知道了。”
不能明天带回家，那就今天好了！
他真是个小天才！
比赛中途，云程上外卖app，看了很多茶饮的名字，让司机在附近店买几样合叶存山口味的饮品送去。
讲那么多话，再不喝点水，嘴巴都要秃噜皮了。
司机任劳任怨满场跑，挤进去送到叶存山手上时，被叶存山问了一句：“你为什么给我买水？”
司机老实说：“我雇主家的小孩儿让我买的。”
小孩儿。
应该不是云程。
叶存山略有失望。
文比一个多小时，改比棋艺。
少了唇枪舌战，围观群众大减，到华灯初上时，很多逗留的学生也相约在附近逛街游玩。
核心拥挤区逐渐变成了人员稀疏区，周边变得嘈杂起来。
云程借口挤，一点点往那边挪动。
到赛程进入尾声时，他人也到了叶存山三米开外的空地。
手机早已没电，他紧紧盯着叶存山，生怕一不注意，人就不见了。
可等比赛结束，要宣布比赛结果的时候，周遭又再次热闹起来。
人潮往这边赶来，司机催着云程快走，云程着急，喊了叶存山一声：“叶小山！我在这里，听得见吗？”
他这具身体病弱，缺乏锻炼，人还宅家，少说话又少动，喊得用力，发出的声音细弱，中气不足。
广场上有很多喇叭在放音乐，人群三五成群的说话，轻易就把他的声音压住。
云程着急，催着司机帮他喊一声，司机照搬，粗犷嗓音传出了回声：“叶小山！！”
这嗓门把云程震得一激灵，他心生怪异，却见叶存山朝这边看过来，就立马扬手摇晃，眼睛被场内彩灯映照得亮闪闪的。
叶存山见到他，悬着的心复而定下，扬唇露出一抹笑。
他目标明确，参加比赛是为了拿到手机联系云程，云程找到了，奖励就不重要了。
他侧身，跟要为他颁奖的教授说声抱歉，就朝云程走去，步伐又稳又急。
按照时间来算，他跟云程分开了一天不到，还不如他平时上值的时辰久。
按空间来算，则是隔着时空。
而这个世界的云程，他今天第一次见到。
短发，额前的头发有点长，看得出来很蓬松，黑发黑眼。整个人像漂亮精细的青花瓷，肤色透着病态的苍白，近了能看见皮肤上浅青色的血管。
叶存山看见他，就想到“瓷美人”。他还有初来乍到的拘束，伸手想抱他，一下定在原地，忘了动作。
云程弯弯眼睛，朝他张开手臂，“要抱。”
叶存山这才倾身拥住他，力道轻微，手臂自然禁锢出一个牢牢的圈。
反倒是云程，在他胸口蹭了蹭。
外出时，云程会戴口罩，这种蹭法，让他察觉到“脸皮”的厚度，仰脸是傻兮兮的笑。
叶存山看不见他下半张脸，就看他眉眼弯着，与他同乐。
旁边的司机大声咳嗽，咳了数次不见效，只好出声强行打破小情侣的粉色结界，他大声喊：“叶先生！那边还等着你颁奖，你要不要先过去？”
还喊云程，“小程啊，电视台的记者来了，你要不要先松开……”
已经修炼为当代“社交恐怖分子”的云程不乐意松开，失去了抱抱，还要挽臂牵手。
最初给叶存山敷衍镜头的记者闻风赶来递话筒，“叶先生，你好，参赛前，你说是为了赢得手机去找爱人，请问现在找到了吗？”
摄像很及时的把镜头给到小夫夫两人，是上身大头照。
叶存山听云程说过，现代社会的同性婚姻没有普及，这个性向不被大众所接受。
如果云程松手，他会回避答案。
现在云程与他一起面对，他就实话实说。
说得特别坦诚嚣张，他抬手，把两人十指紧扣的手在镜头前晃了晃，“显而易见，我找到了。”
云程笑出“咯咯咯”的声音。
最终颁奖都在“神秘大佬的爱人是个漂亮男生”的话题冲击中，显得热度惨淡。
叶存山凭本事赢得了手机，优先存入了云程的电话号码，再才把有意保持联络的教授、学生的电话存下。
离开是坐云程家的车。今天出来，云程特地挑的大型SUV，这车子适合叶存山的身高，他们还能双双躲到后排说小话，不让司机听见。
两人坐好，车子启程，他们同时说话。
云程问：“你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慌不慌？”
