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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忌日 ...

  •   1月21日,是闲院雅的忌日。这一天,小瞳向学校请了假,跟闲院绿、忍足源治夫妇、忍足瑛士一家一起去墓园祭拜。

      把菊花放在墓前,闭目作揖,然后大家开始对着闲院雅的照片絮絮叨叨地说自己的家庭生活的情况,忍足瑛士还回忆起了当年,语气满是怀念,一旁的忍足和美忍不住抹了抹眼角。气氛一时无比感伤,女眷们都纷纷掉泪。等到大家的情绪差不多平复后,小瞳提出要跟母亲独处一段时间。

      “那好吧,我们到那边树荫下等你,你就跟妈妈好好聊聊天吧。”忍足爷爷摸摸她的头,然后让大家一起走开了。

      看到大家都走开后,小瞳半跪下来,拢拢墓前的花束,慢慢开口:

      哪,笨蛋小瞳,你好吗?你现在在干什么呢,是不是跟最亲爱的妈妈在一起,应该会很幸福吧?请原谅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来纪念你。

      我之前答应过你的,我做到了。我好好的活着,活得很好,认识了新朋友,校园生活很愉快,也有一群很可爱的家人哟。所以,你应该不用担心了。

      其实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可惜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要先跟你说什么。唔,不过,有句话不得不说,你果然是个笨蛋啊,虽然我很感谢你这个笨蛋给了我闲院瞳这个身份。

      我一开始其实是很惶恐的,独自一人在陌生的世界里生活,这里的景物我没看到过,这里的人我不认识,这里的时事我不了解,这里的一切我几乎都不熟悉。我的世界里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我一点一点慢慢摸索慢慢融合,我重新开始练习记忆中已经学会的技能,我努力充实自己的生活,我在这种认真的生活中找寻存在感。

      不过一个人生活真的是很寂寞啊,幸好有你留给我的记忆。每当我觉得孤寂的时候,我总会反复地播放脑里那些你留下来的温馨回忆。

      你跟妈妈一起过生日,两人笨手笨脚地在厨房里尝试做蛋糕,先是烤不熟后来变烤太久,接着两个人拿着装饰用的奶油棒在蛋糕失败品上乱画一气,玩到后来变成挤奶油水枪大战,玩得全身都脏兮兮的,然后相视哈哈大笑。

      你在学校被同学排挤欺负,只因为来自单亲家庭的你成绩好却沉默寡言。你一直默默忍着,直到终于爆发跟同学狠狠地打起来,然后学校老师把妈妈叫去学校。回到家妈妈抱着你痛哭出声,不停说对不起不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庭。你硬是把眼里的泪眨掉,然后回抱妈妈说没关系因为妈妈给了你双倍的爱。

      妈妈工作不顺心,因为建筑设计这一行竞争太大,压力太大,虽然妈妈从不把工作上的情绪带回家,但你还是敏感地察觉到了她心情不好。你拿出家政课上做的家务卡,扳着手指数要做的家务,然后打扫吸尘拖地洗衣服做饭,做完之后扭扭捏捏地一直缀在妈妈身后当跟屁虫,试图找机会暗示她注意你的劳动成果,然后终于换来一个笑靥跟大大的香吻。

      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是在我反复的回想中,我总会跟着你们哭跟着你们笑,你不会知道,你和妈妈陪我度过了多么重要的一段时光,走过了多么艰难的一段路。虽然我们彼此没见过面没相处过,但是你们真的给了我很大的勇气。非常感谢你们一路的陪伴,让我从一个无意闯进这个世界的异类成长为一个在这个世界真实活着的一个人。

      希望你跟妈妈在那个世界,可以开开心心快快乐乐,万事无忧。

      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后,小瞳站起来,默默地鞠了一躬,然后向不远处的家人们走去。

      午餐的地点还是在那家料理店,忍足瑛士征询了大家意见后,还点了河豚料理。说起这个,小瞳一直都没吃过河豚。之前是因为她看到餐单图片上的一人份的分量跟旁边的价格,大概估计了一下自己的食量后就马上翻到下一页了,新年的时候也没找到机会去道顿堀的DUBORAYA等河豚名店尝尝鲜。所以这次能够尝到闻名已久的河豚美味,她还是很期待的。

      河豚刺身用的是日本最精髓最原始的烹饪方法,用新鲜的食材,吃的是原味。将河豚切薄片,透过薄片可以看到盘底的花色,吃的时候只沾一点醋,连芥末都不用的。一人份的河豚套餐还包括了河豚鱼汤蒸蛋、河豚鱼皮等,味道相当好。

