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3、埃及之旅 ...


  •   “魔法石?那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听说是能把任何金属炼成纯金,还能熬出长生不老药的东西。”
      “然后在霍格沃茨藏了整整一年,差点被来路不明的人抢走,最后倒被三个一年级学生保住了?”

      施耐德熟练地转动方向盘,躲过一辆横冲直撞的跑车,“果然够传奇的,那个波特。”他吹了声口哨,心情不错的样子,但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前方的路。
      弗列德利克被安全带勒在副驾驶的靠背上,搁在膝盖上的双手互相绞着,也没有顺着施耐德的话接下去。

      就在几星期前的学年晚宴上,邓不利多破例为格兰芬多加上了足以超过斯莱特林的分数,然后轻点魔杖,礼堂里银绿交织的装饰即刻变成了满室耀眼的金红,标志着格兰芬多时隔多年久违的胜利。
      远处的教职工长桌上,院长斯内普的脸色已经没法再难看了。
      当多数斯莱特林得意的笑容尴尬地凝固在脸上时,格兰芬多长桌上的喧闹尖叫简直能把穹顶掀翻。
      潘西和米利森在抽泣,沙比尼用勺子把几块土豆压烂了,嫌恶地将盘子远远推开。
      “见鬼的奖励!”德拉科恼火地低声咕哝,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一拳砸在桌底。
      剧烈的震动直接掀翻了离他最近的一只装满橙汁的玻璃杯,橘红色的汁液转眼浸透桌布,滴滴答答落在了隔壁的高尔身上。德拉科装作没看见,只是把椅子往另一边挪了些。笨手笨脚的大块头连忙拽起一块餐巾去擦,但很快发现无济于事。周围的高年级学生看了,也没有一个人好心为他‘清理一新’。
      谁都没有这个心情。
      级长尤利安无故缺席,权威上唯一能与他匹敌的肖恩在晚宴开始前也借故离开,桌边剩下的多数人不得不分享那些夹杂着茫然,失落和愤怒的情绪,但碍于脸面也无从发泄。
      理由很简单:比起正面落败,要在那套含糊其辞的奖励说明下做到心悦诚服,实在强人所难。

      弗列德利克倒要坦然得多。打一开始他就不认为自己属于这里,即使过了一年,那些所谓斯莱特林的高贵,荣誉与自尊也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何况他毫不怀疑格兰芬多三人组闯关经历的惊险度与真实性。虽然教授们拒绝对这次的事件作出详细解释,学生们私底下稀奇古怪的传言更是混淆视听。
      但好歹他还有赫敏,她愿意告诉他一切,而弗列德利克也回报以信任。
      那是在骚乱结束后的第二天下午,哈利还在医疗翼昏睡,庞弗雷夫人赶走了所有探视者,唯独对校长邓不利多网开一面。弗列德利克坐在离大湖不远的草地上,一手往已经和成年猫头鹰没什么区别的贝恩德嘴里塞扯成小块的馅饼,一边听坐在他对面的赫敏讲那些传闻之外的故事。
      “……我不得不留下哈利,回到外面叫醒了罗恩,这费了我好大功夫,”赫敏疲惫地说,在这之前,弗列德利克已经怀着敬佩听她说完了包括三头犬路威,能绞死人的魔鬼网,长翅膀的门钥匙,残酷的巨型国际象棋和毒药在内的一系列神奇经历,“然后我们在去猫头鹰棚屋的路上碰到了邓不利多,他简直像已经知道了一切似地,只简短地说了一句‘哈利去盯住他了,是吗?’,就急忙朝四楼赶了过去。”
      “那个他……真的是奇洛?”
      “是的,千真万确。比起罗恩胡扯的那些,我很高兴传言里还能有些真实的东西。”
      “我还是不敢相信……”
      “我也是,”赫敏耸了耸肩,伸手想去摸贝恩德的脖子,却被猫头鹰尖叫着躲开了。她悻悻地收回手,“但那是真的。事实上,当邓不利多走进地牢时,奇洛已经死了。至于哈利和他之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恐怕要等哈利醒过来后才能知道了。”