叶存山问：“你现在身体难受吗？”
继而互相摇头。
云程又是一阵笑。
他教叶存山系安全带，教他升降车窗，又跟他说开门方式。
这些从前只在画上、在云程口头描述中出现的场景，如今都在眼前。
叶存山问：“我们现在去哪里？”
云程笑眯眯问：“你想去哪？”
叶存山直说：“你家。”
这世界很好，但他希望云程能回家。
云程夸他体贴，“那我们就回家。”
路上，云程告诉叶存山：“我家人都知道我在追求你，而你刚才的表现并不矜持，所以我今晚就带你去见家长。”
初来乍到，真的一无所有的叶存山摇头失笑，“拿什么见？那不又要吃软饭了？”
云程跟他在一起就开心，一路笑声不断，“我在现代，可以养十个你。”
可以支持叶存山读十辈子的书，还绰绰有余。
叶存山对他竖起大拇指，“厉害。”
他身上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车子再走一段，到了一个大型商场，云程就喊停，带叶存山去买衣服。
叶存山身高腿长，看似板正，仪态却不显僵硬，姿态松弛悠闲，试休闲装很A，试西装更绝。
他今天名气大，本地节目，热闹了一天，当地很多人看过。特点明显的外形，加上好辨认的“漂亮男生”作伴，逛了没一会儿，就有人频频围观。
云程也累了，跟他匆匆离开商场。
叶存山一路眼花缭乱，坐电梯时脑袋发晕。
在云程面前，他总是严肃不起来，习惯展现自己的弱点。
比如现在，他在现代，有“地头蛇”云程带着适应这些，都感受到了时代的冲击。
这里的一切都这么方便，云程当时穿到他的时代，什么都没有，还危机四伏。
小小一个人，夜里冒险上山，找他求娶。浑身瑟瑟发抖，还要强行镇定装大胆，非得留夜。
这是一场豪赌。
“你当时不是很害怕？”
云程嘿嘿笑，“我以前心大，这种事不能细想，反正我运气好，碰上你了。”
余下还有一段路，云程再次跟叶存山介绍他的家人。
多年倾听，叶存山对他们的脾性了如指掌，云程还画过很多画像，他素描厉害，后面跟舅舅学水墨画，颜色用得好，也画彩图，现在提个名字，叶存山心里自然浮现出对应的样貌。
“我努力不让你丢脸。”
今天的云家很热闹，人员齐整。
常年加班、经常出差的父母兄长都早早回来了，小妹放学以后没去同学家玩，老实在家等待。
人多，菜就做得多。或许是看了电视后续，心里都有不妙的猜测，菜式又多加了几样。
餐桌上还放了三样酒，红白啤酒都有。
小妹问：“哪家亲戚要来啊？”
得到另外三人沉默的眼神。
“怎么了？不是好人啊？”小妹疑惑。
大哥幽幽道：“抢你二哥的坏人。”
小妹当即大怒，“好大的胆子！”
大胆的叶存山，已经抵达车库。
他已经不是毛头小子愣头青，下车后，那些外露的小情绪都收敛不见，只余下沉稳谦和。
云程老说他在外面装，用现代词就是很bking。
现在却拍拍他肩膀，鼓励道：“就是这样，我爸很欣赏有为青年，我妈就怕我被欺负，至于我大哥和小妹……你有存银，你应该懂的吧？小孩儿好对付，大哥很有兄长的责任感，对你来说，应该也是很好拿捏的？”
叶存山在官场磨成了老油子，全都点头说好。
而他的实际想法是，肯定得出点错。
至少得让人有挑刺发泄情绪的机会。
换位思考，要是他家存银突然出去捡个野男人回来，他得疯。
所以进门前，叶存山又深深看了云程一眼，“他们心脏好吗？”
云程摸摸鼻子，小声跟他说：“不知道会在这里待多久，我希望他们能接纳你。”
算一种心灵安慰。
叶存山点点头，“走吧。”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小山穿现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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