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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廿三 ...


  •   虽然易洵尽量运起轻功,找准落脚点借力,可我总觉得他似乎有些力不从心,脸色也煞白得吓人。我心中疑惑,却不敢在这关键时刻出声问他,只能尽力不动,以免加重他的负担。
      我不得不说这悬崖是真的高,我们断断续续的下降,都用了差不多十分钟。当易洵终于落在一处树杈上的时候,他突然变得很奇怪,手臂越发显得无力,眼中没有一丝清明,像是中了迷药一般。

      我只来得及听他说了声“没事儿了!”就因为他突然大力靠向我而自树上掉了下去。树虽有十来米高,可好在树下铺了很厚一层未腐烂的枯叶。除了被树杈划破些小口子,也没什么大碍!
      可俺也跟着他华丽丽的晕倒了,估计是一时间经历得太多,大脑神经休克罢工了。

      模模糊糊中,我似听见易洵在与人说话。
      一个声音在长吁感叹:“余生还能得见……的徒儿,也算功德圆满了!”
      另一个声音则是我所熟悉的,语调中依旧淡然:“见到前辈,是洵儿的福分!”
      “这小姑娘的伤并无大碍,倒是你的毒……”
      “劳烦前辈了!”
      那个陌生的声音似顿了顿,又才道:“先随我走吧。”

      易洵许是点了头,我没再听见声音,他轻手轻脚的打横将我抱起,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我慢慢的睁开眼睛看他。
      他刚好低头看我,见我醒了,微微笑了笑!一夜的时间,他的下巴上冒出了少许细小的胡渣,我有些心疼。
      “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他依旧笑着,轻摇了一下头,“我想抱着你!”

      我勾了勾嘴角,可脑海中突然蹦出刚才的对话,抬眼看向他:“你中毒了吗?”
      “嗯!”语气淡然,听不出情绪。
      我盯着他窄窄的下巴,继续问:“能解吗?”
      “嗯!”
      我这才憨傻的笑了,他扬起薄唇,低语道:“傻瓜。”
      心里如被注入一股暖流,舒服极了,我往他怀里偎了偎,闷闷的喊他:“易洵……”
      熟悉而温柔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嗯?”
      我又呵呵的笑出声来,“真好!”

      风前辈是易洵师傅的故交,二十年前销声匿迹于江湖,这么多年来无人知其所踪。而昨日,易洵在危难之时辨出了他在这崖下所布的迷惘之阵,风前辈也因此确认了易洵的身份。
      因为这迷惘之阵是易洵的师傅独创,当属阵中上乘,若非知道布置之法,无人勘透各种玄奥,更别说毫发无伤的破除。
      而偏偏易洵的师傅又是个怪人,他若心情好了,哪怕是倒贴也会帮人布阵,即使对方只是个乞丐也不管对方需不需要。可如若他心情不好,纵使千万黄金也换不来只言片语。

      易洵的师傅晚年收得他这么一个根骨奇佳又天资聪慧的徒弟,喜爱非常,带在身边十几年,自然将毕生绝学都传与了他,这迷惘之阵也不例外。
      风前辈自然是因为发现有人闯阵前来查看,不想于此遇上了我们。

      到了风前辈的住处,我干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寻到后院那处隐秘的池子,二话不说,先跳下去了再说。我在那山洞里被关了整整五天,再加上自崖上摔落下来时,被荆棘刮破了好多皮,血丝都凝固了,贴在皮肤上很不舒服。

      自那般高的悬崖上下来,我们落地之处早已离了崖底甚远,走出密林穿过那片竹海,是一条淙淙山涧,而风前辈的两间竹屋就搭在了溪流边。
      我此时净身的池子便是自溪水分流出来的一支,面积大概有10来个平方,一边是浓密的丛林,一边隔了块巨大的山石,真是天然的屏障。
      风前辈可真是会享受生活啊,哈哈~

      等清洗干净之后,才突然想起一个致命的问题,现在身上穿的衣服都湿透了,可俺没有更换的衣物啊。而且……就算风前辈有,这时候我早已经是光溜溜的了,怎么拿?

      耸搭着脑袋在池子里憋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是有些熬不住了,皮也已经被泡得起了皱皱。
      好吧,我妥协!
      扯了嗓子,捏着鼻子,尖细着叫了一声易洵,这里离前面的竹屋并不远,他一定是能听见的。
      很快的,大石头后面响起了易洵有些焦急的声音,“怎么了?”
      “找风前辈借件……衣服给我!”
      那头似松了口气,才应声走了。

      我穿着风前辈宽大的道袍穿过小径跑回竹屋里。
      “易洵,我洗……好……了。”
      看着安静躺在竹榻上的灰衣男子,不自觉的放低了声音,喃喃道完。
      我看向坐在一边的风前辈,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前辈,易洵他……”
      风前辈看了看榻上沉寂入睡的人,叹了口气,随即看向我:“坐!”
      我有些茫然的坐到一边的椅子上,直直看着面前这位已有一百八十岁高龄的白发美男。

      “洵儿中了毒,你知道吧!”
      我点了点头,可是他说过能解的。
      “你可知道他中的是何毒?”
      木讷的摇了摇头。
      “此毒名唤灭魂香,乃这世上最刚最烈的奇毒。中毒之人,将受尽煎熬!”
      我看了看床上的人,急声问:“可易洵为什么会昏迷?”
      我们才刚刚自鬼门关回来,我不要他有事。
      “他不是昏迷,而是……睡着了!”