      赫敏,作为一个亲历者,所知道的真相也不过到此止步。

      天色已经慢慢暗了下来,晚霞漫天,从西方的玫瑰红逐渐晕染开来,再过不久就会成为黯然的灰紫。
      赫敏说哈利应该已经醒了,于是站起来,沿着草坪往医疗翼的方向走。弗列德利克知趣地与她告别——他和哈利原本就只是点头之交,在这件事上更是个彻头彻尾的外人。
      又或许,他不过是在逃避亲耳听哈利说出关于奇洛的真相。
      “有件事你恐怕不知道,”临走前赫敏悄悄对他说,“几星期前,你知道的,我,哈利,纳威和马尔福一起关过禁闭,”她慢慢回想着,并没有留意到弗列德利克脸上一瞬间的僵硬,“那晚我们去了禁林,在那里哈利和马尔福遇见过一个穿黑斗篷的怪人,听海格说他喝了独角兽的血。现在想想,我猜那就是奇洛。”
      赫敏仍旧在自言自语地分析着自己的推断,但弗列德利克已经没有心情再听。
      如果说奇洛企图偷窃魔法石的背叛行为带给了他惊讶,那将他与残忍杀害独角兽,还在那个夜晚好几次差一点置弗列德利克和德拉科于死地的神秘黑兜帽划上等号,更让他有了一种浑身冰冷的恐惧。
      他不知道这个看上去木讷老实的好人究竟欺骗了他们多少回,也更不会知道,当他和德拉科精疲力尽地从禁林回到城堡,等候在门厅里的奇洛,在看到他们的那一刻,又是否萌生过杀意。
      弗列德利克不愿再想下去。这还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尝到如此强烈又可怕的欺骗和背叛感。

      离开霍格沃茨回家的那个早晨,弗列德利克正在餐厅吃早饭。考试成绩前几天就已经下来了,分数虽然谈不上赫敏那样数一数二,但作为一个生长在麻瓜世界普通人,也晃眼得连德拉科都挑不出毛病来嘲弄。
      即将离席的时候贝恩德忽然叼着一个小包裹飞了过来,稳稳地停在了弗列德利克肩上,再次将包裹准确无误地丢进弗列德利克的盘子里。
      因为各个年级的学生回家的日期不同(五年级的尤利安和肖恩一周前就离开了),这天的霍格沃茨特快显得空荡荡的。尽管赫敏和纳威都要请他和包括他们及哈利在内的格兰芬多们坐在一截,但弗列德利克还是婉拒了,独自占据了车尾的一截空车厢。
      贝恩德蹲在他的膝盖上打盹。弗列德利克从行李箱里抽出一把小刀,将用牛皮纸包裹的盒子划开。
      里面整齐排列着几袋洋甘菊和一些看不出名字的茶,还附带了一张字迹潦草的字条,是用深蓝色的墨水写的。
      『给弗列德利克·冯·格里芬。』
      落款时间竟然是一个多月前,甚至早过了马尔福的禁闭,也不知道为什么直到现在才送来。
      虽然从没见过,但弗列德利克坚信自己知道字迹的主人是谁。
      他把包裹塞进行李箱,然后将窗帘拉上。阳光太刺眼了,刺得人眼睛生疼,鼻子发酸。

      穿过城镇,沿着坡道盘旋而上,车终于停在了熟悉的地方。
      “到家了,快起来。”施耐德推醒了弗列德利克。
      霍格沃茨特快,航班再加上长时间的车程,也难怪十二岁的男孩支撑不住。
      弗列德利克头重脚轻地下车搬箱子,然后跟着施耐德往大门方向走。或许是刚睡醒的缘故头脑迷迷糊糊,他盯着正在摸钥匙开门的老格里芬一眼,忽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了一句:
      “妈妈在霍格沃茨念书时,是哪个学院的?”
      他不知道这个问题是怎么跳进脑海里的。
      施耐德回过头,温柔地看了他一眼,“和你一样,”他说,“和你一样,是斯莱特林。”