      “虽然还是比不上我们道顿堀那边的,不过在关东地区能吃到这样的已经很让人惊喜了。”忍足爷爷放下筷子后,赞了一句。大家也连连点头。

      “说起来,我也很多年没去过大阪了,还真是有点想念道顿堀的那些料理了。”闲院绿看着桌上的料理,感慨地说。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小瞳放下筷子:“那小姨你下次跟我一起去道顿堀好不好?我新年的时候去逛道顿堀,有些名店的料理都没吃到呢,好可惜。不过这家店的东西都很不错的,我很喜欢。”

      “好啊,我也是嘴馋了。等你放假了我再把安东尼接过来,我们去吃遍关西好了。”闲院绿兴奋得脸上发光。

      小瞳一脸黑线地看着她:“小姨,姨丈会哭的。”

      闲院绿马上挥挥手,混不在意地说:“没关系啦,你姨丈一向都是工作狂,我跟安东尼去玩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小瞳盯着小姨面前空空如也的碟子,默默地对姨丈说了声抱歉,她给小姨提供了一个好理由抛家弃夫。

      姨丈你要是半夜咬被角请不要埋怨我!我是无辜的!

      大家一边吃一边看着这姨甥两人的互动,刚好这个时候其他刺身也上菜了,服务生把空盘子都撤走,然后放上大分量的三文鱼刺身拼盘,再在每人面前放上酱油跟芥末的调味碟。小瞳盯着卖相漂亮的三文鱼,再看看旁边的侑士,毫不犹豫地夹了一片放到芥末里左滚右滚上下翻滚,务必是每一处都沾有芥末没有空隙,然后笑嘻嘻地夹到侑士的碟子里。

      “侑士,你尝尝看这个,听说这种吃法很赞的哦,还能美容。”

      侑士看着整体变成绿色的刺身傻了眼,缓缓转头却看到小瞳殷殷的笑脸,其他人也是笑眯眯的样子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他只好推推眼镜,毅然决然把毛毛虫夹起来塞到嘴巴里,嚼了一下后眼泪马上哗啦啦地流,他脱下眼镜后小瞳的面纸及时送到。

      “啊,谦也说得没错啊,这种吃法果然会让人变得很帅啊。侑士你这样好帅哦,对吧,姐姐。”小瞳看到侑士眼泪汪汪的样子,瞬间成就感爆棚,毫不客气地把教唆的罪名堆到不在场的谦也头上。

      “对啊,侑士你这个小模样儿真是帅呆了。来来来,姐姐疼你啊。”惠里奈一边点头回应,一边毫不手软夹起一片摔进芥末里面,厚厚地滚了一层又一层才放到侑士的碟子里。“谦也说了,这种吃法啊,对男生最受用了,包你吃了皮肤滑溜长相加分连眼睛都会放电。多吃点多吃点。”惠里奈看到芥末用光了还特地加了一些,有机会捉弄这个人小成精的弟弟实在太过瘾了,谁叫他平时吃得她死死的。

      侑士很是无奈地看着惠里奈一副我为你着想的样子,夹了好几片毛毛虫给他。他只好硬着头皮通通吃掉,无视小瞳跟惠里奈两人隔空击掌的得瑟样,心里恨恨的把帐记到谦也头上去了。这两尊大佛不能动,还不能把谦也这只小虾米给收拾了?

      午餐在欢乐互动中结束了,接下来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小瞳请了一整天的假,所以被闲院绿拖着去视频灭火了,因为她这次是瞒着宝贝儿子出门的,忍足源治夫妇则是跟着去看热闹。

      侑士回到课室刚刚在位子上做好,就差点被冲进教室的岳人扑倒,好在他眼明手快把岳人扶住了。岳人可不管那么多,嘴里像放鞭炮一样,问题一个接一个。早上看到小瞳没来上课,一问千秋跟小惠也不知道,大家都只是收到电邮说她今天有事请假让大家不要担心。怎么可能不担心啊,打她手机又关机,偏偏侑士也请假了,想找个人问问也不行。

      侑士之前得到过小瞳授意,所以把她的情况含糊说了一些。岳人愣住了,他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看到侑士一脸认真,他讪讪挠挠头,他本来因为小瞳不跟他们说请假事由很生气的,现在倒是觉得自己不应该了。回到课室后,他把侑士说的话复述了一遍,然后三人一起心情复杂了一下午。最后约定只要小瞳不说,他们也就不要主动提起这个话题了,尊重她的意愿才是最好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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