      我不懂,什么叫睡着了,植物人?可他刚刚还是好好的!
      风前辈看了看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急了,这是什么意思,醒不过来了?踉跄的奔至竹榻边,本想拉他的手,吻他的唇,呼唤他快快醒来。可看着那般宁静安详的脸,我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喉管一哽,眼泪簌簌扑落。

      歪在一边的团子也一直用嘴抵着易洵的手,我伤恸的看了眼团子。脑中忽而闪过易洵说过的话:“紫晶兽,解百毒!”
      我一把抓过团子,转身急切的说:“风前辈,紫晶兽,团子是紫晶兽!”
      可对面的绝世美男苦苦一笑:“我自然知道那是紫晶兽,可即使是紫晶兽……”

      我如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摊在了地上,还是没得救吗?
      伸出袖子抹去眼泪,植物人又怎样?大不了就在这山崖下一辈子,就算他再也不会醒来,我也会一直守着他。
      心中陡然冒出的念头,有些吓住了我,原来,我已经喜欢他到这般程度了。
      不,又岂止这些,自他弃战向我奔来的那一刻起,这个人的名字就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了心上。
      我……我TMD爱上这只羊皮腹黑的混蛋了!
      眼泪又一次不争气的掉下来,用力吸了吸鼻子。
      心下狠狠然,既然老娘爱了,那么这只混蛋古人自此就是我的所有物,未经过物权人的允许,阎罗王也休想带走。
      站起身来,转向风前辈,噗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请前辈告诉我,怎样才能救他?”

      (噗~~~某人的处女跪!……群众追杀破坏气氛的某妈中……)

      面前的绝色妖孽此时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丫头居然认真了。”
      我瞪大眼睛看向他,乌鸦~~~~~~~~~灰鸟过去~~~~~~~~~
      长了一张妖孽脸实际上已经是老的掉渣的臭唧唧(日语“老头”音译成中文=“唧唧”,于是臭老头=臭唧唧 - -#)假咳了一声:“洵儿没事!”
      我……TMD迅速站了起来,居然让我下跪,也不怕折寿。

      恼红了脸,很不客气的指着他大声道:“可是你说他睡着了!”
      臭老头(老么?不老么?)依旧笑嘻嘻的看着我:“我没说错,他确实是在睡觉!”
      我哼哼一声偏开头,不能再看那张欠揍的脸,否则我一定会扑上去给他抓碎。刚好看向安静躺着的易洵,唇角轻扬,仿佛正在做一个美妙的梦。

      过了一会儿,我偷瞄一眼臭老头,瘪嘴低声问:“那他为什么不醒?”
      “因为他中了毒!”
      我……我忍不住想出口成脏,憋住心中的火力,忍!
      许是之前已经把他逗开心了,对我此时的闷不吭声显得不以为然。
      悠悠一声唏嘘,“灭魂香之所以能称灭魂,是因为它有强力迷药的作用,中毒之人会逐渐陷入沉睡状态。这种嗜睡的状态会持续七日,并且在这七日里逐渐减弱。”

      他看了看我,又继续道:“可此毒又号称世上最毒最烈,因为第七日之后,中毒之人的精力会越来越强,甚至是日日翻倍,随之而来的还有欲念。物欲、权欲、肉*欲等等,然后欲念汇同精力日复一日递增直上,一直到精力耗尽,神识崩溃。”

      我鼓大了眼睛看向风老头,此毒竟然如此凶恶,“不能阻止他么?”
      老头(?)摇了摇头。
      “那怎么办?”
      “满足他!”
      我颓废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无法想象酗酒、噬赌、好色、贪财、家庭暴力这些标签贴在易洵身上会是个什么样子。

      用力一锤击打在椅背上,“这毒是哪个丧尽天良的王八羔子研究出来的?老娘真想把他剁来煮了吃!”
      妖孽老头面部一阵抽搐:“这个~~~~也许、好像、似乎、可能是我配的!哦呵呵……”
      我先是讶异,随即暴怒,咬牙切齿的看向他,“ 呵呵?”
      脑子又突然一转,不对!“那你马上把解药拿出来!”
      老头双手一摊,用‘很遗憾’的眼神看着我。
      我飞扑过去,抓了他的衣服急声道:“你快给我把解药交出来,妈的!易洵要是有了家庭暴力,老娘可就惨了……”

      “我配毒药的时候从来不置解药,江湖上的人都知道,哎呀……臭丫头,别揍我的脸……啊………………………………”
      一声凄惨的尖叫惊飞了丛林中的小小鸟儿,草丛里安静打着滚的小兔兔,山间奔跑着的梅花鹿,水中畅游嬉戏的小虾米都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竹林里那位老妖怪又发神经了。

      最后,脸肿成包子的老妖怪进了暗室,嘴上还嚷嚷着,“臭丫头,居然袭击我如花似玉的脸蛋,本来打算告诉你的,可现在没门儿了!”
      然后,冲动的惩罚就是,某人错过了一条绝对劲爆的信息。
      于是,某只名为女人的东西抱了头懊恼的坐在门槛上,惊愕的想象着未来的日子。
      “家庭暴力……妈呀……”妈,俺再也不信God了,从今往后您老就是俺的上帝!”

      ……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廿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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