      他们在布格豪森度过了平静的一个月,在镇上的乡民们看来,不过是有钱的格里芬老爷将在外地念书的儿子弗列德利克接回了家。
      随着年龄的增长,镇上那些与弗列德利克年龄相仿的男孩子们同样也不再畏惧古老阴森的格里芬家。他们会在任意一个天气晴朗的早晨敲响古堡大门,邀请弗列德利克同他们一起去见识各种新奇的事物。
      把魔杖,魔法和霍格沃茨丢到脑后,暑假里的弗列德利克变得跟普通的十二岁巴伐利亚男孩没什么两样。
      他们在萨勒河畔垂钓,看着仿古的运盐小船来回穿行,钓上来的大鱼鳞片在阳光下耀眼夺目;他们过河去对岸布格豪森碉堡的音乐会和古代集市凑热闹,站在城墙上俯瞰这座被大河庇护的美丽城市。往远处看,旷野中的青草早已没过人的膝盖,尽头的广阔森林在夏季雨水的冲刷下显得愈发生机勃勃,浮躁的尘土味被植被连绵的香气盖得严严实实。
      巴伐利亚的夏天总是美得惊人,天空湛蓝透明,而不像伦敦,仿佛终年盖着一个半透明的罩子。
      弗列德利克甚至还跟着去打过几回猎:在冬天运碳的老奥托入夏后找到了新的活儿干,并且也不介意多带几个可能会碍手碍脚的毛小子一起去。爽朗老实的乡民为弗列德利克,他自己的儿子罗尔夫和另一个名叫安德里亚斯的男孩各备了一匹马,一起去附近的林区碰运气。
      能带猎枪的只有老奥托,剩下的三个人除了紧紧跟在他背后外,就只有观光的份了。
      弗列德利克的马是黑色的,眼睛明亮精神,黑缎子似的鬃毛和肌肉紧绷的背脊都让弗列德利克为之着迷。尤其是当它在树林中穿梭或在旷野上奔跑时,迎面而来的清朗夏风总能让弗列德利克想起那匹载着他展翅飞翔的夜骐。
      那种神秘的,只有见证过死亡的人才能看见的怪物。
      回家后的某次大扫除里,弗列德利克曾经从城堡某个隐蔽的阁楼里翻出了整整一屋子的魔法书,里面不乏提到夜骐的图鉴。
      “那些都是埃莉诺的书,”当弗列德利克向老格里芬提起时,他的父亲像是恍然大悟似地这么告诉他,“我以为你这辈子不会用到,所以收起来了。”
      他们不约而同地回避了同一个问题:在那些稀奇古怪的魔法书里,有很大一部分都由德文及一些偏远的北欧语系编写,而并不是埃莉诺熟知的英语。
      施耐德帮着弗列德利克将那些书运到了他的房间。空出来的书架后意外地浮现出了另一扇更隐蔽的小门。
      “不打开吗?”弗列德利克试着去拧门把手,却发现小门纹丝不动。
      “恐怕不行,钥匙掉了,”施耐德看了看挂满钥匙的钥匙板,“别管它,里面估计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他轻轻将弗列德利克推到门外,再次将阁楼锁了起来。

      进入八月后不久,他们离开布格豪森,只是这次的目标并不是伦敦,而是远在另一片大陆的埃及。
      “去年送走你后我来过这儿,一直想带你来看看。”
      他们搭航班到开罗,像所有着迷于古老神奇力量的外国旅客那样,花了两天浏览了市区附近的金字塔与狮身人面像,打算再在开罗停留一晚,然后出发去南部的卢卡索,去看看尼罗河西岸大名鼎鼎的帝王谷。
      沙漠里的风随着夜幕的降临带走了八月开罗的炎热。开罗的夜晚和它的白天恰巧相反,繁华的市区简直足以媲美欧洲任意一所都市。这个夜晚没有星星,尼罗河畔灯火阑珊,各色霓虹灯映亮了半片开罗天空。游船上的阿拉伯音乐震耳欲聋,远方的□□教清真寺内则回荡着教徒的祈祷,虔诚的人们在祈求真主安拉的宽恕。
      宗教与现代文明和睦相处的开罗,让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为之惊叹。
      他们吃过了晚饭,去附近一条小巷里的酒馆打发时间。台上的舞娘跳着略显艳俗的传统舞蹈,穿白袍的伴奏者朝底下的客人露出东方式的神秘微笑。施耐德为自己叫了酒,给弗列德利克的却是加了薄荷的阿拉伯甜茶。
      “我不喜欢薄荷。”
      弗列德利克小心地嗅了嗅,无奈地把茶杯推开。黑发黑眼的好心酒保哈哈大笑,递给他一杯果汁。
      “哪里人?”爽朗的开罗青年问他。
      甘甜的苹果汁味道让弗列德利克高兴了不少。“德国。”他同样用仍旧带着口音的英文回答。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年龄上的差距对两人间的交流没有产生太大影响。青年说他叫莫拉德,开罗人,正在攒钱,希望这辈子能够周游世界。
      “我最羡慕的就是旅行家了,”他擦着杯子,黑色的眼睛在昏暗的酒馆神采奕奕,“花上几十年时间去任何想去的地方,不需要太多钱,吃住凑合就行,重要的是能经历很多人一辈子都遇不到的事,老了以后带着满脑子回忆两手空空回家,写一本回忆录,卖得出去就赚他妈一票,卖不出去也成,留给儿孙,这样即使进棺材了他们也还是能知道,自己的老子曾经是这么一个伟大的人。”
      弗列德利克被莫拉德的话鼓动了,咯咯笑了起来。他扭头看了看从刚才起就静静听他们交谈的施耐德,忽然想起他那如今终年在外的父亲或许也算半个莫拉德口中的旅行家,不禁有那么些自豪。
      这时他忽然听见背后传来丁丁当当的声音,伴随着一个人沉重却不稳的脚步声。还没来得及回头细看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紧接着一个黑影重重砸在了施耐德隔壁的椅子上。
      莫拉德低声惊叫了一下,似乎在担心并不怎么结识的椅子会被坐得散架。
      施耐德皱了皱眉,他朝弗列德利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得赶紧离开这个刚刚坐下的酒鬼。但酒鬼接下来的动作却让父子俩都吓了一大跳。只见他忽然自来熟地搭住了施耐德的肩膀,将半个身体的重量压在了施耐德身上,然后直起身子朝已经目瞪口呆的弗列德利克和莫拉德凑了过去。
      “你们……刚才说到什么来着?旅……旅行家?”酒精造成的大舌头让他的话变得难以辨认,虽然那口标准的英国腔无论怎样都磨不掉。
      弗列德利克怔怔地点了点头。昏暗的室内再加上逆光环境,使他看不清那个满身酒气的英国男人的脸。
      “该死……”英国男人莫名其妙地咒骂了一句,紧接着像是非常得意似得拍了拍施耐德的肩,仿佛压根没有意识到德国男人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然后他又充满戏剧性地压低了声音,像是怕周围的其他人听见那样,直冲着弗列德利克和莫拉德小声说,“睁开眼睛看看,小子们,你们面前可不就站着一个?”
      弗列德利克小心翼翼地同莫拉德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为难。
      醉鬼似乎对他们的反应很不满,抓起离他最近的杯子敲着吧台,声音沙哑,“我就是个旅行家!该死……”
      施耐德的忍耐似乎终于到了极限。他猛得甩开了这个英国醉鬼的手,后者在原地踉跄了一下,重新栽回椅子上。
      但粗暴的对待仿佛并没有使他的热情动摇丝毫。“哦,真,真抱歉……”他朝施耐德比出手势,那样子无辜地简直让人无法怪他。然后他又满足地打了个酒嗝,伸手问浑身僵硬的莫拉德要了杯酒,露出一口白牙闪烁着的无害笑容。

      这下弗列德利克终于看清了醉鬼的脸:金色卷发和蓝色眼睛,那是个相当英俊的年轻男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埃及之旅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